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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耍什麼花招,不過他不介意親手送他一程,早在蕭盛第一次,想擄走鐘璃時,他就已起了殺心,不過是看在老太太的麵子上,才沒有殺掉他而已。

如今老太太已不在,裴邢不可能再留他。

他陪鐘璃用完午膳,才來到地牢,地牢內,隻燃著一盞燈,因不見天日,顯得異常昏暗。

蕭盛一身粗布衣,依靠在牢內的牆壁上,他臉上也做了一些偽裝,皮膚變黑不少,卻依然能瞧出原本的五官輪廓,他眉宇間的鬱氣,不知不覺已經散了大半,眸中隻餘憎恨。

聽到腳步聲時,蕭盛才抬起頭。瞧見裴邢時,蕭盛神情很平靜,唇邊甚至勾出一抹笑,“你來了。”

裴邢站在地牢外,神情淡漠,漆黑的眸底閃著一絲冷意,望著他的目光,猶如在看一件死物,他本以為蕭盛會求情,誰料,他根本沒有求情的意思。

蕭盛自然清楚,裴邢不可能再放過他,他想見他,不過是想在他心中留下一根刺罷了。這於蕭盛來說,是最好的報複。他就算死,也要化成他心中的一根刺,拔不掉,讓他每每想起今日的事,就痛苦難捱。

蕭盛一步步走到了牢門前,隨著他的走動,他腳上和手上的鐐銬發出一陣“丁零當啷”的聲音,他骨節分明的手攥著牢房門口的圓木。

他輕笑一聲,“三舅舅還真是愛慘了她,不僅封她為後,還為她閒置後宮。”

裴邢冷漠看著他,“你就是想說這些?”

蕭盛再次笑了一下,這麼一笑,眉宇間的鬱氣徹底散了,竟又找回一分,昔日溫潤如玉之感。

蕭盛一字一頓道:“你知道,她被下藥後,為何去找你嗎?因為上一世,她被我傷了心。”

“碰完她,我娶了郡主,她名聲儘毀,隻能為妾,她不甘心再做我的妾,才跑去尋你。”

什麼上一世,裴邢自然不肯信,隻覺得他在胡言亂語。

裴邢有些不耐煩,也懶得聽他胡扯,下一刻,他的話,卻令裴邢僵在了原地。

蕭盛眸中滿是笑,他輕%e8%88%94了一下唇,“她左肩上針尖大小的痣很誘人吧?三叔最愛%e8%88%94的是不是也是這一處?她全身上下無一不敏[gǎn],耳朵同樣如此,輕輕一%e5%90%bb,就會癱軟在你懷中。”

鐘璃左肩上確實有一顆針尖大小的痣,她肌膚雪白,那顆小小的痣兒異常可愛,全身上下僅這麼一顆,裴邢動情時,很愛%e5%90%bb這顆痣。

裴邢不由攥緊了拳,一腳踹開了牢房的圓木,伸手就朝蕭盛臉上砸了過去。

他眼眸狠厲,周身滿是戾氣,一拳砸在他臉上,半分力道沒留,蕭盛幾顆牙齒都掉了地上。

他吐出一口血沫來,笑道:“不過是我睡過的女人,你倒是當寶,竟將她封為皇後。”

裴邢又一拳砸在了他臉上。因力道過大,蕭盛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疼得喘熄了一聲。

蕭盛呼吸略有些急促,他低笑一聲,一張嘴都是血,卻還是沒停,“她心悅的從始至終都是我,為了阻止我娶郡主,這一世,甚至不惜,在郡主跟前敗壞我的名聲。”

“你就算得到她又能怎樣?她永遠不會愛慕你,當初找上你也是為了報複我。”

第95章 過往(兩章合一)……

裴邢從未見過這般惡心的人, 連打他都嫌臟了自己的手,心中湧起的暴戾,卻讓他難以自控, 他一拳拳朝他臉上砸去,幾拳下來, 蕭盛牙齒掉了好多顆, 衣襟上滿是血,臉也腫成了豬頭。

