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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璃腦海中也不自覺浮現出了李洺然呆呆的模樣,她有些忍俊不禁。

李洺倩見好就收,又提起了芍藥。

芍藥被譽為“花相”,自古就被稱為愛情之花,這也是李洺倩將她帶來此處的原因。見鐘璃也愛花,李洺倩越發覺得她跟哥哥很般配,若真能成親,定能琴瑟和鳴。

顧知雅之所以跟來,可不是為了賞花,見兩人都欣賞起了芍藥,她不由蹙了蹙眉,比起芍藥,她更喜歡牡丹的美豔和飽滿,隻覺得這是一種豔壓群芳的尊貴。

她看了會兒牡丹,見兩人還在賞花,心中有些不耐煩。一時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李洺倩這個模樣,並不像要帶鐘璃幽會情郎啊,難不成是因為她在,才有所顧慮?

她眼珠轉了轉,笑道:“我需要去更衣一下,你們先賞著,我一會兒再來。”

礙著有外人在,鐘璃今日並未故意戳她痛腳,聞言,微微頷首,李洺倩連忙喊了丫鬟,讓丫鬟帶她去的。

這時,安福卻急匆匆跑到了涼亭內,將李洺然被錦衣衛帶走的消息,告訴了鄭氏。

鄭氏聞言,猛地站了起來,“什麼?好端端的,錦衣衛怎麼會將他帶走?你們一個個是傻的嗎?不知道護著你們少爺?”

安福苦著小臉道:“他們說是請少爺協助辦案,少爺推辭不過,便隨他們去了,少爺還不許小的驚動您,小的左思右想,還是覺得理應告訴您。”

實在是那兩個錦衣衛雖瞧著客氣,態度卻很強硬,安福總覺得他們來者不善。

鄭氏不由皺眉,“他一個書生,能協助辦什麼案?你快往衛所跑一趟,將此事告訴侯爺。”

鄭氏越想越著急,偏偏她一介婦人也不好直接去要人,京城誰都知曉,錦衣衛最是不好惹,萬一給她一個妨礙辦案的罪名,就不好了。

二太太也有些詫異,不明白錦衣衛怎麼會突然帶走李洺然,見鄭氏急得不行,她連忙道:“你彆擔心,我也派丫鬟去問問是怎麼回事,三爺好歹是錦衣衛指揮使,有他在,他那些個屬下定然不敢胡來。”

鄭氏這才想起她好歹是裴邢的嫂子,甭管親的表的,隻要她肯出麵,裴邢怎麼也會給兩分薄麵。

鄭氏不由鬆口氣,感激地抓住了二太太的手,再三道了聲謝。

二太太心中其實很沒譜,也不知道裴邢會不會給她這個麵子,不過她既然在場,這個忙肯定得幫,她趕忙給丫鬟使了個眼色,讓她走了一趟。

鄭菲淩也跟著勸了勸姑母。

表哥不過是個文弱書生,平日都是在國子監讀書,也就休沐時會回府,鄭菲淩隱約猜到了裴邢在濫用職權。

她最不喜歡的,便是這種男人,得知此事後,她對裴邢莫名升起的異樣情緒,徹底消失不見了,甚至有些同情鐘璃。被這樣一個可怕的男人盯上,也不知是她的幸運還是不幸。

另一邊,李洺倩左等右等,都沒能等來哥哥,她還以為,他是臨到跟前又退縮了,忍不住在心底將他臭罵了一頓。

她也沒再管他,專心陪鐘璃賞起了芍藥,她性子活潑,是個很愛笑的小姑娘,笑起來右邊臉頰上還有個小梨渦,十分討喜。

鐘璃還挺喜歡她,兩人相處得十分和諧。

在鎮北侯府時,鐘璃很少這麼放鬆。畢竟,顧知雅心思深沉,頗有心機,還總是高高在上,顧知晴性子雖和善,卻包藏禍心,跟她們相處時,鐘璃自然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這會兒顧知雅不在,兩個人不知不覺就聊了許多話題,李洺倩還笑眯眯提出了邀請,“端午節時,咱們一起去看賽龍舟好不好呀?到時可以喊上我表姐,她性子很好相處,我記得,她還挺欣賞你的,上巳節那日,跟你聊了好久。”

