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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並購,可葉西城把自己所持股份全部送給了他小外甥女做周歲生日禮物。說白了,就是把公司部分股權還給了邵之昀。

邵之昀不善實業經營,葉西城就把華寧投資給邵之昀打理,葉西城知道一個男人的自尊在哪,所以他從來不會以強勢的葉家身份去壓邵之昀,不管在什麼商務場合,他都給足了邵之昀麵子。

為了讓葉芮跟邵之昀安安穩穩過日子,他做的比葉芮的父母還多。

要是她現在告訴葉西城,葉芮和邵之昀在背後算計她,他會是什麼心情?就算她說了,葉西城會深信無疑,可葉家其他人呢?

畢竟她口說無憑,沒有任何證據。

就算阻止了這次交易,又能怎樣?

隻要邵之昀還留在投資公司,以後他有的是機會操作,她再防範著邵之昀,可總有大意的時候,百密也會有一疏。

所以還是治標不治本。

要是強行讓邵之昀離開投資公司,基本就等於讓葉西城跟他姑姑家撕破臉。

上次相親時,他可以為了她不顧及常家的臉麵,可現在不一樣,畢竟葉芮和姑姑家也是他的親人呀,他會陷入兩難。

而且邵之昀管理投資公司那麼多年,業績是有目共睹。

就算葉西城願意為她這麼做,還有葉董,還有葉家老爺子呢?在他們看來,葉芮才是有著血緣關係的自家人。

況且在她來華寧投資接手工作之前,人家那麼多年都相安無事,結果她一來就什麼事都來了。

到時葉芮會說是她容不下邵之昀,想把邵之昀擠出投資公司。

她跟葉芮比起來,葉家人自然會偏向葉芮,時間久了,她就會成為葉家最不討喜的人。

最後的結果就是,什麼問題都沒解決,還把自己弄成眾矢之的。

還有剛才邵之昀口中的那個‘她’,是姚熙,姚熙看來不僅僅要對付她,還要為熙和爭取市場,借此打壓華寧集團。

她就更不能讓邵之昀得逞。

眼下她要做的決定,既不能牽扯到公司的重大利益,還得能提醒葉西城,他姐姐和姐夫沒他想的那麼可信,他必需要有所戒備了。

然後還要給姚熙一擊,姚熙想拿‘華寧投資’做突破口來對付葉西城,她得斷了姚熙這個念想。

最最重要的一點,她要讓邵之昀再也沒機會算計她。

隻是再完美的計劃都有不可控的因素,裴寧自己也知道,可顧不上那麼多了,隻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萬一,萬一到時計劃出了紕漏,她不能連累葉西城。

曾經她承諾過他:以後所有的驚濤駭浪,我都給你擋著,所有的刀山火海,我都為你跨過。

裴寧又看了看手機屏幕上葉西城的號碼,然後退出撥號界麵。

她暫時還不能告訴葉西城,這樣萬一結果很壞,隻需要她一個人承擔後果,葉西城就能置身事外,華寧董事會也拿他沒法子。

等一切風平浪靜,等她查到邵之昀跟姚熙利益勾結的證據再說。

反反複複把計劃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粥都快涼了,裴寧食不知味的舀了兩勺放在嘴裡,思來想去,她拿出手機給前老板齊靳舟打去電話。

紐約現在是周末早上七點,齊靳舟還沒起床,他聲音透著沒睡醒的朦朧沙啞,“你這是催命呢?”

裴寧也沒心思開玩笑,“還沒起?”

齊靳舟:“嗯,昨晚應酬,喝了不少酒。”

“那給你幾分鐘快點清醒一下,我這邊著急。”

“裴寧,我跟你上輩子可能是姐弟,我占了屬於你的財產,這輩子我還債來了。”他揉揉眉心:“說。”

裴寧:“有人要對我不仁。”

齊靳舟想都沒想:“你什麼時候做事這麼猶猶豫豫了?人家都對你不仁了,你還準備掏心窩子去感化他?”

他掀被子起床,去洗手間用冷水衝臉。

裴寧聽到嘩啦嘩啦的水聲,暫時就沒出聲,等那邊水龍頭關了,她說道:“我已經有打算了,到你這裡聽聽你的意見,你不是常教育我,三思而後行嗎?”

齊靳舟現在頭腦清醒不少,點了支煙,“這回是公事還是私事?”

裴寧:“公事,所以沒敢貿然行事。”

“嗯。”齊靳舟思忖兩秒,一針見血:“你是成為對方發財路上的絆腳石了,還是對方做了壞事要拉你墊背?”

裴寧:“拉我墊背。”

“那還考慮什麼,在資本市場上,利欲熏心的人有多心狠手辣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拉你墊背肯定乾了不少違規的事,你彆指望他回頭是岸,因為苦海沒邊,他已經回不來。對付這樣的人,就不能心慈手軟,不然後患無窮。送你三個字,先下手。”

“我心裡有數了。”

“要不要我幫忙?”

“我自己應付的過來。”

“Goodluck。”

“謝謝。”

通話結束,裴寧開始吃粥,粥冷掉了,她又麻煩服務員拿去熱了一下,從她坐下來到現在已經四十多分鐘過去,算是基本平靜下來。

她再次點開手機,又在腦海裡斟酌半天,做個深呼吸,給邵之昀打電話。

邵之昀幾人還在辦公室沒走,他看了眼屏幕,示意那幾人彆出聲,接聽後劃開免提。

“姐夫,忙嗎?”裴寧鼻音略重,一聽就是感冒了。

邵之昀:“在公司呢,你還沒好?”