裴邢又狠狠踹了他一腳, 一腳下去, 蕭盛疼得蜷縮成了一團, 汗水混雜著血水墜落在衣襟上, 模樣異常狼狽。

裴邢望著他的眼眸, 滿是厭惡,他的母親蕙質蘭心又溫婉動人, 為了生下他, 連自己的命都搭了進去,誰料竟生出這麼一個玩意。

裴邢為她不值,也為老太太不值,他又一腳踹了上去, 將蕭盛踹得出氣少, 進氣多。

裴邢拿腳尖, 挑起了他的下巴, 冷聲道:“你以為我會信?她眼睛又不瞎, 就算名聲儘毀,也絕不可能委身給你當妾。”

他提起她肩膀上那顆小痣時,裴邢確實懵了片刻,也僅僅那一瞬而已, 他了解鐘璃,也清楚她有多驕傲,哪怕真有所謂的上一世,在蕭盛辜負她後,她也絕不可能給他當妾。

可蕭盛的話,又解了裴邢不少疑惑,當初,瞧見鐘璃來尋他時,裴邢其實很詫異,在他的印象中,鐘璃應該很怕他才對,她與蕭盛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不久的將來,也會與蕭盛定親。

可她一反常態地疏遠起了蕭盛,對蕭盛的態度也夾雜著厭惡,裴邢原本以為,她是認清了蕭盛的真麵目,可當時,並未發生什麼事。

若真有上一世的說法,倒是解釋了她為何會厭惡蕭盛。

裴邢冷聲道:“不管她為何找上的朕,都是心甘情願要嫁給朕,也甘願為朕生兒育女,至於你,隻能躲在陰溝裡,永無出頭之日,她不會多看你一眼,天下的男人死光了,她也不會鐘情於你。”

他這話無疑給了蕭盛當頭一棒,他發瘋般吼了一聲,想拿腦袋去撞他,裴邢一腳將他的腦袋,踩在了地上。

蕭盛喘著粗氣,用一種憎恨的目光望著他,一字一頓道:“她分明心悅我,你若不信,儘管去查,這一世,就是她在安雅郡主麵前挑撥離間,才害我沒能娶上郡主,她正是鐘情於我,才破壞我與郡主的婚事,你懂什麼?不過是個被蒙在鼓裡的可憐蟲罷了。”

他急急辯解的模樣,像極了一個跳梁小醜。

裴邢相信,她就算真阻止了他的親事,也不過是出於厭惡,不肯讓他如願,他究竟哪兒來的自信,以為她鐘情他?

就算真有上一世,隻要她有一口氣在,也絕不會給他當妾。裴邢的輕哂和譏諷之意,澆滅了蕭盛最後一絲希望。

見自己的挑撥沒有絲毫用處,蕭盛才總算失控。他喘著粗氣,瘋狂地大笑,“就算她傷透了心,不肯原諒我,在她心中我也比你重要,我才是她第一個親%e5%90%bb的人,你算什麼東西?若非你綁了薛神醫,她根本不會回京。”

他最後一句話,無疑戳中了裴邢。裴邢一腳踩在他嘴上,臉上的神情異常冷厲,“不會說話,這張嘴也彆要了。”

他狠狠碾了一下,腳下的男人發出一聲慘叫。

蕭盛眼睛裡都出了血。

裴邢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實際上,他也沒饒了他,地牢裡時不時發出一聲慘叫,直至蕭盛沒了呼吸。

裴邢從牢裡出來時,衣擺和袖口處,都濺上了血,他拿起一旁的布巾,擦了擦手,隨即才走出地牢,“將屍體丟到深山裡喂狗。”

他語氣又冷又淡,還是頭一次這般厭惡一個人,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走出地牢後,那種糟心煩悶的感覺,依舊沒能消散,蕭盛的話,終究還是對他產生了影響。

這一世,暫且不提,誠如蕭盛所言,為了得到她,他確實使了手段。過程如何,他不想深究,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如今已得到她的心,便是他贏得了勝利。

他鬱結於心的,是蕭盛所謂的上一世。他不清楚上一世是否真的存在,不清楚她與蕭盛有哪些糾葛,卻會不受控製地去想,如果真有上一世,如果蕭盛當真辜負了她,她該多絕望?

