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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飲食正常許多,娘娘無需擔心。”

鐘璃頷首, 又想起了裴邢身上的傷,他當初挨了三刀,腹部和背上的傷都很重,傷疤也異常猙獰,昨晚兩人在浴室荒唐許久,塗藥的事自然擱淺了,鐘璃讓秋月將祛疤膏取了出來,打算晚上勸勸他,讓他塗一下。

用完早膳,鐘璃先看了看小瑞兒,小家夥依然在睡,小拳頭抵在腦袋旁,睡得小臉紅撲撲的,小模樣很是恬靜。

鐘璃小時候也很嗜睡,她也沒再管他,親了親他的小臉,就帶著秋月等人,去禦花園轉悠了一下,經過裴邢的嚴抓,皇宮內的太監和宮女僅剩安分老實的,遠遠瞧見鐘璃,他們就趕忙跪了下來,再規矩不過。

來到禦花園時,率先映入眼簾的是怪石堆積成的假山,假山上還種著古樹,此刻,古樹上的葉子已全部落光,唯有一旁的鬆柏和四季青尚帶著綠意。

冬季有冬季的美,禦花園內有豔麗繽紛的山茶花,也有迎風綻放的梅花,看著這些花朵,鐘璃的心情都不自覺飛揚了起來。

秋月眸中也滿是笑,引著鐘璃在觀景台歇了歇,笑道:“等開春時天暖和起來,就能將小皇子抱出來了,屆時,百花盛開,肯定比現在還要美。”

鐘璃含笑道:“到時小家夥估計就沒那麼愛睡了,也不知好不好帶。”

康兒小時候就很好帶,三四個月後,才變得黏人起來,根本不愛在床上躺著,隻要醒時,就必須被人抱著,不然就哼哼唧唧的,讓大家都不得安寧。

也不知瑞兒再大點什麼樣,想起孩子,她神情很溫柔。

鐘璃一時有些感慨隻覺得時間過得可真快,一年前這個時候,她才剛嫁給裴邢,那時,她滿心不安,時常因喪失自由而悶悶不樂,隻要一想起,一輩子,隻能待在深宮,就覺得日子沒有盼頭。

如今回頭再看時,連她都詫異於自己的改變,因為有他,有孩子,皇宮好像也不再隻是個冰冷的囚牢,她在這裡,竟也獲得了心靈上的安寧,饒是沒有自由,也沒再覺得難以忍受。

她不由看向了秋月,她還很年輕,不該一輩子困於深宮中,可她和秦興的可能性卻很低。自打得知大軍傳來捷報時,她才一改以往的憂心忡忡,連安漣都曾打趣她,問她是不是撿了銀子,怎麼這般高興。

鐘璃多少有些心疼她,她握住秋月的手,忍不住試探了一句,“夏荷如今孩子都有了,今年也該考慮你的親事了。”

秋月一怔,趕忙跪了下來,“奴婢不想嫁人,娘娘,奴婢要一輩子在您跟前伺候,您千萬彆將奴婢嫁出去,奴婢求您了。”

她語氣很急,神情也有些誠惶誠恐,顯然被嚇到了。

鐘璃伸手將她拉了起來,“說什麼傻話,跟著我一輩子都得耗在這深宮中,半分自由都沒有,這不是害了你嗎?你放心,就算我真想讓你嫁人,也隻會由你挑選,選個你心悅的才成。”

秋月眸中閃過一絲黯然,隨即笑道:“奴婢沒準備嫁人,以後也不會有心悅之人,奴婢守在您身側就成,奴婢還想親眼看著小皇子長大呢。”

她這個模樣,分明是對秦興情根深種,覺得兩人沒什麼可能,才不想嫁人。

鐘璃不由歎息一聲,拍了拍她的手。

秋月心中不由一跳,忍不住抬頭看了自家主子一眼,對上她複雜的雙眸時,秋月心尖微顫,總覺得她發現了什麼,她臉一紅,不由垂下了腦袋。

鐘璃將其他宮女屏退後,拍了拍身側的位置,讓秋月在她跟前坐了下來,秋月有些拘謹,臉頰也漲得通紅,平日裡她一向爽朗,這還是鐘璃頭一次瞧見,她扭扭捏捏的小女兒情態。

“坐下吧,咱倆好久不曾說過體己話,正好嘮嘮。”

