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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後果,他一路飛奔,汗珠順著下巴,沒入衣襟,上山時,也施展了輕功。

他心跳如鼓,後背浸濕了汗,來到護國寺大殿外時,他率先瞧見的是安漣抱著瑞兒站在古樹下的畫麵,承兒和小泉坐在一側的石凳上,正在下棋。

瞧見這一幕,他緊緊繃起的身軀,才微微放鬆起來,安漣等人率先瞧見了他,出門在外,他們沒敢喊皇上,隻屈膝行了一禮,裴邢大步走到了承兒身側,星眸落在了小家夥臉上,“你姐姐呢?”

承兒指了指殿中,不等他出聲,裴邢的身影已鬼魅般消失在原地,殿內,鐘璃已與緣慧大師談完此事。

她含笑站了起來,笑道:“那就勞煩大師們了。”

緣慧大師雙手合一,“阿彌佛陀,這本就是貧僧們應該做的,娘娘言重了。”

鐘璃也雙手合一,還了一禮,她剛轉身辭彆大師,眼前就一花,隨即一道身影重重朝她撞了過來,小六、小七就站在她身側,兩人都戒備了起來,瞧清來人是裴邢後,才沒有拔出腰間的劍。

裴邢緊緊摟住了她,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她嵌入骨血中,鐘璃率先聞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時有些詫異,他怎麼跑了過來,隨即才意識到這是護國寺。

她伸手推了他一下,低聲道:“皇上,佛門重地,您鬆手。”

裴邢不想鬆,直到將她切實擁入懷中,他才真正踏實下來,他翻滾的氣血逐漸平複了一些,死死將人箍到懷中,咬牙道:“再亂跑,信不信朕寸步不離守著你。”

鐘璃本想推開他,卻察覺到他在微微顫唞,她不由一怔,隱約猜出了什麼,一顆心不自覺軟了下來,她安撫地拍了一下他的背,“隻是來護國寺祈福,你彆胡思亂想。”

裴邢的心跳逐漸平穩了下來,這才鬆開手,隨即便對上了緣慧大師含笑的目光,他神情微頓。

在鐘璃離開京城的那一年,他來過好幾次護國寺,以往不信佛的一個人,甚至找緣慧大師算過她何時能歸京。

這一幕被他瞧見後,饒是裴邢一貫麵不改色,都想掉頭走人,實際上,他也走了,他拉住鐘璃的手腕,徑直離開了殿堂。

緣慧大師失笑搖頭,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將她拉出殿堂外,裴邢才雙手握住她的肩,低聲道:“稍等一下。”

小香忍不住拿餘光往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隱約瞧見兩人靠得很近,不像在冷戰,她才鬆口氣,微微彆開了目光。

裴邢說完,才再次轉身進了殿堂內。

鐘璃清楚,他擁抱她的那一幕,肯定被緣慧大師瞧了個正著,她多少有些窘迫,緩了片刻,才走向安漣,伸手抱住了瑞兒。

小泉和承兒還在下棋,瞧見她,承兒彎了彎眉,又往裡看了看裴邢,石桌設在古樹下,他自然瞧不見殿堂內的場景,他扭著小腦袋問道:“姐姐,是不是要走了?”

鐘璃道:“你們可以下完這盤。”

棋盤是緣慧大師的,他愛下棋,就將棋盤擺在了古樹下,時常自己與自己對弈,承兒瞧見棋盤時,有些手癢,問了一下小沙彌,他可不可以借用一下棋盤,得到允許後,就同小泉下了起來。

實際上,看到棋盤手癢的,不止承兒,曾有不少人,在這兒下過棋。

承兒嗯嗯點頭,兩人下完這一盤時,果真瞧見裴邢走了出來,也不知他跟緣慧大師說了什麼。

唯有小六和小七耳力好,聽到了他的叮囑,也聽到了緣慧大師回道:“皇後娘娘已與貧僧商議過此事,皇上且放心,將士的陣亡名單貧僧已收好,貧僧會親自帶領眾僧為這些將士祈福誦經。”

