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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血水,瞧見皇上,也趕忙行了一禮,隨即才道:“皇上,秋月傷在後腰,主子正在給她處理傷口,室內汙穢,您一會兒再進吧。”

裴邢擰眉,腳步停了下來,“怎麼讓她處理?”

珞瑜垂下了腦袋,有些沮喪,“屬下勸不住娘娘。”

清楚鐘璃外柔內剛,主意很大,裴邢便也沒再責備,他這才掃向小六和小七,兩人早就跪了下來,“是屬下沒能護好娘娘,才令秋月受了傷,請主子責罰。”

裴邢擰眉掃了她們一眼,又看向地上被綁成一團的三人,對小六、小七道:“先將人帶入天牢,讓淩六先審著,隨後去找秦興領罰。”

鐘璃雖未受傷,她身側的丫鬟卻受了傷,說到底也是她們失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小六和小七領命退了下去。

裴邢吩咐了下去讓全宮戒嚴,隨即才罰了守在門口的宮女,按理說,她們不該什麼人都放進坤寧宮。

她們也是聽說承兒出了事,有些害怕,才趕忙讓這小太監入了坤寧宮,鐘璃也正是因為擔心承兒等人,才隨著他出的坤寧宮。

其實,小六和小七最近一直守著鐘璃,見秋月和安漣護在鐘璃身側,她們便跟在她們身後,偏偏又有兩個太監,從柱子後衝了出來,他們手持刀子,目標全是鐘璃,她們自然是以鐘璃的安危為先,這才沒能及時救下秋月。

鐘璃為秋月止住血時,太醫才提著藥箱趕來,她後腰上的傷不算太重,那小太監手有些抖,刺得並不深,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等太醫為秋月包紮好,鐘璃才鬆口氣,她對秋月道:“接下來一段時間,都需要好生休養,你彆亂動,先休養一下。”

鐘璃眼眶發紅,眸中滿是擔憂。

秋月咧嘴笑了笑,“奴婢沒有大礙,主子不必擔心。”

她一笑,不小心扯動了傷口,不由齜了一下牙,鐘璃連忙握住了她的手,“你彆再說話,好好趴著休息一下。”

“嗯。”

將秋月安頓好,鐘璃才從偏殿出來,裴邢就在殿外站著,漆黑的眸緊緊落在她身上,他快步行至她跟前,手攥住她的手腕,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他一聲不吭,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徑直將人抱進了寢宮內。

鐘璃伸手摟住了他的脖頸,順從地靠在他身上,怕他擔心,才柔聲安撫了一句,“三叔,我沒事。”

直到將她擱在床上,裴邢才道:“嚇到沒?”

鐘璃沒吱聲,那把匕首,險些刺中她,她自然有些怕,如今回想起來,還隻覺手腳冰涼。

裴邢眸中滿是歉意,“是朕不好,沒能提前將這些人揪出來,害你受驚。”

鐘璃自然清楚,前段時間,他已揪出許多有異心者,總有一些隱藏的很深,他們若不行動,他想發現,自然很難,鐘璃並不怪他,隻怪自己沒能護好秋月,竟還讓她因救自己受傷。

鐘璃心中不大好受,忍不住將臉頰埋入了他懷中,裴邢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將她抱入了懷中,“我再多派幾個會武的,護在你身側,讓她們寸步不離地守著你。”

鐘璃沒拒絕,隻低聲道:“你彆罰小六和小七,她們一直守在我身側,刺客出現時,她們也出了力,也怪我,有些擔心承兒,才隨著這小太監一道出去的,反倒害秋月受了傷。”

鐘璃發現這小太監的異常時,本沒想打草驚蛇,誰料秋月這傻丫頭,竟直接撲了上來,說到底,她也是護主心切,鐘璃又心疼又感動,眼眶也有些濕,“好在她傷得不重。”

裴邢沒說話,隻順了順她的背。

安漣派去毓慶宮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得知三個孩子,安然無恙,鐘璃才鬆口氣。

將她安撫好,裴邢才去地牢,地牢裡陰暗潮濕,幾盞燈籠,散發著幽暗的光芒。

裴邢一襲明黃色衣袍,在黃公公的帶領下,一步步走了進去,燭火將他的身影拉得有些長,襯得他略含戾氣的眸,格外冰冷。

他過來時,淩六正在審其中一個,這三個太監,分彆被關在不同的監獄中,其中兩個已昏死過去。

“招了嗎?”

