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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她湊到顧知雅耳旁,壓低聲音道:“主子勿怕,就算他真知道了什麼也不必擔心,事發時,他既沒有多管閒事,這會兒更不可能插手,再說……”

她比了一個砍脖子的手勢。

顧知雅也想到了這一點,她不會庸人自擾,更不是杞人憂天的性子,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淡淡道:“你下去吧。”

清楚她心情不好時,喜歡一個人待著,嬤嬤輕手輕腳退了下去。

顧知雅又想起了死去的母親,想起了父親對鐘氏的寵愛,想起了自己在王府的艱難。

初到英王府時,她滿心期待,以為自己定能舉案齊眉,夫妻恩愛,誰料成親不過幾個月,他就迫不及待迎娶了側妃,她這才得知,他一直想娶青梅竹馬的表妹,奈何她的身份不堪為王妃。

他不過是看在鎮北侯府的麵子上,才給她幾分尊重,被他問到父親為何不請封世子時,顧知雅多少有些慌,父親那般寵愛顧承,說不得是在等他長大,她幾乎能夠預料到,若是顧承被封為世子,李側妃定然會壓她一頭。

那段時間,她時常失眠,不僅擔憂顧霖,更擔憂自己,為了贏得他的寵愛,她費儘了心機。

她終究還是對顧承下了手,誰料他卻是個命大的,從假山上墜落後,也沒能摔死。

好在上天眷顧她,讓顧承成了傻子。她本以為這次回京,定能勸動父親,將弟弟立為世子,不曾想,弟弟竟是得了臟病。

顧知雅滿心的疲倦,幾乎無法想象,世子爺若是得知這事後,會如何看待她。

鐘璃則直接帶著承兒回了摘星閣,小家夥懵懵懂懂的,總覺得壞女人欺負了姐姐,可他又說不清她怎麼欺負的,三叔來到後,見壞女人哭了,他才開心。

回到摘星閣後,他就揚起小臉誇道:“三叔厲害!”

鐘璃捏了捏他的小臉,含笑逗了他一句,“哪裡厲害?”

承兒果真卡殼了,小臉皺了皺,他已經忘記三叔具體說了什麼,自然想不出哪裡厲害,他烏溜溜的眸眨了眨,機靈道:“能氣哭壞女人就是厲害。”

顧知雅哪裡是氣哭的,她之所以落淚,分明是以退為進,也是有意示弱,可惜對手是裴邢,淚自然白流了。

他可沒有憐香惜玉之心。

這一想,三叔雖氣人了些,氣旁人時,倒也挺爽,就是不知,顧知雅怎麼得罪了他,讓他這麼不給麵子。

承兒孩子心性,小黑貓蹭到他身邊時,他就被轉移走了注意力,伸手抱起了小貓兒,“姐姐,小黑又重啦。”

小黑長大不少,鐘璃抱著都覺得沉了許多,何況承兒,他隻抱了一會兒,手臂就酸了,他將小黑放在了榻上,還不忘凶巴巴威脅它,“再重下去,不要你啦。”

小貓兒%e8%88%94了%e8%88%94爪子,神情很高冷。

又陪它玩了一會兒,承兒就累了,鐘璃讓夏草抱走了小黑,將他哄睡,鐘璃才回自己的寢室。

她進來時,才發現裴邢竟然已經來了,他踢掉了靴子,正斜靠在床柱上,垂眸看書,他一條腿自然伸長著,另一條微微曲起,哪怕姿態放鬆,從側麵看,依然像極了一隻蓄勢待發的雄獅。

鐘璃走近後,才發現,他看的竟是她放在床頭的那本醫書。鐘璃沒管醫書,眼眸落在了他泛著潮意的發絲上,他顯然是沐浴完才過來,竟又不擦頭發。

鐘璃小心看了一眼褥子,見沒弄濕,她才微微鬆口氣,她正欲轉身去取布巾時,卻被他勾住了腰肢,他長臂一揮,就將她勾到了懷中。

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手中的書早掉了下去,裴邢捏住了她的下巴,那雙猶如墨色一般漆黑的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今日怎麼舍得穿這身衣服了?”

