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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地緊緊抓住了姐姐的手,他本以為名列第一的那一隊會贏,誰料最後,第二隊,竟愣是超過了他們,拔得了頭籌。

奪得第一的年輕漢子們,興奮地抱成了一團,承兒也忍不住彎了彎唇,小手拍得生疼。

李洺倩則東張西望了起來,隻覺得哥哥忒不爭氣,都將地點告訴了他,如今龍舟賽已臨近尾聲,他竟還沒來,以為他臨陣退縮了,李洺倩不由咬唇。

瞧她這麼沮喪,鄭菲淩衝她搖了搖頭。

兩人自然不清楚,李洺然並非不想過來,實際上,他還特意換了身新衣服,腰間佩戴的玉佩,都換了枚嶄新的,他喜滋滋出了府,快來到西湖時,卻被人拖到了小巷中,竟是莫名遇到一群打劫的。

他們也不劫財,也不劫色,隻劫走了他那件精心挑選的華貴衣袍,此刻,李洺然正蹲在角落瑟瑟發抖,唯恐他們扒光自己,好在這幾人尚有良知,取走他的外袍後,隻順走了他那枚價值不菲的玉佩,給他留下了裡衣。

他的小廝同樣被劫走了外袍,李洺然躲在角落裡不敢動,唯恐被旁人發現他的狼狽,隻打發小廝回了府。

李洺倩也沒再糾結哥哥怎麼還不來,實際上,在她心中,她都覺得哥哥配不上鐘璃,她不僅有傾城之姿,品行、才學皆不錯,她都想象不出,這世間哪個男子能配得上她,像鐘姐姐這般人物,合該被萬人矚目。

哥哥若真能抱得美人歸,一準兒是祖墳冒了青煙。

李洺倩沒有刻意將鐘璃留在原地,笑道:“咱們難得出來,一起去逛逛街吧。”

承兒也不想回府,小家夥睜著一雙烏溜溜的眸,眼巴巴看著姐姐,身後若有小尾巴,一準兒搖了起來。

鐘璃笑道:“那就逛逛吧。”

他們順著人群,往外走時,鐘璃眼尖地瞧見了安雅郡主,安雅郡主一襲火紅色衣裙,裙擺上用金線繡著嬌豔綻放的牡丹,她身旁站著的是今年的探花郎,她正熱切地跟男人說著話。

正是這位探花郎的文章,言辭犀利,針針見血,因裴邢的舉薦,入了三甲,他生得儀表堂堂,卻不苟言笑,麵對郡主時,也不卑不亢,安雅郡主主動與他說著什麼,他礙於她的身份,才回上一二。

不遠處,蕭盛竟也在,上次在安雅郡主麵前,丟了臉後,蕭盛便打算在端午節,扭轉一下,安雅郡主對他的印象,誰料安雅郡主身邊的人,根本不讓他靠近,每次他欲要上前時,就有護衛將他攔下,嬤嬤也將他奚落了一番,讓他好自為之,癩蛤蟆就要有癩蛤蟆的自覺,彆妄圖想吃天鵝肉。

蕭盛氣得險些吐血,他不僅沒能與安雅郡主說上話,還隻能眼睜睜瞧著她去親近今年的探花郎,這一幕,無疑刺激了蕭盛。

原本探花郎的位子,應該是他的才對。

蕭盛攥緊了拳頭,炎炎夏日,都驅不散他心底的寒意,這一刻,他想將裴邢千刀萬剮,先是搶他女人,再是毀他前程,他與裴邢,不共戴天。

鐘璃含笑看向了李洺倩和鄭菲淩,笑道:“這邊人少,咱們走這條道吧。”

兩人自然沒意見。

鐘璃帶著他們,避開了蕭盛和安雅郡主,順著另一道人流,走到了街道上。

因著是端午節,街上十分熱鬨,三個年輕漂亮的姑娘聚在一起時,無疑引來許多人的側目,儘管三人帶著麵紗,那漂亮的眉眼,婀娜多姿的身姿,依然惹人垂涎。

直到他們幾人進入店鋪中,那些垂涎的目光才逐漸消失。這家店鋪是書肆店,裡麵賣的有各種紙墨筆硯,還有連環畫一類,承兒還是頭一次進入店鋪,瞄到有許多連環畫後,小家夥就走不動啦。

