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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了讓柳姑娘懷上他的孩子,他走密道往她院中,去過不少次。

好在柳姑娘肚子爭氣,一個月後就有了身孕,他覬覦安國公府的錢財,想混淆安國公府的血脈,才盯上了安翼,安翼帶人將他抓起來時,他還在沾沾自喜著,根本不知道,柳姑娘已被關入了大牢。

鐘璃得知此事後,也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家賊難防。

好在安翼沒有真正上當,若是幫對方養了十幾年的孩子,才得知這事,真真是能氣死過去。

經此一事,李洺倩的性子也沉澱了下來,與安翼的感情也好似更和美了。

阿魯真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沒再入宮,也不知是怕了裴邢的敲打,還是想以退為進。

直到兩國正式談判時,阿魯真才代替自己的兄長,坐上了談判之席,她本以為能與裴邢正麵交鋒,誰料,裴邢竟將談判的事,交給了秦王,竟絲毫不怕秦王暗中勾結韃靼。

他這份用人不疑、知人善任的氣度,令秦王佩服地五體投地,心中對裴邢最後一點怨恨都消失了。

直到談判進入尾聲時,阿魯真都沒能見到裴邢。饒是她再對自己的相貌有信心,此刻,都有些懷疑自己。

她並未沮喪,甚至有種越挫越勇之感。

談判步入尾聲時,也意味著使者團即將離京,隻待餞彆宴結束,他們就要啟程回草原。

阿魯真自然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大晉的富饒繁華令她十分向往,她思忖了片刻,關起門時,便與自己的兄長,吐露了自己想留在大晉的想法。

她將自己的打算也說了出來,“我想在餞彆宴上,為大晉皇帝獻舞。屆時,哥哥再說一下我仰慕大晉文化的事,順勢提出,願意將我留在大晉,以結兩國之好,求大晉皇帝成全。”

按照阿魯真以前的性子,這番話她肯定會自己說出來,在大晉待得久了,她才明白,大晉人更喜歡女子的溫柔賢淑,她若主動提出想留下,會被認為不矜持。

阿魯木與她雖是雙胞胎,卻始終讀不懂她,聞言,他想也不想就拒絕了,“父王提出和親時,都已被拒,我若再次提出讓你留下,被拒後,你還要不要做人?留在大晉有什麼好的?沒了父兄的幫襯,你不啻於羊入虎口,你再聰慧,我也不放心。”

阿魯真卻道:“王兄,我心意已決,求王兄準許。”

她說完,竟是單膝跪了下來。

阿魯木瞳孔不由一縮,萬萬沒料到妹妹會行此大禮。他沉默了半晌,臉上閃過一絲受傷,“你當真要拋棄家人,留在這裡?”

阿魯真麵色不變,正色道:“何為拋棄?王兄以為我願意背井離鄉嗎?可唯有留在這裡,我才能更好地幫助王兄。”

踐行宴同樣是在宮裡舉行,有了上次的經驗,鐘璃這次顯得輕鬆許多,沒花多少精力,就安排妥當了。

晚上,整個保和殿燈火通明,裴邢攜帶鐘璃入場後,大殿內才奏起禮樂。

鐘璃的目光淡淡掃過阿魯真,阿魯真今日竟穿了一件雪白色的長袍,長袍將她全身都包裹了起來,失去健美的身材後,她的姿色也不如之前那般妖嬈了。

裴邢隻象征性地說了幾句開場白,敬使者和大臣們喝了一杯酒,就慵懶地靠在了椅背上。

他這副坐沒坐相的模樣,哪像一國之君?

反觀皇後娘娘規矩禮儀讓人絲毫挑不出錯,這就越發襯得裴邢,沒有一國之君該有的模樣。

不少大人都覺得刺眼,很想就禮儀問題,給他上一課,隻覺得他這般下去,偌大的國家,隻怕會毀在他手中,畢竟,千裡之提潰於蟻%e7%a9%b4。

鐘璃與裴邢一起坐在上位,自然察覺到了老臣們隱晦的目光與眸中的不滿,她趁給裴邢斟酒時,瞄了他一眼,隻見男人靠在椅背上,手臂柱在龍椅的扶手上,單手支撐著側臉,一副懶懶散散的模樣,比在坤寧宮吃飯時,還要放鬆。

唯有一張臉,神情淡淡的,也不知在思索什麼,察覺到她的目光時,他唇邊才溢出一絲笑,稍微坐正了些,身體往鐘璃這兒傾了傾,壓低聲音道:“也無聊了?”

