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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侍女,跪著求了薛神醫三日,直到暈厥過去,也不肯起身。

薛神醫實在無奈,就給了提示,他說皇宮有一種解藥,說不準能夠解安雅郡主身上的毒,侍女們這才帶著安雅公主回京。

他們抵達京城時,已二月初。

□□公主自打得知這個消息後,就想入宮求裴邢。她怕裴邢拒絕,才沒有冒然入宮,畢竟她與裴邢實在沒什麼交情,與先皇反而甚為親近,就連安雅郡主的封號都是先皇賜的,她身邊的內侍也是先皇賞的。

先皇被裴邢親手斬掉時,她著實擔憂了許久,很長一段時間,都怕裴邢殃及無辜,連她一同斬掉,直到宮宴時,被鐘璃邀入皇宮,她才大大鬆口氣。

儘管裴邢沒殺她,她卻清楚,裴邢也不可能無緣無故幫她,她左思右想,打算送裴邢一件合心意的生辰禮,她百般打聽,才打聽到鳶尾與裴邢曾有過那麼一晚。

她以為裴邢是顧忌皇後和文武百官,才沒有贖走鳶尾,就讓身邊的內侍贖走的她,原本她打算在裴邢的生辰上,悄悄將鳶尾獻給他。

直到見完鳶尾,她才打消這個念頭,實在是鳶尾美雖美,氣質卻不行,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風塵女子的放蕩勁兒。

旁人喜歡不喜歡,□□公主不敢說,她卻清楚,裴邢一定瞧不上。若沒見過鐘璃,□□公主說不準會滿意,有鐘璃珠玉在前,鳶尾這等姿色和氣勢,實在差太多。

□□公主甚至有些理解,裴邢為何沒將她贖走,不過,他既碰過鳶尾,就說明,在他心中,鳶尾的相貌起碼過關,□□公主舍不得放棄鳶尾,就讓嬤嬤教了教她規矩禮儀。

此刻,□□郡主正坐在床前,靜靜注視著她的女兒,安雅郡主了無生機地躺在床上,她唇色泛白,平日紅潤的臉頰透著死氣,除了尚有呼吸,跟死人沒什麼分彆。

□□公主眼眶有些紅,抓著女兒的手,放在臉頰上貼了貼,低聲道:“你放心,娘親一定會治好你。”

她又坐了一會兒,才起身站了起來,內侍連忙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公主問了一下`身邊的內侍,“將鳶尾□□的如何了?”

內侍道:“嬤嬤們已□□一個月,她本就不笨,隻是那等地方待久了,染了風塵味,才有些俗氣,前兩日奴才去瞧了一眼,感覺好了許多,公主可以去瞧瞧,您一雙眼睛最為老辣,還是得過您這一關才行。”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公主糟糕的心情,果真好了一些,她在內侍的帶領下,去了依香閣。

鳶尾被人安排在依香閣,今日她正跟著嬤嬤學習如何走路,鳶尾心中自然不屑,她出自青樓,以往學的都是勾引男人的本領,如今倒好,反而讓她改掉那些“妖嬈”的舉止。

雖然不屑,她學得倒也認真,畢竟不管□□公主將她獻給哪個大官,都比呆在青樓強,伺候一個人,跟伺候一百個人可不是同等概念。

□□公主過來時,恰好瞧見她從室內走出來,女子步伐輕盈,頭上的茶盞從頭到尾都沒掉,襯著那張妖豔的臉龐,倒也可圈可點。隻可惜,人比人氣死人,跟鐘璃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公主談不上特彆滿意。

鳶尾不緊不慢地跪下行了禮,比起初見倒多了絲不卑不亢之感。

□□公主略微頷首,事關女兒的命,□□郡主自然希望她能認真,她不由板起了臉,“你可知,本宮要將你獻給誰?”

