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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躲避,裴邢才又有些煩躁,他卷住她一縷發絲,纏在了指尖,低聲道:“不是讓我給你個日期?怎麼?想反悔不成?”

鐘璃本想拍開他的手,聽他提起了日期,動作微頓,比起撕破臉,有個明確的日期,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她沉默不語,清澈的雙眸直直望著他,在等他給日期。

裴邢默默算了一下成事的日子,用不了兩年,他便能掃清威脅,到時可以光明正大地將她留在身側。

他道:“兩年。”

鐘璃擰眉,眉宇間,不自覺染上一抹清愁。兩年,對她來說自然有些久。

兩年後,他已經登基,到時她真想離開,隻怕沒那麼容易,她咬了咬唇,低聲道:“一年。”

她生得實在太美,秀眉微蹙的模樣,也說不出的動人,換成旁的男人,瞧見這個模樣的她,隻怕她想要天上的月亮,都能給她摘下來。

見她張嘴就減掉一年,裴邢卻有些不悅,伸手攥住了她的下巴,沒好氣道:“怎麼?陪我就令你這麼不難以忍受?”

他力道大,每次都捏得她好疼。

鐘璃忍不住偏了偏腦袋,卻沒能躲開,他依然攥著她,甚至不自覺加重了力道。

鐘璃被他捏得骨頭都是疼的,她也有些不高興,哪怕一年她都覺得有些煎熬,她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以為你技術有多好。”

這話一出,房內一下寂靜了下來,死一般的寂靜,壓得人幾乎喘不過氣來,鐘璃心中一跳,不自覺閉了嘴,巴掌大的小臉上也閃過一絲懊惱。

裴邢根本沒料到她會這般說。

他隻荒謬,一時又無比震驚,甚至覺得麵前這個小姑娘,被人換了靈魂,才膽敢詆毀他。

他怎麼就技術不行?簡直不能忍,他直接氣笑了,“我技術不好?”

鐘璃也沒料到,自己會說出這種話,對上他略顯森然的目光時,她頭皮都有些發麻。

其實這也不怪她,他每次都跟打了雞血一般,要她時,跟打拳一樣,專戳人痛處,還總喜歡咬她。

鐘璃時常被她咬得很疼,就算稍微會升起點歡愉,也因為他咬她,散了大半,除了疼,他帶給她的還是疼。

見她沉默不語,裴邢捏住了她的下巴,眼睛也危險地眯了起來,“說話。”

男人聲音又冷又硬,似乎她若點頭,她能瞬間捏斷她的脖頸。鐘璃也起了逆反心理。

他技術什麼樣,自己心中沒點數嗎?難不成還想讓她昧著良心誇他?

她白嫩嫩的小臉上,多了一絲平日沒有的嘲諷,扯了扯唇,冷漠道:“說什麼?說你技術多厲害?哦,確實厲害,厲害得我每次都想眼睛一閉,徹底暈死過去。咬人時也很厲害,牙齒肯定被法師開過光,咬得可疼呢。”

艸。

裴邢忍不住在心底爆了一句粗話,他一把將她按在了床上,惱羞成怒道:“閉嘴!”

第41章 威武(兩章合一)

男人強悍有力的身體, 直接覆在了她身上,一雙星眸璀璨耀眼,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怒火。

鐘璃一下子閉了嘴, 她神情有片刻的緊張,眼睫輕輕顫了顫, 垂下了視線。這一刻, 連她自己都詫異於她的膽大。

她從小寄人籬下,早學會了察言觀色的本領, 一貫謹慎, 從不會這般魯莽行事, 唯獨在他麵前, 輕易就被氣得失去理智。

話已至此, 鐘璃也沒再試圖挽救,隻木著一張小臉, 打算承受他接下來的怒火。他卻隻死死盯著她, 目光在她臉上一寸寸巡視著。

少女無疑是脆弱的,修長的脖頸又細又軟,輕輕一扭,就能折斷, 好些次, 他都以為險些要捏斷她纖細的腰肢。

這樣一個弱小又畏懼他的人, 竟敢說出這番話來, 令裴邢不得不懷疑, 難不成他技術真不行?

