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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兒飛奔過來後,就摟住了老太太的腰,脆生生道:“承兒也想祖母!”

祖孫倆好一番膩歪,鐘璃等他們親熱夠,這才帶著承兒道謝,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你呀,就是太重規矩,祖母給你們什麼,隻管收著就行,哪值當特意跑來道謝,多生分。”

鐘璃彎了彎唇,右頰上的梨渦緊跟著閃現了出來,她笑容明%e5%aa%9a,恍若春日裡的暖陽,溫暖宜人又灼灼生輝。

她和承兒難得一道過來,老太太留他們在養心堂用的晚膳,姐弟倆離開後,養心堂才重歸安靜。

老太太又想起了裴邢,忍不住道:“也不知這孩子路上可能吃好睡好,大冷得天,往外跑,真真是讓人掛念。”

不同於老太太的擔憂,不論是顧霖,還是蕭盛都巴不得裴邢走得遠遠的,蕭盛原本還怕他會覬覦鐘璃,正思索著,該如何令他失去興趣時,就聽說裴邢離開了京城,他心中不自覺一鬆,這無疑給了他更多時間。

回到摘星閣後,承兒便打起了盹,鐘璃將他哄睡後,才去沐浴,夜色降臨時,她的身體再次有些不適,腦海中竟是不自覺閃現出,與裴邢親%e5%90%bb的畫麵。

她眼睫輕顫,連忙掏出了從裴邢那兒帶回來的小瓷瓶,取出裡麵的解藥服了下去。

藥效發揮作用時,那種不適感,果真好了許多。

鐘璃悄悄鬆口氣。

翌日清晨,難得是個大晴天,鐘璃從老太太的住處歸來時,恰好遇見顧知晴,她帶著明杏,才剛走到摘星閣門口。

顧知晴親熱地迎了過來,“璃姐姐,昨個就想過來尋你,奈何我身子骨不爭氣,竟是有些不適,怕將病氣傳給你,我就沒來,直到現在好了些,才敢過來尋你。明杏快將步搖送給姐姐,不知璃姐姐可喜歡這個回禮?我看你沒能在花園尋到,乾脆給你帶了過來。”

她言笑晏晏,麵上竟沒有半分羞愧。

鐘璃沒有吱聲,隻是靜靜望著她。她的眼睛似是會說話,眸中的情緒濃烈得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顧知晴險些退縮,“姐姐?”

鐘璃壓住了眸中的譏誚,正色道:“我沒尋到禮物,是因為出了些小意外,我左思右想,不覺得妹妹會害我,妹妹可否告訴我,我在你那兒飲用的茶水,是誰倒的?還有你寫的紙條提示,都經過誰的手?”

顧知晴心下悄悄鬆口氣,她早有應對之策,故作思索了片刻,才道:“茶水是輕雁倒的,至於紙條,在書房伺候的有輕雁、明杏、綠淩,怎麼了?難不成茶水和紙條提示有什麼問題?姐姐沒出什麼事吧?”

她說完焦急地捉住了鐘璃的手,鐘璃心中反感,麵上卻很平靜,她抽回了手,淡淡道:“僥幸逃過一劫。”

顧知晴瞧著大大鬆口氣,“那就好。”

隨即她神情又嚴肅了起來,對明杏道:“你可曾將紙條外傳過?”

明杏當即跪了下來,“請主子明察,紙條交給鐘姑娘前,奴婢始終伴在您身側,不曾離開半步,綠淩染了風寒,這幾日一直臥病在床,難不成是輕雁?茶水隻經過她的手。

顧知晴罵道:“這賤人,誰給她的膽子,竟敢背主!我這就讓人將她抓來。”

怕動靜太大,吵到承兒,鐘璃淡淡道:“不必抓來,就在妹妹那兒審問吧,她若真有問題,望妹妹給我一個交代。”

她說完就帶著秋月回了摘星閣,看都沒看“步搖”一眼。

見主子神色難看,明杏悄悄咽了一下口水,主仆二人往回走時,明杏才道:“主子打算怎麼做?”

