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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對吧?”

她言下之意,便是想讓方氏給她補上這五千兩銀子。

方氏出身低,出嫁時,根本沒有鋪子和莊子傍身,嫁妝僅有兩千兩銀子,她還算聰明,拿這筆嫁妝,給自己置辦了一間鋪子,這些年,店鋪的進項,每個月也有個幾十兩,十幾年下來,她總共也就攢了五六千銀子,這銀子她還打算留著養老呢。

她膝下無子,雖有個庶子養在膝下,終究不是自己親生的,方氏哪舍得將銀子全給她,真給了,她等於十幾年省吃儉用全白費了。

見她沉默不語,鐘歡哭得又大聲了起來,“母親,您不會不管女兒吧?”

方氏被她哭得心亂如麻,想到鐘璃的那兩萬兩銀票,她心中動了動,“家裡窮得揭不開鍋,母親哪有銀子給你,你先彆哭,我雖沒銀子,你表妹卻有不少銀子,咱找她借去,她手裡單銀票都兩萬兩,就算給她借一萬兩她也有,我就不信她不借。”

鐘歡哭聲一停,“她哪兒來那麼多銀子?”

鐘璃究竟有沒有那麼多鋪子,方氏不清楚,那兩萬兩銀票可實打實被她瞧見了,方氏道:“彆管她怎麼有的,你清楚她有就行,走,母親帶你去,咱們找她借去,你也不富裕,彆傻乎乎地將自己有多少銀子掛在嘴邊,你一個新媳婦,哪有什麼銀子,全管她借!”

鐘歡眼珠轉了轉,心中有些不踏實,“借她一萬兩?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她肯借嗎?”

反正彆指望她會還,她總覺得鐘璃沒那麼傻,她若能借她五千兩也行。

婆母那邊,怎麼也得挖出五千兩,她自個的兒子,若是不肯管,日後,彆指望他們養老。

方氏咬牙道:“她又不是沒錢,我親眼瞧見她收了顧知雅兩萬兩銀票,她若不借,難不成眼睜睜看著天碩被砍掉右手?她若真這麼狠心,吐沫星子都能淹沒她!”

鐘歡覺得有理,眉眼裡都添了一絲快活,“那就都找她借!”

若能借到一萬兩,婆母那邊再弄五千兩,她豈不是白得五千兩?她一顆心都止不住怦怦跳了起來,“那還等什麼!咱們趕緊去!”

鐘氏讓丫鬟備了馬車,又特意換了一身破舊點的衣服,金釵都取了下來,刻意換成了一支桃木簪,她讓鐘歡也將紅寶石步搖取了下來,換了一支再普通不過的銀釵。

鐘歡笑道:“還是母親想得周道!”

方氏拍了拍她的背,板著臉道:“先彆得意這麼早,一會兒還有場硬仗要打!”

此刻,鐘璃正在房中看書,裴邢今日休沐,他懶得去旁處,也窩在她這兒,一會兒指使她給他倒水,一會兒指使她給他捶腿的,大爺似的。

鐘璃好想將他轟走,她正煩著時,丫鬟進來通報說,方氏母女求見。雖不清楚,她們過來是什麼事,鐘璃卻鬆口氣,在她心中,旁人自然比裴邢好應付的多。

鐘璃連忙站了起來。

見她迫不及待想離開,裴邢有些不悅,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肢,將少女圈到了腿上,“你這是什麼神情?”

鐘璃連忙收起了臉上的輕鬆,愁眉苦臉道:“自然是愁得慌,她們每次來,我都得應付半天。”

“那就讓她們滾。”

鐘璃:“……”

她摸了摸鼻尖,才道:“那怎麼成,方氏好歹是我舅母,哪能如此失禮,三叔且等會兒,等我回來,再幫你按按背如何?”

