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得了更好的東西,你欲如何?這般氣度,哪還有半分侯府嫡女的做派?”
顧知晴實在恨極了鐘璃,自然不希望,她越過自己去,見母親不同意,這才有些口不擇言,如今被訓斥了一通,她的氣勢才弱下來,“我就是不高興,憑什麼讓鐘璃設小廚房,我這個正經嫡女卻沒有?老太太這般偏心,母親就不心疼我嗎?”
周氏靜靜望著她沒有說話,顧知晴有些杵她,不由徹底軟了腔調,撒嬌道:“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那麼說,我就是氣不過嘛,我知道母親最疼我了,母親就讓我設一個吧。”
以往她一撒嬌,周氏總會妥協,今日她卻沒鬆口,隻讓她回去好好反思去,什麼時候像話了,什麼時候再來張這個口。
顧知晴是紅著眼眶跑開的,隻覺得所有人都在跟她作對,老太太偏心也就算了,就連母親竟也向著鐘璃。
回到住處後,她就木著臉掏出一個稻草製成的小人,拿針在上麵狠狠戳了戳,小人背後,赫然是鐘璃的生辰八字。
此時,蕭盛正在書房呆著,他的書房很是寬敞,單書架就有四個,每個書架上都擺滿了書籍,書籍按年限分彆排列著。
最前麵那個書架旁,燒著兩盆銀絲碳,整個室內都暖烘烘的。
他正在溫習曆年的策問題目,殿試要考策問,為了備考,他近來都在專心複習這些。
劉順往裡瞧了一眼,見他在認真複習,沒敢上前打擾。
直到蕭盛放下紙筆,站起來活動筋骨時,劉順才趕忙走了進來,回稟道:“爺,前往揚州的管事,已經快馬加鞭趕了回來,他此次出京,一共物色兩個瘦馬,您現在要先見見嗎?”
年前,發現裴邢對鐘璃有那麼點興趣後,蕭盛就派秦管事離開了京城,見人總算趕了回來,他沉悶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裴邢不比旁人,送往他房中的人,蕭盛自然需要掌掌眼,畢竟,近幾年,皇上和大臣也並非沒送過他美人,他卻無一例外,全拒了。
蕭盛理了理衣袖,“讓管事將人從西側門進來,勿要驚動旁人。”
西門的守門婆子,是蕭盛的人,不該說的絕不會多說。
沒多久,秦管事就帶著兩位美人來到了青鬆堂。
這兩位姑娘皆帶著麵紗,雖瞧不見真容,緩緩走來時,那婀娜的身姿,步步生蓮的姿態,無一不吸引人,她們摘下麵紗後,兩張豔麗的小臉便露了出來。
這兩人皆是揚州數一數二的美人,為了買下她們,管事幾乎花光了身上的銀子。
一個是風情萬種的妖嬈款,少女不過十五六的年齡,眼底眉梢卻皆是%e5%aa%9a意,瞧見蕭盛時,她懶洋洋彎了彎唇,柔聲道:“小女子見過公子。”
她聲音酥酥|麻麻的,說不出的勾人,單憑這把嗓音,都能虜獲不少男人的心,何況生得又美。
她扭著%e8%87%80,向蕭盛福了福身,嬌滴滴往他懷裡靠去,“奴家一直好奇,是誰一擲千金,買下了奴家,如今瞧見您,方知什麼叫一表人才,氣度非凡,能伺候您,當真是奴家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她尚未近蕭盛的身,就被劉順攔了下來,“大膽!公子若真有意,自會讓爾等沐浴更衣,姑娘當自重。”
鶯鶯吃吃笑了笑,清楚高門府邸規矩多,她倒乖覺,衝蕭盛拋了個%e5%aa%9a眼,沒再上前。
另一個少女年齡同樣不大,她生得極其清麗,麵若芙蓉,身若水蛇,集清純與魅惑與一體,見蕭盛看向了她,她臉頰不由一熱,連忙垂下了眼眸,也福了福身,隻輕輕喚了聲,“公子。”
為了買下她,秦管事幾乎跑斷了腿,他笑盈盈看向蕭盛,道:“這位姑娘叫婷兒,是奴才能尋到的最像的一位,公子可還滿意?”
