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頁(1 / 1)

深深看了鐘璃一眼,才對小家夥道:“三叔明日再來看你。”

承兒這才開心起來。

裴邢離開的這一日,承兒也完成了二次紮針,薛神醫仔細為他檢查了一番,確定他腦袋內的淤血已徹底散去後,薛神醫才鬆口氣。

鐘璃一直小心留意著薛神醫的神情,見狀,忍不住問道:“是不是不用繼續紮針了?”

薛神醫笑道:“嗯,不用了,他腦內的淤血已散去,按理說,已無大礙,不過短期內也看不出來是否恢複了正常,他出事時,年齡尚小,等兩年看吧,他若已恢複,會慢慢成長起來。若沒恢複,你到時往蜀州給我寄封信,我再來為他診治。”

鐘璃心中感動萬分,拉著承兒跪了下來。

薛神醫連忙閃身讓開了,示意丫鬟將鐘璃扶了起來。

鎮北侯也知道,承兒今日是最後一日施針,也過來看了看他,得知承兒興許已經恢複時,他眼眶都不由紅了。

鐘璃親自將薛神醫送出了府,薛神醫正欲離開時,卻被鎮北侯攔住了去路,“薛神醫,算本侯求您,隻要您肯跑這一趟,不管您能否醫治好他,日後但凡您有需要,本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前段日子,他就已經見了薛神醫一次,想讓薛神醫為顧霖診治。

薛神醫已經拒絕過他。他為難道:“侯爺還是請回吧,草民實在不擅長此病症。”

薛神醫心中也挺愧疚的,他倒不是不擅長,在他看來花柳病,根本不是什麼絕症,可他答應了裴邢,不能為顧霖醫治,作為條件,裴邢已經下了聖旨,日後京城的貴人,不論是誰,想找薛神醫看病的話,可以前往蜀州排隊,任何人不得將他扣在京城。

以為他是真不擅長,鎮北侯多少有些失望,他苦笑了一下,才失魂落魄地離開,想起承兒,他心中的難受才緩解一些。

短短兩日,裴邢與鐘璃即將完婚的消息便在眾位貴女中傳開了,眾貴女也就在淑妃舉辦的賞花宴上,見過鐘璃一次,隻記得她生得甚為貌美。

見兩人竟真要完婚,不少貴女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裴邢身份尊貴,生得又俊美,以往就有不少人想要嫁給他,如今他成了皇帝,想嫁給他的自然又多了不少。

反觀鐘璃,身份那般低賤,不過空有美貌而已,輩分也矮了裴邢一輩,貴女們覺得,她肯定是靠著近水樓台先得月,才勾引了裴邢,日後真當了皇後,一準兒會是個禍國妖姬。

趙秋婷也很不高興,她在朝堂上,被裴邢那般抨擊,名聲等於徹底壞掉了,之所以沒入牢,不過是對方沒有告她而已,她當街縱馬,踩死一個小孩,是不爭的事實,原本還有不少人求娶她,如今但凡有意向府裡提親的,想求娶的都是幾個妹妹,根本沒人願意娶她。

趙秋婷心中堵得厲害,得知雙胞胎妹妹來探望她時,她也不願意見。

定國公府,陸貞渺也得知了這事,怕哥哥心中不痛快,她特意做了一碗燕窩,來書房探望了他一番。

今日恰逢他休沐,陸衍睿正在翻看前朝簡史,他一身藏青色窄袖直裰,身姿筆挺,麵容冷峻,看書的模樣異常專注。

腳步聲來到跟前時,他才抬頭,見是妹妹過來了,他不由揉了一下眉心,他的手修長白皙,按壓眉心時,都透著一絲從容不迫,好看得有些過分。

這般優秀出色的人,都無法抱得美人歸,陸貞渺隻覺得上天很是不公,她將手中的燕窩放了下來,小心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才道:“難得休沐,怎麼又在看書?你都看不夠嗎?這是我親手為你做的,哥哥快趁熱吃了吧。”

