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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意道:“我前日離開養心堂時,遇見了蕭表哥,他說是來給您請安的,表哥真是孝順,備考這般忙,還來探望您。”

她不能供出裴邢,也沒法直接說自己什麼都知道了,真說了,難免讓老太太誤以為,她在養心堂有眼線。

隻好委婉提起了蕭盛。

想起提親的事,老太太忍不住笑著握住了鐘璃的手,越看越覺得她和盛兒真是般配,“你們倆都是好孩子。”

鐘璃心中微緊,麵上卻露出一絲淺笑,“蕭表哥這般好,日後肯定有許多貴女喜歡他,是不是等他參加完殿試,我就能有表嫂了?”

老太太聞言,心中咯噔了一下,“璃丫頭這話是何意?”

鐘璃臉上適時露出一絲茫然,“蕭表哥的年齡也該娶妻了,難不成祖母想晚兩年再給他娶妻?我還以為府裡會雙喜臨門呢!”

老太太不禁握緊了她的手,麵露詫異,“不是,你和盛哥兒難道不是情投意合?”

鐘璃比她還詫異,臉上也露出一抹薄紅,“二嬸愛打趣我們也就罷了,怎麼連您也打趣?自打隨母親來到鎮北侯府後,幾位兄長和蕭表哥都待我不錯,我一直拿他當兄長來看,豈會有旁的心思?”

老太太臉上的笑斂了起來,認真道:“你母親在世時,很欣賞盛哥兒,也有意將你許給他,若非她走得早,隻怕已將你們的親事定了下來,我也一直想將你留在身側,難不成,璃丫頭不肯嫁給他?”

鐘璃等她說完,才笑道:“謝祖母厚愛,隻是我身份低下,哪裡配得上表哥,當年母親也隻是隨口一提,她還跟我說過,想將我嫁到舅母家呢,我一直拿蕭表哥當兄長看待,之前我還怕他會因為二嬸的打趣,不得已擔起責任,想要娶我,我跟他說過的,我拿他當兄長,讓他也不必在意我母親的意思,更不必介意二嬸的話,他日後定能娶個合心意的。”

老太太萬萬沒料到,鐘璃竟是如此想的。

她一時甚至懷疑起了蕭盛,他刻意不讓她詢問璃丫頭的意思,難不成就是因為清楚,璃丫頭不肯嫁給他?他才想要先斬後奏?

這世道對女子尤其嚴苛,若是退親,名聲多少會受影響,真定了親,想退親,並非易事。

老太太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蕭盛竟如此混賬,然而事實擺在眼前,她又不得不信。

她壓下了心中種種複雜情緒,道:“盛兒才學出眾,性子也極好,若能嫁給他,他日後定會好好待你,璃丫頭當真不考慮一下?”

鐘璃小臉都皺了起來,“在我心底,他就是我的兄長,若真成親多少有些奇怪,祖母莫要打趣我們,蕭表哥日後肯定能娶到更好的,至於我,肯定也能尋到喜歡的。”

她走後,老太太才念叨了一句作孽,隨即道:“趕緊讓人去國公府一趟,看看她出發沒,她性子急,說不準已經出發了,再派一路人馬去鐘府盯著,將她攔下,哎呦,這事鬨的。”

她忍不住捂住了%e8%83%b8口,心中焦急得不行。

半個時辰後,丫鬟才匆匆跑回來,得知安老太太尚未出府時,老太太才鬆口氣。

丫鬟道:“安老太太瞧見奴婢時,還以為您是要催她儘快提親呢,還讓奴婢跟您道歉來著。”

老太太仔細追問了一下,才得知,昨夜,子時,安世子突然暈厥了過去,鬨得府裡人仰馬翻的,天亮時又請了太醫,人至今沒醒來,安老太太擔心壞了。

老太太聞言一顆心,也提了起來,“好端端的,怎麼昏迷了?”