蕭盛的目光落在了婷兒身上。
少女垂著眼睫,臉頰一點點染上了緋紅,白嫩的小手無意識絞在了一起。她同樣很美,與鶯鶯是不同的風格,美得不顯山不漏水,她越是這般羞赧,越讓人忍不住去逗弄。
劉順竟是隱約從她身上瞧見一兩分鐘璃的影子。他不由有些愕然,直到這一刻,才明白,主子為何催得那般急。
蕭盛沒理秦管事的話,目光在少女臉上停留了片刻,有些不太滿意,他要的可不是一兩分相似,若要頂替璃妹妹,必須要像個七八分才成。
他心中也清楚,似鐘璃那般相貌,隻怕尋遍整個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人,好在,尚有時間□□,另一個美人瞧著也不差。
雙管齊下,他不信裴邢會無動於衷。
蕭盛沒再多看,“將人帶下去,暫且安置在西廂房。”
等管事帶著人退下後,蕭盛對劉順道:“你尋個嬤嬤教教她們規矩,至於婷兒,你親自□□,到三舅舅的生辰,還有十日,務必讓她有個蛻變。”
他讓劉順附耳過來,重點吩咐了幾句,劉順越聽心中越是凝重,摘星閣那位,豈是好模仿的?若是學得不像,也不知主子是否會遷怒於他,他如今隻盼著婷兒能夠爭氣些。
摘星閣。
灶台砌好後,師傅們就退了下去,此時,太陽恰好墜入西方,暮色逐漸四合。
承兒惦記著灶台,還跑去西廂房瞧了個新鮮。
鐘璃也出來看了一眼,這一整日她都有些蔫噠噠的,直到此刻,臉上的笑,才多了一些,“明日我給承兒包蝦餃好不好?包承兒喜歡的梅花餃。”
承兒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小雞啄米般點頭。
這時,青鬆走了進來,他最近時常早出晚歸,有時會直接宿在鋪子裡,今日歸來時,臉上都帶著笑。
他才剛踏進小院,秋月就打趣道:“平日不愛笑的人,臉上都掛了笑,這是遇見了什麼喜事?”
青鬆輕咳一聲,摸了摸鼻尖。他確實有個好消息,他尋摸多日,總算尋到個合適的掌櫃。
清楚他是有事稟告主子,才這會兒過來,秋月也沒再繼續打趣,“主子和小少爺在西廂房,我去通報一聲,你且等會兒。”
青鬆頷首,“謝秋月姑娘。”
鐘璃已經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她從西廂房走了出來,含笑問道:“可是新掌櫃有了人選?”
青鬆頷首,將這位李掌櫃簡單介紹了一下。
李掌櫃原本在一家玉器鋪子當掌櫃,他有十幾年的經驗,去年,他去碼頭驗貨時,摔斷了腿,便請了三個月的假,東家又找了個新掌櫃,新來的這位掌櫃,與東家有一點兒姻親關係,等李掌櫃養好傷時,新掌櫃早已站穩腳。
東家給了他一筆補償,辭退了他,他當掌櫃的這些年,並無中飽私囊的惡習,青鬆與他交談過兩次,很欣賞他的處事風格。
鐘璃聽完,對青鬆道:“你瞧著合適就行,我不便出府,就不見他了,可以先暫時試用一個月,一個月後,若是他做得確實不錯,就與他正式簽契約,鋪子的事,你多上點心,最近估計會辛苦些,等步入了正軌,讓你多歇息幾天。”
青鬆連忙謝恩,又交代了一下旁的事,書軒閣剩下的貨存已經搬到了水墨閣,不過倉庫裡還有不少胭脂水粉,尚不知怎麼處理。
過年時,鐘璃已經選出一部分質量尚可的送了出去,如今剩下的都是品相一般的,放在店鋪出售,著實難登大雅之堂,安源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旁的鋪子賣的胭脂水粉,就沒有質量差的,若在店鋪內出售貴女們自然瞧不上。
