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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的觀眾了,但是何一間也隻是這麼一說,主要目的其實還是為了應付胡文默。

胡文默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他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手心腳心都是汗,明明已經如此緊張,可是卻仍然想站起來拚命搖旗大喊。

媽的,我聽啊!你就算彈狗屎我也最愛聽,隻要你願意為我彈!

胡文默感覺自己惦記何一間已經惦記到快要瘋了。

要是能給他一個機會,他肯定能把何一間按倒睡上一百八十遍還不帶重樣的。

真是要老命了,這小孩聲音簡直好聽的犯規,又溫柔又體貼,胡文默真的是第一次體會到被男人的聲音蘇軟腿的感覺。

“小何,雖然我聽古典樂犯困,但我真的喜歡馬克西姆。”

“那您知道馬克西姆全名叫什麼嗎?”何一間拋出了最後一個問題,胡文默愣了片刻,徹底石化。

何一間與他四目相對將近一分鐘,然後起身,麵帶微笑地望著他,說道:

“胡先生,不如繼續聽琴吧。”

何一間知道,自己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對牛彈琴,藝術家那繁瑣的全名實際上也沒有必要全部記住,他隻不過是故意刁難一下胡文默罷了。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他沒那麼大的精力再像上輩子那樣拚了命的賺錢,給自己掙光環。

從他的一切都像海市蜃樓般從眼前消失的那時起,他就已經累了。

或許直播也不失為另一條出路吧,至少可以死宅在家裡。

胡文默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為了不讓自己顯得更愚蠢,隻得憋住了所有的話,連連點頭。

最後,兩人一起吃了個晚餐,胡文默很正式地遞了張名片給何一間,何一間報以微笑,給了他自己的微信。

得到男神微信的胡文默心裡開心到爆炸,隻不過麵上他還是相當淡定。

何一間婉拒了胡文默要送他回去的要求,自己一個人搭上了回學校的地鐵。

他坐在座椅上,戴著耳塞,歌單裡麵播放著莫紮特的協奏曲。

何一間盯著地鐵上的小電視屏發呆,一想到回去以後就自己一個人,總感覺心裡頭空落落的。

旁邊坐了五六個渾身酒味的女孩子,看起來也就十來歲的樣子,估計是晚上出去玩了。

何一間耳機的聲音並不大,他坐在旁邊,隱約聽見那些女孩子在討論他。

“小紅!你看那邊的小哥哥,臥槽,怎麼可以那麼帥。”

“快去吧,你的機會來了。”被叫小紅的女生咽下口水,紅著臉反駁道。

“是你的機會來了好吧!成敗就在今晚了。”

“媽的真的帥,怎麼辦,我想去要微信!”

“快點去好嗎?萬一人家下一站就下了,你這輩子可能都不會再遇見這麼帥的小哥哥了。”

……何一間覺得有點害怕,他遲疑了一下,起身往前走了,換了一個車廂。

身後的女生們一見何一間走了,知道他是對她們說的話有了反應,變得更興奮了。

有一個看起來非常甜的女生追了過來,然後攀住了何一間握著的鐵柱,是那個被人叫小紅的女生。

“我覺得你長得好帥。”

女孩這麼直白的花癡,饒是何一間這種上輩子經曆過大量私生飯騷擾的人,也有點繃不住臉色。

女孩看到何一間臉色驟變,有點糾結,她摸著鋼管,用帶著點懇求的語氣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你彆不高興,我真的就是覺得你很帥,你不知道……剛剛我在那邊看著你,心裡超緊張,但是又忍不住想多看看你。”

何一間抿了抿嘴,抬頭看了看車頂,又低頭看向了女生:“嗯,所以呢?”

帶了一點疑問的語氣。

跟何一間說上話了的女孩緊張的甚至開始結巴了,她咽了好幾口口水,這才說出話來。

“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我叫阿強。”何一間看她這麼緊張,有點於心不忍,於是隨便想了一個名字。

“阿強……”女生呐呐地默念了出來,然後做出了迅速的反應。

“你可不可以讓我加一下微信,或者讓我關注你的微博也可以,我好想認識你!”

……

何一間突然感覺自己被詛咒了,一坐地鐵就會被人要聯係方式的詛咒。

“下次吧?好不好,下次如果還能遇見你,我就認識你。”

何一間把自己心裡的怨念轉化成了小太陽,他溫柔的對女孩露出了微笑。

女孩的眼裡頓時亮起了極亮的光,她微張著嘴,癡癡地點了點頭,滿是著迷。

當耳裡協奏曲的最後一個音符停止之後,何一間摘下了耳機,起身站在門邊,也不管這是哪一站,直接就下了地鐵。

他走下地鐵,抬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歎了出來。

媽的,好煩,怎麼老是有這種事情。

何一間記得,他少年時期那會兒,從來不會有任何女人過來和他搭訕聊天。

當時他滿腦子裡隻有鋼琴,內向又沉默寡言,簡直就像一個得了抑鬱症的少年。

那個時候的他肯定想不到未來的自己會變成這樣……

出去之後,何一間揣著兜四處閒逛,他聽著風聲和樹葉聲,看著過往車輛與行人,以及城市的萬家燈火,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漂浮在都市中的幽靈。

