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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街頭混混,讓他們夜晚時,製造混亂,再趁亂將一個姑娘圍起來,將她和同伴擠開,等她走丟後就不必管了。

每年上元節賞燈會時,都有拐子盯上落單的女子,得知顧知晴在打什麼主意後,鐘璃神色有些冷。

鐘璃本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考慮到顧知晴每次出府,身邊都有不少護衛,她終究沒有冒險。

定國公府。

陸衍睿正在翻看書籍時,陸貞渺提著衣裙跑了進來,她臉蛋圓圓的,眼睛也烏溜溜的,笑起來十分討喜,“哥,我約了人去賞燈,你送我去好不好呀?”

陸衍睿依然在看書,聞言,才淡淡掃她一眼,“沒空,你自己去,多帶點護衛。”

陸貞渺皺了皺鼻子,笑得狡黠,“真沒空嗎?”

他垂下了眸,一目十行掃著手中的書,隻淡淡應了一聲,“嗯。”

陸貞渺惋惜地道:“嘖嘖嘖,沒空就沒空吧,那我就多帶點護衛吧,畢竟鐘姑娘生得那般貌美,鎮北侯府的人對她未必重視,萬一遇到登徒子就不好了。”

陸衍睿收起書,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約了她?不是說過不許打擾她?”

“這算什麼打擾,我和她也可以交個朋友吧?哥哥究竟要不要去?若真不想送我,那我就走了呀,總不好讓佳人久等。”

陸貞渺笑得俏皮,說完抬腳就走,走了沒幾步,果然聽到了哥哥清冷的聲音,“等一下。”

陸貞渺彎了彎唇。

若非在哥哥房中瞧見了鐘璃的畫像,她還真無法想象,平日裡沉默寡言,猶如冰塊一樣的哥哥,竟也有喜歡的姑娘。他自己不主動,她這個當妹妹的,才不得已這般賣力。

陸貞渺很開心能幫到哥哥,笑得小虎牙都露了出來。

暮色四合時,花燈已經亮了起來,街上陸陸續續多了不少人,俊男靚女成群結隊,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笑。

顧知晴與陸貞渺約定的地方,是冰河湖畔,每年上元節,都有不少人在這兒放許願燈。

顧知晴特意提前來了一刻鐘,鐘璃自然沒來,顧知晴也說不清是高興還是失落,想到能見到陸衍睿,她唇邊才又多了一絲笑。

她特意打扮了一下,化了妝,穿了華貴的衣裙,雖比不上鐘璃的盛世容顏,倒也嬌俏可人,她剛候了半刻,就瞧見陸衍睿帶著陸貞渺走了過來。

男人身著藏青色大襟交領直掇,衣緣四周鑲以金邊,腳上的靴子以緞子製成,衣著並不算華貴,卻有種雍容華貴之感。

他麵容清冷,身姿挺拔,今年二十出頭,在京城貴公子中,不論身世抑或相貌、才學,皆是一等一的好。

他目光逡巡了一圈,並未瞧見鐘璃。

陸貞渺也失望地嘟唇,“鐘姑娘沒來嗎?”

顧知晴笑道:“本來答應了要來的,誰料又臨時反悔了,說是放心不下承兒,我勸了好幾下,她不肯來,我也沒法子,罷了,她既不願賞臉,咱們自己玩。”

她說完,正要衝陸衍睿行禮時,就聽他冷冷開了口,“鐘姑娘若真是爽約,定有爽約的原因,你和她也算自家姐妹,不幫其說話,反而滿是抱怨挑撥,鐘姑娘何時得罪了你?”