顧知晴冷聲道:“她既要交代,那就給她一個交代好了,就是可惜了輕雁。”

明杏心頭微顫,難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半晌才道:“輕雁畢竟是一等丫鬟,又一向得您看重,姑娘何不推出個無關緊要的替死鬼。”

“你以為摘星閣這位真蠢不成?若不舍棄輕雁,她又豈會打消對我的懷疑?”

“主子英明。”

下午,顧知晴帶著明杏再次來了摘星閣,顧知晴臉上滿是羞愧,一進來就紅了眼眶,緊緊抓住了鐘璃的手。

“璃姐姐,是我禦下不嚴,才令丫鬟險些釀下大錯,她如今已經招了,真沒想到,這賤人竟膽敢勾結外人,給姐姐下藥,好在姐姐無事,我剛剛已經讓人打了這丫鬟三十大板,將人賣到了青樓,望姐姐原諒妹妹的失察。”

怕給鐘璃留下“殺人滅口”的感覺,顧知晴才吩咐小廝打了她三十板子,並非直接杖斃。

她說完,讓丫鬟呈上好幾樣補品,其中還有支幾百年的人參,那隻步搖也再次拿了過來。

鐘璃僅推辭一次,見她堅持,就沒再拒絕。

瞧她肯收,顧知晴總算鬆口氣,笑道:“姐姐不怪我就好。”

鐘璃也笑了,道:“你何錯之有?”

將顧知晴送走後,鐘璃眼神才冷下來,她將秋月喊到了跟前,道:“你等會兒讓青鬆悄悄出府一趟,把這些補品全賣掉,拿上銀子找個中間人,去青樓將輕雁買下,務必要做的隱秘。”

秋月正憋著一口氣,就算顧知晴處置了輕雁,也不過少個一等丫鬟,根本談不上傷筋動骨,見主子要買下輕雁,她才眨了眨眼,臉上總算有了笑,“奴婢這就告訴青鬆。”

青鬆是張媽媽的兒子,再忠心不過,這事交給他辦,正合適。

晚上,青鬆才回來複命。

輕雁足足挨了三十個板子,小廝打得相當狠,本是奔著要她命去的,誰料,她挺能撐,被賣到青樓時,輕雁始終昏迷著,若非瞧她有幾分姿色,老鴇未必願意買下她。

青鬆將她買下後,把她安置在了臨時租賃的房屋中,又為她悄悄請了個大夫,她命大,始終吊著一口氣,也不知晚上能否退熱。

鐘璃聽完,點了點頭,“今日跑了一天,辛苦你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青鬆連忙謝恩,“這本就是奴才該做的。”

準備退下時,青鬆卻想起了在街上瞧見的一幕,神情一時有些遲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第8章 奸猾

鐘璃道:“你但講無妨。”

青鬆恭敬回道:“屬下今日恰好路過書軒閣,裡麵的小廝和掌櫃皆在打盹,也不知恰好今日如此,還是日日如此。”

青鬆是家生子,相當忠心,每次上街時,他難免會留意一下鐘璃名下那兩間鋪子。

他已經不止一次瞧見,這兩個鋪子的掌櫃和小廝不是打盹,就是聚在一起嘮嗑,純粹得過且過,根本不曾操心過鋪子的盈利問題。

兩個鋪子的掌櫃,皆是鐘璃的舅母劉氏舉薦的,是劉氏娘家親戚。

青鬆本不想多嘴,當初鐘氏在世時,他母親張媽媽也曾提過一次,鐘氏隻歎息了一聲,終究還是顧及兄長,最後便不了了之。

他若再提起這事,難免有搬弄是非的嫌疑,然而,如今鋪子沒有半分盈利,他多少替主子著急。

當初鐘氏在世時,每年好歹也有二三百兩的盈利,最近這兩年連一百兩都沒有,好不容易賺的那點,還都拿去了進貨。

兩個鋪子地段都不差,若是好好經營,怎麼也會有五六百兩進項。同一地段的鋪子,甚至有一年賺□□百兩的,他們如今隻拿幾十兩糊弄鐘璃,無非是欺負她年幼不懂行情。

青鬆實在有些瞧不上他們的行為,若主子手頭寬裕,有花不完的銀子也就罷了,偏偏她並不富裕。

為了給承兒看病,她連個首飾都舍不得買,旁的姑娘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她連衣服都沒幾件,也就她天生麗質,但凡瞧見她的都注意她的相貌去了,才沒人察覺到她的窘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他雖提了此事,也算留了餘地,最後那句“也不知恰好今日如此,還是日日如此”說到底也是一種試探,端看鐘璃怎麼處理。

