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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太懂輩分什麼的,小家夥美滋滋的,還覺得自己想了個超級棒的主意。

“讓三叔今日就娶姐姐!”

鐘璃連忙噓了一聲,“不可以哦,三叔是長輩。”

怕他再胡亂發散思維,鐘璃道:“姐姐不僅給承兒買冰糖葫蘆,還帶承兒坐船好不好?”

承兒長這麼大,還沒坐過船,聞言,瞬間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急吼吼問了問坐船的事,等兩人達成協議時,已是一刻鐘後,他又喜滋滋給鐘璃拉了拉勾,“姐姐再變卦,鼻子會變長哦!”

鐘璃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知道啦,絕不會再變。”

承兒這才心滿意足地去睡覺。

翌日清晨,鐘璃睡醒後,秋月就拿著幾件衣服擱在了床上,笑道:“今日是上巳節,大家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姑娘今日也換身新衣吧。”

她取來的這幾件衣裙,皆是裴邢拿來的,他很是偏愛色彩明豔的服飾。

鐘璃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小心思,她直接戳破了她的幻想,“今日是要幫三叔相看,我穿他送的衣服,像什麼樣?就算他今日不相看,我跟他也不可能成親,你不必心存期待,把這些衣服都收起來吧。”

秋月皺了皺鼻子,“三爺如今又沒成親,您同樣單著,怎麼就不能成親?雖說他是長輩,您與他又沒有血緣關係,皇上納妃時,還會今年娶姑姑,明年娶侄女呢!依奴婢看,您嫁給三爺也沒什麼不好,正好也能留在鎮北侯府,可以照看小少爺。”

鐘璃打斷了她的話,“這種話以後莫要再說。”

鐘璃從未想過嫁給他,他日後是要登基的,她這等身份,怎麼可能嫁給他?就算老太太點了頭,文武百官那一關也過不去。

她之所以跟他在一起,不僅僅是為了報恩,更是因為他的能力,她並非不怕大皇子,萬一日後,大皇子真要做點什麼,好歹有裴邢在。

單靠她,根本不可能與之抗衡。

麵對裴邢時,她之所以小心翼翼的,也是想儘可能哄他開心,單從他對老太太的態度就能瞧出,他其實很護短。她隻要成為他願意護的短就行。

見她神情嚴肅,秋月隻得訕訕閉了嘴。

鐘璃最終選了件雪青緞地平針繡鳳牡丹褂子,下`身配月白色長裙,顏色不算亮眼,也不算沉悶。

她的眉濃淡適宜,便沒描,隻塗了胭脂,夏荷欲要幫她塗口脂時,鐘璃想起了裴邢的話,她溫聲道:“今日不塗了。”

等會兒肯定要見他,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上,順著他也無妨。

她甚少上妝,夏荷並未懷疑什麼。

用完早膳,鐘璃就帶著夏荷去了二太太的住處,兩人等了片刻,見顧知晴遲遲未來,二太太才蹙起眉,這兩天顧知晴,一直在鬨彆扭。

見她不肯過來,二太太也有些不悅,她對鐘璃道:“她身子骨有些不適,估計沒能起來,罷了,不等她了,有你在,也能陪鄭姑娘說說話,你倆性子很像,應該能說到一處去。”

鐘璃也不想跟顧知晴打交道,聞言關心地詢問了一下顧知晴的身體,隨即便道:“那就讓三妹妹在家好生休養吧,二嬸放心,我定然好生招待鄭姑娘。”

她性子穩妥,二太太對她自然放心。

兩人便一道上了馬車,見母親沒來親自尋她,顧知晴氣得又砸了一個花瓶。

最近天氣都不錯,一直晴天,大片的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有些風。

好在今日的風,不像前兩日那般大。

馬車緩慢行駛著,不知不覺就到了郊外,鐘璃和二太太下馬車時,湖畔已來了不少人。

楊柳依依,湖水清澈,湖中央有不少小船,小姑娘們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妝容也很精致,遠遠望去,不僅景美,人也甚美。

