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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承兒眼睛都亮了幾分。

鐘璃這才將承兒抱下馬車。小香和小泉自己跳下了馬車,一行人向客棧內走了去,鐘璃和夏荷扮做進京投親的一對夫婦,身邊則跟著幾個小廝婆子,一個個瞧著並不起眼。

一進入客棧,承兒就聳了聳小鼻子,饞得險些流口水,“娘親娘親,小花要吃烤雞!”

鐘璃敲了敲他的腦袋。

小香也是個聰明的,清楚需要給店家一些虛假消息,哄道:“妹妹乖,娘親可沒這麼多銀子買烤雞,咱們和妹妹一起吃饅頭好不好?若是銀子花光了,咱們可到不了京城。”

見三個小女娃都生得眉清目秀的,很是討喜的模樣,店家笑道:“可以給你們便宜些。”

鐘璃笑道:“成,那就謝謝店家。”

店家主動與他們攀談了起來,“你們是要去京城?”

秋月回道:“是呀,如今日子不好過,老爺去世後,我們二爺就落魄了,打算去京城投奔我們大爺去,聽說他成了武將,肯定威風得不得了。”

幾人閒談了幾句,店家親自招呼著小二給他們上了菜,他們隻喊了三道菜,等他們進去半個時辰後,護衛們才裝作另一隊人馬入住客棧。

這次給店家留下的皆是虛假消息。

鎮北侯和蕭盛的人,查了兩日,也沒能查到他們去了哪個方向,兩方人馬都篤定他們還在港城附近,挨家挨戶搜查了起來,在一個城市,尋找幾個人,談何容易,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幾日,他們依舊一無所獲。

此刻,鐘璃一行人早已遠離港城,再過兩日就能抵達山東境內,他們選的是官道,中途還爬了一座山,體會了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一路上走走停停,倒也不算枯燥。

今日他們並未歇息,足足趕了一天路,因為護衛探查消息時,說附近百裡經常有山匪出沒。

他們一直很小心,速度都加快許多,還特意繞了道。臨近傍晚時,護衛們才鬆口氣,以為度過了風險。

誰料,往前走時,道路兩側卻跳出十幾個漢子,這些人臉上皆蒙著黑布,個個身著黑衣,腰間還挎著刀,其中領頭的那個漢子,獰笑道:“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

馬車內,鐘璃和秋月等人一顆心都不自覺提了起來,

鐘璃此次出行共帶了二十六個護衛,如今馬車兩側跟著六個護衛,其餘二十個皆隱匿在後方。

這幫黑衣漢子,根本沒將鐘璃身側的護衛放在眼中,徑直道:“小爺們並不想見血,識趣的就將銀錢和娘們一起留下,老子們隻劫財和色,若不識趣,小爺就送你們去見閻王!”

這群人是附近山頭上的土匪,時不時下山打劫一下過路的行人,今日鐘璃他們倒黴,遇見了他們。

聽到威脅,鐘璃擰了擰眉,她挑起簾子往外看了一眼,對方有十六人,她自然不可能將銀子奉上,真交了,他們又哪裡能到江南。

見車上的人,不肯束手就擒,老大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冷笑道:“既然不肯聽話,就彆怪小爺下狠手,兄弟們上。”

他聲音落下後,這十六個黑衣漢子就將鐘璃馬車旁的六個漢子包圍了起來,鐘璃任命的護衛首領叫李來,他抓起哨子響亮了吹了一聲。

這些黑衣人察覺到不對,趕忙動了手,打算趁援兵到來前,將其殲滅,才剛開始打鬥,這些黑衣漢子,就聽到了馬蹄聲,一抬眼,才發現後方竟是一陣塵土飛揚,不遠處竟奔來十幾、二十個持刀的護衛。

領頭人瞳孔不由一縮,原本他們在人數上處於優勢,如今一下子,卻陷入了劣勢,他快速奔向了馬車,打算擒住馬車上的人作為人質。

誰料下一刻,就聽到了破空聲,待他想要躲避時,卻已經晚了,一把利箭以勢不可擋之勢朝他襲來,他%e8%83%b8口直接被射穿了,他“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剩下十幾個黑衣人齊齊喊了聲,“二當家!”