鐘璃笑道:“你們到處逛逛吧,我陪承兒選一下連環畫。”

李洺倩想買宣紙,也沒跟她客氣,“成,那咱們逛完,再一起去酒樓用午膳,吃完再回去。”

跟她們兩個相處時,鐘璃覺得很舒服,也很放鬆,便含笑點了頭。

一聽到可以在外麵吃,承兒更開心啦,一上午下來,他與兩個漂亮姐姐,早混熟啦,還開心道:“承兒想吃奶汁魚片!”

他和姐姐在外麵吃過一次,承兒至今對這道菜念念不忘,鄭菲淩笑道:“如意酒樓的奶汁魚片又鮮又嫩,咱們去如意酒樓。”

鐘璃道:“如意酒樓是不是需要提前預定?”

京城最有名的酒樓一共有兩家,如意酒樓恰好是其中之一,李洺倩道:“如意酒樓的東家是鄭家旁支一位表哥,表姐每次去,都有貴賓間,咱們無需預約。”

鄭家不愧是千年世家,家中不僅有人當官,也有人經商,不僅在金陵是數一數二的望族,哪怕在京城也有他們的一席之地。

鐘璃笑道:“那今日就沾沾鄭姐姐的光,讓我們也體驗一下,貴賓的待遇。”

她舉止優雅,又落落大方,李洺倩很喜歡她的性子,笑道:“對,咱倆一起沾表姐的光,一會兒讓她請咱們吃大餐,她可是個富婆,舅母將錦衣閣那間鋪子,都交給了她。”

錦衣閣是京城最大一家成衣鋪子,生意十分好,鐘璃含笑應了下來,朋友之間,便是有來有往,她道:“那改日,等你們有空,咱們去莊子上玩,承兒有一處莊子上有瀑布,有新鮮瓜果,還有養得肥美的羊群,到時可以帶你們吃烤全羊。”

承兒原本已經在挑小人書了,聽到姐姐的話後,白嫩的小臉蹭地一下轉了過來,耳朵都豎了起來。

隻是聽著她的描述,李洺倩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興衝衝道:“好呀好呀,我隨時有空,不若就這個月吧,再過一段時間,李公子就該下聘了,到時表姐不便出門。”

鐘璃含笑應了下來,“成,那看看鄭姐姐什麼時候有時間。”

鄭菲淩道:“我都成,看你們什麼時候想去。”

李洺倩也該說親了,最近母親就在拘著她學女紅,她在家都快悶壞了,笑道:“趕早不趕晚,不若就三日後吧,這兩天咱們先收拾一下。”

鐘璃道:“成。”

鐘璃本來也想帶承兒去莊子上玩,還有七日,是承兒的八歲生辰,鐘璃本就想多帶他出去轉悠轉悠,提前去幾日,也挺好。

晚上,裴邢歸來時,鐘璃便與裴邢提了一下,她想帶承兒去莊子上的事,不等他拒絕,鐘璃就道:“承兒長這麼大,出府的機會少之又少,還從未去過莊子上,三叔就答應吧。”

裴邢倒也沒那麼難說話,“去唄,彆呆太久就行。”

他早就想帶她去莊子上玩一次,去她的莊子,與去他的也沒什麼區彆,不過,他最近雖不算太忙,最多也就能陪她兩天。

鐘璃笑容都更真了幾分,“嗯嗯,就待兩日,明日給舅舅慶完生,我再收拾東西,三日後才去。”

裴邢點頭,理所當然吩咐道:“幫我帶兩身衣服就行。”

鐘璃的神情這才有些僵,忍不住問道:“三叔也想去?”

裴邢神情微頓。

怕他生氣,鐘璃連忙解釋道:“三叔,這次去莊子上,李姑娘和鄭姑娘也要隨我一起去,我已經邀請了她們,三叔若想去,等下次好不好?”

