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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翼翼誇了一句,“皇上穿白衣真好看。”

她誇得自然,眸中卻沒有驚豔。

裴邢不屑聽,他將鐘璃拉到了正殿,將宮女和太監們都屏退後,才道:“今日就讓你瞧瞧什麼叫天下一絕。”

鐘璃心中不由一跳,有那麼一刻,還以為,他要為她跳舞,鐘璃忍不住晃了晃腦袋,隻覺得自己瘋了。

好在下一刻,就聽他道:“淩六,給我尋把寶劍來。”

不足一炷香的時間,淩六就尋了一把寶劍出來。

裴邢伸手接住了寶劍,衝鐘璃抬了抬下巴,“上首坐著。”

男人一張臉依舊緊繃著,他五官俊美,板起臉時,依舊出奇的好看,鐘璃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才乖乖在上首坐下。

“瞧清了!”他冷冽的聲音落下後,就抽開了寶劍,劍鞘被他隨手拋在了一側的椅子上,寒光閃閃的劍影從眼前閃過時,他的身姿也動了起來。

他的動作,如行雲流水,許是為了照顧她,步伐並未快到讓她什麼都瞧不清,他招數多變,時而豪氣衝天,時而瀟灑似仙,時而氣定神閒,身姿也甚為優美。

除了轉身時,無暇看她,旁的時候,他始終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神情。

鐘璃根本沒料到,男子舞劍竟如此俊逸。燭火打在他身上,他俊逸非凡的舞姿,極好地詮釋了什麼叫驚為天人。

她一顆心都被他吸引了去,眸中也滿是震撼,她看得如癡如醉,神情比看韃靼公主時,還要專注,畢竟一個是她不甚喜歡的公主,一個則是她的夫君,是她要攜手共赴終生的人。

直到瞧見,她眸中的驚豔,裴邢唇邊才總算溢出一絲笑,也懶得再舞了,他收劍的動作,都甚為瀟灑,收起後,就將劍隨手丟到了一側的椅子上,隨即就朝鐘璃走了過去,“怎麼樣?”

鐘璃心跳很快,直到走到跟前時,她才恍然回神,她怔怔望著他,像是首次認識他一般。

沒等到他的誇獎,裴邢才蹙了下眉,“怎麼?朕都親自上場了,竟還比不上那勞什子公主?”

鐘璃沒忍住,唇角彎了起來。

“笑什麼?”裴邢不悅地攥住了她的下巴。

以往鐘璃很不喜歡被他捏住下巴,每次被他這般對待時,她率先感受的都是他的霸道與蠻橫,讓她本能地心生不喜,這次她感受到的,卻是他不悅下的赤誠和委屈。

鐘璃彎了彎唇,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頸,笑盈盈道:“皇上舞得這麼好,還不許妾身高興一下嗎?”

她的動作,成功地安撫住了裴邢,他心中的不悅都散了大半,仍繃著一張臉,繼續質問道:“有何可高興的?”

鐘璃巧笑嫣然,“高興妾身有個這般厲害的夫君。”

這是她首次主動稱他為夫君,少女巴掌大的小臉上,也滿是驕傲,裴邢一顆心漲得滿滿的,心中總算痛快了,卻又不忘警告了一句,“下次記得擦亮眼睛,什麼破舞姿,哪配天下一絕的稱讚。”

鐘璃雖觀看了阿魯真的舞姿,其實也一直留意著裴邢,怕他萬一如下麵的大臣一般,輕而易舉就被阿魯真勾走心魂。誰料,他壓根就沒看。

見他還在貶低阿魯真,鐘璃才眨了眨眼,“難道皇上認真看了?妾身還以為,皇上不會瞧旁的女人跳舞呢。”

這句話,成功堵住了裴邢的嘴。他沒答,隻低頭咬了一下她的唇,說是咬,實則動作很輕,少女的唇柔軟甘甜。

每次%e5%90%bb到後,他都舍不得離開,裴邢又親了好大一會兒,少女臉頰緋紅,耳根、脖頸也透著淡淡的粉,瞧著異常誘人。

裴邢親了許久,才將人放開。

天氣晴朗,萬裡無雲,耀眼的陽光普照大地之際,使者團便離開了京城。

走出城門時,阿魯木才回頭朝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問道:“妹妹,你怎麼突然改變了主意?”

