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1 / 1)

心都撲在事業上,可不像二妹夫那般顧家。”

她嘴上誇著二妹夫顧家,何嘗不是在諷刺,他一個大男人隻圍著後宅轉,隻不過她說話向來高明,臉上也一直掛著笑,麵上從來讓人挑不出錯。

顧知慧隻笑了笑,沒答話。

顧知雅瞧不上庶女,顧知慧也不是個會巴結人的,根本沒往她跟前湊過,兩人關係自然一般,今日之所以回來瞧她,也隻是為了麵上過得去罷了。

幾個人就此閒聊了起來,鐘璃時不時關心顧知雅一下,問出的話,卻氣人的緊,若非她神情自然,麵帶關切,顧知雅都以為她是故意的,一整個上午她都覺得鬨心得慌。

顧知慧留下用了午膳才離開,她走後,鐘璃才回到摘星閣,她多少有些累,承兒卻很開心,吃飯的時候都跟顧津坐在一起。

一回到摘星閣,承兒就將自己的小布老虎抱出來一隻,“姐姐、姐姐,我可以將這個送給津兒嗎?”

他摔傷腦袋前很愛去找顧津玩,當時顧津的生母尚在,她總喊顧津津兒,承兒也總是這麼喊他,喊慣了,就老忘記叫哥哥。

鐘璃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舍不得拒絕,“好呀,一會兒讓丫鬟幫你送過去成嗎?你得午休,要乖乖睡覺哦。”

承兒小雞啄米般點頭,開心地親了一下姐姐,“姐姐今天真好。”

他這話,讓鐘璃又有些心酸,她故意板起了小臉,哼道:“好呀,是不是覺得姐姐平日不夠好?”

她說著,就捏了一下小家夥的小臉,承兒笑得咯咯響,“姐姐裝的一點都不凶!”

鐘璃也忍不住笑了。

笑累了,承兒才賴在她懷裡,小聲道:“姐姐每天都好,承兒最喜歡姐姐了。”

“哼,小騙子,瞧見祖母時還說最喜歡祖母呢!”

承兒急忙忙道:“不一樣!姐姐是最最最喜歡!”

鐘璃心窩暖暖的,隻覺得沒白疼他,她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好嘛好嘛,算你過關,走啦,乖乖午休去。”

承兒乖乖躺到了床上,因為興奮,一直睡不著,鐘璃也沒催他,她斜靠在床上,給他講了講連環畫上小遊俠的故事。

剛剛是夏草幫承兒去送的小老虎,她剛回到院子,就見顧津身邊的丫鬟來了摘星閣,竟是給承兒送回禮來啦。

夏草連忙接了過來,邀她進來喝茶時,被她婉拒了,夏草將人送走後,才進來。

聽到姐弟倆還在說話,夏草乾脆走了進去,笑道:“這是津少爺給小少爺送的回禮。”

一聽到回禮兩個字,承兒立馬坐了起來,扭著小身體就往外看,“哇!給我的嗎?”

夏草手裡拿的是一對手牽手的瓷娃娃,一個小男孩,一個小女孩,小女孩長長的鞭子上,還係著紅色頭繩,兩個小孩皆雕刻得惟妙惟肖的。

承兒房內也有瓷娃娃,這會兒瞧見這對小娃娃,還是很開心,睡覺時,都將瓷娃娃放在了床頭,小模樣美滋滋的。

果然,就算有自己陪著,出於孩童的天性,他還是渴望能有個同齡玩伴,鐘璃升起了給他尋個玩伴的心思。

顧津今年十歲,課業也很繁忙,自然沒時間陪承兒玩,鐘璃也不希望,顧津再因承兒受到排擠,尋兩個玩伴過來,承兒也能開心些。

將小家夥哄睡後,她就將青葉喊到了跟前,“街上有不少小乞兒,你去尋兩個吧,找個小男娃再找個小女娃,要機靈點的,乖巧懂事就行。”

青葉離開後,鐘璃才歪在榻上休息了一下。

窗外微風徐徐,送來陣陣花香,鐘璃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秋月輕手輕腳走了進來,拿起薄毯蓋在了她身上。