小六和小七聞言,神色如常,她們一直跟在秦興身側,自然清楚主子雖瞧著放蕩不羈,心中卻有大義,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將士們也理應受到這種待遇。

裴邢出來時,緣慧大師欲要送他們一程,卻被裴邢製止了,他走到了鐘璃身側,目光落在她身上時,不自覺溫和了下來,朝她伸出了手,“孩子給我。”

鐘璃看了他一眼,當著眾人的麵,也不好拂他的意,她將瑞兒遞給了他,低聲道:“你抱時,護著他的頭,將他放在臂彎裡。”

他還太小,豎著抱,時間久了很容易傷到他的頸椎。

裴邢沒回應,卻按她的說法抱的,鐘璃這才鬆口氣,他的體力自然不是女子能比的,是他一路將瑞兒抱下的山,全程都輕輕鬆鬆的,恍若揣了一個饅頭。

瑞兒依舊沒睡,扭著小腦袋去瞧四周的美景,下山比上山輕鬆些,饒是如此,坐上馬車時,鐘璃依舊累的不輕,有裴邢在,承兒等人自然上了另一個馬車。

小皇子也被安漣抱走了,鐘璃這輛馬車上,僅剩下他們兩人,上了馬車後,裴邢就將她攬到了肩上,讓她靠著歇息了一下,鐘璃沒拒絕,低聲道:“今日不是有殿試,皇上怎麼也來了護國寺?”

裴邢隻覺得她是明知故問,他偏頭捏了捏她的耳垂,“想你了不行?”

鐘璃彎了彎唇,很快又斂起了笑,身體也坐直了些,低聲道:“我好像還沒原諒你。”

下一刻,她就覺得身體猛地一懸空。

裴邢伸手一提就將她抱到了腿上。鐘璃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圈住了他的脖頸,“皇上?”

裴邢在她脖頸處蹭了蹭,身段放的很低,啞聲道:“璃兒,我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算計你,也不會再令你這般擔心,原諒朕這一次?”

今日得知她帶著承兒和瑞兒離宮時,他確實被嚇到了,怕她一走了之,怕她再也不想回京。

鐘璃並未放過他,正色道:“還有呢?”

裴邢沒答,一時沒想出來還有什麼,神情不自覺透著一絲無辜。

鐘璃算是明白了,靠他自己,他壓根就反思不出個所以然,她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腦袋,低聲指責道:“難道我不擔心,你就能隨意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嗎?上次沒事,不過是你命大,才讓你死裡逃生,萬一真出什麼事……”

她說著說著眼眶不自覺有些發紅,聲音也有些哽塞,鐘璃不由偏開了腦袋,扭開腦袋時,一顆精致剔透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

裴邢怔怔接住了這顆眼淚,放在唇邊品嘗了一下,是苦的,可他唇角卻上揚了起來,他一直以為在她得知,這樁親事出自他的算計後,她對他的那點心動會通通收回去。

這段時間,他不敢找她交流,忙是一回事,其實更深層次的原因,源於他的恐懼,他怕她失望的目光,怕她的不肯原諒。

他忍不住%e5%90%bb了%e5%90%bb她的側臉,啞聲道:“彆哭,是三叔錯了,三叔保證以後都不會犯險。”

鐘璃並不想哭,實際上,從小到大,她哭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想到他險些出事時,她還是會難受,也許早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就已成了她極為在乎的人。

不然,她為何一次次在他麵前放下偽裝,不高興時,會拍他,難受時,會諷刺他。她活這麼大,最重的就是規矩,怕旁人挑出她的錯,她一直謹言慎行,唯獨在他麵前,她才敢表露自己的想法,也許不過是恃寵而驕。

鐘璃也不想再跟他生氣,鬨彆扭的這段時間,她心中也不好受,她順著台階走了下來,不忘威脅了一句,“三叔要說到做到才行,若下次再犯,我真會帶著瑞兒離開。”