秋月謝了恩,在她身側坐了下來,鐘璃道:“我幫你問過皇上,秦興之所以遲遲未成親,是因為尚念著他已然去世的未婚妻,他興許這輩子都忘不了她,也不會成親。”

見她果真什麼都知道,秋月窘迫得不行,她一直盯著自己的腳尖,“主子,奴婢從未想過能與他在一起,他這等身份,就算心中沒人,娶的也隻會是貴女,奴婢這等身份,給他當妾,他都未必瞧得上。”

鐘璃蹙眉,“你莫要妄自菲薄,你這般好,他瞧不上是他沒眼光。你若真心悅他,也不必顧忌自己的身份,你與我情同姐妹,我可以讓舅舅收你為養女,再求皇上封你為縣主,隻要他願意成親,屆時,你能正大光明嫁給他。”

這是鐘璃深思熟慮過決定的。

秋月並非家生子,當初之所以賣身到鎮北侯府,是因為家中實在太窮,她是個有主意的,簽的是活契,其實她早就攢夠了贖身的銀子,隻是舍不得離開鐘璃,才一直留在她身側。

在鐘璃心中,她與夏荷早就成了她的親人,夏荷如今有青鬆,日後日子絕不會差。她多少有些擔心秋月。恰好前段時間,秋月為她擋過刀,也算救了小皇子,若求皇上封她為縣主,也不是不可以。

秋月萬萬沒料到,主子竟這般為她打算,她心中感動,眼眶都有些發酸,直接跪下給鐘璃磕了頭,一時都說不出話。

她心中清楚,封縣主根本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就算皇上同意,大臣那邊肯定會百般阻撓,她出身低,也沒什麼大的貢獻,被封縣主於理不合,主子有這個心,已讓她萬分感激,她哪敢奢求真當縣主。

秋月秀麗的臉上又浮現出一抹笑,“主子有這個心,已足夠奴婢感激了,奴婢也不怕您笑話,就算他能看上奴婢,想娶奴婢,奴婢也從未想過嫁給他。”

“主子不必擔心奴婢,奴婢如今雖有些惦記他,並不意味著奴婢真栽在了他身上。實際上,奴婢隻是有些欽佩他而已。”

秋月之所以對秦興有好感,隻是因為秦興曾幫過她,前段時間,使者團入京時,她曾出過宮,豈料在街上竟遇到了登徒子,對方見她一個年輕女子出現在街上,就意圖輕薄她,是秦興恰好出手幫她解了圍。

她覺得,救她的人若非秦興,而是旁人,在那種情況下,她說不準也會喜歡上,她喜歡的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其實與秦興無關,她很理智,自然清楚她與秦興沒可能,畢竟他望著她的眼神,根本沒男女之情。

她隻希望他能平安歸來,至於旁的,她根本不曾奢求過。

秋月坦誠道:“其實奴婢很想像青鬆青葉那般幫您管理鋪子,這樣吧,奴婢再伺候您幾年,等小皇子再大些,您就將奴婢放出宮,到時,也將奴婢提拔成管事,奴婢在宮外為您管理鋪子。”

這十來年,她一直跟在鐘璃身側,鐘璃讀書識字時,她也總陪著,雖說不像鐘璃飽讀詩書,卻也認識不少字,加上曾幫鐘璃念過不少賬本,她對數字也很敏[gǎn],缺乏的隻是管理經驗而已。

秋月對自己有信心,她認為自己並不比青鬆和青葉差多少,他們能做好的,她也能。

鐘璃聞言心中不由動了動。

秋月一向聰明伶俐,嘴皮子也利索,當初幾個丫鬟一同出去賣胭脂時,她和夏草總是賣的最多的,拿的賞銀能比旁人多一半,仔細說起來,她比青鬆、青葉還適合做生意,隻不過是女子而已。