此刻,顧知雅也正斜靠在榻上歇息,她讓丫鬟給她揉了揉腦袋,才讓人退下。

見她眉頭緊蹙著,章嬤嬤道:“姑娘睡會兒吧。”

顧知雅哪裡睡得著,一想到今日的事,她就%e8%83%b8悶得慌,原本她隻覺得府裡的生活有些艱難,如今一想到顧知慧幸福的模樣,她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悲哀來。

甚至不敢去想,顧霖得臟病的事兒,若世子知曉了,她該怎麼辦?她一時也有些埋怨顧霖,惱他不爭氣。

她歎息了一聲,才問起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依嬤嬤看,弟弟得病的事,有鐘璃的手筆嗎?”

想起鐘璃那雙清澈的眸以及羞澀靦腆的模樣,章嬤嬤道:“瞧著不像是個有心機的,她一個弱女子,估計也不認識青樓裡的人,許是沒關係。”

顧知雅眯了眯眼,道:“最好沒關係,否則,我定抽她的筋,扒她的皮。”

想起她那句句紮心的話,顧知雅蹙了蹙眉,若非奶娘等人皆成了一具屍體,顧知雅都懷疑她知道了什麼。

她不由冷笑道:“也不知誰給她的膽子,竟敢句句戳我的心。”

她越想越覺得,鐘璃是有意為之,哪怕她裝得再無辜,顧知雅也覺得,她是故意戳她。

章嬤嬤想了想道:“大少爺對她下藥的事,她肯定懷恨在心,您畢竟是大少爺的姐姐,她對您肯定有遷怒的心思,她說話做事若真滴水不漏,才真該防著她。她這種表現,也恰恰說明了她不是個有心機的。”

顧知雅冷笑道:“竟還敢懷恨在心,她當自己是什麼值錢東西,霖兒願意睡她,都是給她臉,不過一個寄人籬下的玩意,也敢拿我撒氣,真該讓她嘗嘗我的手段。”

鐘璃睡了許久,秋月和夏荷一直沒舍得喊她,等她醒來時,天都要黑了。

太陽徹底下了山,暮色已逐漸四合,鐘璃透過窗牖往外看了一眼,一時隻覺得小院安靜又寂寥,無端令人心慌。

“承兒呢?”

秋月掌了燈,將她扶了起來,“小少爺早醒了,得知您在睡覺,一直在自己屋,玩他的瓷娃娃呢。”

鐘璃盥洗了一下,過去看了看承兒,他將自己的瓷娃娃全從博古架上取了下來,一個挨一個擺在地上,幾乎從床頭擺到了門口。

玩得不亦樂乎。

鐘璃彎了彎唇,望著他認真的小模樣,心情逐漸平複了下來。

接下來一連兩日,裴邢都沒有過來,每每想起他,鐘璃一顆心都會不自覺地提起來。

閒暇時,偶爾也會想一下,是不是那晚惹怒了他,鐘璃實在有些累,每日與顧知雅鬥智鬥勇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她的“攻擊”並非沒用,一旦出了養心堂,顧知雅望著她的目光就冰冷至極,短短兩日,已連表麵功夫都不裝了。

鐘璃不怕她做什麼,就怕她什麼都不做,承兒的事已過去四年,她未必能查到證據。

顧知雅若敢對她出手,她完全可以趁此將事情鬨大,鐘璃甚至希望她能下狠手,最好能夠借此機會帶著承兒離開。

為了應付顧知雅,鐘璃幾乎耗儘了心神,她實在沒精力去管裴邢,以至於等到第四日,裴邢再次過來時,她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竟真是他。

他一襲大紅色錦衣衛蟒服,腰間佩著繡春刀,顯然才剛從外麵回來。

鐘璃又想起了,那晚的狼狽,她還是頭一次那般失控,竟是哭了許久,她有些不自在,也不敢開口說話,隻靜靜垂下了眼眸,盯著手中的賬本。

裴邢將手中的刀,直接丟掉了書桌上,見她不理人,眉頭緊緊蹙了起來,“怎麼?還需要再靜靜?”

