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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第一個願望是為承兒,第二個是為老太太,第三個才是為她自己。

她一筆一劃地寫完願望,虔誠地拜了拜,才將許願牌掛在了許願樹上。這時,一個小沙彌卻走了過來,小沙彌才不過十歲出頭,生得虎頭虎腦的,瞧著很可愛。

他衝鐘璃行了一禮道:“這位姑娘,前麵那位施主,托我給您帶句話,方便聽一下嗎?”

鐘璃微微一怔,順著小沙彌的目光往前看了一眼,瞧見了柳易的身影。

柳易沒過來,眸中卻帶著一絲歉意。

見鐘璃點了頭,小沙彌鬆口氣,這才道:“剛剛那位施主,托我向您道歉,他說,之前毀約是情非得已,沒能親自致歉,一直是他的遺憾。”

鐘璃也清楚,柳易肯定受了威脅,她看了一眼柳易的方向,輕輕搖頭。

小沙彌繼續道:“那位施主還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對方既敢出手破壞您的生意,有一便有二,望您小心。”

小沙彌說完又行了一禮,才轉身離開。

鐘璃回到涼亭內時,二太太已歇息得差不多了,她含笑站了起來,道:“走吧,去算算姻緣去。”

她這次來,雖說主要是為了裴邢,卻沒忘記顧知晴,她第一個幫顧知晴算的,算姻緣需生辰八字,算的結果,卻並不如意。

二太太不由歎息了一聲,最近顧知晴還在鬨彆扭,整日悶在房中,上巳節也沒出門,放在之前,二太太早心軟了,想到她的任性妄為,她才狠下心,沒去看她。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又報出了蕭盛的生辰八字,在她心中,蕭盛溫和有禮,又才學斐然,肯定不少貴女喜歡,他的婚事定能一帆風順,誰料結果竟同樣不如意。

算到裴邢時,同樣談不上太好,當真是一個比一個曲折,二太太哎了一聲,這才看向鐘璃,“算算你的吧?”

鐘璃笑道:“我就不算了,順其自然吧。”

她性子雖柔和,卻是個有主意的,二太太也沒勉強她,回到侯府時,已臨近午時。

清楚老太太著急結果,二太太直接去了養心堂,鐘璃擔心承兒,則回了摘星閣。

二太太來到養心堂後,並未給老太太說實話,隻說裴邢和蕭盛最終都能修成正果,就是需要多點耐心。

老太太聞言,才鬆口氣。

蕭盛一連幾日,都沒有踏出書房,晚上也宿在書房內,三月十五舉行殿試,總共隻剩十幾日,最近他可謂懸梁刺股,他雖夢到一些上一世的事,卻僅是零星畫麵,大多還與鐘璃有關,他並不清楚殿試會考什麼,此刻完全不敢懈怠,為了備考,他甚至沒再關注鐘璃的事。

午時,劉順過來給他送飯時,見主子眼下滿是黑眼圈,人也瘦了許多,一時有些心疼,勸道:“少爺,還是多歇息一下吧,殿試雖重要,不能壞了身體。”

蕭盛也確實有些疲倦,放下了手中的書。

今日是個大晴天,陽光透過窗牖灑了進來,室內滿是陽光,蕭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陽光下的灰塵隨著他的動作,輕微飄動著。

劉順讓小廝打了盆清水進來,邊伺候他淨手,邊讓丫鬟擺膳,怕他身體撐不住,老太太特意叮囑了廚房,給他做的都是有營養的,桌上葷素搭配,共四道菜,還有一碗燕窩。

蕭盛用膳時,才問了一句鐘璃的事,“她近來怎麼樣?”

劉順連忙道:“奴才一直派人盯著摘星閣,鐘姑娘最近一直待在小院中,夜晚並未去尋三爺,她最近也僅出府過兩次,一次是今日,去寺廟祈福,一次是上巳節,上午是跟著二太太幫三爺相看,下午則是帶小少爺去玩。”

蕭盛認真聽著,聽到“相看”兩字,夾菜的動作微微一頓,骨節分明的手不自覺捏緊了筷子,“已經相看了?誰家姑娘?”