他們相約的地方,也在名苑水榭附近,水榭這兒景色宜人,考慮到來水榭觀景的肯定很多,二太太與鄭姑娘的姑母約在不遠處的涼亭內。

天剛蒙蒙亮時,二太太就派丫鬟婆子來了涼亭這兒,這是怕萬一有人將位置占走,她們過來時,丫鬟婆子正在亭子裡守著,石桌石凳都被擦了一遍,凳子上還放了蒲團。

瞧見二太太和鐘璃時,丫鬟婆子連忙行了禮。

她們刻意早來了兩刻鐘,二太太還讓人帶了花瓶,往花瓶裡插了幾枝花,又讓丫鬟將水果糕點擺了上來,不過片刻功夫,小小的涼亭便煥然一新。

距離約定時間尚有一刻鐘時,鄭氏便帶著鄭菲淩和她的一雙兒女走了過來。

周氏帶著鐘璃迎了出去,笑道:“時間還沒到,你們怎麼來這麼早?”

鄭氏笑道:“想著你會早過來,乾脆也帶他們過來了,咱們正好先敘敘舊。”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鐘璃,眸中不自覺閃過一絲驚豔,因為見過鐘璃的母親,她笑道:“這位是鎮北侯夫人的女兒吧?哎呀,叫什麼來著,一時想不起來了。”

鐘璃含笑行了一禮,笑道:“我叫鐘璃,鄭伯母喊我璃丫頭就行。”

鄭氏笑道:“比你母親生得還美,可許人家了?”

鐘璃羞赧地垂下了眸,“尚未。”

她生得實在太美,溫溫柔柔說話時,已是傾城之姿,羞澀垂眸時,又是一種風情。

鄭氏的一雙兒女皆看呆了,她兒子今年十九,平日就是個書呆子,隻管悶頭讀書,本就沒見過多少美人,乍一瞧見鐘璃,眼睛都不會轉了,隻癡癡望著她,被鄭氏捏了一下,才紅著臉,狼狽地低下頭。

鄭氏又好氣又好笑,給鐘璃介紹道:“這是我侄女,菲淩,這是我一雙兒女,你們年齡差不多,應該有共同話題。”

鐘璃一一打了招呼。

鄭菲淩生得挺漂亮,秀麗又端莊,是典型的大家閨秀,她也含笑給周氏請了安。

清楚裴邢肯定不會提前過來,周氏笑道:“進亭子坐會兒吧。”

上台階時,鐘璃扶了鄭菲淩一把,“鄭姑娘小心。”

鄭菲淩也已及笄,她是八月份的生辰,比鐘璃大三個月,按年齡算,鐘璃理應喊一聲鄭姐姐,考慮到是給裴邢相看,鐘璃沒好喊姐姐。

鄭菲淩含笑道謝。

鐘璃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眼,隻覺得她的規矩是真好,難怪能被周氏和老太太看中。

這般家世和氣度,日後就算當皇後,大臣們肯定也挑不出錯處來。

幾人進了亭子後,鄭氏就對兒子道:“你一邊玩去吧,等會兒再來接我們。”

李洺然頷首,離開前又忍不住癡癡瞧了鐘璃一眼。

他妹妹李洺倩還是頭一次瞧見他這副呆頭鵝的模樣,忍不住彎了彎唇,鐘璃也察覺到了他的目光,她低垂著眉,佯裝沒有瞧見,麵上一派淡然。

等他離開後,鐘璃才含笑與鄭菲淩寒暄了起來。

得知她最近也在看賬本,鄭菲淩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笑道:“我去年也學了管賬,如今母親將一家鋪子交給了我,我正學著怎麼打理。”

鄭菲淩的母親有意鍛煉她,才將錦衣閣交給她打理,真正接觸了,鄭菲淩才發現裡麵有不少彎彎繞繞。

她笑道:“日後若是遇到不懂的,正好可以找你討教一番。”