鐘璃臉頰有些燙,抿了抿唇,才笑道:“三叔不是喜歡我這麼穿嗎?”

她笑靨如花,一雙眼眸似泉水洗過的葡萄,乾淨得不可思議,裴邢隻多瞧一眼,手指就來到她臉頰上捏了捏,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極美,饒是裴邢向來不在意相貌,都覺得她長了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他拍了拍她的後腰,“坐下,讓三叔咬咬。”

鐘璃有些不自在,考慮到他的出麵,也算幫她解決了難題,鐘璃紅著臉,跪坐在榻上,稍微離他近了一些,他俊美的臉,靠近她時,她忍不住小聲道:“三叔輕點咬好不好?”

他好像格外愛咬她,時常拿牙齒研磨,小巧的耳垂,柔嫩的唇,精致的鎖骨,都沒能逃過一劫。

鐘璃怕疼,時常被他咬得眼淚汪汪的,見他心情挺不錯,忍不住提了要求。

裴邢的心情確實不錯,他難得丟下公務,跑來偷閒,她不僅乖乖穿了海棠色襦裙,還戴了他買來的耳墜,他所料不錯,她戴上果真好看。

他捏了捏她的耳垂,雪白的牙齒叼住她的唇瓣咬了咬,“要怎麼輕?這樣?還是這樣?”

他的力道確實放鬆了些,鐘璃隻覺得唇瓣酥酥|麻麻的,她不禁抿緊了唇。

他溫熱的呼吸打在了她臉頰上,低聲道:“不若你來給三叔示範一下?”

鐘璃哪會示範,臉頰紅得幾乎滴血,紅著臉往後躲了躲,她害羞的模樣,太過有趣,裴邢沒再咬她,他移開唇,再次靠在了床柱上,眸中都含了一絲笑,道:“趕緊的,給三叔示範一下。”

見他竟是來真的,鐘璃心跳都不自覺快了幾分,她想躲開時,被他捏住了下巴,“乖一點。”

語氣儼然多了分不耐煩。

鐘璃沒敢再躲,她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為了以後好過點,她硬著頭皮,湊近了他,貝齒微啟,隨即碰了碰他,因為緊張,她的牙齒根本沒碰到他,唇瓣在他唇上貼了貼,就趕忙拉開了距離。

少女的唇很是柔軟,蜻蜓點水般碰了碰,就跑了,裴邢隻覺得唇瓣有些癢,他伸手兜住了她的腰,沒讓她徹底跑開,望著她的目光,也多了絲意味深長,“哦,原來小阿璃,是想讓三叔親親你。”

他頭一次這般喊她,鐘璃腦袋懵了片刻,臉頰轟地紅了起來,這下連脖頸都羞紅了,她連忙反駁,“才、才不是。”

他卻已經托住她的後腦勺,%e5%90%bb住了她的唇。

他平日總是很凶殘,又是咬又是%e8%88%94的,活似一隻八百年沒開過葷的猛獸,還是頭一次這般溫柔,沒有咬她,也沒撬開她的牙關,纏住她的舌欺負,隻是單純地在%e5%90%bb她。

這般磨人的溫柔,令鐘璃的呼吸都不由一窒,心跳也瘋狂跳動了起來,好怕他下一刻就化身為猛獸,一口吞了她。

她忍不住掙紮了起來,彆開了小臉,小聲喊了聲,“三叔”。

裴邢沒有乘勝追擊,神情也淡淡的,直到少女怯生生看過來時,他才勾了勾唇,這樣的%e5%90%bb,彆說他不適應,她也不會習慣。

他淡淡道:“本不是情人,何必讓我裝溫柔?”

