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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色一般的姑娘。這位姑娘瞧著老實膽怯,蕭盛看重的正是她的膽怯。

他攬著她往二樓包間走時,恰好聽到其中一位姑娘道:“還真當自己有多了不起啊,被皇上睡過,就金貴了不成?”

“就是,皇上若真看重她,早為她贖身了,沒理睬她,不正是沒將她放在眼中,瞧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好似大家都該捧著她,不過是個過氣花魁而已,瞎嘚瑟什麼。”

兩人邊發牢騷,邊往拐角處走了去。

見蕭盛的目光,緊追著她們,小嫚眸色微暗,她低聲道:“公子,你若相中了她們,也可以換人。”

蕭盛這才回神,他輕攬著小嫚的肩,眼眸微挑,“她們哪有你乖巧可人,本公子才不稀罕,我隻是好奇她們口中的話,皇上也曾來過春滿樓?”

他完全一副紈絝的裝扮,說話也吊兒郎當的。

小嫚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她莫名不敢直視蕭盛的眼睛,羞愧地彆開了目光,小聲道:“媽媽禁止我們討論這事。她們倆在新進花魁跟前伺候,才敢背地裡諷刺鳶尾,若被媽媽聽到這話,就連她們也少不了一頓罰。”

蕭盛微微挑眉,難不成真有此事?他原本還不信,畢竟裴邢向來不近女色,又哪裡會碰青樓裡的女子,若非為了躲開錦衣衛,他也不會踏足這等地方。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了包間內。

小嫚伸手推開了門,室內點著紅燭,海棠色鴛鴦交頸被褥上,還撒著一朵朵玫瑰花。

蕭盛有意從她口中套話,便灌她喝了一些酒,小嫚本就沒什麼心眼,幾杯烈酒下肚,人就迷糊了,最後自然是蕭盛問什麼,說什麼。

他連鳶尾的住處都套了出來。

鐘璃一直掛念著裴邢,雖未親自去看他,卻一直讓人留意著他的消息,直到後半夜,得知他退熱後,鐘璃才悄悄鬆口氣。

不僅他起了熱,承兒竟也病了,裴邢正是身強力壯的年齡,平日又天天習武,隻病了三日就徹底退了熱,反倒是承兒足足病了五日。

他有些咳,嗓子也疼,一直反複起熱,鐘璃沒忍住,戴上麵紗,去探望了他一次,誰料小家夥也知曉不能讓她靠近,鑽進了被窩裡,不肯見她,哪怕她戴著麵紗,遠遠瞧他一眼都不成。也不知是否得了裴邢的叮囑。

鐘璃之所以過來探望他,倒也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主要是也並非所有的病,都會將病氣過給旁人,小香和小泉都沒傳染上,她才來的。

見承兒不肯露麵,鐘璃無奈,隻好叮囑丫鬟照顧好他。

這幾日,小香和小泉也沒來坤寧宮,坤寧宮內顯得異常寂靜,直到第五日,確定不再起熱後,裴邢才搬回來。

瞧見他時,鐘璃沒忍住,快步行至他跟前,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裴邢心跳有些不穩,低頭%e5%90%bb了一下她的發絲,“想朕了?”

鐘璃有些赧然,沒吭聲。

前兩日,她同樣去乾清宮探望過他,他比承兒還絕情,門都不讓她進,明明當時都退燒了,身體也徹底恢複了,,鐘璃應該賭氣不理他,可這還是兩人成親後,首次這麼久不見。

哪怕不想承認,她心中也清楚,她早已習慣了他的陪伴,他不在時,她晚上睡得都不如之前踏實。

她不僅想他,還很掛念他,怕他一個人時,會因老太太的去世而悲傷。為了孩子,她卻隻能跟他保持距離,沒辦法在他最需要的時候,陪著他。

鐘璃心中多少有些難受。

裴邢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聲音都放軟了一些,“朕這不是回來了?”