這話雖是客套之辭,倒也含了兩分真心。

她來京城有一段時間了,見過不少貴女,雖然也有像表妹這樣活潑開朗好相處的,更多的卻是些自持身份的,一個比一個驕傲,像趙婷秋那樣驕縱的,也不乏少數。

她至今沒遇到特彆投緣的,倒是鐘璃進退有度,不卑不亢,頗合她的眼緣。

說話間,鐘璃便瞧見了裴邢,他身著一身絳紫色衣袍,眉眼淡淡的,瞧見鐘璃時,他腳步微頓,隨即才走過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一靠近,鐘璃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她下意識多看了一眼,果真在他衣襟上瞧見了鮮血,她心中一跳,連忙移開了目光。

鄭菲淩自然也瞧見了他,再次遇見,依然被他瑰麗無雙的容顏所震懾,她沒敢多瞧,隻拿餘光瞥了一眼,就垂下了眼簾。

裴邢朝鄭氏拱了拱手,淡淡行了一禮,這才看向周氏,喊了聲二嫂。

周氏也瞧見了他衣襟上的血,眉頭下意識擰了起來,隻覺得他當真是不靠譜,來相看了,竟連身衣服都不換,讓對方怎麼想?

這麼不給麵子,還相看什麼?

這一刻,她忽然就體會到了老太太的無奈。

裴邢是刻意往牢房走了一趟才過來,圖的是一勞永逸,省得對方瞧上他。

掃到周氏的目光,他唇角微勾,懶洋洋道:“臨時被人喊了過去,審了個犯人,怕來遲,才沒回府換衣服,鄭夫人見諒。”

鄭夫人也瞧見了他衣襟上的血,她哪兒瞧見過這個,臉都有些白,一時竟有些後悔,給侄女挑了裴邢,裴邢的身份雖確實尊貴,也沒不良嗜好,實在不是個好相與的。

反觀鄭菲淩,神色從始至終都很平靜。

見她並不怕,鐘璃都有些佩服她,周氏也悄悄鬆口氣,她介紹道:“這位就是鄭姑娘,她自幼飽讀詩書,是數一數二的才女,今日能相看便是緣分,你們先聊會兒吧,我們在附近轉悠一下。”

周氏說完就親熱地挽住了鄭氏的手臂,“走吧,讓他們自己聊吧。”

鐘璃和李洺倩也走出了涼亭。

裴邢淡淡掃了鐘璃一眼,少女微垂著眼簾,神情很是平靜,並未過多關注他。裴邢轉動了一下手上的玉扳指,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子煩躁。

周氏等人走出一段距離後,便停了下來,雖說是讓兩人相看,她們也不好走遠。

她們就站在涼亭一旁的湖水旁,離涼亭幾十步的距離,既聽不見兩人的對話,一抬眼又能瞧見涼亭內的動靜,這對未出閣的女子也是一種保護。

李洺倩是個活潑的性子,笑起來很討喜,性情與陸貞渺有兩分相似,她笑眯眯邀請道:“鐘姐姐一會兒跟我們遊湖去吧,表姐至今沒交到什麼朋友,剛剛和你挺聊得來的,有你作陪,她肯定很高興。”

鐘璃看了周氏一眼。

周氏笑道:“想去就去吧,你們幾個小姑娘難得投緣,那就一起遊玩一會兒吧,我和鄭夫人在涼亭等你們。”

周氏一顆心正緊提著,此刻,將鐘璃帶來的好處就體現了出來,有她在,多少活躍了氛圍。

鄭夫人也笑道:“難得出來,你們就好好玩玩吧。”

隨即她對周氏道:“你也不必擔心,不管能不能成,都是他們的緣分,咱們兩姐妹,好久沒好好聚過了,正好趁此說說話。”

周氏這才鬆口氣。

鐘璃和李洺倩說話時,她兄長李洺然也走了過來,他沒有走遠,瞧見她們出來後,沒忍住也跟了過來。

他摸了摸鼻尖,提議道:“他們不知要說多久,你們倆要不要先去湖上遊一圈,我租的船已經到了。”

少年五官秀氣,笑起來時,帶著一點羞赧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