淩六聽見他冰冷的聲音後,趕忙行禮,隨即慚愧道:“屬下無能,尚未撬開他們的嘴。”

裴邢將衣袖往上卷了卷,冷聲道:“出去。”

淩六走出牢房時,餘光瞥見他修長白皙的手,拿起了一側的鐵鉗,鐵鉗是上等的精鐵冶煉而成,泛著一層幽光,淩六不曾使用過鐵鉗,一時不清楚,主子怎麼選了這等東西。

他剛走出地牢,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像是什麼細小的東西,一顆顆砸在了地上。

想到主子恐怖的神情,淩六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這三人並非硬骨頭,雖提前服了毒藥,卻又被喂了解毒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自然是招了。

他們竟是先皇的人,對先皇死心塌地,因殺不了裴邢,才想對鐘璃腹中的孩子動手。

經此一事,裴邢再次讓錦衣衛調查了一下宮裡的太監和宮女,從籍貫到曾服侍過哪些人,細到一年出宮幾次,跟哪些人有過往來。

一時間,宮裡人人自危。

大臣們安插在皇宮內的釘子基本都被拔除了,他們根本不知道鐘璃遇刺的事,唯有幾個入宮覲見的大臣,察覺到了宮裡的戒備森嚴。

裴邢查明一切後,才下旨將這三人斬首示眾,其父兄一並被問斬,直到這時,大臣們才得知鐘璃遇刺的事。

意圖謀殺龍嗣乃重罪,大臣們自然不會為其求情,裴邢雖憤怒,考慮到鐘璃和其腹中的孩子,並未多造殺孽。

宮外,李洺倩和鄭菲淩也得知了鐘璃遇刺的事,兩人還一道過來瞧了瞧她,見鐘璃並無大礙,才鬆口氣。

不僅她們來了,周氏、鄭氏,顧知慧和鐘歡等人也遞了拜帖,清楚她們是擔心自己,鐘璃一一見了她們。幾人入宮後,便發現了坤寧宮的防衛,嚴了數倍。

她們都未久坐,送上問候,就離開了。

唯有夏荷待得久一些,這是她出嫁後,第一次入宮,她瞧著變化還挺大。

少女一頭青絲綰成了婦人髻,秀麗的五官皆露了出來,許是過得順心,臉上還多了一絲肉,她本就沉穩,如今瞧著,更添了一分老練,舉手投足,越發有了張媽媽的派頭。

瞧見鐘璃後,她眼眶都紅了,徑直在她跟前跪了下來,鐘璃親手將她扶了起來,“你也是,如今有孕在身,還跑來作甚?”

夏荷才剛剛懷上,正是關鍵的時候,她第一次往宮裡傳消息時,鐘璃讓她回去了,沒見她,誰料她竟再次過來了。

夏荷道:“不親眼看看您,奴婢放心不下。”

鐘璃將她拉到了榻上,她原本還不肯坐,被鐘璃瞪了一眼,才順從地坐下來。

鐘璃與她說了會兒話,問了問青鬆待她如何,青鬆行事穩妥,也是個知冷知熱的,待夏荷自然不錯,如今她有孕在身,什麼活他都自個包攬了,衣服都不讓她洗。

夏荷還挺感動,簡單說了一下婚後的日子。

見她過得不錯,鐘璃才放心,清楚她肯定也掛念秋月,鐘璃隨她一道去看了一下,秋月最近幾日都趴在榻上,沒敢動彈,吃飯喝水時,都是一位小宮女在伺候她。

瞧見鐘璃和夏荷,秋月眼眸不由一亮,正欲行禮,就聽鐘璃厲聲道:“彆動!老實趴著。”