又有兩人往上撲時,再次被利箭射中,剩下的十幾人見勢不對,皆心生膽怯,一時生了退卻之意,正欲轉身逃走時,卻被攔了下來,加上趕來的護衛,基本是二打一,很快就將他們製服了。

鐘璃全程捂著承兒的耳朵,打鬥結束後,才將小家夥交給秋月,自己則下了馬車,下車後,她便瞧見了地上這三個,%e8%83%b8口中箭,生死不知的黑衣人。

她眸中不由閃過一絲詫異,剩下那十三個漢子,皆跪了下來,其中一個膽子小的,腿有些抖,哭道:“求娘子饒我們一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土匪的話,鐘璃哪裡會信,若是沒有護衛,隻怕她和秋月等人皆被擄到了山上,她冷聲道:“想讓我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拿錢來,讓我看看你們的命值多少銀子。”

這十幾人,已經搶了四撥人,鐘璃是最後一撥,他們打算搶完這一撥,就收工,誰料竟是踢到了鐵板。

他們今日共搶了四千三百五十二兩,皆在二當家懷裡,最後這四千多兩,全被護衛搜刮走了,鐘璃怕他們回去報信,給他們喂了嗜睡的迷[yào],沒個兩日,他們根本醒不過來,兩日後,他們早離開了冀州。

他們晚上甚至沒在客棧歇息,又趕了一日路,徹底避開土匪窩後,才休息一下,進了客棧後,鐘璃才喊道:“珞瑜。”

下一刻,黑衣少女果真出現在了跟前。

哪怕已經猜到了她還在,真正瞧見她時,鐘璃還是有些詫異,她一直以為,與裴邢結束後,他已經將人調走了,誰料,珞瑜和弓箭手竟還在。

她心中不自覺湧現出一股不安,不由抿緊了唇,“你往京城傳遞過消息嗎?”

珞瑜搖了搖頭,當初她告訴秦興,鐘姑娘要離開時,秦興隻說,讓她護好她,遇到危險時,再求助,他們一直沒有遇到危險,珞瑜自然沒有傳遞消息。

聞言,鐘璃悄悄鬆口氣,因為體會到了自由,她根本不想回京,雖然清楚,以裴邢驕傲的性子,應該不會再來找她,鐘璃還是隱約有些不安。

她抿了抿唇,認真道:“你若不想走,可以留下,但留下的前提是不許透漏我的行蹤,你能做到嗎?若是做不到,你和那位弓箭手,現在就離開。”

珞瑜一時沒答,兩人就這麼僵持了片刻。

鐘璃道:“你們走吧,以後不必再護著我。”

她說著將劫來的那四千兩銀票掏了出來,塞到了珞瑜懷裡,察覺到她的決絕後,珞瑜有些慌,她自然不能走,除非死,她隻能留下,早在接到命令的那一刻,她的命便因鐘璃而存在。

她單膝跪了下來,為難道:“屬下可以答應您不主動透漏您的行蹤,可若主子萬一尋問您的下落,我……”

鐘璃道:“若真到這一步,我可以給他寫信,隻要你們不透露我的行蹤。”

他們兩個皆武功高強,真將他們趕走,他們說不定會偷偷隱在暗處,若非這次遇到土匪,鐘璃都不知道,他們一直跟著。

鐘璃這才不得已以退為進,真到了那一步,她自然不可能給裴邢寫信,一切不過是想穩住珞瑜罷了。

鐘璃遮住了眸中的情緒。

第63章 落姬

夜色轉濃時, 天上的繁星顯得耀眼許多,蛐蛐不知何時也叫了起來,鐘璃站在窗前, 望著夜空,靜靜站了許久, 得知珞瑜依然跟著她後, 她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這一刻,她無比希望裴邢是忘記了將他們召回。