鐘璃本就有心解決鋪子的盈利問題。

上一世,母親離世時,她才剛過完十二歲生辰沒多久,尚未學管賬,也不通庶務,好不容易學會管賬時,又被下了藥,時常臥病在床,得知鋪子沒什麼盈利時,也無力懲治。

如今她好不容易有個健康身體,總要考慮一下她和承兒的未來,斷不能再繼續養一堆蛀蟲。

見青鬆提起了此事,她感激一笑,“我正想讓你關注一下鋪子的事,誰料,你已經注意到了,難怪秋月總誇你細心。”

青鬆有些臉紅,他膚色是健康的小麥色,臉紅時,也不算太明顯,隻略顯窘迫地摸了摸鼻尖。

鐘璃笑道:“你明兒個,往這兩間鋪子再走一趟,將這兩三年的賬本取回來,尤其是今年,我查完賬本,再清算。”

青鬆精神一振。

翌日清晨,鐘璃才剛陪承兒用完早膳,就聽秋月說,青鬆回來了,摘星閣隻有兩個小廝,承兒很喜歡被青鬆舉高高,青鬆進來時,他小炮仗一般衝了出去,直接摟住了青鬆的腿,“哥哥、哥哥。”

青鬆本蹙著眉,瞧見他,臉上才多了一絲笑,他給鐘璃和承兒問了安,才一把抱起承兒舉了舉,承兒笑得小虎牙都露了出來。

一時之間,小院中滿是他歡樂的笑聲。

青鬆將他放下後,才慚愧道:“主子,是屬下辦事不利,沒能要來賬本。”

青鬆做事一向穩妥,此次過去還拿著信物,見掌櫃竟然不肯將賬本交給他,秋月頓時擰起了眉,“這些人,當真是膽大包天,還真當鋪子是自己的不成?”

鐘璃也委實沒料到,他們竟然連賬本都不肯上交。

張媽媽讓夏荷將承兒帶回了室內,隨後才道:“以老奴之見,估計是賬本有問題。”

鐘母在世時,都是一年查一次賬,剛開始都是年底查,由於掌櫃們提過,臘月趕上過年,比較忙,查賬的日子就推到了元宵節,如今距離元宵節,還有近一個月,說不得賬本一塌糊塗,他們才不肯交。

鐘璃當即道:“夏荷你往二夫人那兒走一趟,就說我需要去鋪子裡一下,給她打聲招呼。”

鎮北侯府如今是二夫人掌家,姑娘家出府不像男兒那般隨意,往往都需要稟告主母一聲。

夏荷應了一聲,就去了二夫人的住處。

二夫人周氏如今已經知曉了顧知晴所做的事,昨晚聽說顧知晴處置了輕雁時,她本沒放在心上,誰料一早又聽嬤嬤說,她昨個還往鐘璃那兒送了不少補品。

周氏自個生的女兒,自然了解。她壓根就不喜歡鐘璃,好端端的,以她的性子,哪舍得給鐘璃送東西,二夫人當即就讓人將顧知晴喊了過來,這會兒正在敲打她。

“她畢竟得老太太喜歡,估計明年就會嫁給蕭盛,就算看在你表哥和老太太的麵子上,你也莫要為難她。”

顧知晴不敢頂撞母親,敷衍道:“知道了,我又不是閒著沒事乾,好端端的為難她乾嘛,府裡誰不知道我跟她交好。”

二夫人頭疼地揉了揉腦袋,卻又拿她沒辦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