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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放鬆一些。

他再次咬住了她的唇,又急又凶。

鐘璃像一隻在海上飄蕩的小舟, 海浪洶湧, 打翻了小舟,凶猛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 她幾次掙紮, 都沒能冒出海麵, 海底似有巨大的漩渦, 將她吸了進去, 小舌再次被擄獲,她像墜入了深淵, 瀕死之際, 卻又瞧見一道光。

隨即,雪青色襦裙落了下來,少女盈盈細腰,展露無疑。她眸色含嬌, 美得令人不敢直視。

等裴邢理好衣衫時, 鐘璃才平複好呼吸, 她靈動的眼眸, 微微泛紅, 全程忍著沒發出動靜,嗓子都有些不適。

直到此刻,裴邢糟糕的心情才緩解一些,離開前, 他低頭咬了一下她的耳垂,警告道:“再跟他眉來眼去,你看我會不會動他。”

“眉來眼去”四個字,狠狠刺了她一下,她跟李洺然攏共說得也沒五句話,每次都是道謝,怎麼就眉來眼去了?

她心中氣惱,彆開了小臉,“你彆不講理,我跟李公子連認識都談不上,眉什麼眉!”

許是最後一句取悅了裴邢,他唇邊泛起一絲笑,又捏了一下她的耳垂,才撒手。

鐘璃可真討厭他捏來啃去的壞習慣,小手捂住了耳朵,少女嬌嬌軟軟的,氣惱的模樣,也分外勾人,裴邢才剛理好衣衫,身體又緊繃了起來。

他又咬了一下她的唇,臉頰在她頸窩處蹭了蹭,鼻音略顯粗重,“少勾我。”

鐘璃有些愕然,隻覺得他無理取鬨,她怎麼勾他了?

她這副震驚的小模樣將裴邢逗樂了,他眸底不由露出一絲笑,他實在忙,饒是上巳節,也不得閒,上午已然在她身上浪費了一上午,這會兒怎麼也不能再耽誤,拍了拍她的臉,他便離開了摘星閣。

他走後,鐘璃才讓夏荷備水,等她沐浴好,秋月和秋葉等人才回來,兩人的頭發都濕著,身上裹著披風,微風一吹,兩人單薄的身體皆顫了一下。

瞧見鐘璃,秋葉笑了笑,“主子!奴婢真救了一個姑娘!還是趙府趙閣老的小孫女。”

她很是興奮,絮絮叨叨地還想再說點什麼,鐘璃直接打斷了她的話,“先去洗個熱水澡,等會兒再說。”

小廚房裡一直燒著熱水,聽到動靜時,夏荷已經將熱水注入了浴桶中,讓兩人洗了個熱水澡。

等她們洗完澡,擦乾頭發,鐘璃又讓她們喝了碗薑湯暖了暖身子,隨後才聽她們講起救人的事。

兩人在水榭內候了許久,那兒景色美,來往的有不少行人,三個丫鬟各守一塊地方,日頭偏南時,也沒見有人落水,就在三人以為,姑娘的夢隻是個普通的夢時,突然就聽到了“撲通”一聲。