他有點心涼,於是又拿出耳機塞在了耳朵裡,把莫紮特的協奏曲重頭開始放了起來,漫無目的的在不知名的街上隨便走著。

何一間難得開始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天上一顆星星都沒有,也沒有一片雲,風一吹還能帶起楊樹上飄落的楊絮。

他在街上走了好幾個小時,手機裡再次響起了電量告急的提示音。

看著已經瀕臨關機的手機,何一間在口袋裡摸了摸,掏出了一張學生卡,還有七塊二角錢。

他四處看了一圈,這裡有一條很寬的馬路,小道邊上有一堵破破舊舊的牆,除此之外,也沒有其他路標。

突然很想聽塗慕遠的聲音。

何一間盯著手機猶豫了好久,終於把電話打給了塗慕遠。

塗慕遠幾乎就沒有不接他電話的時候,淩晨一點,按照塗慕遠的生物鐘來說,現在已經是他的深眠期,但何一間依然隻等了一小會,就等到那人把電話給接通了。

“老塗,我迷路了。”

沒等塗慕遠開口,何一間就開門見山的講明了自己遇到的麻煩。

“迷路?你在哪裡迷路了?你最後看見的路標是什麼?”塗慕遠的聲音還有些剛睡醒的低迷糊與沙啞,聽到他的嗓音,何一間頓時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嗅到了家裡大床的味道。

“我在……”何一間還沒說完,拿著的手機就突然震動了一下,他看著屏幕,關機了。

何一間突然很想笑,然後他也真的笑出了聲。

……

塗慕遠,塗慕遠,塗慕遠。

一想到那天晚上吵架,何一間就覺得心裡難受的要命。

他最不願意傷害的人就是塗慕遠,但蔣茵才是上輩子真正走進了他生命裡的女人。

何一間覺得自己快被塗慕遠整瘋了,為什麼塗慕遠會這麼喜歡他?他到底喜歡什麼?

前天晚上那一架真的把何一間的心都吵碎了,可即使這麼難受,他也依然不喜歡塗慕遠。

難道他真把塗慕遠當成媽媽來看待了嗎?

何一間靠著牆坐在路上,看著遙遠的天空,一彎小小的月亮掛在空中,天上沒有星星。

可能因為昨晚沒睡的緣故,何一間的頭越來越重,他打了個哈欠,倒在地上想著塗慕遠,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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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11/:第十一章

不知道有沒有人有過這種體驗。

一覺醒來恍若隔世,記不起夢中發生了什麼,也記不起自己是誰。

……就好像突然間就對這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認識一樣。

何一間是睡到了自然醒的,他醒來的時候,天還沒亮,周圍冷的要死。

可能醒的太早了,何一間覺得自己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很難受。

他什麼都想不起來,於是又重新睡了過去。

大概上午九點多的樣子,有位騎著三輪車的本地大爺路過,他看見何一間仿佛一具屍體一樣沒有知覺地躺在地上,被嚇了一跳。

他過來探了探何一間的氣息,發現他還活著,於是把他拖到三輪車上,帶去小診所了。

何一間醒來的時候,看見自己正在輸液。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輸液,但他還是很安分的躺在隔了層簾子的簡易病床上,看著點滴瓶一點點的往下漏藥水。

眼見藥水滴完了,何一間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沒想到扁桃體發炎,發出的聲音仿佛一個破舊的爛風箱,乍一開口拉到了聲帶,他沒忍住咳嗽了起來。

小護士還在給彆人配藥,聽見裡麵有人咳嗽,突然想起來該去看一眼,她進去的時候,發現床上那個小哥已經被抽出了半管子血。

她連忙換了一瓶藥水,邊道歉邊幫他調整滑輪,何一間看著自己被抽出來的血又被重新輸了回去,突然冒出了想去獻血的衝動。

“我是不是得什麼絕症了?”何一間突然開口問了一句。

“沒有絕症啦,你就是發燒了,打過針就好了。”

“我手機沒電了,可不可以借我充電器用一下,我充了電給你們轉醫藥費。”

“不用了,那位送你來的大爺已經付完了,他沒有留姓名。”

何一間突然覺得有點暖意,他又看了一眼輸液管,裡麵還存著小半管子血沒輸進去。

“謝謝你們。”

“不謝。”護士出去了一下,然後給他拿了一根充電器。

何一間在她的幫助下把手機充上了電,感覺自己有點頭暈。他又閉上眼睛睡了會,醒來的時候注射器已經被拔掉了。

他拿了些藥,拎著出了診所,打開手機的時候,看見塗慕遠從昨晚到三分鐘前,一共給他打了十七通電話。

他站在大太陽下,盯著前方的樹木和路標發呆。

心裡湧上了一股奇怪的感覺,何一間愣了一下,把電話給他打過去了。

這次塗慕遠幾乎是秒接了,何一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塗慕遠焦急地問道:“你在哪裡?”

何一間看著路標上麵的字,把這條街的名字念給他聽了,順便還說了幾個標誌建築,以及自己所在診所的名字。

塗慕遠說他馬上過來。

何一間又坐回了小診所,打發時間。他和小護士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一輛銀色保時捷停在了小診所門口。

塗慕遠關了車門從車上下來,看見何一間正坐在診所玩手機。他沒有來得及冷靜,直接幾步走上前去,扶住了他的肩膀。

“你出什麼事了?怎麼來診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