阿魯真坦誠道:“大晉的皇帝,比我想象中的還難搞定,連我跳舞時,他的目光都落在皇後身上,這樣一個用情至深的男人,不是靠手段就能得到的,我就算僥幸留在了他身側,日後也不會有什麼恩寵,既如此,不若放手。”

她每次下決定時,都相當理智。

阿魯木聞言,佩服道:“妹妹英明,那就跟哥哥回去吧,草原那麼多好兒郎,欣賞妹妹的,能從阿塔排到北境,妹妹總能尋到如意郎君。”

阿魯真唇邊卻不由露出一絲苦笑,她已見識過這世上,最俊美、桀驁又最深情的男子,旁的男子,真能入得了她的眼嗎?

她生平從未羨慕過什麼人,這一刻,竟由衷地羨慕起了鐘璃,她何德何能,能被那樣一個男子深情以待?

使者團離開京城後,大臣們又盯上了龍嗣問題,每日上朝,都重要的就是提一下子嗣。

裴邢已然二十七歲,像他這個年齡,膝下尚且無子的,整個京城,隻怕不出百人,其中大多,還是窮的娶不起媳婦的,他堂堂帝王,竟至今沒有子嗣,有的大臣愁得覺都睡不著。

不論他們怎麼催,裴邢都沒有選妃之意,大臣們心中自然不滿,若非清楚,鐘璃不是那等禍國妖姬,他們隻怕要認為,是鐘璃攔著,不許他納妃了。

如今有不少大臣對鐘璃印象很好。

隨著福佑堂的擴大,越來越多的大臣,注意到了福佑堂的存在,原本隻是一部分大臣,知曉福佑堂是鐘璃籌辦的,如今連武將都知曉了這事。

不得不說,鐘璃已辦了好幾件漂亮的事,給窮苦百姓減輕賦稅,帶領貴婦給官府捐款,如今得知國庫虧空後,她又帶頭削減起了宮中的用度,原本的八葷八素,四湯四主食,也被她削減成了兩葷兩素一湯一主食,一年四季的服飾、首飾一類,更是減了大半。

連尋常普通官員,每次用膳時,都是四葷四素,因為她和裴邢的以身作則,大臣們自然不敢太鋪張浪費,一時之間,整個京城都刮起了節儉之風。

許多大臣都覺得她有一國之母的風範,如今宮中沒有太後,勸皇上選妃又勸不通,大臣們便將主意打到了鐘璃身上,想讓她勸一下裴邢。

官員們畢竟是臣子,卻也是外男,自然不好入宮求見鐘璃,他們想了想,便瞄準了鐘隱。

這日下朝後,三位閣老並四位尚書,竟一起尋了一下鐘隱,話裡話外都是讓他幫忙的意思。

鐘隱險些被這個陣仗嚇到,神情也很無措,弄懂大臣們的意思後,他臉上才帶了一絲愁容,“不是下官不肯幫忙,皇上什麼性子,眾位大人心中有數,萬一皇後娘娘被遷怒……”

李閣老拍了拍鐘隱的肩,“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皇上待皇後娘娘,再尊重不過,之前皇上因皇後娘娘,欲要搬出乾清宮生氣時,皇後娘娘不過寥寥數語就平複了他的怒火。”

“對,聽陳大人說,在餞彆宴上,皇後娘娘提醒皇上注意禮儀時,皇上也照做了,可見,在皇上心中,皇後娘娘的分量之重,足以能令皇上壓下脾氣,依我看,選妃一事,還得皇後娘娘親自來勸才行。”

鐘隱心中依舊沒底。

趙閣老卻板起了臉,“難道鐘大人,不希望皇上選妃?想讓他獨寵皇後娘娘一人?這是您的意思,還是皇後娘娘的意思?”

