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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察覺到他的不悅,瞬間笑了起來,他響亮的笑聲,總算引起了鐘璃的注意,她向承兒所在的方向瞄了一眼,這才發現裴邢來了。

薛神醫也瞧見了裴邢,他恰好講完,便衝裴邢行了一禮,隨即,便收拾了一下他的藥箱,識趣地離開了鐘府。

他走後,裴邢才將承兒放下來。

承兒笑得小臉紅撲撲的,小虎牙也露了出來,被放下來後,還膩膩歪歪倒在了裴邢身上。

鐘璃都沒眼看,她行至裴邢跟前,行了一禮,才牽住承兒的小手,讓他站好後,她才拿帕子給小家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她剛給承兒擦完,就聽到一側的男人,幽幽道:“我也出汗了。”

男人火熱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鐘璃被他盯得頭皮發麻,耳根都莫名有些燙,她抬眸掃了他一眼,他果真出汗了,額頭、鼻尖上都有汗。

如今天氣依然很熱,鐘璃有時什麼都不做,都覺得熱,他卻抱起承兒舉了好多下,不熱才怪。

鐘璃隻覺得他活該。

她也不好這麼說他,索性將自己的手帕遞給了他,裴邢幽深的目光中不自覺透出一絲失望,他拿起帕子擦了一下,擦完就將她的手帕攏入了袖中。

鐘璃恰好掃見這一幕,她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纖長卷翹的睫,低垂了下來,“皇上每日都往這裡跑,公務不忙嗎?”

裴邢深深注視著她,“說了不必喊皇上。”

承兒咧開小嘴笑了笑,“那你們快成親呀,成了親,姐姐就能喊夫君啦。”

典型的現學現賣。

“夫君”二字一出,裴邢不由一怔,眸中含了一絲笑,他摸了摸承兒的小腦袋,笑道:“好,我儘快讓你姐姐喊夫君。”

鐘璃那張瓷白的小臉,不自覺就染上一絲潮紅,誰料下一刻,小家夥更是語出驚人,“嗯嗯,三叔抓緊點,趕緊給承兒生個小崽子。”

鐘璃一張臉紅得幾欲滴血,她一把捂住了承兒的小嘴,狠狠瞪了小家夥一眼。

承兒不明所以,“嗚嗚”叫了一聲。

裴邢眼眸漆黑如墨,望著少女羞紅的臉頰,他心跳都快了幾分,%e8%83%b8腔中莫名湧現出一股難以壓製的情愫,這讓原本不喜歡孩子的他,竟想要個孩子,隻是一想起,這個孩子會成為,他們兩人之間的紐帶,他就莫名有種戰栗感。

他望著承兒,含笑道:“好,我抓緊點。”

鐘璃忍不住狠狠瞪了裴邢一眼,回應她的,卻是男人爽朗的笑聲,他笑得%e8%83%b8膛都為之一震,臉上的陰鬱散了大半,刹那間,猶如冰雪初融。

她咬了咬唇,莫名有些惱,“秋葉、夏荷你們將承兒帶下去,盯著他背書去。”

承兒的小嘴瞬間撅了起來,對上姐姐嚴肅的目光時,他又有些慫,委屈噠噠地被秋葉拉了下去。

前院一下隻剩他們兩人。

一枚綠葉隨風飄了下來,打著旋落在了鐘璃腳邊,鐘璃這才沉聲道:“提親的事,隻是皇上一廂情願,不管您究竟是如何想的,我都不想嫁人,希望皇上能儘快想通。”

裴邢抿緊了唇,漆黑的眼眸暗沉一片,陰沉的似是能滴出水來,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壓下%e8%83%b8腔中的憋悶,“你教教我,我該如何想通?”