裴邢自然不悅,“才認識她們幾天,就親近到這般地步?這次是去莊子上,下次還想去哪兒?離開京城?”

“離開京城”四個字,讓鐘璃心中重重一跳,雖然有離開的打算,鐘璃並不希望他知曉這事。

她呼吸都放緩了一些,勾住他的手晃了晃,輕聲道:“今日出去時,是鄭姑娘請我們去的如意酒樓,我這才順勢邀了她們,難道連我交個朋友,三叔都不準許嗎?”

她語氣雖軟,未必沒含沙射影的意思,他哪有資格管這麼寬?裴邢被她溫熱的小手,晃得心中軟成了一團,啞聲道:“僅此一次。”

在他瞧不見的角度,鐘璃翻了個白眼。

武安侯府,此時,李洺然也才剛剛回府,他純粹是沒臉回來,穿上小廝取來的衣服後,就躲去了好友那兒,直到夜色已深時,他才回府,誰料竟還是沒逃過妹妹的魔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得知他回來後,李洺倩就殺到了他的院子,問他為何失約。

李洺然也不好將被劫的事,告訴她,隻道:“臨時有事耽誤了,便沒去上。”

見他如此敷衍,李洺倩氣呼呼回了自己的住處,丟下一句,“以後再也彆讓我幫你了,就你這個態度,哪可能抱得美人歸。”

李洺然滿臉羞愧,想追上去解釋一二,又實在難以啟齒,唉聲歎氣,回了自己屋。

他雖單純,卻並不蠢,總覺得今日的事,處處透著詭異,搶劫之人,好像是有意在阻止他前往西湖,他也不曾得罪過什麼人,他難免想到了鐘璃身上,鐘姑娘這麼優秀,肯定是她的愛慕者在暗中阻攔吧?

也不知哪個卑鄙小人,背地裡做下這種事。

裴邢不自覺打了個噴嚏。

翌日便是舅舅的生辰,也是客棧開張的日子,客棧是前幾日修建好的,床鋪和桌椅一類,也早就讓人打造好了,前日便已經搬進了客棧。

原本其實可以選在端午節開張,想到昨日,大家肯定都在觀看龍舟賽,鐘璃和二太太才決定將開張的日子,推遲一日。

鐘璃先來店鋪瞧了瞧,加上後院,客棧不算小,一樓有大堂,共有十二間房間,其中六間設成了通鋪,一間能住十個人,房價很便宜,另外六間則設成了雙人間,價格稍微貴一些。

二樓沒有大堂,一共有十六間房間,八間是雙人間,八間是單人間,鐘璃還進去看了看,見環境不錯,還挺滿意。

開業前幾日,客棧都有優惠,如今是白天,也沒什麼客人,鐘璃隻轉悠了一圈,就去了鐘府。她今日沒帶承兒,她總覺得以方氏的性子,席間肯定要說一些難聽的話。

她來到鐘府時,果真不曾見方氏身邊的丫鬟出來迎接,迎接她的是秦姨娘身側的丫鬟。

這丫鬟跟方氏一樣,生了一張圓臉,她笑道:“舅老爺特意叮囑了奴婢,讓奴婢過來迎接您,表姑娘快進來吧。”

鐘璃隨著她進了前院,秦姨娘竟也在前院,她五官秀麗,雖談不上太美,卻彆有一番溫婉的氣質,笑起來溫溫柔柔的。

她笑道:“昨日老爺就說,你今日肯定會來,妾身今日親自做了幾道菜,還差一道就好了,你先與鐘樂在前廳說會兒話吧,老爺一會兒就回來。”

秦姨娘今年三十多歲,膝下育有一子一女,兒子被記在了方氏膝下,鐘樂是她唯一的女兒,她比鐘璃大一歲,也是去年出嫁的。

與鐘歡的驕縱不同,她性子很是內向,鐘璃每次遇見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跟她打交道,問一句她答一句,你不問她就保持沉默。

鐘璃笑道:“我進去幫您吧。”

秦姨娘連忙推辭,“這怎麼成?你難得登門,哪好讓你進廚房?”

鐘璃笑道:“我也不是外人,您不必將我當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