二太太替裴邢相看的事,不算秘密,年前蕭盛就有所耳聞,他麵容很平靜。

劉順恭敬回道:“是上巳節相看的,是金陵鄭家鄭菲淩,年輕一輩中,最優秀的一位。”

蕭盛對鄭菲淩沒什麼印象,不過鄭家傳承多年,府上的姑娘規矩絕不會差,鄭菲淩既是最出色的一位,定然是端莊守禮,典型的大家閨秀。

“結果如何?”

劉順道:“三爺已經婉拒了。”

蕭盛並不意外,裴邢一向放蕩不羈,估計最煩守禮之人。想到鐘璃與裴邢的那點事,蕭盛%e8%83%b8口悶得厲害,半晌,嘲諷道:“他連鄭家姑娘都瞧不上,自然也不可能娶她。”

經過相看一事,許是能讓她長長記性。她再瞧不清形勢,日後有她受的。

蕭盛簡單吃了點,就讓丫鬟收走了餐盤。

西廂房內,鶯鶯和婷兒正在大眼對小眼,自打被裴邢趕出來後,兩人又被劉順安置在了西廂房,雖不短吃穿,這段時間,她們卻很是無聊,無聊中還透著一股前途未知的忐忑。

鶯鶯率先打破了沉默,嬌滴滴道:“韓王咱們是攀不上了,以我看,咱們不若好生伺候蕭公子,他房內連個通房都沒有,咱倆若能成事,留在他身側,總比被他隨意送人強。誰知道對方品行如何,是不是有什麼怪癖。”

兩人一道從江南過來的,路上這麼多天,也早熟悉了對方的脾氣,因為是不同風格的美人,鶯鶯倒也不討厭婷兒,甚至有種同病相憐之感。

婷兒較為內向,聞言,才低低道:“劉大人不是說了,主子不需咱們伺候?咱們能有什麼法子?”

見她不開竅,鶯鶯有些恨鐵不成鋼,“法子自然是人想出來的,咱們若一直這樣耗下去,下場隻會是被送人。”

婷兒也不希望再被送人,蕭盛氣度好,相貌也好,說是人中龍鳳都不為過,若能伺候他,自然是極好的。

婷兒依然懵懂,鶯鶯隻得湊過去在她耳旁說了一句什麼,婷兒的臉一點點染上了紅暈,連連搖頭,“這、這怎麼成?”

鶯鶯道:“怎麼不成?我若有你這相貌,我早行動了,蕭公子望著你的眼神,分明不是無動於衷。”

婷兒自己明白,蕭公子不過是透過她,看彆人罷了。為了讓她模仿鐘璃,劉順帶她偷偷瞧過鐘璃,一想到世上竟還有那般漂亮的女子,婷兒就生出一種自行慚穢來。

見她悶聲不吭的,鶯鶯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腦袋,“哎,你呀,這樣吧,咱們先找劉順打聽一下,看看蕭公子想將咱們送給誰,對方若是沒什麼惡習就算了,若是手段狠厲,你就試試?姐姐如今就靠你了。”

她好說歹說,才讓婷兒應承下來。

劉順出來後,就瞧見西廂房的門被推開了,身姿婀娜的婷兒姑娘含羞帶怯地喊了他一聲,“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婷兒模仿過鐘璃,氣度雖隻學了幾分,這樣羞答答望著人時,輕而易舉就能勾走男人的心魂。

劉順都不敢多瞧,連忙道:“婷兒姑娘喊我劉順即可,我可不是什麼大人。”

他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她跟前。他是蕭盛的心腹,自然清楚蕭盛的打算,誘惑裴邢這步棋走不通後,蕭盛便放棄了這一計劃,買下她們著實花了不少銀子,以蕭盛物儘其用的脾氣,自不會放棄她們。