距離端午節還有一段時間,她應該沒什麼事,鐘璃含笑應了下來,“好呀。”

她沒什麼朋友,李洺倩和鄭菲淩教養都極好,也不是那種會背地捅刀子的人,鐘璃也挺樂意跟她們交往。

畢竟多個朋友也沒什麼壞處。

顧知雅歸來時,她們兩個又聊起了芍藥,見根本沒什麼年輕男人過來,她不由抿了抿唇。

因為李洺然被錦衣衛請走的事,鄭氏也沒了心思招待貴客,好幾位夫人都聽到了安福的話,此刻,也沒再賞花,圍著鄭氏好生寬慰了一番,隨後便識趣地提出了告辭。

等李洺倩帶著顧知雅和鐘璃返回涼亭時,園子內的貴客,基本全離開了。

李洺倩隱隱察覺到了不對,見母親麵色蒼白,她快步走到了涼亭內,這才得知哥哥竟被錦衣衛請走了。

她一張小臉也有些白,鄭菲淩連忙將她拉到了身側,“你彆怕,表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

好在二太太身邊的丫鬟很快就回來了,她道:“奴婢已經見到了秦大人,秦大人得知此事後,讓人問了問具體是怎麼回事,原來昨日少爺歸府時,曾撞見過一個江洋大盜。如今錦衣衛正在捉拿此人,他們確實是在請少爺幫忙,說等少爺幫忙畫完那人的畫像,便能回府,夫人不必擔心。”

鄭氏這才鬆口氣。

二太太也笑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

鄭菲淩卻一個字都不信,她忍不住看了鐘璃一眼,鐘璃神色如常,根本沒多想。

二太太又坐了會兒,見李洺然依然沒回府,她瞧了一眼日頭,適時提出了告辭。

鄭氏想留她們在府裡用午膳,被二太太拒絕了,她笑道:“就不叨擾了,反正兩個府邸離得很近,以後可以隨時過來賞花。”

鄭氏親自將她們送出了府。

李洺然正一臉懵逼地坐在書案前,他昨日回府時,是走著回來的,路上遇見過不少人,鬼知道哪個是江洋大盜。

他一時之間,根本回憶不起那些人的相貌,也不知道該怎麼作畫,一想到鐘璃,他就忍不住歎氣,也不知怎麼這般倒黴。

武安侯之前在練兵,得知此事後,已是一個時辰後,等他尋過來時,李洺然已被放了回去。

李洺然一回府,就被鄭氏請到了後院,鄭菲淩和李洺倩都陪在她身側。李洺然掃了一眼,發現賞花的人,確實都離開了,神情肉眼可見的蔫了下來。

鄭氏忍不住道:“這幫錦衣衛也是,找你幫什麼忙?你畫出來沒?”

李洺然搖頭,想起裴邢,臉上才多了一絲笑,“韓王瞧著不好相處,還挺仗義,得知我被錦衣衛請去後,就讓人將我送了回來,說來也挺慚愧,我竟是一點忙都沒幫上。”

見表哥臉上的神情很是自責,鄭菲淩莫名有些同情他。難怪姑母最放心不下他,這般純善的性子,當真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她搖了搖頭,沒說話,倒是李洺倩哎呀了一聲,“你呀,彆總韓王韓王的,都說他更喜歡彆人喊他三爺,日後,當著他的麵時,你可彆再喊韓王了。”

李洺然怔了一下,隨即才明白,裴邢為何不喜歡旁人喊他韓王,肯定是因為,會回憶起他那英年早逝的父王吧?

他一時有些唏噓,沒料到,似裴邢那般不羈的人,竟也有軟肋。

鐘璃回到摘星閣時,已經午時,秋葉和夏荷趕忙迎了出來,兩人臉上皆帶著笑,秋月沒能存住氣,喜滋滋道:“姑娘,上個月水墨閣的盈利出來了,您猜猜咱賺了多少?”