水麵上波光粼粼,一個小姑娘正拚命掙紮著,她小臉蒼白,一連嗆了兩口水,淚珠兒也順著臉頰滾落了下來。

岸上的丫鬟不會水,正驚慌失措地抓著路人問誰會水,男人們自覺後退了幾步,姑娘家就算會水的,也不肯往下跳。

秋葉離得最近,反應最快,瞧見真有人落了水,直接跳了下去,怕秋葉一個人不好抱她上岸,秋月也緊接著跳了下去。

她跳入水中後,竟是又聽到“撲通”一聲,她心中一驚,連忙看了一眼,發現是個男人跳下來後,她一顆心便提了起來,本能地察覺到一絲不對。

按理說,姑娘落水時,除非沒人救,一般男子為了避嫌,根本不會往上湊。

秋月向來機靈,察覺到不對後,就潛入了水中,往男人所在的方向遊了過去,她在水底踹了他好幾腳,絆住了他的步伐,最後是秋葉將趙婷雙救了上去。

秋月沒敢露頭,搗完鬼,就潛在水中向另一側遊去,三月份水溫尚低,她險些凍僵,好在技術好,才哆哆嗦嗦爬上了岸。

這邊地理位置偏僻,馬車就停在這兒附近,秋月上岸後,就飛快跑到了自家馬車上,她凍得牙關都在打戰,好在馬車上備的有手爐、布巾一類。

秋葉那邊也很順利,趙婷雙被救上來後,猶有些驚魂不定,她嗆了幾口水,咳嗽得小臉通紅,她的丫鬟將她護在了懷中,對秋葉再三道謝。

秋葉隻搖了搖頭,裹上夏草遞來的披風後,又給趙婷雙裹了一件。丫鬟問她叫甚名誰時,秋葉隻笑著說了一句,順手搭救一下而已,不必感激。

她說完就帶著夏草離開了,趙婷雙身邊的丫鬟著急自家姑娘的情況,也沒好去追。

秋葉興致勃勃地將事情講了一遍,秋月補充道:“主子,幸虧夫人給您提了這事,您是不知道,跳下水的那位爺,是秦府那位小霸王,男女不忌,趙姑娘若被他所救,隻怕這輩子都毀了。”

鐘璃鬆口氣,又不禁為秋月的膽大捏把汗,“你也是,竟敢踹他,若是被他認出來,該如何是好?”

秋月笑道:“奴婢跳下去後,就潛入了水中,沒人瞧見奴婢,主子放心吧,我從另一處上的岸,沒人看見我。”

水麵那麼寬,為了躲避人群,她肯定在水中遊了許久,鐘璃很是心疼,“你再喝碗薑湯暖暖身體,下午彆當差了,鑽被窩裡好好暖暖身子。”

秋月笑得渾不在意,“沒事,小時候為了抓魚吃,大冬天的我都下過水,凍不壞,主子彆擔心。”

這邊趙夫人很快就得知了女兒落水的事,她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上了馬車後,就將女兒擁入了懷中,趙秋雙嚇壞了,淚珠兒一直往下掉。

趙母有些心疼,將她身側的丫鬟斥責了一通,“你們怎麼伺候的?好端端的,怎會讓你們姑娘落水?”

丫鬟們縮成了一團,眼睛都哭紅了,半個字都不敢辯解,好在姑娘沒出事,若真出事,她們就是以死謝罪,都難辭其咎。

趙婷雙聞言,才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娘,不怪她們,是突然有人在背後推了我一把。”

趙母聞言,心猛地提了起來,“你這丫頭剛剛怎麼不說?”

趙婷雙垂下了腦袋,眼中又含了淚。

她一向是個悶葫蘆,趙母也沒再追問她,審問起她的丫鬟,“剛剛都是誰離你們姑娘最近?”

丫鬟不敢隱瞞,小聲道:“是、是表姑娘。”

她口中的表姑娘,是趙母的嫡親侄女,高筱儷,最近這幾日,她一直住在趙府,今日也是她將趙婷雙帶出的府。

趙母道:“不可能!她好端端的怎會推雙兒?”

瞧見母親這麼維護表姐,趙秋婷抿唇,她原本也在水榭,瞧見好友們也來了這兒,才丟下妹妹和表姐,跑去玩了一會兒,誰料妹妹竟落了水。

趙秋婷很疼這個雙胞胎妹妹,本能地覺得妹妹的落水,並不簡單,她將剛剛打聽到的事,說了一下,“母親,妹妹落水後,秦暢竟是跳了下去,好在是旁人救了妹妹,若不然……”

見她提起秦暢,趙母有些詫異,秦暢的名聲有多臭,趙母心中自然有數。

鐘璃用完午膳,休息了一會兒,才帶承兒出去,為了確保安全,她讓青鬆將買來的護衛,全召到了鎮北侯府附近,出行時,帶上了這些人。

承兒開心得不得了,坐上馬車後,便掀起了簾子,扭著小身體往外看。

來到郊外時,才剛過申時,下午陽光不若上午那般曬,暖洋洋的陽光傾斜而下,湖水波光粼粼,遠處是連綿起伏的青山,近處楊柳依依,百花競放,宛若仙境。

一下馬車,承兒就自己跳了下去,他像隻飛出牢籠的小鳥兒,蹦蹦跳跳,好不雀躍。

鐘璃牽住他的小手去了湖邊,瞧見湖裡的小船時,承兒小臉上滿是興奮,“這個就是小船嗎?我們也要在水裡飄著嗎?”