鐘璃幾乎不敢深想這個可能性有多低。

她甚至有股衝動, 研製出一種毒藥, 讓珞瑜和那位弓箭手忘掉裴邢以及他的命令, 以免他們通風報信。

“主子, 明日還要趕路, 您早點歇息吧。”夏草的聲音拉回了鐘璃的思緒。

鐘璃微微頷首。她如今和夏草在假裝夫妻,所以晚上要跟夏草住一個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夏草收拾了一下床鋪, 這時, 卻突然聽自家主子喊了一聲,“珞瑜。”

夏草並不認識珞瑜,正納悶主子是不是喊錯時,一個黑衣少女, 竟是“嗖”地一下從梁上跳了下來, 她身手很不錯, 身體穩穩落在了地上。

夏草眼睛都瞪圓了。

見她從梁上跳了下來, 鐘璃不由扶額, 她都不知曉她何時上去的。得知她和弓箭手也在後,鐘璃便在二樓多定了兩個房間,房間就在她隔壁。鐘璃就是怕她沒去休息,才喊了她一聲, 誰料她竟真躲在她室內。

珞瑜本以為她有事交代,一副隨時待命的模樣,誰料卻聽到少女軟聲道:“你去休息一下吧,第二日還要趕路,這樣太辛苦了。”

聞言,珞瑜忍不住怔怔看了她一眼,少女白皙的側臉,在燭火下,顯得異常溫柔。

珞瑜接過無數個任務,一度遊走在生死邊緣,跟著她已是最輕鬆的一個任務,雖不覺得辛苦,被她這樣關心時,她心中還是泛起一絲陌生的滋味。

珞瑜不肯離開,見鐘璃堅持,她跪了下來,“主子吩咐過,屬下必須寸步不離地守著您。”

見她不肯去歇息,鐘璃心中有些複雜,她乾脆讓夏草去了隔壁,夏草走前,才忍不住悄悄打量了一眼珞瑜,以為她是侯爺派來的人,便也沒多想。

鐘璃對珞瑜道:“床很大,你睡在外麵吧。”

珞瑜身體有些僵硬,耳根蹭地一下,染上一絲緋紅,她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不必,我去隔壁。”

說完,她就丟下鐘璃逃掉了。鐘璃不由有些茫然,不明白,她突然躲什麼,珞瑜不僅有些羞赧,她哪敢跟她睡一張床。

她覺得主子知曉此事後,定會活剝了她。

鐘璃便也沒再管她。

他們客棧休息了一日,才再次出發。

鐘璃心中藏著事,臉上的笑都不如之前燦爛,承兒年齡尚小,並未發現她有心事。

他倒是很開心,早上起來時,姐姐給他穿了一身粉嫩嫩的襦裙,承兒本就喜歡亮晶晶的顏色,對漂亮裙子喜歡得不得了,一整日都笑得眉眼彎彎的。

唯有秋月和夏荷猜出了鐘璃為何會心事重重的,昨日鐘璃下馬車時,她們也瞧見了山匪身上的箭,護衛手中的武器皆是刀,那個會用箭的人,分明是三爺的下屬。

鐘璃的擔憂並未持續太久,她並非杞人憂天的性子,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如今想再多也沒什麼用。

裴邢隻給了三日時間,秦興不止派了一隊人馬去港城調查,還發動了冀州的線人,三日之期截止時,他們的人僅查到一條線索,正是弓箭手射出的那三支箭。

這三支箭有特殊標記,裴邢的人自然認了出來,他們捉了幾個山匪,查出鐘璃扮成了一位相貌極其普通的婦人,她具體去了哪兒依然沒能查出來。

裴邢一張臉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他自然清楚,在她的特意裝扮下,想要將人尋出來肯定有一定的難度,他便也沒提懲罰的事,隻是將輿圖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