這個認知,無疑讓他更難以接受,甚至顏麵無存。

他的目光實在太過鋒利,鐘璃一顆心不自覺跳得有些快, 手心也出了汗,就在她以為下一刻,他就會發狠似的咬住她的唇時,他竟起身下了床。

裴邢再次拂袖離開了,鐘璃忍不住翻個身,往外看了看,見他果真走了,她竟是悄悄鬆口氣。

裴邢回到幽風堂時,模樣多少有些狼狽,他連外袍都沒穿,隻著一身雪白色裡衣,鞋子上還沾了不少泥,一頭墨發也垂了下來,外麵剛下過雨,風又很大,晚風蕩起了他的發絲,他冷厲的眉眼,不爽的神情,縱使在夜色下也清晰可見。

整個人猶如鬼魅。

秦興心中重重一跳,“主子?”

裴邢沒理他,他徑直越過秦興入了內室,室內鋪著酒紅色地毯,他嫌鞋臟,一入內室,就退掉了鞋子。

秦興連忙幫他將臟鞋子收了起來,心中像是被小貓拿爪子撓了一下,有些蠢蠢欲動,上次,主子歸來時,好歹衣衫整齊,這次竟連外袍都沒穿,這是氣成了什麼樣?

難不成是被鐘姑娘從床上趕了下來?秦興明知不該胡思亂想,卻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他連忙收拾了一下心情,才恭恭敬敬地邁入內室,“主子可要安置?屬下讓小廝給您打盆水,泡泡腳?”

“不必。”

裴邢隱約記得他十七八歲那年,皇上曾派來過教習嬤嬤,說是教導他房事,他跟大皇子、太子年齡相差不大,教習嬤嬤教導完皇子,也來了鎮北侯府。

她們過來時,還帶著兩個身姿婀娜的姑娘,裴邢對女人不感興趣,也不耐煩應付嬤嬤,直接將人趕走了,嬤嬤走之前,留下一本冊子,裴邢隱約記得,她好像說過,看看冊子,也是可以的。

裴邢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隱約記得秦興隨手塞到了書架上,室內的擺設一直沒有變動,將秦興趕走後,裴邢就從書架上翻了翻,果真翻到了那本書。

這是一個很厚重的冊子,封麵為金黃色,裴邢打開後,才再次刷新了認知,上麵的小人是立體版,皆是男女打架的場景,身上半解的衣衫都刻畫得鮮豔奪目,小人麵上的歡愉也惟妙惟肖,按理說這般精致的小人,男人瞧了都會升起旖念,裴邢卻依然冷著一張臉。

哪怕上麵奇奇怪怪的姿勢,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依然擰著眉,他的思緒飄得也有些遠。

與她親熱時,他確實得到了歡愉,有時為了顧慮她,才沒那麼儘興,她卻不一樣,好似總在哭,要麼難耐地咬著唇,要麼小聲求著他,要麼就是在罵他混賬。

她臉上好像從未像畫上的女人,露出那般快活的神情,這個認知讓裴邢一張臉徹底黑了下來。

怪他嗎?

還不是她太勾人!

少女無疑是天生的尤物,不論是精致的五官,還是一身細膩軟滑的肌膚,抑或撲簌簌掉眼淚的模樣,都能輕而易舉讓男人為她發狂。

裴邢並不覺得他是例外,他就算有些急躁,沒能取悅她,也都怪她,雖是這般想著,他心口仍舊賭著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讓他異常不爽。

他一把將冊子合了起來,突然將秦興喊到了跟前,吩咐道:“備馬。”

秦興有些詫異,都這個時辰了,“主子是要去哪裡嗎?”

