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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

“記得。”

“記得多少?”

“很多。”

“我也是。”裴寧側身調整好姿勢,緊靠在他心口,“葉伯伯給奶奶打電話了。”

“說了什麼?”葉西城也莫名有點緊張。

裴寧:“日常問候,還又說我們戀愛了,讓奶奶催催我們結婚,彆光顧著工作,特意哄爺爺奶奶高興,給他們寬心。”也以這樣的方式認可了她和葉西城。

她把額頭貼在他下巴上,安靜了兩秒才說:“這些年,我好像誤解了葉伯伯,誤解了他很多很多,包括我在國外那幾年他去看我,還有這次讓我回華寧工作,我都誤會他了,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葉西城撫撫她的後背:“不怪你。”

裴寧繼續說著:“你彆打斷我,有些事你根本不了解。知道我為什麼從投行辭職來華寧給你當助理嗎?”

葉西城:“我爸去找的你。”

裴寧搖頭,“不是。葉伯伯找我時,並沒有跟我說是想撮合我們,他隻讓我回來,我以為...他想讓我回來徹底拒絕你,讓你斷了所有念想,然後找個門當戶對的人結婚。我那段時間過的挺麻木的,因為我就沒想過這輩子再跟你碰麵,而且我也早就把你徹底拉入黑名單,快六年,除了項易霖結婚那天,我接了你一個電話。”說著,她咬咬唇。

過去那些,她不想跟他提起。

如果,當時她不是躺在醫院裡,不是從鬼門關逃了回來,她不會接那個電話,人在劫後餘生,病房空蕩蕩的時候,特彆脆弱,那是她六年來第一次脆弱。

那個時候,她多希望自己是十六歲前,對他沒有任何愛情雜念,可以很坦然的喊他一聲哥哥,可以很坦然的說一句,我想你了。

可那個時候她不是十六歲,最後她什麼都沒說,掛了電話後,把他那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葉西城還在等著她往下說,結果她停頓了。

“然後呢?”他問。

裴寧回神,接著剛才說道:“除了那個時候接過你一個電話,之後我們也再沒有聯係,我不知道葉伯伯還在擔心什麼。可能是我太敏[gǎn]了,總喜歡瞎想,我以為,葉伯伯可能是覺得我跟項易霖分手了,怕我再回去找你。”

葉西城望著她:“你回來是要徹底拒絕我?”

裴寧如實道:“不然呢?六年前是我主動分手的,之後我又有了戀情,後來還是被拋棄的那個,你覺得我還會再回頭嗎?我哪兒來的自信和勇氣再來找你?”

即便現在說起,還是心裡發疼。

“所以回國後我沒住公寓,嫌麻煩,我就在酒店住了快一個月,可後來你出差遲遲不回來,葉伯伯讓秘書催了我很多遍,我就暫時搬過去了,我以為我也就在華寧待個一兩月,讓你徹底對我厭煩了,我的任務也就結束。所以,我來北京就帶了一個行李箱,帶了些適合應酬的禮服和首飾,我也沒把駕照換成國內的。”

說著,她呼口氣,“來華寧一個月,你出差了一個月,我以為你是故意把我晾在那裡,我每天都在後悔,我不該回來的,不該自取其辱,可是我欠葉伯伯太多了,我就想著,等把你拒絕後,我就當把所有人情債都還清了,這輩子,我不要跟你們任何人有聯係,一輩子都不聯係,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

葉西城把她的眼淚給擦擦:“不是故意諒你,怎麼會?”

裴寧做個深呼吸:“現在我知道了你肯定不會,可那時候我整個人是亂掉的,像陷在迷宮裡,怎麼都走不出來,我感覺我已經精神分裂了,包括那晚跟你回彆墅吃飯,葉伯母讓我教法語,留我住下,後來葉伯伯也讓我留下,我又開始胡思亂想,我以為葉伯伯這麼做,是讓你徹底體會,什麼叫物是人非,所以我後來留下來了。我發覺這些法子對你沒用,都沒用,再後來,我快被我自己給逼瘋了,我就去相親了,我想,你這下徹底死心了吧,結果你來給我送蛋糕,我那晚吃了好多塊,每吃一塊就感覺心裡像劃了一刀,然後我還得自欺欺人的裝作風輕雲淡,假裝什麼都不在乎。葉西城,我寧願傷害我自己,我都不想傷害你,踐踏著你心意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心裡是什麼滋味。特彆是在香港酒店,項易霖把蛋糕送到你房間,我差不多就跟萬箭穿心是一樣的,如果時間能倒回去,我一定不會回華寧,這樣你就不用麵對那樣的尷尬。你把一個男人所有的驕傲和自尊都給了我,可我...”

葉西城打斷她,把她的頭按在懷裡:“不說了,乖,睡覺,不說了。”

裴寧的眼淚全都蹭在他睡衣上,她還想說什麼,葉西城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用唇堵住她的嘴......

第二天,天氣還是風和日麗。

爺爺坐在輪椅上曬著太陽,奶奶把今天的報紙又平鋪在爺爺麵前。

裴寧換好禮服,還化了精致的妝,到院子裡找爺爺奶奶。

奶奶又把爺爺的襯衫領子整理好,這才回頭看裴寧,眼前一亮,“真好看,我們寧寧穿這個衣服就跟明星一樣。”

裴寧走到爺爺麵前:“爺爺,好不好看?”

爺爺笑。

“西城呢?”奶奶問。

裴寧:“在樓上,馬上下來。”

奶奶隻記得今天回老家,具體是上午還是下午,昨晚葉西城說的時候她隻顧著高興沒朝心裡去,問裴寧:“是不是西城下來我們就走?”

裴寧:“去哪?”