他低頭又親了親她的發絲。

他雖看似狂放不羈,實際上,卻有一顆再細膩不過的心,就好比此刻,一下就察覺到了她為何難過,他一顆心軟成了一團,心中的悵然都散了大半,他沒有說話,隻靜靜擁著她,抱了一會兒。

此刻,正是秋高氣爽的季節,天空一片湛藍,雲朵似棉花,團團堆積在一起。

今日鄭菲淩約了李洺倩一道出來逛街,李徵的母親即將迎來四十五歲生辰,鄭菲淩不知道送她什麼,乾脆將李洺倩喊了出來,讓她幫忙參謀一下。

李洺倩沒什麼事,便早早去了李府,瞧了瞧康兒,康兒已三個多月大,他生得一點都不像李徵,反而像極了鄭菲淩,他五官很精致,眼睛又大又有神,皮膚也白白嫩嫩的,長得跟個小姑娘似的,秀氣得不像話。

李洺倩稀罕得不得了,抱著他香了香。

他睜著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任她抱,開心時,咿呀兩句,大部分時候都睜著一雙大眼,左瞅右瞅,也不認生。

李洺倩抱著稀罕了一會兒,才將他還給奶娘,鄭菲淩讓奶娘將他抱回了屋。

李洺倩好奇道:“表姐將他丟家裡放心嗎?”

鄭菲淩笑道:“他還太小,帶出門不太方便,等再大些,再帶他出去吧。”

李洺倩好笑地搖頭,“誰問你這個了?”

鄭菲淩勾了勾唇,“不放心也沒法子啊,總不能因為他,門都不出吧,都好久不曾逛街了,咱們正好轉悠一下。”

李洺倩挽住了她的手臂,兩人恰好路過花園,誰料,竟是撞見兩個人,一個曾是鄭菲淩的貼身丫鬟,婇真,另一個則是李徵曾經的通房。

兩人也不知是偶然遇見的,還是相約出來的,瞧見鄭菲淩時,婇真臉一白,趕忙跪了下來,“主子。”

鄭菲淩蹙眉,“怎麼還喊主子?彆再動輒下跪,都已成了姨娘,哪還能像之前一樣。”

婇真訕訕站了起來。

她五官秀麗,身材曼妙,是鄭菲淩身邊容顏最出眾的一個丫鬟,鄭菲淩之所以將她提拔成姨娘,就是因為她生得不錯。

說到底,鄭菲淩之所以提拔她,也有讓她幫襯自個的意思,畢竟她有孕在身時,又沒法伺候李徵,與其便宜了旁人,還不如提拔自己的丫鬟。

誰料,她成了姨娘後,卻跟自己疏遠了起來。

鄭菲淩也不好說什麼。

李徵的通房名喚雯兒,她也趕忙行了一禮,鄭菲淩衝她點了點頭,便帶著李洺倩離開了。

她沒回頭看,反倒是李洺倩回頭看了兩人一眼。她們已匆匆離開了花園,就仿佛有什麼怪物在咬她們似的。

李洺倩隻覺得兩人的神情怪怪的,見表姐沒有提起她們的意思,李洺倩也沒多問,隻嘟囔了一句,“怎麼神神秘秘的。”

鄭菲淩含笑道:“估計在密謀怎麼籠絡李徵的心吧。”

她略帶調侃意味,壓根就不在意她們。

李洺倩總覺得近來表姐的變化還挺好,灑脫又自信,不像之前,對誰都體貼入微,總殫精竭慮,活得怪累的。

兩人下馬車時,卻聽到幾個乞丐好像在唱歌謠,“春滿樓看美人,有個美人叫鳶尾,迷倒一堆老爺們,鳶尾鳶尾真驕傲,除了知涵誰也不要,知涵知涵真奇怪,睡完美人……”

歌謠朗朗上口,簡單通俗,不識字的小商販都聽的津津有味的,李洺倩也沒在意聽,隻擰了擰眉,不明白這群乞丐,喊這個作甚。

鄭菲淩卻突然停下了步伐,扭頭問了一句,“皇上的表字是什麼?”