鐘璃都覺得,隻要她點頭,他就能拉她回去。她也同樣壓低了聲音,“皇上,好歹有使者在,您且注意一下形象吧。”

她聲音雖低,裴邢一側的武將卻有好幾個耳力出眾的,自然也聽到了她的話,以為皇上會動怒時,誰料,他竟真坐直了,比熊孩子都要聽話。

規規矩矩做好後,他還壓低聲音問了一下,“皇後可滿意?”

鐘璃鼻觀口,口觀心,裝作沒有聽到。

裴邢低笑了一聲。

餞彆宴臨近尾聲時,阿魯真才站起來,衝上首盈盈一拜,含笑道:“最近這段時間,多謝皇上和皇後娘娘的盛情相待,我才在大晉學到不少東西,前幾日突發奇想,將蒙古舞與大晉舞結合在一起,獨創了一支祈福舞,我願將這支舞獻給大晉,祝願兩國在日後,能夠和睦相處,永結秦晉之好。”

她以兩國邦交為借口說要獻舞,於情於理都不便拒絕。裴邢略微頷首,準了她獻舞的請求。

大臣們聽聞她堂堂一國公主要獻舞時,眸中都露出一絲詫異,畢竟,在大晉,唯有舞姬才會拋頭露麵當眾跳舞,莫說貴女,就是尋常百姓的女兒,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跳舞。

她願意跳,大臣們自然不會說什麼。

阿魯真這才行至殿中央,她這支舞,需要擊鼓伴奏,她調選的鼓手是她其中一位侍女,她打小跟著阿魯真學過各種樂器,伴奏自然不成問題。

阿魯真又懇求地看向了裴邢,讓他為自己尋了一麵鼓。畢竟,使者入宮時,每個人都被搜過身,不可能帶一麵鼓進來。鼓被抬上來後,阿魯真就解開身上的長袍丟在了一側。

她身上金燦燦的服飾,一下就露了出來,比起那日的肚臍裝,不遑多讓,%e8%83%b8部雖包裹得很嚴,修長筆直的腿和纖細的腰肢皆露了出來。

大臣們都未曾料到,她膽敢如此,皆看愣了眼,幾個年齡大的老臣,頓時麵紅耳赤地移開了目光,在心中罵了一句傷風敗俗。

阿魯真隨著鼓聲跳動了起來,她的動作既有草原女兒的連綿乾脆、又有中原姑娘的柔韌嬌美,從軀乾到指尖,都透著說不出的美感。

接下來,是跳躍、轉身、橫擺,她的身體靈活的像一條水蛇,既表現出了百花綻放時的嬌%e5%aa%9a,又展現了海浪翻滾的壯觀。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視覺享受,連鐘璃都看得有些入神,跳到最後,阿魯真才分出心神,看向裴邢,她的目光火辣辣的,滿是挑逗之意。

不看還好,這一看,她險些吐血,她瞧見的並非,是想象中,男人的癡迷沉醉,他漆黑的眸反而直勾勾盯著鐘璃,壓根沒有看她。

裴邢確實在看鐘璃,目光中還滿是不悅,他怎麼也沒料到,旁人跳舞,她竟看得津津有味的,眸中還滿是驚豔,她甚至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自己。

此刻,他彆說欣賞,連殺了阿魯真的心都有。

阿魯真一舞結束,大臣們眸中也滿是驚豔。

她的舞當真很美,美中還帶著一股磅礴的力量,將女子的韌性和柔美完美地結合在了一起,一些武將望著她的目光都火熱了起來。

阿魯真漂亮的桃花眼,再次朝裴邢看了去,見裴邢沒有開口表揚的意思,鐘璃笑道:“公主的舞姿,當真是天下一絕。”