鐘隱冷汗都掉了下來,連忙道:“怎會?不論下官,還是皇後娘娘,都希望皇上能廣納後宮,儘快為皇家開枝散葉。”

趙閣老這才笑眯眯道:“這就對了,正是清楚鐘大人和皇後娘娘,皆是明事理之人,我們才特意跟你說了此事。”

李閣老也附和道:“我們幾位老臣,今日時特意一道來的,鐘大人不會不給這個麵子吧?”

這幾位大臣私底下未必這麼和睦,幾個人分為了三個陣營,平日在朝堂上,時常因為一件事,吵得臉紅脖子粗的,如今,他們正是為了給鐘隱施壓,才一道過來的,畢竟龍嗣問題,乃頭等大事,足以讓他們放下對各自的成見。

鐘隱能怎麼辦,隻說會入宮一次,幫忙轉答大臣們的意思。◎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趙閣老又拍了拍他的肩,笑得恍若一隻千年老狐狸,“我就猜鐘大人同樣操心龍嗣問題,皇後娘娘賢良淑德,又蕙質蘭心,肯定會應下此事,那我們就等皇後娘娘的好消息了。”

鐘隱的頂頭上司,禮部尚書當即給了他半日休息時間,擺明了想讓他今日入宮。

等眾位大臣離開後,鐘隱麵上才表露出一絲擔憂來,他當天就往宮裡遞了信,就算不想勸她應下此事,各位大臣的意思,也合該稟告她一聲,讓她心中有個譜。

這還是鐘璃出嫁後,舅舅首次求見,以舅舅的性子,若非遇見了大事,根本不會入宮打擾她。

鐘璃一顆心不自覺提了起來,很是擔心他,她當即讓人回了口信,說隨時都有時間。

鐘隱很快就入了宮。他進入坤寧宮後,就要跪下行禮,鐘璃趕忙將他扶了起來,“舅舅無需多禮。”

他重規矩,堅持行了一禮,鐘璃根本拉不住他,多少有些無奈。

鐘隱性子悶,簡單詢問了一下鐘璃和承兒,在宮裡的情況後,就將大臣們今日尋他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鐘璃聞言,一顆心不自覺墜入了穀底,唇邊也泛起一絲苦笑,這一日,終究還是來了。

第86章 反胃(兩章合一)……

沒哪個女人想將自己的夫君往外推, 鐘璃也不例外,然而她若不勸,大臣們又要怎麼想她?

她既然處在國母這個位置上, 就理應擔起職責,在大臣們眼中, 一國之君沒有子嗣, 就是最大的罪。

鐘璃隻覺得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想離開皇宮的心思, 也強烈許多。

怕舅舅擔憂, 她笑道:“舅舅不必擔心, 我不會有事。”

鐘隱多少有些羞愧, 隻覺得自己有些無能, 根本幫不上外甥女半分。

他道:“不一定要聽大臣的,萬一得罪聖上, 失了恩寵, 得不償失,我如今入宮實屬無奈,並非過來勸你,你在宮裡, 處境定然艱難, 一切以自己的安危為主。”

能讓一向剛正不阿的舅舅, 說出這等話, 可見, 他有多擔心自己,鐘璃鼻子有些發酸,笑道:“舅舅不必擔心阿璃,我會照顧好自己。”

鐘隱頷首, 他雖是鐘璃的長輩,也不好多待,說完正事便起身站了起來,“那臣就不打擾娘娘了,若是方便,臣去瞧一眼承兒。”

鐘璃笑道:“就猜您也想他了,您一來,秋月就去了毓慶宮,承兒應該快到了。”

鐘璃話音落下後,就聽到了小家夥們說話的聲音,承兒率先跑了進來,因為姐姐時不時就會提起舅舅,承兒並未忘記他,他如今已不怕生,瞧見舅舅後,還彎了彎唇,笑得露出了兩顆小虎牙,主動喊了一聲,“舅舅!”

這還是自打小家夥摔傷腦袋後,首次這般親熱地喊他,鐘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