裴邢輕嗤了一聲,懶洋洋指了指自己的唇。

他斜靠在榻上,坐姿雖散漫,一隻手卻圈著她的腰不放,鐘璃掙不開,隻得敷衍地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裴邢自然不滿意,按住她索要了個%e5%90%bb,一%e5%90%bb結束,鐘璃呼吸急促,唇也有些嬌豔欲滴,透著不正常的紅。

瞧見鏡中自己的模樣後,鐘璃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第55章 外人

裴邢慵懶地靠在床榻上, 瞧見她瞪人的模樣,也不惱,唇角挑起一抹笑。

鐘璃沒再理他, 乾脆塗了一層口脂,裴邢赤著腳, 下了床, 他不僅一雙手白皙修長,雙腳同樣很白, 瞧著骨節分明的, 很有力量, 三兩步他就走到了鐘璃跟前, “不是說了, 彆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鐘璃隻覺得他管得可真寬,她斜睨他一眼, 眼尾勾出一絲嬌%e5%aa%9a, “我不讓三叔穿這身衣服,三叔也聽嗎?”

裴邢捏了捏她的臉蛋,隻覺得她當真是反了天了。

他扯了扯唇,笑得邪裡邪氣的, “你擦掉, 我就脫。”

鐘璃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裴邢也沒再逗她, 慢悠悠道:“去給我尋本書。”

鐘璃已經被他使喚了一個時辰, 方氏沒來之前,她基本都在圍著他轉,都有些麻木了。

鐘璃隨便給他找了本打發時間,這是前朝一位大家寫的雜記, 有些故事還蠻有趣,裴邢倒也沒挑,伸手接了過來。

外麵天氣很好,一抬頭就能瞧見蔚藍色的天空,河岸的柳葉隨風輕晃著,一縷縷陽光順著柳葉瀉在地麵上,個彆柳樹長勢喜人,有一些柳條垂在河麵上,柳枝晃動時,攪動了河裡的金光。

考慮到裴邢在後院,鐘璃讓丫鬟將方氏母女引到了前院,在前院接待的她們。

方氏已來過一次,再次過來,還是被這裡的美景吸引了目光,隻覺得鐘璃還真是好福氣,搬出鎮北侯府後,雖說失去了侯爺的庇護,每日能住在這麼漂亮寬敞的宅子裡,心情也敞亮啊。

鐘歡同樣看得目不轉睛的。

鐘璃來到前院時,丫鬟已經請方氏母女坐了下來,才剛給她們上了茶,方氏坐著沒動,鐘歡則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鐘璃不動聲色打量了兩人一眼,方氏眸中帶著不自覺的算計,鐘歡的眼睛則略有些紅,之前好似哭過,如今神情卻挺放鬆,放鬆中還透著一股驕傲。

鐘璃神情微頓。

她這位表姐從小就被慣壞了,性子有些驕縱,方氏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當眼珠子似的護著,小時候,鐘璃沒少被她欺負。

鐘璃雖不喜歡她,倒也維持著麵子情,笑道:“後日就是舅舅的生辰,我還打算親自去府裡給舅舅慶生,舅母和表姐怎麼今日來了?可有什麼事?”

鐘歡不是個有心機的,也藏不住事,聽到鐘璃的話,就直接開口道:“表妹,我今日來是想找你借銀子,你可得幫幫表姐!”

見她竟是直接這麼說了出來,方氏嘴角抽了抽,她可勁兒瞪了鐘歡一眼,眸中滿滿的譴責,剛剛在她跟前時,不是還挺能哭,如今怎麼就放鬆了下來?

方氏有些後悔沒多叮囑她一句。

被母親瞪了一眼,鐘歡不由閉了嘴,她趕忙拿帕子抹了抹眼淚,這才哽咽出聲。

秋月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隱約猜到了什麼。她悄悄掃了自家主子一眼。

鐘璃神情平靜,她拎起白玉茶壺,親自給鐘歡滿上了茶水,柔聲道:“表姐有話慢慢說,先彆哭,再喝一杯吧,這茶是夏草在莊子上親手采摘的,味道很不錯,剛剛看你還挺喜歡,一會兒我讓丫鬟給你帶走一包。”◇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方氏眼神暗了暗,又忍不住悄悄瞪了鐘歡一眼,隻覺得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剛剛竟還有心思喝茶。

方氏愣是將話題拽了回來,“她一緊張就愛喝茶,再好的茶葉跟了她,也是浪費,不必給她包茶葉。”

本以為鐘璃會禮貌地追問一句,她緊張什麼,誰料她竟是驚訝道:“表姐竟還有這個習慣?是出嫁後養成的嗎?”