他一番話毫不留情,顧知晴臉頰漲得通紅,心中也有些慌,“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是本能地想要挑撥一二,根本沒多想,誰料陸衍睿根本不聽她解釋,他說完,直接對陸貞渺道:“這種朋友不交也罷,我讓人送你回去。”

陸貞渺皺起了小臉,“哥,你彆這樣。”

下一刻,就被他哥扯走了,陸貞渺也覺得顧知晴這番話欠考慮,她對兄長很是敬重,不敢拚命反抗,見掙脫不開,隻得給了顧知晴一個抱歉的眼神。

望著兄妹二人離去的背影,顧知晴又氣又惱,從未有過的委屈和羞辱襲上心頭,她狠狠攥緊了拳,指甲蓋都抓斷一個,這一刻,殺了鐘璃的心都有。

鐘璃並不清楚她丟了臉,她此刻正有些唉聲歎氣的,夜色已逐漸轉濃,早上為了哄裴邢,她說了晚上去尋他,可如今,隨著時間的流逝,她越來越慌,%e8%83%b8口也隱隱泛疼。

她再次歎氣時,恰好被承兒聽到,他挑著雄鷹展翅燈籠噠噠噠跑了過來,這燈籠是鐘璃特意讓丫鬟給他買的,他稀罕了一晚上,寶貝著呢。

“姐姐不開心嗎?”

他小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緊張,湊到鐘璃跟前,用沒挑燈籠的那隻小手撫了撫鐘璃的眉心,又衝她呼了呼,想要吹走她的不開心。

鐘璃捏了捏他的小臉,笑道:“姐姐沒有不開心,就是不想看書啦,歇會兒就好,玩你的去吧,還有一刻鐘,就該睡覺啦。”

一聽快到睡覺時間啦,承兒瞬間被轉移了注意力,又挑著燈籠晃悠去了,給小貓兒看看,給夏荷看看,又給路邊的小石頭看看,喜歡得不得了。

鐘璃也沒敢再歎氣,她一直磨蹭到亥時,才帶著夏荷前往幽風堂。

天色暗如墨,不知不覺又升起了霧。

兩人快走到幽風堂時,天上竟飄起了雪花,因著是雨夾雪,落在臉上時,冷得厲害,夏荷有些後悔沒帶傘,這會兒回去拿也晚了,兩人隻得加快了腳步。

跑到廊下時,鐘璃頭發濕了一些,夏荷彈了彈她發絲上的雪水,又幫她抖了抖披風,“我沒事,收拾一下你自己。”

兩人都有些冷,鐘璃有些後悔沒帶上手爐。

第19章 不悅

這時,守在書房門口的護衛走了過來,低聲道:“鐘姑娘,主子尚未歸來,您進屋等會兒吧。”

鐘璃有些驚訝,都這個點了,他竟還沒回來,鐘璃並不知道,他時常晚歸,有時甚至宿在外麵。

裴邢歸來時,已是子時,瞧見鐘璃時,他才回憶起她臨走前,軟軟的聲音,“明晚我還來好不好?”

此刻,少女趴在外間的書案上,單手撐著小臉,困得眼皮都在打顫,瞧見他時,她彎彎唇,站了起來,“三叔,你回來啦。”

鐘璃沒能站穩,腦袋一陣眩暈,險些跌倒,下一刻,男人有力的手臂就圈住了她的腰,他身上攜著涼意,刺激得鐘璃打了個寒顫。

“謝謝三叔。”鐘璃試圖站穩,卻又跌回了他懷中,鼻尖撞在他%e8%83%b8膛上時,鐘璃眼眶鼻尖皆有些發酸。

少女臉頰潮紅,濕漉漉的眼眸帶著一絲水汽,狀態隱隱有些不對,裴邢蹙眉,手觸碰到她的額頭時,發現果真起熱了,這一瞬間,他又升起了將人丟出去的衝動。

開口時又變成了“去喊太醫”,鐘璃茫然地看著他,等秦興應下時,她才意識到,他是要為她請太醫,她連忙抬起小腦袋,急急道:“三叔,我沒事。”

許是淋了雨,他室內又很冷,她才有些起熱。

她連忙道:“我真沒事,以前凍著時,也起過熱,喝碗薑湯,發發汗就好了,真的,不要喊太醫好不好?”