“春滿樓。”

秦興更加震驚了,一時呆在了原地,有那麼一刻,都以為他是欲求不滿到,想去春滿樓睡姑娘,秦興掩住了詫異,本想說,主子不必如此折騰,屬下可以將人帶來幽風堂,考慮主子相當挑刺,他選的主子未必喜歡,秦興沒再多嘴。

春滿樓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樓,對春滿樓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思@兔@網@

馬車在春滿樓門口停了下來,門口站著兩個漂亮女子,一個豐%e4%b9%b3肥%e8%87%80,麵容秀麗,一個身姿曼妙,楚楚動人,每當有客人從樓裡出來時,兩個美人都會嬌滴滴送客,有些個把持的,還會大庭廣眾之下捏捏其屁股,惹來嬌笑連連。

裴邢一下馬車,就瞧見了男人色眯眯的樣子,他的眉頭一下子就蹙了起來,安三曾無數次邀請過他,裴邢一次都沒過來過,歸根到底就是不喜歡這種氛圍。

他轉身就想離開,走到一半,又想起了鐘璃那張嘲諷的小臉,腳步又止住了。他煩躁地扯了扯衣襟,抬腳走了過去,他一靠近,兩個美人就瞧見了他。

他一襲大紅色錦袍,姿態慵懶,多情瀲灩的桃花眼半垂著,那張臉當真是從未見過的俊美,她們倆待在春滿樓,也見過不少風流俊秀的貴公子,卻從未有哪一個,五官昳麗到這般程度,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周身的氣度,當真是矜貴無雙。

桃兒還曾見過大皇子,這一刻,她甚至覺得,大皇子那般尊貴俊朗的人物,站在他麵前,都被襯得黯然失色了起來,他若肯來春滿樓,就算一分錢不出,姑娘們肯定也願意爭先恐後的伺候。

桃兒癡癡望著他,眼中再也沒了旁人。

柳兒同樣如此,她比桃兒更機靈一些,最先反應了過來,裴邢靠近時,她就嬌笑著想往他身上湊,誰料還未靠近,身後的護衛竟是掏出一把劍抵在了她脖頸上。

外麵這等萬人騎的,秦興自然不可能讓她們近裴邢的身。

柳兒委屈地輕輕喊他,“大人。”

裴邢厭惡地掃了柳兒一眼。這一眼,冷厲瘮人,眸中滿是威壓,連身居高位的閣老大人過來時,都不如他嚇人,柳兒腿一軟就跪了下來。

桃兒也瑟瑟發抖跪了下來。

裴邢繞過她們,進了春滿樓。

老鴇聽到動靜,連忙迎了出來,她瞧過不少貴人的畫像,一眼就認出了這位是風頭正盛的錦衣衛指揮使,誰不清楚這位主,從不曾踏入煙花之地,若得知他竟來了此地,隻怕他們春滿樓的名聲都能更上一層樓。

她臉上瞬間盛滿了笑,小心翼翼道:“二樓有包廂,貴客隨我去包廂吧。”

一樓沒有包廂,好幾個美人正在陪著客人喝酒,鬨哄哄的,吵得人腦殼痛,裴邢微微頷首,在老鴇的帶領下入了包廂。

直到進了包廂,喧囂聲被隔絕在門外後,裴邢緊蹙著的眉,才舒展了幾分。

清楚以他的眼光,肯定瞧不起胭脂俗粉,老鴇直接道:“今年的花魁,才剛剛選出來,尚未開苞,我這就將她喊來。”

裴邢沒吱聲,大致掃了一眼室內的布置,房內擺著幾個蠟燭,光線恰到好處的曖昧,最顯眼的是室內的大床,床很大,上麵擺著大紅色鴛鴦交頸錦被,一側有個小案桌,桌上擺著美酒。

還算乾淨整潔。

室內還燃著熏香,這味道,裴邢僅聞到一些,就蹙了下眉,顯然香裡有催情作用,秦興連忙上前,滅了熏香,又打開窗戶散了散室內的氣味。

老鴇被他們的舉動弄得心中七上八下的。

她也沒再指望裴邢與她搭話,跟他們說了一聲,“貴客稍等。”

就趕忙去了花魁的住處。

今年的花魁叫鳶尾,她是在上巳節被評選出來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