也沒人規定,女子就不能出麵做生意,沒準她還真適合出宮闖蕩。鐘璃一直覺得,讓她當丫鬟,有些委屈她。

她笑道:“不必等瑞兒長大,他身邊有好幾個伺候的,乾脆過段時日你就出宮吧,我先讓青葉留意一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等尋到了你就出宮,外麵商機很多,早點打拚,說不準你還能真做出一番成績來。”

秋月還真想去闖蕩,可一想到要離開主子,心中就有些不舍,眸中都快含了淚。

鐘璃有些好笑,“這般不舍作甚?又不是現在就要走,再說了,你想我們時,每個月可入宮一次,又不是見不著。”

秋月這才歡天喜地的謝恩,她笑道:“那咱們可說好了,出宮後,奴婢每個月都要入宮見您和小主子一次,您可不許嫌奴婢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兩人有說有笑的,聊得差不多後,才站起來,小宮女們遠遠瞧見這一幕時,皆有些羨慕秋月。

秋月自然不清楚,她已成了旁人眼中想要效仿的存在。她跟著主子又去了一趟毓慶宮。

鐘璃已許久沒來過毓慶宮,她過來時,夫子正在給承兒等人上課,三人聽得都很認真,她沒去打擾,等了小半個時辰,方等到下課時間。

夫子瞧見她,連忙行了一禮,鐘璃含笑問了一下三人的情況,這位夫子學識淵博,也並非溜須拍馬之人,他很坦誠,將三人的問題皆說了說。

承兒聰慧,卻仍舊有些孩子心性,有時會坐不住,偶爾會走神,小泉虎頭虎腦的,人也淳樸,讓學什麼就學什麼,卻不會舉一反一,小香勤奮踏實,功課完成的也好,可惜是個小姑娘,夫子已不止一次地在惋惜,小香是個女孩,若是個男孩,以她的心性,說不得還能金榜題名。

鐘璃一一聽完,又與夫子聊了聊才讓他離開。夫子離開後,承兒才跑到姐姐跟前,眼巴巴看向她,“姐姐今日怎麼來了?”

他今日聽課時,有些走神,還被夫子點名了,承兒好怕夫子告狀,小家夥烏溜溜的大眼中,滿是緊張。

鐘璃沒忍住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他的年齡雖已十歲,實際上,心性才五六歲,對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要求自然不能太嚴苛。

鐘璃沒提走神的事,隻笑道:“姐姐來看看你們上課專不專心,夫子說了你們三個表現都不錯,尤其是小香,勤奮又踏實,功課掌握的很紮實,小泉和承兒以後要多向小香姐姐學習,努力變得更好知道嗎?”

兩個小少年都認真點了點頭。

承兒隻以為夫子沒“告狀”,心中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心虛,忍不住承諾道:“姐姐放心,承兒以後一定努力!”

“嗯嗯,你們若表現好,等到上巳節時,姐姐帶你們出宮玩。”

她話音落下後,承兒就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小香和小泉眼睛也亮了亮,饒是小香一向穩重,這會兒眸中都帶了歡喜。

鐘璃也彎了彎唇,看完他們,她就回了坤寧宮,她一向是個行動派,當即就寫了封信,讓青葉空閒時,去選個合適的鋪子,選鋪子既要看地段,也要看周圍都有什麼商鋪,自然需要時間。

買下後,鋪子的修繕也需要時間,這段時間,可以讓秋月先跟著青葉、青鬆學習一下管理經驗。具體開什麼鋪子,也需要他們提前考查一下。

秋月眸中滿是躍躍欲試,鐘璃看得好笑。

當天晚上,裴邢從乾清宮歸來時,鐘璃就將藥膏拿了出來,柔聲道:“皇上,這藥膏是臣妾特意讓人尋來的,能祛疤,臣妾還是給您塗塗吧。”

裴邢依舊沒同意,他邊蹬掉了靴子,邊道:“不用,女人用的東西,朕一個男人,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