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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定然是裴邢半路截胡,將她擄了去。

她一個弱女子,又哪裡反抗得了?

思及此,蕭盛身上的冷意,總算消散了一些,他望著鐘璃的目光有些複雜,一時不知該怪她生得太嬌%e5%aa%9a,還是怪自己護不住她。

他歎息了一聲,道:“我知曉璃妹妹必然是被逼無奈,今日之事,我會為你保密,明晚我會設法保下你,你且安心。”

說是保密,他自然有私心。

今日之事若傳出去,他與鐘璃的親事肯定會就此作罷,外祖母估計見不得鐘璃受委屈,以鐘璃的身份雖然不能給裴邢當正妻,有老太太撐腰,她說不準會撈個側妃當當。

她若真跟了裴邢,他們倆這輩子都沒了可能。蕭盛不知惦記了她多久,哪裡肯將她拱手讓人?

鐘璃微垂眼睫,遮住了眸中的譏誚,敷衍道:“我自有法子,表哥不必操心。”

她說完福了福身,徑直回了後院,隻留給蕭盛一個背影。

蕭盛沒察覺到她的疏離,望著她單薄又脆弱的背影,蕭盛抿了抿唇,心疼得無以複加,對裴邢的厭惡更濃了幾分。

前院和後院隔著花園,繞過小橋,曲折的長廊,再往裡走,便是摘星閣。鐘璃回摘星閣時,秋月和夏荷正眼巴巴盼著她歸來。

秋月上前一步,扶住了鐘璃,“姑娘怎地這個時辰才回來?三姑娘也是,過個生辰,花樣還挺多,玩尋寶遊戲也就算了,還不許奴婢們伺候,難不成還怕咱們作弊不成?”

今日是鎮北侯府三姑娘顧知晴的生辰禮。

侯府共有五位姑娘,大姑娘和二姑娘已然出嫁,四姑娘和五姑娘一個十一歲,一個才八歲,唯有三姑娘顧知晴和鐘璃年齡相近,顧知晴也愛跟鐘璃玩,鐘璃也真心將她當成了妹妹,才前去給她慶生。

吃完酒席,顧知晴便帶著眾位貴女,去了侯府的花園,她說她給各位貴女也備了點小禮物,每個人的禮物都藏在園中,要讓大家一一尋找。

每個人尋寶前都得到一個提示,鐘璃紙條上的提示是“水波遙遙無蹤跡,霞光之下一抹黛,萬紫千紅總相宜。”

鎮北侯府花園麵積很大,水榭在北邊,南邊有大片的花壇和怪石堆積成的假山。

她的禮物,就藏在假山旁。

鐘璃根本沒料到,顧知晴會包藏禍心,不僅在她茶水裡下藥,所謂的尋寶遊戲也是為了算計她。

她根據提示來到花園時,心懷不軌的顧霖正等著擄走她。沒人知曉,被顧霖打暈的那一刻,她有多絕望。

她自以為交好的妹妹,對她不過是虛情假意,甚至不惜毀掉她,可笑的是,上一世,她甚至不知道原因。

眼下並不是算賬的時候,她跨越生死,再次回到了摘星閣,現在,她隻想見見承兒。

鐘璃硬撐著扯出一抹笑,“我沒事,這不是回來了,承兒呢?”

秋月道:“小少爺一直在等您回來,也不肯午休,剛剛有些撐不住,一直打盹,張媽媽剛將他哄睡,他正在房裡休息呢。”

鐘璃點頭,朝東廂房走去。

旁的男孩七歲時,都會離開母親,搬去前院,唯有顧承是特例,母親離開後,鐘璃就去老太太那兒求了恩典,如今,顧承跟她一起住在摘星閣。

鐘璃進來時,顧承睡得正香,張媽媽和兩個貼身丫鬟都守在他身側,三人瞧見她時,忙起身行禮,鐘璃衝她們搖了搖頭,小聲道:“你們下去歇會兒吧,我陪他就行。”