貴女們雖不會買,對尋常百姓來說,這些胭脂卻是極好的,眼瞅著就迎來了上巳節,有不少家境一般的姑娘肯定也會買一些胭脂水粉。
鐘璃道:“這樣吧,這些東西乾脆擺攤拿出去賣吧,定價不用太高,若是生意慘淡,乾脆買二送一,可以少賺點,隻要能賣出去就行。”
這已是去年的陳貨,一直賣不出也不是個事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秋月也在一旁聽著,笑道:“等擺攤時,奴婢可以和夏草一道出去幫忙。”
夏草嘴皮子很是利索,哄承兒很有一手。年前秋月還曾打趣過她,說她若是去做生意,一準兒能哄得顧客掏腰包。
鐘璃彎了彎唇,“成,你們若是賣得好,我這邊額外給你們獎賞。”
秋月含笑謝了恩,鐘璃又與青鬆交談了幾句,最後定下了水墨閣的開張時間,日子定在二月二十五,等到上巳節時,還可以做一下宣傳。
至於客棧那邊,還需要一兩個月的修建,估計到五月份才能開張,好在鐘璃並不著急。
青鬆退下後,夏荷才道:“姑娘,奴婢讓人擺膳吧?”
鐘璃點頭,丫鬟很快就擺好了晚膳,兩葷兩素,一湯一主食,葷菜是醬燒鯉魚和神仙水晶肉丸,素菜則是蓮蓬豆腐和草菇西蘭花。
這三年鐘璃都不曾食肉,夏荷細心,特意讓廚娘做了一道鐘璃和顧承都愛吃的鯉魚,秋月笑道:“今兒的菜,是夏荷親自點的,主子快趁熱吃吧。”
鐘璃笑道:“夏荷有心了。”
她這會兒確實餓了,便拿起了銀箸,一條魚,她和承兒吃得一乾二淨。
用完晚膳,鐘璃也沒再拘著承兒,讓他自己玩去了,她則拿起賬本又看了看,書軒閣剩下的貨物,有不少質量不過關,她打算將這些貨物挑出來,等到水墨閣開張時,可以把這些貨物當贈禮送出去。
她看了沒一個時辰,就乏了,實在是身子不爭氣,哪哪兒都覺得不舒服,鐘璃便又躺到了床上。
她畏寒,床上鋪了好幾層棉褥,躺上去軟軟的,果真舒服不少,她歪在榻上又看了許久。
亥時一刻,她有些撐不住,將賬本放在了一旁的梳妝台前,正準備躺下歇息時,就見裴邢信步走了進來,他一身緋紅色衣袍,唇邊染著一絲極淡的笑,比平日顯得溫和不少。
他之前都是快子時才來,今日竟提前一個多時辰,哪怕他臉上帶著笑,瞧見他時,鐘璃還是本能地升起一絲畏懼,身子都不受控製地往後縮了一下,“三、三叔,您怎麼提前來了?”
少女水眸裡含著不易察覺的緊張,裴邢唇邊染了絲笑,他走上前,捏了捏她瓷白的小臉,“怎麼?不歡迎?平日見了三叔,又是主動穿衣,又是幫忙擦背的?今日躲什麼?難不成才剛睡完,就要翻臉不認人?”
他這番話,當真是……
鐘璃臉頰紅得幾乎滴血,一時也有些瞠目,半晌才彆開了小腦袋,沒有理他。
裴邢輕笑一聲,捏了捏她的耳垂,“讓你的丫鬟備水,我要沐浴。”
鐘璃很想問他,怎麼不去自己的住處,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輕輕喚了一聲秋月,讓她和夏荷再次備了水。
水備好後,裴邢便沐浴去了,鐘璃下床找了找他的衣服,不知不覺,她房中多了好幾身他的衣物,翻出來後,就給他送了過去。
她低垂著眼簾,將衣服放在衣架上,就逃也似的回了內室,實在不想伺候他。
裴邢洗得很快,隻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