誰料,他的神情卻很嚴肅,“彆說離開這個詞,我不會給你機會,你也不許有這個念頭。”

鐘璃瞄了一眼他的神情。他異常嚴肅,雖霸道,又莫名透著一絲可愛,鐘璃皺了皺鼻尖,嘀咕了一句,“看你表現。”

下一刻唇就被男人咬住了。

他咬得她有些疼,鐘璃不由輕嘶了一聲,接下來,他才放鬆力道,輕輕含住了她的唇。

鐘璃出門時,沒塗口脂,便也沒阻止他,兩人已許久不曾親近過,一%e5%90%bb結束時,他蹭了蹭她的%e8%83%b8脯,將臉頰埋了上來。^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鐘璃心跳有些快,戳開了他的腦袋。

裴邢平複了一下呼吸,恰好微風拂動了窗簾,鐘璃瞧了一眼,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快到了京郊,再走一刻鐘,就能到湖泊旁,她忍不住低聲道:“皇上本來說,上巳節時帶我去小木屋,也沒做到,果然男人的承諾,根本不能信。”

她低聲抱怨時,神情異常生動,裴邢唇邊帶了絲笑,“不然現在去?”

鐘璃白了他一眼,“都這個時辰了,還怎麼去?還有承兒他們,難不成都不管了嗎?”

裴邢把玩了一下她耳旁的發絲,“等忙完殿試帶你去。”

“忙完殿試,秦大人就要班師回朝了,肯定還有一堆事等著您處理,最快也要等到四月中旬,做不到就彆胡亂承諾。”

裴邢愛極了她這個模樣,忍不住輕勾唇角,“沒胡亂承諾,抽空就能去,又不是十萬八千裡,不然就今晚?將他們送回宮後,用完晚膳,咱們再返回來,夜景應該也很美,我們住一晚,明日再回來?”

鐘璃有些心動,放在以往,她肯定不會答應,大晚上的太折騰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如今又趕上殿試,這會兒出去玩不太合規矩,可她卻想陪他胡來一次,不必講什麼規矩,隻遵循本心即可。

她輕輕頷首。

馬車緩慢行駛著,最終停在了東側門,承兒等人欲要下馬車時,就聽裴邢對車夫道:“直接進去吧,不必停下。”

他是皇上,車夫自然聽他的。

馬車駛入皇宮時,暮色尚未四合,參加殿試的考生們尚未交卷,裴邢又去看了一眼,隨後才吩咐黃公公,讓人提前去小島收拾一番。

鐘璃先回了坤寧宮,下馬車時,瑞兒已經睡著了,鐘璃親自將他抱進了偏殿,隨即尋了個荷包,將為他求來的平安符塞了進去,掛在了他身上。

小家夥小小的一隻,戴著荷包時,還蠻有趣,鐘璃忍不住彎了彎唇,她又親了親他的小臉,才起身站起來。

裴邢回來後,兩人就簡單用了一下晚膳,隨即裴邢就帶著她出了宮,天已逐漸黑了下來,華燈初上,街道上賣東西的小商販也已出了攤。

京城的夜市一向繁華,聽著小商販的吆喝聲,鐘璃有些心動,忍不住掀開車簾往外看了一眼,街道上有賣小吃的,也有賣首飾的,應有儘有。

她眸中不自覺就帶了一絲歡喜,哪怕不下去逛,能這樣瞧瞧也是好的,待在皇宮,她自然看不到這些。

鐘璃忍不住道:“改日皇上陪妾身逛逛街吧。”

仔細說起來,兩人一起出來的次數少之又少。

清楚她今日走了不少路,裴邢也沒問現在要不要下去走走的話,隻點了下頭,“端午節時,還能陪你看賽龍舟,晚上再一起逛逛?”

他格外好說話,鐘璃忍不住彎了彎唇。

她滿足的模樣令裴邢有些愧疚,他自然清楚,她有多向往自由,可如今,她卻甘願陪他待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