陸衍睿沒有拒絕,將燕窩端到跟前,一勺勺吃了起來,陸貞渺托腮望著他。

男人異常沉默,最近這段時間,比以前還要寡言,陸貞渺隻覺得他消瘦許多,直到他喝完,她才忍不住道:“哥,你若實在不好受,妹妹可以陪你喝一杯。”

陸衍睿捏著勺子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這才看了她一眼,“我沒什麼不好受的,現在不會,日後也不會,以後這等話莫要再說。”

見他神色如常,陸貞渺才鬆口氣,“好,妹妹不會再提這事,天下何處無芳草,哥哥總能覓得良緣。”

她沒有久坐,說完,就離開了書房,她走後,陸衍睿才有些出神,他又坐了會兒,才從抽屜最底下翻出一個小盒子,他尋出鑰匙,才將盒子打開,裡麵隻放著一張畫像,畫上的女子,麵若芙蓉,眉目如畫,赫然是鐘璃。

這是初次見麵後,他夜不能寐,半夜起床後,畫下的,誰料卻被妹妹過來尋書時,瞧了去。

自打那次之後,他就將畫像鎖進了盒子裡,偶爾心中泛起波瀾時,才會看上一眼,其實無需畫像,隻要閉上眼,他就能回憶起,她的一顰一笑。

他清楚,她如今已定親,要嫁的還是當今聖上,他理應將畫像燒掉,他再次將火折子取了出來,盯著畫像瞧了許久,卻沒忍心燒掉。

接下來一段時間,鐘璃都在為出嫁做準備,輪到自己後,她才知道嫁人有多麻煩,連嫁衣都需要自己繡。

之前繡雙麵繡時,她都能沉下心,輪到繡嫁衣時,卻無端有些坐不住,她總會不自覺想起過往的一樁樁事,每想起一件,逃婚的念頭,都會更強烈一點。

她並不知道,這種情緒叫恐婚,不少少女出嫁前,都會生出不安來,不止她如此,李洺倩也有些害怕,她的婚期定在十二月二十六,比鐘璃晚了四天。

今日她實在煩悶,就跟母親說了一下,想過去探望鐘璃,她已近三個月不曾出過府,鄭氏也樂得她與鐘璃交好,便允了她。

鐘璃好友不多,也喜歡李洺倩的性子,得知她遞了拜帖後,就讓丫鬟趕緊回了信,鐘璃還親自起身迎接了她一下。

李洺倩笑得小虎牙都露了出來,她五官嬌俏可人,笑起來可可愛愛的,“要讓母親知道,您竟親自過來迎接我,非戳我腦袋不可。”

鐘璃先戳了她一下,“同輩論交情,您什麼您,還跟之前一樣,喊我一聲姐姐就成。”

李洺倩嘿嘿笑了笑,拉著她在榻上坐了下來,瞧見一側的嫁衣時,她有些詫異,“還有不到十天,就該完婚了,你怎麼還沒繡好?”

鐘璃摸了摸鼻尖,歎口氣,她也不知道什麼心態,每次繡嫁衣時,都無比磨蹭,好似繡不好,就不用完婚似的。

這種話她自然不好說,隻道:“再繡個兩日,差不多就趕完了。”

見她眉宇間染著一絲清愁,李洺倩眨了眨眼,笑道:“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你心中也很不踏實?”

鐘璃也眨了眨眼,見她用了也字,忍不住彎了彎唇,“你也如此?”

她麵若芙蕖,眉眼動人,笑起來時,猶如畫中走出來的人物一般,漂亮得有些耀眼。

饒是清楚,她很是貌美,李洺倩還是不由看呆了,忍不住喃喃道:“是呀,我很不踏實,也不知道安翼會不會喜歡我,萬一婚後相處得不和諧,可怎麼整?你為何也不踏實?你生得這般美,皇上肯定愛慘了你,我若有你這等相貌,我肯定能吃好睡好。”

鐘璃不由露出一絲苦笑,“相貌不過是一副皮囊罷了,怎可能我生得美,他就會待我好,他若是那等看重美色的,今日可以寵我,明日也可以寵旁的美人,再說了,你同樣很美啊,難不成你在擔憂自己的相貌?自信點啊。”

李洺倩捧著小臉歎了口氣,“聽說他時常出入風月之地,雖未真正寵幸她們,他見識過的美人少說也有幾十個,我怎能不擔憂?萬一他覺得我不美,對我不中意怎麼辦?”