裴寧:“嗯,這兩天還嚴重了。”

邵之昀很自然道:“換季就這樣,一冷一熱,容易感冒,多喝水。”問她:“打我電話什麼事兒?”

裴寧:“哦,我今天下午本來要去公司加班,上午打過點滴後睡了個午覺,結果一覺起來都天黑了,你現在還在公司嗎?”

邵之昀:“在。”

裴寧:“那我吃點東西就過去,跟你商討一下項目上的細節。”

邵之昀看了屋裡其他幾人一眼,迂回道:“你身體不舒服就明天的吧。”

“我工作強迫症,今天的工作要做不完,心裡老想著。”說著,服務員把熱好的粥送來,她小聲道:“謝謝。”

“不客氣,慢用。”

邵之昀大概猜到:“在外麵吃飯?”

裴寧:“嗯,打過針好多了,想吃東西。”

邵之昀知道她對待工作一直都是拚命的狀態,大概是在投行工作留下來的強迫後遺症,便讓她過來,他在公司等她。

掛上電話,他跟他們幾人簡單把今天的事情收收尾,讓他們先回了。

臨了,他再次叮囑他們:凡是謹慎,裴寧不是一般的女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人散了後,辦公室安靜的針落可聞。

白天時的欲望,夜晚時的誘惑,在一刻不期而遇。

手機響了,是家裡的座機,應該是女兒打來的,邵之昀回神,立即接聽。

那邊傳來柔軟自帶溫度的甜美聲音:“爸爸。”

“寶貝,怎麼還不睡?”

“等爸爸回來講故事。”

“爸爸還要加班,乖,早點睡好不好?”

“嗯。”尾音拉長,軟糯的在撒嬌,“爸爸,我等你回來。”

邵之昀知道孩子任性時的倔強,越讓她睡她就越執拗,“嗯,那先躺床上,爸爸回家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好,爸爸,我愛你。”

“我也愛你。”

女兒對他的依賴和愛,是他破爛不堪的靈魂的唯一救贖。

對著手機怔神半晌,邵之昀將手機丟在桌上,房間裡都是煙味,他起身將窗戶打開通風,寒冬的北風吹在臉上有著凜冽的刺感。

夜色下的上海少了一分匆忙,多了幾分迷惘。

他雙手抄兜臨窗而立,耳邊各種聲音交織混亂,一會兒是會所裡紙醉金迷的空虛調侃,一會兒是女兒小時候稚氣的呀呀學語,瞬間又插入葉芮歇斯底裡的吵鬨。

所有的畫麵瞬間支離破碎...

半個多小時後裴寧到了公司,邵之昀沒在辦公室,會議室的燈亮著,“姐夫,你晚飯吃了沒?”她禮節性問了句。沒外人時,她都稱呼姐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邵之昀:“吃過了。”

裴寧點點頭。

把筆記本攤在會議室桌上,打開。

今晚對接的項目細節需要用到電腦,邵之昀也帶來了自己的筆記本,連上網絡。

今天不知怎麼了,精神懨懨,心裡還有莫名的不踏實感。

也可能是這兩天因為葉芮的原因,他煩悶,沒在家好好陪女兒,那種愧疚感彌漫到全身的每個細胞裡。

裴寧把一份文件遞給邵之昀,“姐夫,這個你看看。”

邵之昀接過來,項目書做了兩份,中文和法文,他不知道裴寧會法語,問道是不是公司專業人員翻譯的。

裴寧:“是我翻譯的,因為涉及到不少商業機密,交給彆人我也不放心。姐夫你看一下有沒有措辭不合理的地方。”

邵之昀笑:“你可彆埋汰我,我是從來沒完整翻譯過一份項目計劃書。”

裴寧謙虛著:“我是口語好,論專業部分,我沒法跟你比。”然後指指文件:“姐夫,你看看。”

邵之昀打開中文版本,兩份對照著看。

裴寧早把這份項目書熟記於心,幾乎能背出重要部分的條款,她邊說著邊打開其他操作,餘光還得看著邵之昀,防止他忽然看他自己的電腦。

她緊張的心臟跳到了嗓子眼,感覺呼吸下一秒就能驟停。

而邵之昀,正認真看項目書,毫無察覺。

人在沉浸工作時,是沒有絲毫防備心理的。

裴寧喉間滾動,暗暗做著深呼吸。

“姐夫,你看第四條的第二點。”

“嗯,看到了。”

“第二行的後半部分開始,我那樣翻譯精不精準?”

裴寧現在是一心二用,手裡還在操作其他。

邵之昀認真看了,“有個詞不是太準確。”他又把句子順了一遍,用了另一個詞代替,問裴寧:“這樣呢?”

裴寧淺笑著:“我就說之前怪怪的,現在好了。”

她打了一條指令,待用。

平複了下呼吸,裴寧把窗口縮小,然後從一疊文件裡拿出之前作廢的項目書,這本作廢的項目書後麵排版有問題,細節沒改動。

她準備坐在邵之昀旁邊,拖延時間。

她剛要起身,哪知道邵之昀忽然坐正,手指碰觸電腦鍵盤,開始輸入密碼。

那一瞬,裴寧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差點就窒息,就連心跳也像停止了一樣,大腦空白,頭皮發麻。

好在,她的動作比邵之昀要快,把那條指令出去。

邵之昀的電腦打開了。

裴寧把手放在桌下,到現在還不由的發抖。

邵之昀查看了他之前的文件,仔細對比後發覺沒問題。

他抬頭看裴寧:“除了這個地方,還有沒有哪裡你拿不定?”

裴寧:“我看看。”她裝模作樣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