丫鬟道:“太醫正在診治呢。”

蕭盛也一直讓人留意著安國公府的動靜,得知安老太太沒能出府後,眼眸就沉了下來。

裴邢一直到第二日才回來,昨晚他忙到醜時,便沒回府,直接歇在了北鎮撫司。

晚上,他先回了幽風堂,想到那些新衣,他便打開了衣箱,挑了件最搶眼的金縷衣。

他剛挑好衣服,就聽秦興說,表少爺有事尋他,正在院門口候著,裴邢輕嗤了一聲,“那就讓他候著吧。”

他說完,就走密道去了摘星閣。

鐘璃才剛將承兒哄睡,打算回去沐浴時,一進室內卻發現裴邢已經到了,她嚇得心跳都有些不穩,“三叔,您怎麼現在過來了?”

裴邢唇邊帶著笑,心情極好的模樣,聞言,也不惱,隻指了指床上的衣服,“換上再說。”

鐘璃隻掃一眼,耳根就火辣辣燒了起來,這、這是什麼鬼衣服?

金燦燦的一身,上衣還沒小衣大,下`身也短得出奇,估計堪堪遮住%e8%87%80部,這種衣服,真穿上跟沒穿有什麼區彆?

第24章 占有欲

鐘璃站著沒有動, 委身於他,已是當初的迫不得已,說到底, 他們之間隻是場交易罷了,他救了她, 她才獻身於他, 陪他一段時間,已是她最大的退讓。

她並非舞姬, 也並非青樓裡供人取樂的女子, 她的尊嚴和驕傲, 都無法讓她一退再退, 雖不想惹怒他, 可也做不到任他為所欲為。

她忽然感到很疲倦,疲倦到甚至不想麵對他。她望著衣服, 怔怔出神了片刻, 才道:“三叔若喜歡看,可以去找願意穿的。”

她說完,沒看他的神情,緊繃著小臉, 離開了裡間。

裴邢沒錯過, 少女臉上一閃而過的難堪, 隱約明白了她為何生氣。他沒有強迫姑娘的喜好, 也沒興趣看旁人穿, 突然覺得意興闌珊。

他隨手卷巴卷巴,將衣服丟到了她衣櫃裡,隨即斜靠在榻上,順手拿起她丟在一側的書掃了掃。

外間, 等丫鬟備好水,鐘璃就自顧自沐浴了一番,秋月和夏荷隱約能感受到主子心情不太好,做事也輕手輕腳的。

等擦乾頭發,鐘璃才轉身進入內室。

室內裴邢斜靠在榻上,單腿微曲,仍在看書,他看得饒有興味的,臉上並無不悅。

鐘璃沉默著走到了床前,越過他,爬到了裡側,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裴邢將書丟在了梳妝台上,長臂一揮,就將人勾到了懷裡,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不想穿直言便是,值當生氣?”

他壓根就不會哄人,也就在老太太跟前說過軟話,這會兒隻笨拙地擼了一下她的後腦勺。

算是給小姑娘道歉。

鐘璃心尖發顫,突然就很委屈很委屈,她強忍著沒有落淚,鼻尖卻酸得厲害,忽地將臉頰埋在了他肩窩處。

裴邢沒有推開她,反而又順了一下她的背,她最初來求他時,他本沒想碰她,後來也不過一時興起,這樣一個嬌嬌軟軟的小姑娘,無名無份跟著他,必定是委屈的。

裴邢並不遲鈍,自然能感受到她時不時流露出的無力,可那又怎樣?這世道本就不公平,她已經招惹了他,在他膩味前,就隻能呆在他身側。

他任她消化了一下負麵情緒,果然下一刻,少女就揚起了笑臉,聰明又識趣,“三叔應該還沒沐浴吧?我讓丫鬟備水。”

她笑得眉眼彎彎的,小梨渦若隱若現,異常甜美,瞧見這個笑,裴邢也輕扯了一下唇角。

夜涼如水,北風冷厲。

幽風堂外,蕭盛站了許久,問就是三舅舅在忙,暫時沒空見他,他候了近一個時辰,裴邢依然沒有忙完,哪裡是忙,分明是晾著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盛%e8%83%b8腔中翻滾的怒意,幾乎讓他失去理智,他篤定提親的事,是裴邢在搗鬼,才忍不住登門質問,要不然,安世子怎會早不昏迷,偏偏今日昏迷?