鐘璃也不知為何,莫名有些想笑,心中的恐慌都散了大半,她想了想道:“你性格好,活潑又可愛,我若是男人,我肯定中意你,安世子隻要眼不瞎,對你絕不會有意見。”

李洺倩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嗎?嗚嗚,你真是絕世大好人,人美心也善,連安慰人時都這麼熨貼。”

鐘璃有些好笑,兩人聊了聊,心情都好了許多,李洺倩左右看了看,忍不住屏退了房中的丫鬟,隨後才湊到鐘璃耳側道:“聽說頭一次會很疼,第一晚最多來一次就行,你到時可不能傻乎乎任由他胡來。”┆思┆兔┆網┆

見她竟突然提起這個,鐘璃一張臉火辣辣燒了起來,眸中都不自覺盈上一絲羞赧。

李洺倩正色道:“真的,他身邊沒有通房,估計也沒寵幸過旁的姑娘,食髓知味後肯定要胡來,說不準隻會橫衝直撞,你千萬彆縱著他,不然有你受罪的。”

他剛開始確實隻會橫衝直闖,鐘璃也吃了不少苦頭,她多少有些震驚,“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洺倩還挺得意,抬起了小下巴,“手帕交傳授的經驗唄,你記著就對了,若是實在疼,你就這樣……”

她又低聲嘀咕了幾句。

聞言,鐘璃一張臉越來越燙。

第75章 大婚(三章合一)

李洺倩說完, 才發現,鐘璃一張臉紅得幾乎滴血,瀲灩的水眸裡也滿是羞赧, 她嘿嘿笑了笑,“又沒有旁人, 不必害羞呀, 這是我手帕交偷偷傳授給我的,她是上半年成的親, 她新婚時, 沒少遭罪, 如今才體會到這事的妙處。”

鐘璃忍不住伸手去捂她的嘴, “快彆說了, 若被你母親知道,咱們私下偷偷議論這事, 成何體統。”

李洺倩用一種得意的小眼神看著她, “這你就不懂了吧,成親前,不少長輩都會偷偷教導咱們房事,我手帕交, 她母親就教了她, 她因為羞赧, 捂住了耳朵, 不肯聽, 婚後才吃了苦頭。”

李洺倩也是清楚,鐘璃沒了母親,才跟她說的這些。

將李洺倩送走時,鐘璃一張臉仍舊燙得厲害, 她肌膚如玉,眉若遠山含黛,眸似盈盈春水,本就生得極美,臉上暈上一層薄紅時,平添了一絲%e5%aa%9a意。

李洺倩一個小姑娘,瞧了都想捏捏她的小臉,走了走了她還忍不住附在鐘璃耳旁,嘰嘰呱呱,“你美成這樣,皇上肯定恨不得死在你身上,咱倆婚前估計見不成了,成親當日肯定沒時間說體己話,你切記我的話,能少遭點罪就少遭點。”

鐘璃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快上馬車吧。”

以為她還在害羞,李洺倩嘿嘿笑了笑,莫名覺得很有成就感。畢竟,未來的皇後,竟是她教導的房事!這種隱秘的快樂,讓她整個人都精神了幾分。

見完李洺倩,鐘璃心中的不安也散去了大半,畢竟,她與裴邢之前雖未成親,其實跟夫妻也沒什麼兩樣,隻不過之前沒名分,該怎麼相處,怎麼相處就行。

這般想著,她再繡嫁衣時,動作也快了許多,第二日下午,便繡好了。

嫁衣上繡著精美的牡丹圖案,花紋繁複,做工精致,裙擺處還綴著上百顆珍珠,瞧著異常華美。

秋月和夏荷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