他雙眸有些發紅,語氣也帶著一絲挫敗。

鐘璃不太習慣這樣的他,她思忖了片刻,掏心掏肺道:“你還像之前一樣就行,不必將我放在眼中,承認吧,你根本就不是鐘情於我,你隻是不甘心而已,不甘心我選擇了分開,不甘心我一走了之,換成旁的姑娘這般對你,你依然如此,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你若真因此賭上自己的親事,才真是想不開。”

裴邢沒料到,直到此刻,她依然在懷疑他的真心,他氣得夠嗆,%e8%83%b8膛也不由上下起伏著,他攥住了她的手,將她白嫩的小手按在了%e8%83%b8膛上,沉聲道:“鐘璃,是不是非要我將這顆心,掏出來給你看看,你才肯正視我的感情?”

他不爽的態度,令鐘璃想起了一樁又一樁前塵往事,那些她本以為自己不在乎,卻依舊覺得難堪的事。

她抽回了手,眸中不自覺帶了一絲譏誚,“三叔的感情是什麼?是在床上一次次罵我狐狸精,還是口口聲聲說再不乖就艸我?還是警告我本不是情人,何必讓你裝溫柔?”

她每說一句,裴邢的臉,就白上一分,他雙眸都泛了紅,鐘璃本以為,他會羞惱之下,拂袖離開時,卻見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狠狠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他力道很大,一掌下去,鐘璃的手都木了,她不由怔了一下,下一刻,他竟再次抓住她的手,又扇了一下。

鐘璃心中無端有些慌,拚命想抽回自己的手,她卻沒能抽回,他再次攥著她的手,扇了一下,聲音大到,鐘璃都覺得臉疼。

裴邢一連扇了三下,才停下,雙眸赤紅道:“做錯的事,說錯的話,我不會辯解,鐘璃,我隻希望,你彆再否認我的感情,我確實不懂愛,也不會愛人,你教我好不好?”

第73章 被虐(三章合一)

鐘璃再次掙紮了一下, 這才成功將她的手抽了回來,就算他當真對她生出一些感情,又能如何?用不了多久, 這點虛無縹緲的感情就能消耗殆儘。

她見過太多見異思遷的,尋常人尚且三妻四妾, 何況他貴為帝王, 日後勢必三宮六院。能入他後宮的,必定不會簡單, 一個個定然皆有母族的支持, 她又哪裡會是她們的對手?

就算能站穩腳, 肯定也是費儘心思。

在過去的十幾年, 鐘璃一直寄人籬下, 活得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獨立開府, 自然不想自討苦吃, 真若入宮,日後的處境隻怕比呆在鎮北侯府還要艱難。

畢竟,男人的寵愛又能維持多久?屆時沒了恩寵,等待她的又會是什麼?當初, 母親嫁給鎮北侯為繼室時, 尚且疲於應對, 她又怎能保證, 能坐穩皇後的位子?

說她杞人憂天也好, 不識趣也罷,鐘璃並不希望做出改變,她%e8%83%b8無大誌,也不覺得自己能當好皇後, 如今婚期未定,還有一絲轉圜的餘地,真等成了皇後,再後悔也晚了。

鐘璃低聲道:“我連自己都顧不好,又哪裡有資格教您?三叔,如果您非要阿璃入宮,阿璃根本沒法抗旨不遵,我自認不夠聰慧,難以勝任國母之位,若真入了宮,隻怕用不了多久,就會惹您厭棄。您若真心疼阿璃,就給我一個自由可好?”

鐘璃並不介意示弱,說到最後,盈盈水眸中已含上了一絲懇求,少女麵若芙蓉,嬌美柔軟的身軀,單是瞧著都弱不禁風,如玉般溫潤的眉眼染上哀求時,端的是我見猶憐,隻怕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忍心拒絕她。

裴邢隻靜靜望著她,沒說話,他的目光複雜又沉重,似是夾雜著無儘的酸楚。

他若給她自由,誰來放過他?