他無意識攥緊了拳,神情也冷得瘮人。

秦興見狀,摸了摸鼻尖,匆匆走了過去,“表少爺還是先回去吧,主子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

蕭盛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幽風堂。

等回到青鬆堂,蕭盛才逐漸冷靜下來,他轉身去了西廂房,看了一下兩位瘦馬被調教成了什麼模樣。

養心堂內,老太太尚未歇下,她阻止完提親的事後,便讓人去了一趟青鬆堂,讓蕭盛安心複習,至於提親的事,等他參加完殿試再說,她本以為蕭盛會登門詢問一下詳情,誰料他根本不曾過來。

她心中原本還窩著一團火,惱外孫欺騙了她,如今又有些不安,總覺得他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老太太又歎息了一聲,小玫給她拉了拉被子,勸道:“夜已深,老太太早些歇息吧。”

老太太依然有些心事重重的,半晌才道:“罷了,殿試在即,就讓他好好備考吧。”

這一晚,鐘璃同樣沒睡好,直到裴邢離開,她才真正睡個安穩覺,翌日清晨,被夏荷喊醒時,鐘璃猶有些迷糊,她醒了醒神,才爬起來。

裴邢倒是神清氣爽,一連幾日都精神抖擻,他頗有種食髓知味的狀態,這就苦了鐘璃。

好在他很忙,忙起來時常不回府,折騰她的次數,便十分有限。

時間緩慢走著,鐘璃讓丫鬟將擺攤的生意,做了起來,許是天氣變暖的緣故,街上有不少小娘子,第一批胭脂賣得還挺好。

為了犒勞她們,鐘璃還特意讓青鬆去了一趟百慧閣,給幾個丫鬟各打了一支珠釵。得了新首飾後,她們幾個乾得更賣力了,大有一口氣,將胭脂水粉全部賣掉的架勢。

不知不覺就到了二月二十三這一日,距離裴邢的生辰,還剩一天,鐘璃過來給老太太請安時,恰好聽到老太太在談論裴邢的生辰。

“過得可真快,一眨眼他就二十四了,他一向不愛過生,也沒幾個朋友,乾脆就自家人在養心堂給他慶祝一下吧,明晚上,你們都手腳麻利些,再讓小廚房多做幾道他愛吃的菜。”

丫鬟皆恭敬地應了下來。

鐘璃進來後,就被老太太喊到了身側,老太太語重心長道:“我本想將你留在身側,你與盛兒既無緣,你的親事也得儘快提上日程,旁的姑娘十六歲時,基本都定了親,再晚一些,好的估計都被旁人撿走了,這些畫像,皆是老二媳婦讓人尋的,她最近也在給三丫頭相看,你瞧瞧有沒有合心意的,若是有,就讓她幫著張羅一下。”

按理說,她舅舅舅母尚在,這事輪不到老太太插手,但鐘璃畢竟在鎮北侯府住著,老太太也曾見過方氏兩次,著實不喜歡方氏的性子,她怕方氏尋摸不到合適的,才想讓二太太幫襯一二,昨個,她已經和二太太說了此事,周氏自是一口應了下來,當即讓丫鬟將畫冊送到了老太太這兒。

鐘璃怔了一下,望著眼前的畫冊,眼睛一時竟有些發酸,她如今這個樣子,哪裡還能嫁人,早在求上裴邢時,她就沒想過成親的事。

她誠懇道:“祖母快彆替我張羅了,我還不想嫁人,我覺得如今這樣就挺好的,我既能伴在您身側,還能照顧承兒。”

“不嫁人怎麼成?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哪能不出嫁?府裡又不是沒有丫鬟婆子,我和承兒還能讓你照顧一輩子不成?”

鐘璃不知該怎麼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