距離大皇子的生辰不足一個月,蕭盛打算,等到大皇子壽辰時,將她們獻給大皇子。

大皇子風流成性,玩過的女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跟著他,自然不算好去處,說不準隻被玩弄幾日,他就膩了,到時一準兒被丟到一旁自生自滅,想獲得他的寵愛,談何容易?他府裡有不少美人,工於心計的,絕不止一個,可能什麼時候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一時,皆為自己的未來擔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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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慢走著,裴邢因為得了密令,離開了京城,他一走就是十天,這些天鐘璃總算放鬆了下來。

她這邊十分愜意,顧知晴那兒卻苦不堪言,她平時鬨脾氣跟母親賭氣時,母親最多晾她兩日,就會過去哄她,誰料這次,她不僅不哄她,還給她尋了個教規矩的嬤嬤,她若是頂嘴,飯都沒得吃,剛開始,顧知晴還能硬抗,餓到最後,眼睛都綠了,母親也從未過來瞧她。

她想摔門而去時,也會被丫鬟攔下,找父親和祖母告狀都不成。

周氏是鐵了心,讓她學規矩,顧知晴被折騰地瘦了一大圈,氣哭好幾次。若非周氏不是她的生母,隻怕,她紮小人詛咒的人,也要多一個。

二月十三這日,是武安侯府老太太的生辰,武安侯府如今是鄭氏掌家,為老太太操辦生辰的事,也落在了她頭上,前幾日她就張羅了起來,府裡都重新布置了一番,還特意請了梨園的戲班子。

鎮北侯府和武安侯府走得一向近,二太太也要去給她祝壽,考慮到鐘璃已出孝期,她還帶上了鐘璃,顧知晴也一並帶上了。

原本顧知晴還想賭氣不過去,一想到嬤嬤的手段,她實在怕了,能出去偷閒一天,也算好事,她這次便沒鬨脾氣,乖乖隨著母親出了府。

坐上馬車時,她也很沉默,以往瞧見鐘璃,她還會裝一下,如今竟半分討喜的話都沒有。

不僅對鐘璃如此,對周氏同樣如此。

周氏有意晾著她,隻拉著鐘璃說了說話,她笑道:“你顏色好,這件春裝,穿在你身上,當真是漂亮。”

鐘璃今日穿了一身淺藍色襦裙,披帛,腰係絲帶編成的宮絛,宮絛上掛著一個葡萄纏枝圖荷包。

她肌膚白皙如玉,往日穿白色都穿出一股子素雅來,如今一身淺藍,將少女身上的明%e5%aa%9a輕靈完全襯托了出來。

顧知晴也忍不住多瞧了她一眼,這一看,就止不住地嫉妒,這一刻,她甚至有些埋怨母親的相貌為何比不上鐘氏,她若是生得再美點,自己也不至於被鐘璃壓下去。

她隻覺得鬨心,氣得恨不得堵住耳朵,閉上眼睛。

馬車晃晃悠悠行駛著,沒多久就到了武安侯府,武安侯府門口已來了貴客,小廝正幫著安置馬車,周氏帶著顧知晴和鐘璃下來時,負責迎客的管事連忙迎了過來。

周氏與鄭氏關係好,管事待她,比對待尋常貴客,要熱絡許多,親自將人迎了進去,才尋了個丫鬟帶路。

老太太喜靜,住的位置也偏,繞過亭台、樓閣,還需要再穿過長廊,再往前,是一片竹林,她的鬆韻堂就在竹林後麵,一路走來,頗有種曲徑通幽之感。

武安侯府的老太太也出身名門,打小飽讀詩書,她格外喜歡竹子的挺拔和堅韌,不僅院子外種著竹子,自己還親自在院中種了一片竹林。

甫一進去,便覺清爽,好似能聞到竹子的清香。

二太太帶著兩人進去時,室內氣氛很是熱絡,此刻,眾位貴婦正在誇老太太有福氣,人一老,最想要的就是個健康身體,她身子骨無比硬朗,又子孫環繞,如今還抱上了曾孫,確實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福氣。

老太太樂嗬嗬的,臉上始終掛著笑。

周氏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