裴邢清楚,他不可能放過她,他如今偽裝得再溫和再無害,也無法掩飾他骨子裡掠奪的本性,因不願再傷害她,他才儘力偽裝著。

他後退一步,轉過了身,唯有如此,才能藏住眸中的瘋狂和陰暗,“三叔不奢求旁的,隻希望你給我一個機會,我此生必不負你,你考慮考慮。”

似是怕她再次拒絕,他說完,便大步離開了院中。

炎炎夏日當空,小鳥兒怕曬撲扇著翅膀躲了起來,安靜得猶如不存在,茂盛的樹枝上,唯有知了不知疲倦地叫著。

鐘璃一陣心煩意亂,更多的卻是無奈。他若不是皇帝,不再亂發脾氣,其實嫁給他,也沒那麼難以接受,可他偏偏是皇上。

雖然有很多人,想榮登後位,鐘璃卻清楚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就怕還沒享受到實質的好處,就已被打入冷宮。

旁人暫且不提,單是先帝的五位寵妃,便有四位都死在了後宮爭鬥中,先皇後也是踩著上任皇後的屍首,才登上的寶座。

裴邢這次過來,走得是正門,不遠處的小商販,自然瞧見了他那張臉。

桃園,落姬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原本正在給花兒修建枝葉,聽說裴邢去了鐘璃那兒,她一剪子將枝頭上的翠菊剪了下來,翠菊淡紅色的花瓣落在了地上,她將剪刀也丟在了一旁,眉眼間不由染上一層陰鷙。◆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朱清呢?”

朱清便是那位試圖接近蕭盛的少女,得知主子要見她,朱清急匆匆趕了回來。

“蕭盛那邊聯絡上沒?”

朱清跪了下來,“屬下已將這事告訴了劉順,劉順說會尋個合適時機告訴蕭盛。”

落姬眉眼冷厲,忍不住罵道:“廢物!都已過去三日,竟還未辦成此事,離八月初一僅剩幾日,若是辦不成,你提頭來見。”

朱清深深伏在了地上,“主子息怒,屬下定會辦好此事。”

朱清也有些惆悵,上次去見劉順時,她多少察覺到了劉順的疏離,也不知他會不會幫她帶話,若是他壓根不告訴蕭盛,該如何是好?

實際上,劉順確實不想將此事告訴蕭盛,在他看來,主子若是不曾試圖劫走鐘姑娘,也不會被攆出侯府。

如今鐘姑娘,又成了未來的皇後,主子若是執迷不悟,隻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劉順並不蠢,雖不曾見過落姬,他卻本能地覺得朱清背後之人,有些偏執極端。

他打心眼裡不希望,主子與她們扯上關係。

朱清心中不安,又去見了一下劉順,察覺到他的敷衍後,她一顆心便沉了下來。

劉順不忍心看著她一個小姑娘走上歪路,忍不住勸道:“鐘姑娘是何等身份,想算計她,也要看三爺同不同意,他如今又成了皇帝,你們主子若再執迷不悟,等待她的隻有死路一條,你但凡聰明點,就儘快棄暗投明。”

朱清抿緊了唇,她若有法子也不會跟著落姬鋌而走險,但事已至此,容不得她忤逆落姬。

她一把掏出匕首,架在了劉順脖頸上,冷聲道:“你既不肯幫我通傳,就帶路!我要見你主子一麵,成不成皆看他的選擇,你有何權力,替他拒絕?”

此時,裴邢剛回到皇宮,臉上那三個巴掌印,瞧著十分明顯,淩六和小太監們瞧見時,臉上都不由露出一絲錯愕。

根本沒料到,這世上,竟還有人能傷到他。

裴邢神色如常,連遮擋一下的心思都沒有,頂著巴掌印,徑直入了寢宮。

小太監們自然不敢多瞧,連忙垂下了腦袋。

淩六壓下心中的震驚,尋出藥膏,恭敬地呈了上去,“主子,這是雪凝膏,能活血化瘀,屬下幫您上一下藥吧。”

“下去。”

裴邢眼皮都沒掀,直接將人趕了下去。淩六不敢不從,他將藥膏放了下來,隨即才恭敬地退下去。

裴邢根本沒看藥膏一眼,直到此刻臉頰仍舊火辣辣的疼,這點疼,卻比不上心中的憋悶,他內心遠不如表麵那般平靜,她的每一句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