她水潤的眼眸裡,滿是哀求,見他沒點頭,巴掌大的小臉不自覺有些發白,顯然又被嚇到了,這副模樣擺明了是不想讓太醫瞧見她。

裴邢嗤笑了一聲,轉身入了內室,他才剛從北鎮撫司歸來,身上仍穿著四獸麒麟服,這是聖上親賜的服飾,穿在他身上,愈發顯得他深不可測。

鐘璃連忙扭頭對秦興道:“你讓夏荷幫我熬碗薑湯就好,辛苦大人了。”

鐘璃連忙跟了進去,“我服侍三叔寬衣。”

裴邢沒理,徑直脫掉衣袍丟在了衣架上。

鐘璃總覺得他好像又有些生氣,她一時有些無措,裴邢轉身入了浴室,鐘璃也不知該不該追上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她有些怕,怕他真生氣,又隱隱有些不安,呆呆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

須臾,秦興又折返了回來,他沒進內室,隻對鐘璃道:“這是主子的新衣,鐘姑娘幫主子拿進去吧。”

鐘璃連忙哦了一聲,抱著衣服走了進去,這才發現,他的浴室竟彆有洞天,裡麵是漢白玉砌成的池子,池裡竟源源不斷進著熱水。

他已經脫掉了裡衣,此刻正靠在池壁上,背對鐘璃坐著,餘光瞄到他赤摞的肩膀時,鐘璃心中一跳,連忙垂下了眼睫。

她放下衣物,就想離開,走之前,又出於禮貌問了一句,“三叔,需要阿璃幫你擦背嗎?”

見她還沒走,裴邢不悅地睜開了眼睛,冷聲道:“我若現在睡你,你也肯?”

鐘璃腦袋懵了一瞬,一時心跳如鼓,因為頭暈,她思緒慢了許多,沒明白他究竟什麼意思。

昨日就險些惹怒他,今日……

鐘璃指尖輕顫,沒說話。

裴邢轉身冷睨了她一眼,少女臉頰潮紅,察覺到他不悅的目光,她才掩住心慌,輕輕點了點頭。

瞧見她這副小心翼翼又委曲求全的模樣,裴邢氣不打一處來,敢情在她眼中,他就這般急不可耐?生病了,也需要她伺候?

他冷著臉下了逐客令,“滾,我對病人沒興趣。”

鐘璃一顆心不受控製地收緊些許。

外麵,不知何時,雪已經停了下來,雪不算大,因夾雜著雨水,落地即化,唯有空氣有些潮濕。

直到回了摘星閣,鐘璃依然有些渾渾噩噩的,夏荷扶著她靠在了床上,道:“姑娘上次風寒時,還剩一包藥,奴婢剛剛去煎了一下,您喝了藥再睡吧,免得一會兒燒起來。”

鐘璃乖乖喝完了藥,鑽到被窩裡後,她忍了許久的眼淚才掉下來,許是生病時,人也有些脆弱,她莫名覺得難堪。

這樣軟弱的自己,令她有些討厭,她悄悄抹掉了眼淚。

鐘璃不知何時睡著的,第二日,她是被秋月喊醒的,“主子把藥喝了吧,是何太醫親自給您開的方子,肯定有效。”

鐘璃這才得知,在她昏睡時,太醫隔著帷幔給她把過脈。

她這一病就是好幾日,老太太還派小玫過來瞧了瞧她,特意叮囑了讓她好好養病,二太太身邊的丫鬟也送了兩盒補品過來,就連顧知晴,也裝模作樣地過來瞧了瞧她。

等鐘璃的病好得差不多時,已是正月二十。生病的這幾日,她也沒來得及考慮店鋪的事,唯一值得高興的大概是裴邢並未插手顧霖的事。

二十一這日,鐘璃去了安源街一趟,親自將這條街上的鋪子考察了一遍,安源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道之一,街上有首飾鋪子,點心鋪子,自然也有不少賣胭脂水粉的,倒是沒有賣紙墨筆硯的。

考察完,鐘璃覺得書軒閣可以繼續營業,不過書軒閣的東西質量一般,名聲早就壞了,鐘璃打算將胭脂鋪子,起名為“水墨閣”,除了經營紙墨筆硯,到時還可以賣一些書籍什麼的,隻要好好經營,不愁沒進項。

鐘璃又來到書軒閣,仔細考察了一番,書軒閣的麵積其實不算小,這間店鋪是座兩層的小閣樓,後院也有三間房屋。

鐘璃正在思索賣什麼時,就見隔壁六皕閣進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