“還能去哪?回老家呀。”

“西城說下午回。”

“哦。”奶奶說:“你們上午要出去?”

裴寧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早上想睡個懶覺,葉西城不讓,非讓她起來換衣服化妝,問他有什麼安排,他說是驚喜,先不說。

他竟然知道給驚喜,太不容易,她就沒再多問。

第二十九章

又等了一會兒,葉西城還沒下樓。

奶奶催裴寧:“你去看看西城乾什麼了?是不是又乾家務活了?”

“不會,我下來時他正在換衣服。”裴寧把奶奶的衣領整理好,“那我去看看。”

正說著,葉西城從屋裡出來,他今天穿了白襯衫黑西褲,紐扣也戴上了,像是有重要的商務應酬,不過腳步匆匆,神色也凝重,在接電話,隻聽他說:“在哪家醫院?行,我這就過去。”

聽到醫院二字,裴寧的心提到嗓子眼,說話都不由發顫:“怎麼了?”

葉西城歉意道:“沒法回老家了,我要趕去上海,莊涵出車禍了,情況不好,剛蔣雲兆打電話給我,莊伯伯聽說女兒車禍後直接心梗暈倒,現在在北京搶救,莊涵是在從浦東機場回市區時發生了車禍,還在搶救。”

他兩手緊握著裴寧的肩頭,那種抱歉無法言喻,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好朋友生死未卜,他也沒了其他的心情。

裴寧知道莊涵,是葉西城的異性好友,每次莊涵過生日,葉西城從未缺席過,每次,她都會在電話裡叮囑葉西城:食不言。

是的,她不喜歡莊涵,甚至是嫉妒。

到後來,她這輩子最恨,最厭惡的也就是莊涵。

聽到莊涵出了車禍,她竟然一點都傷心不起來,可能自己太過無情又太過冷血。

奶奶一聽說有人出了車禍,連家裡人都進了搶救室,她趕緊催促葉西城和裴寧:“你們倆還愣在那乾什麼,趕緊回上海呀,這孩子媽媽現在肯定沒法活呀,老伴在搶救,閨女也在搶救,你們趕緊去幫幫忙,我們回老家哪天都行,你們快走。”

裴寧站在那裡無動於衷的樣子,葉西城以為她不記得莊涵了,“莊涵是我跟蔣雲兆朋友,你去北京跟她一起玩過,還喊她姐姐,不記得了?”

裴寧淡淡道:“怎麼會不記得。”

葉西城沒多想裴寧的表情,以為她想起了小時候爺爺奶奶進搶救室的情形,他撫撫她的臉頰,“收拾行李,我們回上海,等下月抽時間我們回來,再帶爺爺奶奶回老家。”

那邊,奶奶還在催他們倆。

裴寧不想奶奶擔心,就趕緊上樓收拾行李。

帳篷沒帶,葉西城說下次回來再陪她看星星。

坐上車,葉西城便開始打電話聯係在上海醫院那邊的熟人,各種托關係,電話一刻也沒閒下來,裴寧坐在他旁邊,表情木然,呆怔的看著窗外。#思#兔#網#

過了片刻,她朝邊上挪挪,離葉西城越來越遠。

葉西城還在打電話,詢問莊涵現在的情況,她想找副耳塞把自己耳朵堵起來。

人在失衡的狀態下,不自覺就要鑽牛角尖。

她想著自己在曼哈頓醫院,從搶救室出來時,她意識稍微清醒,醫生問她怎麼聯係她的家人或朋友。

那個時候除了投行的同事之外,算得上朋友的,就隻有遠在澳洲的閨蜜,還有老板齊靳舟,可齊靳舟回國參加項易霖婚禮了。

大半夜的,她總不好麻煩同事。

她用了所有力氣對醫生搖搖頭。

等她從麻醉中徹底醒來,也挺過了危險期時,病房裡除了偶爾進出的醫護人員,就隻有她自己。

葉西城打完電話,揉揉眉心,搶救室那邊沒有任何消息,還在極力搶救。

他擱下手機,伸手想去攬裴寧,結果手懸在半空,她人坐在後座的最右邊,緊挨在窗邊,“寧寧。”

裴寧回神,卻沒有轉身。

葉西城把手放在褲子口袋,裡麵是戒指,今天所有的計劃被莊涵全部打亂。

他挪過去,“怎麼了?”

裴寧搖搖頭,還是沒說話。

葉西城把她圈在懷裡,“下次回家多住幾天。”

裴寧撥開他的手,跟他對視:“我就不去上海了,直接回北京。”然後示意司機:“叔叔,前麵停車,麻煩了。”

司機一怔,從後視鏡看看,左右為難。

葉西城還是耐心問著:“怎麼了?嗯?”

裴寧:“沒什麼,就是不想去看莊涵。”

葉西城不解,她以前跟莊涵相處的還算可以,稱不上深交,不過她暑假來北京,一起出去玩時莊涵都帶著她一塊。

她現在明顯在鬨情緒,他不放心她一人回北京,心裡不踏實。

他握著她的手:“彆瞎吃醋,現在換我任何一個朋友,我都會這麼做。跟我一起去上海,然後再回北京。”

裴寧把手猛地抽出來,“我沒吃醋!犯不著!都說了我不想去,不想去!你聽不見是怎麼了!”她一下來了脾氣,也不管司機在不在前麵,“莊涵是你朋友,你要去我也沒攔著你,但你彆勉強我行不行!”

然後再次對司機說:“叔叔,靠邊停車。”

話音一落,車廂裡的氣氛凝固,司機隻能選擇性耳聾,識趣的把擋板降下來。

葉西城把所有情緒都壓下去,他不知道他踩到了她哪個敏[gǎn]的雷,突然就爆了。

他還是溫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