丫鬟和張媽媽退下後,鐘璃就坐在了床頭,伸手摸了摸顧承的小臉,小家夥生得冰雕玉琢似的,眉眼與鐘璃很像,唯有鼻梁和下巴隨了鎮北侯。

他是鎮北侯三十七歲那年才有的孩子,鎮北侯幾乎將他寵到沒邊,可惜好景不長,四歲那年,他卻摔壞了腦袋。

鐘母因為自責,一病不起,她身子骨本就弱,竟是就此撒手人寰。

鐘璃又摸了摸他的小臉,才起身站起來,對秋月道:“你出府將柳大夫尋來吧。”

不知裴邢喂了她什麼,身體的不適感在一點點消退,也不知毒性是否能全部解掉。她醫術一般,把脈時,隻能診出體虛之症。

這位大夫姓柳,醫術了得,許多貴婦都找他看過病,鐘璃怕身體留下病根,才讓秋月將他請了過來。

柳大夫幫她把脈時,眉頭一直緊蹙著,半晌才道:“姑娘體虛,氣血本不足,卻又被藥物強行激發過,氣血猶有些翻湧,像是中了毒,好在你及時服了解藥,毒性已有所克製,以老朽之見,姑娘隻需按之前的方子服藥,即可藥到病除。”

他話音一出,秋月和夏荷皆有些怔愣,兩人都不蠢,自然猜出了尋寶遊戲沒那麼簡單。

鐘璃並不知道裴邢喂她吃了什麼,她怕毒性沒能根除,才請了大夫,誰料竟真需要繼續用藥,她溫聲道:“柳大夫能否根據我的身體配置出藥方?”

柳大夫思忖了片刻,道:“老朽之前不曾為姑娘把脈,也不了解你服用過什麼解藥,冒然開藥恐會對姑娘的身體造成傷害,姑娘最好還是繼續服用之前的解藥。”

鐘璃有些失望,很快就露出個笑,“今日多謝柳大夫走這一趟。”

“應該的。”

將柳大夫送走後,秋月和夏荷皆一臉擔憂的望著鐘璃。

兩人是她的貼身丫鬟,始終伴在她身側,今日的事可以瞞著張媽媽,卻沒法瞞著她們,畢竟,她日後若真與裴邢往來,想瞞也瞞不住。

鐘璃三言兩語說了一下被暗害的事,兩人皆聽得愣愣的,夏荷率先紅了眼眶,秋月則罵道:“一群肮臟玩意,竟做下這等事,當真是畜生不如,早晚要遭報應。”

此時,明杏也匆匆回了梅苑。

顧知晴將貴女送走後,就回了梅苑。她精神一直緊繃著,這會兒還沒緩過來,正靠在榻上歇息,一個小丫鬟跪在她身側,正在給她捏腿。

瞧見明杏回來了,她對身側的丫鬟擺了擺手,“退下吧,彆按了。”

彆看她年齡不大,卻極有主意,丫鬟小廝在她跟前向來聽話,聞言,連忙退了下去。

明杏一進來就乖覺地跪在了她腳邊。

顧知晴不輕不重地瞥了她一眼,“起來回話,剛剛我怎麼聽丫鬟說府裡請了大夫,大哥不會是把人折騰成重傷了吧?”

她顯然樂見其成,唇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明杏伏在地上,沒敢起來,腦袋埋得更深了,訥訥道:“大少爺那兒和摘星閣都喊了大夫,鐘姑娘不像受傷的樣子。”

“你都打聽到了什麼?”

明杏如實道:“奴婢之前怕引人懷疑,沒敢靠近前院,隻盯著摘星閣,約摸酉時,鐘姑娘才回來,她發絲整齊,步伐平穩,不像出事的樣子,奴婢覺得不妥,才去前院打聽了一下,這才得知,大少爺早就暈厥了過去,許是沒能得手。”

她越說聲音越小,腦袋也不敢抬。

顧知晴不悅道:“真是廢物,到嘴的鴨子,都能讓她跑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難怪文不成武不就!”

明杏屏住了呼吸,大氣不敢出,等她罵完,才勸道:“姑娘息怒,鐘姑娘是在咱們這兒中的毒,又是咱們想法將她引到的假山處,她如今肯定會懷疑您,接下來咱們要怎麼做?”