鄭菲淩隱約記得,她要與裴邢相看時,姑母提過裴邢的表字,好像叫知涵,“是叫知涵嗎?”

李洺倩早忘了,被她一問,才想起一些,“好像是這個。”

恰好那群乞丐又念到了知涵,李洺倩這才意識到,這歌謠有些不簡單,兩人對視了一眼,神情都有些古怪,正在她們覺得詫異時,就見一群錦衣衛直接將這幾個乞丐抓了起來,他們身後有兩人還押著三個乞丐。

李洺倩和鄭菲淩不由有些麵麵相覷,李洺倩皺了皺眉,“誰這麼無聊,編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思@兔@網@

兩人都覺得裴邢不可能跟青樓女子有牽扯,也沒放在心上,晚上,李洺倩還當笑話跟安翼說了說這事,她說完,才發現安翼神情有些古怪,“你真聽到他們喊的是知涵和鳶尾?”

李洺倩臉上的笑,逐漸斂了起來,“難道皇上的表字,真叫這個?他和鳶尾……”

安翼摸了摸鼻尖,為裴邢解釋道:“許是這個叫鳶尾的,自尊心作祟,才說皇上碰了她吧。就算她曾是春滿樓的花魁,皇上也肯定瞧不上,估計大家也就傳傳而已。”

李洺倩總覺得他的神情怪心虛的,她不由咬唇,跺了跺腳,詐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愛去那等地方!”

安翼連忙叫屈,“誰說的,我就不愛去!皇上也就去那麼一次!真就那一次!”

李洺倩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也有些為鐘璃不值,她轉身就走,安翼連忙抓住了她,這才意識到,剛剛竟越描越黑。

他輕拍了一下自己的嘴,找補道:“他未必就碰了鳶尾,你總不是要入宮吧?沒影的事,你彆跟皇後娘娘胡說啊!”

鐘璃有孕在身,李洺倩自然不可能這個時候告訴她,她又不是缺心眼。

見他還在維護裴邢,她一腳踩在他腳麵上。

安翼慘叫一聲,抱住了腳。

乾清宮內,裴邢也第一時間,知曉了乞丐們亂喊的事,他的臉有些黑,“他們從何時開始傳的?”

如今的錦衣衛指揮使是他親自提拔上來的,名喚周岩,這事可大可小,是周岩親自入宮稟告的,“昨天晚上開始傳的,知道您表字的並不多,今日屬下才聽到這歌謠,屬下已經下令將這些乞丐都抓了起來。”

“背後之人查到了嗎?”

“若屬下所料不差,應該是蕭盛,前兩日有人瞧見他出現在了街上,乞丐頭子也描述了交接之人的身形和外貌特征,屬下還特意往春滿樓走了一趟,他確實在春滿樓出現過,屬下如今在讓人重點排查城東。”

錦衣衛的人還有其他事要查,隻分出一部分人在追查蕭盛。

見他們竟還沒將他逮捕歸案,裴邢麵容有些冷,“你去找秦興借五百人,兩日內,務必捉拿歸案,他若再逃,殺無赦。”

周岩恭敬應了一聲,退下後,就去找了秦興。

人手增多後,蕭盛自然躲得很艱難,第二日下午,周岩就在一戶農夫家中,發現了他的身影。

幾日東躲西藏的生活,蕭盛早就厭倦了,可他更加不想回到牢裡,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他隻是想想就憎恨。

他還要再逃,周岩手中的彎刀,卻徑直揮了出去,一刀甩在他的腿上。

蕭盛跪在了地上,他雖穿著粗布衣,背脊卻挺得很直,饒是此刻,已走到了絕境,竟也沒多慌張。

周岩欲要將其就地處決時,卻聽到他一字一頓道:“告訴皇上,我要見他一麵,有關皇後娘娘的事,想必他很想知道,他若不見我,勢必會後悔一輩子。”

周岩自然清楚,皇上對皇後有多在乎,這事,他不敢拿主意,就入宮稟告給了裴邢。

聽到周岩的轉述,裴邢不由蹙了蹙眉,不清楚蕭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