鳶尾誠實搖頭。

□□公主沒再瞞她,“本宮想將你獻給皇上,你理應清楚,他身邊如今隻有皇後娘娘,你若能入他的眼,日後有潑天富貴等著你,在此之前,你務必要下點苦功夫才行。”

鳶尾隻覺得晴天霹靂,臉霎時白了,舊時的噩夢,一下子席卷了過來,她又好似回到了那一晚,饒是她百般挑逗,也沒能吸引住他的眼球,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落在那下賤之人身上,她連個工具都算不上。

她不由攥緊了拳,遮住了眸中的不甘和怨懟,接下來的日子,她學的更認真了,就算為了出口氣,為了一雪前恥,她也一定要改頭換麵。

三月底再見她時,□□公主總算又滿意幾分,前日秦興已班師回朝,為了犒勞眾將士們,四月初一時,要舉行宮宴。

不少武將皆已娶妻,這次的宮宴,不僅邀請了眾位將領及家眷,五品以上的官員及夫人皆在受邀之列。□□公主自然也收到了邀請函。

貴婦們入宮時,僅能帶一位侍女,今日她要帶的便是鳶尾,她給鳶尾選了一件極其華麗的衣服,外麵則罩上了丫鬟的服飾。好在她身材不錯,就算穿兩層也不覺得臃腫。

宮宴是夜晚舉行,今日承兒等人也休沐,三人用完早膳,就跑到坤寧宮與瑞兒玩了玩。

小瑞兒如今已不像之前那般嗜睡,每日有一大半時間都清醒著,他如今很愛翻身,躺著躺著就會翻一下,身上的小衣袍,時常被他翻得皺皺的。

他們過來時,小瑞兒剛翻了一個身,承兒眼眸亮晶晶的,笑道:“姐姐,日後瑞兒習武時肯定是一把好手。”

他的話與裴邢的一模一樣,不知道還以為,小家夥做了什麼,實際不過翻個身而已。

鐘璃有些忍俊不禁,“愛翻身而已,能瞧出什麼?”

承兒笑著晃了晃瑞兒的小手,笑嘻嘻道:“能瞧出我小外甥非池中之物。”

這小家夥,上了幾年學誇人都比之前厲害了。

鐘璃笑了笑,“成吧,借你吉言。”

瑞兒認出了承兒,伸出了小手,要抱抱。

小孩一般六個月時,才會主動讓大人抱,瑞兒如今才四個半月,就學會了伸手要抱抱。前兩日,他主動朝鐘璃伸手時,就被安漣狠狠誇了一通。

鐘璃原本還以為,隻是個意外,誰料他今日竟主動朝承兒伸出了小手,承兒高興壞了,瞬間笑彎了眉眼,眼睛都亮了幾分,“姐姐,姐姐,瑞兒想要我抱!”

他經常過來探望瑞兒,陪瑞兒的時間,比裴邢都多,瑞兒親近他,也很正常。

他力氣大著呢,鐘璃也不擔心,笑道:“想抱就抱。”

承兒已經學會了如何抱孩子,熟練地將瑞兒抱了起來,一大一小兩張小臉貼在了一起。

兩張小臉皆很精致,瞧著有三、四分相似。

鐘璃笑道:“都說外甥像舅舅,你跟瑞兒靠在一起時,還真像。”

承兒還挺驕傲,忍不住彎了彎唇,他笑,瑞兒也笑,還伸出小手去抓承兒的頭發,在承兒被抓疼前,小香已經握住了瑞兒的小手,柔聲道:“不許抓舅舅哦。”

瑞兒伸手又去抓她,坤寧宮內一片歡聲笑語。

不知不覺,就到了傍晚時分,承兒等人年齡尚小,也無官職在身,自然無需參加宮宴。

見他們想留在坤寧宮陪瑞兒玩,鐘璃也沒阻止,隻叮囑了一句,“宮宴結束不早,你們不必等我,困了就回毓慶宮。”

三人乖巧點頭。

鐘璃這才換了服飾,去了乾清宮,隨裴邢一道去的保和殿。保和殿內,文武百官及女眷們皆已按次序入座,瞧見皇上和皇後娘娘相攜過來時,大臣和眾位夫人才趕忙起身行禮。

裴邢帶著鐘璃在上位坐了下來,懶洋洋讓眾愛卿和眾位夫人平身。等眾人都入座後,裴邢才舉起酒杯,親自敬了武將們一杯,先敬的在場將領,又敬了戰死沙場的將士們。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其實大軍班師回朝那日,是他親自出城迎接的眾位將領們,當日就犒賞了三軍,他不像先皇瞧不起武將,反而和武將們有話聊。