他語氣多少有些煩躁。

鐘璃不知怎麼答,實際上,她心中也很矛盾,一方麵覺得他是救命恩人,又是未來的九五之尊,不該得罪他,一方麵卻又惱恨他對承兒的冷眼旁觀。

裴邢朝她走了過去,骨節分明的手,攥住了她的下巴,“說話,還要再靜多久?”

男人身上滿滿的壓迫感,鐘璃抬頭時恰好瞥見,他衣服上的蟒蛇,她心中微微一顫,無端有些怕,連忙垂下了眸,直到瞧不見那瘮人的蟒蛇,她心跳才逐漸平複下來。

裴邢有些不悅,他磨了磨牙,低頭就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恃寵而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恃寵而驕”四個字,令鐘璃有些愕然,一時不明白他怎麼會有這種誤解,她錯愕的小模樣,令裴邢有些不爽,他伸手擼了一把她的腦袋,將少女的頭發揉亂後,才要笑不笑地扯了下唇,“讓丫鬟備水。”

鐘璃有些不快,偏開腦袋躲了一下,她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沒再趕他。

實際上,她想跟他聊聊,聊聊承兒的事,聊聊他們這段本不該存在的關係。

裴邢沐浴完,出來時,她照常幫他擦了擦頭發,等他的發絲被擦乾後,鐘璃才在床沿坐了下來,她想了想,拍了拍一側的位置,道:“三叔,咱倆聊聊吧。”

少女神情很淡,臉上徹底沒了平日溫軟甜美的笑。

裴邢擰了擰眉,並未坐下,隻居高臨下審視著她,他無端有些煩,若是目光能殺死人,此刻鐘璃隻怕已經陣亡了。

裴邢:“你又鬨什麼?”

鐘璃沒有介意他的冷聲質問,隻自顧自道:“承兒的事,您不願說,我也不逼您,您本就沒義務幫我,之前您能救我一命,我已經很感激了,咱們好聚好散成嗎?”

說到這裡,她才微微笑了笑,“若三叔還沒膩,就說一個時間,給阿璃一個盼頭成嗎?時間到了,咱們便正式好聚好散。”

裴邢怔了一下,才意識到她什麼意思,他心底騰地冒出一股子邪火來,險些氣笑,“好聚好散?”

第37章 醋了(兩章合一)

鐘璃沉默不語, 隻靜靜望著他,她目光澄清沉靜,顯然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裴邢滿腔邪火, 無處可發,冷厲的眼眸似要將她洞穿。

鐘璃原本沒想這麼快挑明, 可他對承兒的漠視, 讓她做不到笑臉相迎,與其拖下去, 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這三四個月, 她好歹也陪了他好些次, 理應償還掉一些恩情, 若是還不夠, 她便用旁的法子補償他。

鐘璃不想得罪他,之所以提出好聚好散也是這個原因, 這幾個月, 他雖混賬了些,卻從未強迫過她,這給了鐘璃一些信心,讓她誤以為, 能夠好好跟他溝通。

裴邢卻並不像好溝通的樣子, 他眸底深處仿佛藏著一把刀, 鐘璃都以為, 他會一怒之下拔刀捅她一下, 她心中微緊。

她並不介意適當示弱,眸中也適時流露出一股悲哀來,片刻後,一滴淚珠兒順著側臉流了下來。

她生得美, 膚如凝脂,眉若遠山含黛,晶瑩的淚珠墜下來時,端得是我見猶憐。

按理說再硬的心腸也該軟化幾分,裴邢偏偏不為所動,依然冷冷盯著她,似乎是想透過她這張美麗的皮囊看到她靈魂深處。

鐘璃眼睫輕顫,眼淚要掉不掉的,語氣也軟了兩分,“三叔……”

他這個模樣,讓她莫名心慌。

裴邢並不蠢,實際上,他相當敏銳,不管是什麼事,端看他肯不肯花費心思,思及她的轉變,不難猜出她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