這誇獎不可謂不高,不過,鐘璃覺得,阿魯真倒也當得起,她出自草原,本就善歌善舞,這首舞曲,又融合了大晉的優點,相當新穎。⊙思⊙兔⊙在⊙線⊙閱⊙讀⊙

聽到她對阿魯真的誇獎後,裴邢眸中的不悅,都要溢了出來,直到此刻,才冷冷對阿魯真道:“公主這副沾沾自喜的模樣,不會真以為自己天下一絕吧?皇後玲瓏剔透、宅心仁厚,才不會說難聽的話。要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公主當有自知之明。”

這話說得相當狠,阿魯真根本就不曾沾沾自喜,她的舞姿雖吸引了不少武將的欣賞,這卻不是她想要的,她想吸引的,從頭至尾,都隻有一個裴邢,誰料此刻,被他無視個徹底也就罷了,竟又被他如此數落。

她一張臉火辣辣的,神情都露出了一絲屈辱,她向來冷靜,甚少有這般情緒外漏的時刻。

擅長大晉語的使者,臉色也不由有些難看,阿魯真不僅生得美,人也聰慧睿智,一向得可汗的寵愛,幾位使者也很敬重她,自家公主放下`身段,為大晉獻舞時,他們心中就不太舒坦,如今大晉的帝王又如此貶低她的舞技。

這不啻於,將他們韃靼的臉麵,踩在腳下。

阿魯真最先恢複了冷靜,她深吸了一口氣,才笑道:“我的舞姿,在草原也不是多出色,本就不該班門弄斧,不過是希望兩國交情永存,才前來獻醜,您的警告,阿魯真日後定當銘記在心。”

使者們清楚,不能節外生枝,也一一壓下了怒火。畢竟,如今連他們的公主,都低了頭,他們又哪敢冒然出頭。

阿魯木聽不太懂,見妹妹剛剛的神情有些難堪,便嘰哩哇啦問了一下使者,大晉皇帝說了什麼。

使者哪敢說實話,四王子向來衝動魯莽,萬一大鬨宴席可如何是好?

他再次弱化了裴邢話中的諷刺,說:“大晉的皇帝說他們大晉,也有不少舞姿像公主這般出色的,公主這才有些不高興。”

阿魯木清楚自家妹妹有多驕傲,她不僅是草原第一美人,她的舞更是聞名整個草原,大晉的舞女,就算有舞技好的,又哪裡配跟她相提並論?

他想了想,正欲站出來,打算替妹妹完成心願,豈料,卻瞧見她衝自己搖了搖頭。

阿魯木愣了一下,他自然希望妹妹能跟著自己離開,便沒再提“和親”之事。

直到晚宴結束,也沒幾個人瞧出裴邢為何突然“諷刺”韃靼的公主,了解裴邢的大概隻有安三。

他唇邊不自覺浮現出一絲笑,隻覺得裴邢是徹底栽了,誰能料到,他吃起味來,連女子都不放過呢。

回到坤寧宮時,鐘璃依然能察覺到他的不悅,自打兩人成親以來,他還是首次這般冷著一張臉。

鐘璃隱約猜到了他為何生氣,卻又有些不敢置信,不明白,他何時這般小心眼了,她不過誇旁人一句,他都生氣?

鐘璃眨了眨眼,心中無端有些想笑。

她正思忖著,該怎麼哄他時,就見他冷著臉,道:“幫我寬衣。”

他說完就在衣櫃中,扒扒撿撿,選了一件雪白色的錦袍,這件錦袍,還是鐘璃給他選的,鐘璃很喜歡他穿白衣的模樣。他五官冷厲,平時又總要笑不笑的,身上總帶著一股戾氣,顯得有些嚇人,唯有穿白衣時,那種邪裡邪氣的氣質,才會被壓下,顯露出謫仙的俊逸雋永來。

平日這個點都該沐浴了,見他一臉的不高興,鐘璃也沒好忤逆他的意思,乖乖給他換上了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