若顧霖已經成事,顧知晴自然不屑再與鐘璃虛與委蛇,如今卻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

她忖度了片刻,起身站了起來,“你讓人去看看藏在假山裡的禮盒還在不在,隨後陪我去一趟摘星閣。”

明杏恭敬應了下來,小廝很快就抱著禮盒跑了回來,裡麵是一支鏤空蝴蝶步搖,談不上貴重,勝在雕工精湛,蝴蝶也異常精致。

須臾,主仆二人就到了摘星閣。⑤思⑤兔⑤網⑤

摘星閣內,燈火通明,承兒才剛剛醒來,小家夥下床後,就噠噠噠跑到了鐘璃跟前,一頭紮進姐姐懷裡,脆生生喊她,“姐姐!”

喊完,拿白嫩嫩的小臉蹭了蹭她的。儼然已忘了,因姐姐不在,自己一個人生悶氣的事。

鐘璃含笑將小家夥攬到了懷中,“正想去喊你呢,天都黑了,再睡下去,快成小豬了。”

承兒笑得眉眼彎彎的,小手按了按鼻子,“辰哥兒小豬。”

他當即哼哼了幾聲,稚嫩的小臉上滿是天真,“姐姐,像不像?”

四歲的他就是這般天真可愛,上一世一直長到九歲依然如此,鐘璃心酸得厲害,她仰頭眨了眨眼眸,沒讓淚珠兒滾落下來,配合道:“像!”

就在這時,守門的小丫頭,走進來通報,“姑娘,三姑娘過來了,說要見您一麵。

秋月輕哼了一聲,嘀咕道:“真是個沒臉沒皮的,做了這種事,竟還敢登門。”

鐘璃臉上的笑也收了起來,她捂住了承兒的耳朵,才道:“告訴她,我有些累,已經歇下了。”

顧知晴在門口候了片刻,誰料等來的卻是閉門羹。

顧知晴臉色難看,杏眸裡閃過不快,她也沒再糾纏,帶著明杏離開了摘星閣。

走出摘星閣後,明杏才道:“老遠就聽到了那小傻子的笑聲,說什麼已歇下,分明是不想見您,當真是給臉不要臉。”

翌日清晨,鐘璃一早就爬了起來,帶著兩個丫鬟去了老太太的住處,近來老太太的身體每況愈下,鐘璃多少有些擔心她,時常去她跟前侍疾。

顧霖和顧知晴膽敢暗害她,其實也跟老太太身子骨不好有關,她已是六十歲高齡,以往還會過問一下府裡的事,前段時日大病一場後,她把府裡的一切庶務都交給了二夫人,如今掌家的是顧知晴的母親。

鐘璃過來時,老太太已經醒了,她兩鬢發白,瞧著很是和藹,此刻正靠在榻上,讓李嬤嬤伺候著穿衣。

得丫鬟通報後,鐘璃就帶著兩個丫鬟走了進來,一瞧見她,老太太眼底就帶了笑,隨即板起臉,道:“你這丫頭,不是說了祖母身體無礙,不必日日過來,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不多睡會兒,怎地又跑來了?”

“我睡得早,這才起得早,反正也睡不著,過來陪祖母說說話嘛,祖母勿怪。”

老太太哪是怪她,不過是心疼她。

鐘璃接過嬤嬤手中的外衫,親自伺候老太太穿衣。

想到幾個月後,她老人家同樣纏綿病榻,鐘璃心中一陣酸澀,上一世,她沒有與顧霖等人魚死網破,一是鬥不過,另一方麵其實是顧慮太多。

若知曉顧霖對她做了什麼,老太太隻怕能活生生氣死,鐘璃四歲時,就隨著母親來了鎮北侯府,老太太稀罕她,一直拿她當親孫女在疼,鐘璃也希望她能平安喜樂地走完最後幾年。

鐘璃這邊剛為老太太梳好發,就見丫鬟進來通報,說三爺來了,正在外候著。

裴邢的母親小邢氏比老太太足足小九歲,兩人的母親走得又早,小邢氏可以說是老太太一手帶大的,兩姐妹感情十分深厚,小邢氏去世後,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