他也根本裝不來。

這話落入鐘璃耳中,何嘗不是敲打?她小臉不由一白,也是,她有什麼資格要求他改變,他想咬,她便隻能受著。

鐘璃從未這般清晰地認識到自己的地位。一瞬間隻覺得難堪,她狼狽地後退了一步,本能地想逃走。

裴邢伸手拉她時,被她躲開了,她聲音低不可聞,“三叔,我先去沐浴。”

少女聲音有些發顫,裴邢有種錯覺,似乎下一刻,她就會哭出來,他擰了擰眉,再次伸手去抓她,這次抓住了她的腰帶,他伸手一拉,終究是將她拉到了身側。

少女緊繃著小臉,眸中雖含著笑,神情卻比哭了還要難看,“三叔還有什麼事嗎?”

裴邢總覺得是哪句話戳到了她,他根本沒耐心哄人,掃到她這個模樣,眉頭都擰了擰,半晌才略顯暴躁地妥協道:“我努力輕點。”

他人生中何曾有過妥協一詞,說得不情願極了。

鐘璃眸中依然含著笑,很想冷聲回他一句,“大可不必。”

她終究還有理智,笑盈盈道:“好呀,那我先謝謝三叔。”

裴邢盯著她的神情瞧了一眼,見她並沒有哭,臉上的笑也一如既往的甜美,便點了點頭,“先幫我擦頭發。”

他鬆手後,鐘璃就站直了身體。說實話,他每次早來時,鐘璃都很不自在,也不知該怎麼跟他相處。!思!兔!在!線!閱!讀!

見他這般要求,鐘璃隻得取來了布巾,來之前小廝簡單給他擦過,他沒耐心多等,才就此作罷,這會兒換成鐘璃來擦,他才稍微多點耐心。

室內一時安靜極了。

他的頭發又密又長,並不算好擦,鐘璃擦著擦著,心中的難堪才逐漸消化掉。

她與他在一起,有大半目的是為了償還他的救命之恩,若沒有他的解藥,她此刻定然是纏綿病榻的命運,如今隻是被他咬幾下,其實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她何必要在乎他的言辭?

鐘璃擦完,就收起了布巾,裴邢敏[gǎn]地察覺到,她的態度有了點轉變,他有些煩。

她欲要離開時,他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臂。

對上她清澈的雙眸時,他又不知說點什麼,乾脆轉移了話題,“顧知雅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謹慎些,最好彆讓她接觸顧承。”

他提醒完,就鬆開了手。畢竟,顧承隻是摔壞了腦袋,未必沒有治愈的可能,如今顧霖一病,顧知雅難免不會狗急跳牆。

鐘璃微微一怔,腦海中有什麼一閃而過,眸中也滿是震驚,在見識過人心的肮臟後,她其實懷疑過承兒的受傷是否隻是意外,可惜當初跟著承兒的丫鬟都被處置了。

鐘璃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麼。

她呼吸有些急促,緊緊抓住了裴邢的手,“三叔,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隻是片刻功夫,她身上就出滿了汗,手心也有些潮濕,可見這件事,對她的刺激有多大。

裴邢擰了擰眉,沒答。

鐘璃依然緊緊抓著他,見他不肯說,直接就要下跪,裴邢一把將她拉了起來,下一刻,少女眼中的淚,就墜落了下來,“三叔,阿璃求你。”

第35章 惹哭

裴邢頭一次生出強烈的悔意, 他本來隻想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才提醒一句。

在轉移注意力這一點上,確實成功了, 他卻忘了她對承兒的在意,忘了她是個多敏銳的小姑娘。

裴邢伸手抹掉了她的淚, 怕她衝動之下做出什麼, 他麵不改色道:“我的意思是,顧霖的事, 她許會懷疑到你身上, 誰知道她會做出點什麼, 防人之心不可無。”

鐘璃不信, 他向來不是個愛解釋的, 此刻的解釋反倒像極了在掩飾。

也是,若真是顧知雅做了什麼, 他不說才正常, 畢竟,顧知雅才與他有血緣關係,鐘璃逐漸冷靜了下來,身上的虛汗也在一點點退去。

這一瞬間, 她冷得厲害, 不止身上冷, 腳底也升起陣陣涼意, 她彆開了臉, 沒再讓他碰她。

裴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