今日的宮宴不過是捎帶上文臣們,席間,裴邢再次表彰了眾將領們取得的功勞,寥寥數語,就令武將們感動得紅了眼眶。

文臣們自然沒料到,他竟如此尊重武將,一時皆有些詫異,詫異之餘,有些文臣,又犯了老毛病,心中不太舒坦,隻覺得裴邢重武輕文,想到武將們趕走了外敵,還將大晉打得落花流水,他們才收起心中的酸意,畢竟今日雖說是慶功宴,功勞畢竟屬於武將。

李將軍受完表彰並未坐下,笑道:“聽聞前兩批物資,皆是皇後娘娘帶眾位夫人捐獻的,不僅捐獻了物資,皇後娘娘和眾位夫人還親自為眾將士抄寫了祈福經文,在這裡,臣代表眾位將士敬娘娘和眾位夫人一杯。”

他雖已年近五十,卻是個豪爽性子,說完就滿了一杯酒,眾位夫人連忙道不敢當。

鐘璃也起身站了起來,笑道:“李將軍言重了,你們在戰場上奮勇殺敵,我們也幫不上大忙,這本就是我們理應做的,正因為有您和眾將士,大周才得以迎來和平。這杯,該本宮敬你們才對。”

安漣親自舉起酒壺,為鐘璃斟了一杯酒,鐘璃端起一飲而儘,雖有些辣嗓子,總歸沒失禮。

既是慶功宴,說不得歌舞助興,舞姬們跳得十分賣力,舞是提前排好的,不知演練了多少遍,自然沒出什麼岔子,貴婦們也跟著一飽眼福。

宴會接近尾聲時,鐘璃才覺得有些暈,她甚少飲酒,臉頰上也染了一絲紅暈,五官甚為動人。

大臣們自然不敢瞧她,裴邢懶得看什麼歌舞,他斜靠在椅背上,單手撐著下巴,目光時不時就往她身上瞄一眼,見她揉了一下太陽%e7%a9%b4,才道:“難受了?”

怕他擔心,鐘璃搖頭,“沒。”

清楚她一向愛硬撐,裴邢也沒再多坐,他起身站了起來,道:“夜色已深,眾位愛卿和夫人想必也乏了,今日的宴會就到此結束吧。”

他一發言,誰敢不從,眾位趕忙起身行禮,一一告退,□□公主沒料到會提前結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她也趕忙站了起來,往前走了一步,連忙道:“皇上,臣有事求皇上!”

裴邢攙著鐘璃的手臂,將她從座位上扶了起來,正欲帶她離開時,就聽到了□□公主的話,他腳步微頓,淡淡掃了□□公主一眼,“何事?”

自打知曉上一世,鐘璃慘死後,裴邢就懷疑,是安雅郡主給鐘璃下的毒,他對□□公主自然沒什麼好印象,讓人給安雅郡主下毒時,沒牽扯到她,已是裴邢最大的仁慈。

□□公主不由掃了鐘璃一眼,這是想借一步說話的意思,裴邢冷哂了一聲,“怎麼?有什麼話是皇後聽不得的?”

大臣們尚未完全退下,有一部分人自然聽到了裴邢的話,察覺到他有些不耐煩後,大臣們不由屏住了呼吸,告退的動作都快了許多,一下子,殿內僅剩幾人。

□□公主心中不由一緊,她說有事相求,隻是想將裴邢引到偏殿,先獻上鳶尾,待他滿意後,再求解藥。

此刻當著皇後的麵,她自然不好將鳶尾獻上來,萬一引起娘娘的不喜,說不準裴邢也會不高興。

她正欲尋個理由搪塞過去時,就聽鐘璃道:“你身後的女子是誰?”

鐘璃早就練就了一雙慧眼,自然瞧出了□□公主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