這話讓方氏簡直沒法接,她尷尬地笑了笑,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淚,“哎,確實是後來養成的,這嫁得不好,還不若不嫁。”

鐘歡總算機靈了一下,也哭著接道:“出嫁後,我真是過得無比艱難,夫君落榜後,整日借酒消愁,花了許多銀子,誰料就又被人拉進了賭坊,一下輸了一萬兩銀子,說是今日不還,就要砍掉他的右手,我實在不知該怎麼辦,聽娘說,你興許有銀子,才冒昧求到了表妹這兒,表妹一定得幫幫我才成。”

秋月和夏荷對視了一眼,眼中皆露出一抹不快,還沒見過已成親的婦人,找未出閣女子借錢的,她們嘴上說著來借,真借給他們,肯定有去無回。

鐘璃誠懇道:“我這兒前段時間是有兩萬兩銀票,表姐若是再早幾日來,我一準兒借你了,如今我開了四個福佑堂,單買地契就快花了一萬兩,還養了二百多個小孩,又是請夫子,又是給他們做衣服什麼的,開銷也很大,僅剩的幾千兩,我還拿去買薛神醫的消息去了,想給承兒治病,隻怕要讓表姐失望了。”

不等鐘歡接話,鐘璃又溫聲道:“據我所知,表姐出嫁時,不是有五千兩的嫁妝嗎?過年見表姐時,表姐還說每個月有十兩銀子的月銀,過得很舒心,五千兩嫁妝都沒了?”

鐘歡愛炫耀,過年時,還真在鐘璃跟前炫耀了一番,她也並非不要臉麵,此刻羞得滿臉通紅。

鐘璃壓根就不信,她拿不出銀子,還有方氏,這些年,她隻進不出,怎麼也得存幾千兩吧?

鐘璃歎口氣,對鐘歡道:“姐夫也是,這麼大人了,竟還跑去賭,這次是一萬兩,萬一下次是兩萬兩,再下次是五萬兩,可如何是好?多少人因為賭博傾家蕩產,表姐真該好好管管他,你若管不住,不還有婆母?你婆母總不能不管他吧?”

她這態度,分明是沒打算借。

方氏萬萬沒料到,她竟如此一毛不拔,還扯什麼福佑堂,說得跟真的一樣,她一張臉漲得通紅,終究是要臉,尷尬道:“你既沒銀子,那就算了,我們再想想辦法。”

說完,她扯著鐘歡便離開了。

鐘歡臉色也很難看,走的時候,還忍不住暗自嘀咕了一句“吝嗇鬼,什麼東西。”

哪怕沒聽見,鐘璃也清楚不是什麼好話。

等她們離開後,秋月才趕忙跪了下來,請罪道:“都是奴婢不好,表姑爺被人誘賭的事,一準兒是顧知雅找人做的,是奴婢失察,我隻讓人盯著鎮北侯府的丫鬟小廝和舅太太,忘記讓人看著表小姐和表姑爺了。”

鐘璃將她扶了起來,“哪怪你,是他自個不爭氣,才進了賭坊,如今才隻是一萬兩,今日這筆錢,若輕易幫他還了,下次隻怕賭得更多,本就該讓他長個記性。”

秋月擔憂道:“舅太太走時,臉色那麼難看,一準兒恨上了您,說不準會在舅老爺跟前說您壞話。”

舅舅雖沉默寡言,待母親和她卻是極好的,當初母親也是怕他一直夾在中間為難,才選擇了二嫁。

鐘璃並不希望,因為這事跟舅舅產生隔閡。

她想了想,取了五千兩銀票,對秋月道:“再過三個時辰,你去鐘府守一下,等舅舅回來,你在府門外將銀票直接交給他,就說舅母和表妹找我借錢時,因為開福佑堂,我恰好將手頭的銀子全花完了,一時拿不出來,她們有些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