李掌櫃做事很認真,每日會算一下當日的盈利,這不,才剛初一,不僅將上個月的賬本送了過來,連賺的銀子也一並送了過來。

“多少銀子?”

見她們這麼高興,鐘璃心中也多了一絲期待。

“您自己看!”秋月將一張百兩的銀票遞給了鐘璃。

鐘璃也有些驚喜,“一百兩?”⌒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夏荷笑道:“不止,掌櫃的還留下十八兩碎銀子,當做零錢,拿來找貴客。一共賺了一百一十八兩。”

滿打滿算開業也才三十五天,鐘璃本以為最多賺七八十兩,誰料竟賺了這麼多,她不由笑彎了眉眼,“這麼多呀!”

秋月也很激動,“確實這麼多,不過李掌櫃說了,這個月生意之所以好,是因為咱們有買一贈一的活動,等到下個月肯定沒這麼多,讓您做好心理準備。”

鐘璃心中有數,笑道:“就算有贈品,盈利能破一百兩,也很厲害了。”

她將這一百兩收了起來,想到等客棧開張,賺的肯定不止這點,她心情都明%e5%aa%9a了幾分。

“承兒呢?”

平日她出府歸來時,小家夥一準兒跑了出來,這會兒竟遲遲沒有動靜。

秋月笑道:“剛剛跟小香他們在院子裡玩,才進屋,不知道是不是又在玩躲貓貓。”

鐘璃去他房中瞧了瞧,三個小孩正跪在地毯上玩七巧板,他們拚得很專注,鐘璃進來時,都沒聽到,還是聽到丫鬟請安的聲音,小家夥們才抬起頭。

承兒最先反應了過來,“嗖”地一下就從地上爬了起來,“姐姐回來啦!”

鐘璃笑著捏了捏他的小臉,他眨著一雙烏溜溜的眸,去看秋月和夏荷,見兩人手中沒拿好吃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

鐘璃笑道:“姐姐是跟二嬸她們一道出去的,不方便下馬車,才什麼都沒給你買,下次出門,再給你買好不好?”

承兒很好哄,小雞啄米般點頭。

鐘璃陪他們用完午膳,才繼續去研製解毒丸,之前她的銀子都拿去買了藥草,這幾個月,她陸陸續續研製了上百顆,她讓秋月去街上買了十幾個小瓷瓶,一個小瓷瓶裡裝了十顆。

她曾想過要不要開個新鋪子,考慮到藥物鋪子並不好開,鐘璃打算改日去神秘藥鋪一趟,看看他們肯不肯收藥丸。

當初軟骨散就是在他們那兒買的,沒買多少就花了一百兩銀子,這解毒丸,他們若肯收,就算價格便宜,怎麼也比賣給尋常店鋪劃算。

今日忙了一天,鐘璃多少有些累,晚上,泡澡時,她便多泡了會兒,熱水總能令她解乏,她泡了許久,熱氣將她的肌膚蒸得粉嫩嫩的。

她靠在浴桶內,閉上了眼,纖長卷翹的眼眸,在眼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因腦袋後仰,修長的脖頸拉出一道漂亮的線條,再往下是更美的雪峰。

裴邢沒料到,進來時會瞧見這一幕,心底的火,都變成了另一種火,眼眸也隨之深邃許多。

鐘璃根本不知道他來了,他走路向來沒聲音,她正閉目思考著解毒丸的事,也沒察覺到他火熱的目光,就在她疑惑秋月怎麼還不進來添水時,她突然聽見了裴邢的聲音,“你倒是會享受。”

男人的聲音又冷又硬,諷刺意味很濃。

鐘璃嚇了一跳,根本沒料到,他會再次過來,還是在她沐浴時現身。

她心臟重重一跳,腦袋都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時,已伸手拿起了一旁的布巾,擋在了%e8%83%b8`前。

裴邢冷冷盯著她,因為她防備的動作,他眼底的冷意都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