秋月又乖乖趴了回去,笑道:“娘娘怎麼又來看我了?您有孕在身,就彆跑了,讓夏荷自己過來就成。”▲思▲兔▲網▲

她怪不好意思的,隻是挨了一刀,鐘璃都來了三次了。

鐘璃並未久坐,又瞧了一眼她的傷口,才離開,她恢複得不錯,隻要注意彆再扯開傷口就行。

鐘璃走後,夏荷與秋月說了會兒話,才進來辭彆,鐘璃道:“你等一下,我讓人去喊了張媽媽,一會兒你們一道回去。”

夏荷隱約猜出了鐘璃的意思,正欲說點什麼時,就聽小宮女進來通報說張媽媽到了。

鐘璃道:“快讓她進來吧。”

她說完,才扭頭對夏荷道:“前兩日得知你有孕時,我就想讓張媽媽回去照顧你,誰料,卻趕上遇刺的事,忙起來也忘了這事,正好你來了,讓她隨你一道回去吧。你和青鬆皆年輕,身邊有個長輩照應著,更穩妥一些。”

張媽媽進來時,也恰好聽到鐘璃的話,她趕忙跪下行了一禮,聲音都有些哽咽,道:“娘娘三思啊,老奴若走了,小少爺那邊豈不是沒人了?夏荷這丫頭一向穩妥,就算沒有老奴,也不會有大礙,就讓老奴留在小少爺身側吧,有老奴照看著,老奴也能放心些。”

鐘璃讓安漣將她扶了起來,隨即才道:“張媽媽不必擔心承兒,他如今年齡已大,每日既要上學,身邊還多了三個玩伴,一切都步入了正軌,您不在身邊,也沒什麼,反而是夏荷更需要你,頭三個月正是關鍵的時候,有你照應著,我也能放心些,再說了,您這個年齡,也該享享清福了,日後在家含飴弄孫就成。”

張媽媽年齡也確實大了,可她還是放心不下承兒,也從未想過會這麼早離開他,越想心中越難受,一時竟老淚縱橫。

鐘璃連忙勸了勸,又親手遞給了她帕子。

鐘璃笑道:“以後又不是見不著了,快擦擦眼淚,等哪日我和承兒想您時,還能去看看您。”

對鐘璃來說,張媽媽算是半個長輩,若非有青鬆在,她肯定是要給張媽媽養老送終的。

聽到她這話,張媽媽臉上才又有了笑。她最終還是謝了恩,又重重給鐘璃磕了三個頭。

待張媽媽離開後,鐘璃才不由歎息一聲,她端起宮女遞來的茶盞,垂眸喝了一些,心中也有些傷感。

宮裡唯一不知道鐘璃遇刺的,便是承兒等人,鐘璃怕他擔心,特意讓裴邢下了旨,禁止任何人嚼舌根。

是以小家夥們根本不知曉這事,依舊每日快快樂樂的,唯有張媽媽的離宮,讓承兒低落了幾日,他身邊有玩伴,還有秋葉等人,很快就又重展笑顏。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裴邢又揪出兩個身份有問題的,經過幾輪的調查和篩選,他才放心。

秋闈過後,便是中秋。往年中秋宮裡都會舉行宮宴,如今後宮僅有鐘璃一人,她還有孕在身,宮宴自然沒舉行。

幾人僅坐在一起用了晚膳,清楚承兒好熱鬨,鐘璃讓小太監買了一些煙花,讓秋葉等人陪他們放了放。

隨即她又讓嬤嬤給宮女和太監們發了賞錢和月餅,月餅不多,一人僅有兩塊,儘管如此,眾人得了賞,依舊歡天喜地的。

今年的中秋夜,過得格外簡單,鐘璃有孕在身,也沒出去賞月,隻坐在窗前,往外瞧了一眼,窗外明月高懸,月亮依舊是又亮又圓。

裴邢圈住了她的腰肢,“不出去走走?”

鐘璃身子有些倦,不太想動,聞言搖了搖頭,將身子靠在了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