饒是不敢深思,裴邢一顆心依舊難以自抑地疼了起來。

夜幕逐漸降臨,幾隻麻雀撲閃著翅膀,飛向了巢%e7%a9%b4,裴邢先回了乾清宮,他沐浴了一番,換了身乾淨衣服,讓人將身上的衣服燒掉後,才去坤寧宮。

他回來時,鐘璃正在書案前練字,她總是會想起老太太,心情不佳時,練一下字,心中能平靜許多。

因書案設在窗戶前,鐘璃恰好瞧見他的身影,她擱下了狼毫筆,衝他彎了彎唇。↘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裴邢的眼眸微不可查地溫柔了下來,他站著沒動,隻略微伸了一下手,啞聲道:“璃兒,讓朕抱一下。”

鐘璃隻覺得他的狀態隱隱有些不對勁,她緩步走到了他跟前,眸中不自覺添了一絲擔憂。以為他又想起了老太太,鐘璃有些心疼。

她剛靠近,男人就伸手箍住了她的腰,他抱得很緊,腦袋也埋在了她頸窩處,呼出的氣息,一點點灑在她頸窩上。

鐘璃隻覺得有些癢,她沒有動,也沒躲避,而是伸手摟住了他的腰,柔聲道:“三叔,還有阿璃陪著您呢。”

裴邢的神情複雜難辨,一顆心仍舊疼得厲害,既心疼她的遭遇,又恨不得將蕭盛千刀萬剮,哪怕他已經死了,也不足以消除,他心頭之恨。

他靜靜抱了她一會兒,臉頰緊貼著她,好似唯有這樣,才能摒除掉一切雜念。清楚她站久後,身體會疲倦,他並未抱太久,而是將她拉到了榻上。

他則立在床前,垂眸注視著她,他的目光太過複雜,沉默中甚至帶了點無措,眸中既有心疼又有小心翼翼。

鐘璃還是頭一次瞧見他這個模樣,清澈的眸底,不由閃過一絲疑惑。若是因為老太太,他不該這個樣子。

鐘璃的大腦飛快運轉著,難道與朝堂上的事有關?不,也不對,總感覺應該與她有關才對。

究竟是什麼事,會令他這樣?

鐘璃不動聲色打量了他一眼,今日無需早朝,出門時,他穿的是那件蒼青色直裰,午膳時,也不曾弄臟衣衫,如今身上的衣袍卻變成了絳紫色。

能讓他中間沐浴的,會是什麼事?

老太太頭七未過,他決不可能去寵幸宮女,鐘璃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他是去了地牢,以往,每次審問完罪犯時,他都會沐浴更衣。一般的罪犯不可能令他情緒波動這般大,她直接就猜到了蕭盛身上。

蕭盛逃走的事,她自然清楚,她甚至清楚裴邢派了錦衣衛,在全力搜查他,難道已經抓到了他?

鐘璃拉開了一些距離,揚起了小臉,“是不是蕭盛在您跟前胡說八道了什麼?”

蕭盛一向心高氣傲,表裡不一,以他的性子,肯定恨極了她和裴邢,若是再次被抓,難免不會挑撥離間。

裴邢有些詫異,想到她一向聰慧,他才斂起眸中的驚異,微微頷首。

鐘璃一顆心沉入了穀底,紅唇不自覺抿了抿,她實在不好評價蕭盛的品行,眸中卻多了一絲氣惱,她想了想,認真道:“三叔理應有自己的判斷,他的話不可儘信,三叔若有想知道的,可直接問我。”

裴邢本沒想詢問什麼,若真有上一世,她過得必然艱難,他不想再揭她的傷疤。蕭盛的那些話,他自然介意,可這點介意,遠遠比不上對她的心疼,愛慕一個人,大抵就是如此,能夠忍一切不能忍。

鐘璃艱難地仰著小臉,秀眉微蹙,眸中也帶了絲不安。

裴邢瞧見後,在她身側坐了下來,他雙手放在了她肩上,低聲道:“我沒信他的胡言亂語。”

鐘璃聞言,一顆心仍舊緊繃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