得到鐘璃肯定的回答時,承兒一下子更興奮了,恨不得湊過去拿鼻子嗅一嗅。鐘璃沒敢讓他自己上船,讓青葉將他抱上的小船。

河裡有不少魚兒,坐到小船上後,承兒就眼眸亮晶晶地看起了小魚,小臉上滿是欣喜。

瞧見他這麼開心,鐘璃一時有些自責,後悔沒多帶他出來轉轉,鐘璃陪他在船上玩了半個時辰,風逐漸大起來時,就帶他下了小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瞧什麼都覺得新鮮,下了小船後,就蹦蹦跳跳往涼亭跑了去,涼亭旁有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商販,小家夥這是記起了他的冰糖葫蘆。

“承兒,不許跑。”

鐘璃喊了一聲,承兒還在跑,聽到姐姐的喊聲,他扭頭道:“我慢點跑。”

這麼一扭頭,小家夥絆了一下,一下子朝前摔去,鐘璃一顆心都提了起來,下一刻,一個男人就拉住了承兒。

鐘璃也小跑了起來,著急之下,早忘了什麼禮儀,直接跑到了承兒跟前,“讓你不許跑,看你,險些摔倒吧?”

嗬斥完,她才抬頭一疊聲地道謝。

男人一襲蒼青色直裰,身姿挺拔,氣度不凡,鐘璃瞧著有些眼熟,總覺得在哪兒見過他。

陸衍睿是被陸貞渺硬拉來的,將他拉來後,她就神神秘秘跑開了,陸衍睿正欲離開時,一抬眼就瞧見了鐘璃,他下意識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幾步,誰料迎麵遇到個險些摔倒的小男娃,見鐘璃跑了過來,他才猜出承兒的身份。

“承兒快向哥哥道謝。”

承兒奶聲奶氣地道謝,“謝謝哥哥!”

陸衍睿摸了摸承兒的小腦袋,聲音清冷,態度卻很溫和,“不必道謝,以後小心點,姐姐會擔心。”

承兒嗯嗯點頭。

鐘璃突然想起,為何覺得他眼熟了,她曾在鎮北侯府見過他一麵,其實就是去年的事,由於她多活了一世,才覺得時間有些久遠。

當時她尚未及笄,恰逢老太太生辰,鐘璃去給老太太慶生時,被顧霖攔住了去路,那是顧霖首次對她露出異樣的目光,鐘璃當時很怕,最後是陸衍睿幫她解了圍。

鐘璃笑道:“我記起你了,去年,多虧你幫我解圍。”

當時,陸衍睿之所以出現在鎮北侯府,是為了給老太太祝壽,同他一起的,還有兩個年輕人,許是他的堂兄弟,唯獨他站出來幫她解了圍。

陸衍睿負手而立,聲音淡淡的,瞧著很是穩重,“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客氣。”

鐘璃笑道:“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而言,卻是幫了大忙,我還曾想好好感謝你一下,可惜不知道公子的名字,不知您貴姓?”

陸衍睿道:“我姓陸,陸衍睿。”

聽到這個名字,鐘璃微微怔了怔,大腦懵了片刻,突然想起輕雁的話,因陸公子鐘情於您,三姑娘才嫉恨您……

鐘璃一時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尖,隨即才行了一禮,“謝謝陸公子。”

見他們還沒說完,承兒有些等不急了,他拉了拉鐘璃的手,小聲撒嬌,“姐姐、姐姐,冰糖葫蘆。”

鐘璃捏了捏承兒的小手,她正有些尷尬,不知說些什麼,聽到承兒的話,心中莫名鬆口氣,她歉意一笑,對陸衍睿道:“陸公子去遊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