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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附甲的手垂在另一邊。

“你大概也從未聽過這種藥,對麼?據我所知,連皇族的禦醫都不知道。我父親說藥是他的人研發出來的,但我想這話應該不屬實。畢竟他人脈不可能比你、比皇族還要廣。”

池深向她逼近。

她的身體控製不住地有些發抖,似乎是預料到了淇奧的答案,“……你什麼意思?”

“這藥,是我母親的。”

淇奧的語氣斬釘截鐵。

池深幾乎聲嘶力竭,“你信口雌黃!閉嘴!!”

淇奧仍然麵無表情,繼續道:“我母親和我一樣,都是omega。”

“你再這樣胡說下去,我會直接把你的嘴撕爛!”池深直接上前扯起了淇奧的領子,就算是七年之前,她都沒有這樣失去體麵過,“你的父親也是omega,小淺她怎麼可能也是omega?!”

淇奧淡淡反問:“男O和女O也可以孕育孩子。”

“但是很容易產生畸形胎……這不是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麼淇公爵會因為我母親執意與我父親在一起,而勃然大怒,甚至直接斷絕父女關係嗎?”

池深的嘴巴都在抖。

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如果你成功了,而我母親晚出生幾年,或許已經在omega交易市場裡被明碼標價了。”

池深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舌頭,“淇奧,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馬上把這些胡話吞回肚子裡!”

“我母親一生都在努力的事情、一生的願望……”淇奧卻仿佛根本沒有聽到池深的話,“在她死去之後,都被你打著為她報仇的旗號親手擊毀。”

“池深,我母親這輩子最恨的人一定就是你。”

一隻手狠狠掐住了淇奧的脖子。

池深再也承受不住,再從容親和的偽裝都灰飛煙滅,瘋了一般想要將眼前這個胡言亂語的人置於死地,不考慮任何後果。

淇奧卻勾唇笑了一聲。

她道:“你在觸犯‘神’,我要懲罰你……剝奪你的生命。”

話音剛落,她手腕上的羽翼附甲變發出一陣紅光。

第二根羽毛也變成了紅色!

池深瞬間脫離,倒飛數米,嘴中噴出一股鮮血。

她伏在地麵,隻一瞬間,便連頭都抬不起來了。

淇奧展開雙翼。

純白的羽毛將她包裹。

在她離開這裡的之前,給了池深最後一絲“仁慈”。

“剛才我確實是在騙你,我並不知道我母親的性彆。危機狀態下,我越是堅持、越是繼承我母親的遺誌,羽翼附甲便越有可能恢複顏色……這才是我要‘證明’的事。”

“不過,就算我母親不是omega,一樣也會很看不起你。”

“就算是附甲都沒有因為我的性彆而拒絕承認我,而是以我的意誌與能力為標準。”

“‘性彆一直在影響著我,但從來不能決定我。’這是我在母親留下的書上看到的第一行筆跡,現在我把這句話送給你。”

說完,她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

羽翼附甲是對不死鳥一族最有力的武器。

池深被直擊弱點,直接陷入了昏迷。

隻可惜淇奧也並未讓附甲的第三根羽毛恢複顏色,否則甚至可以直接取掉池深的性命。

一旦失去池深的統領,alpha權力至上派便又開始了內鬥。

三軍不可奪帥,首都星的軍事部署也亂做一團。

憑借著雲殿中一心忠誠於皇族的親兵,以及淇公爵的支持,淇奧與俞如琢倒是能夠保住暫時的安全。

池深昏迷的第三日。

長公主俞在野帶著在獸潮中幸存的一眾親兵,殺回了首都星。

他們長途跋涉,從帝國西部變異者泛濫區,一刻也未曾停歇。

此前,alpha權力至上派盲目將計劃提前,“弑君”一事本已物議如沸,登基典禮上又出了那樣的意外,俞如琢言辭振振,池深一黨竊國之名幾乎已經做實。

若池深一黨能夠成功,自然可以扭轉乾坤、顛倒黑白。然而,功敗垂成。

俞在野一眾踏上首都星土地之時,自然一呼百應。

池深昏迷的消息不脛而走,朝中那些並非與之一黨的中立官員便大多開始腳踩兩隻船,左右逢源,更有一些人直接全力支持俞在野匡扶正統。

之前因為淇淺的遺言,嫡係皇族無端受災,故而此時就算是之前並不支持俞在野的皇族們,也大多改變了心意。

......讓嫡係纖龍一族的omega回來主持大權,總好過讓池深操持傀儡登基。

麵臨的情況越是險峻,alpha權力至上派的內鬥就越是厲害、越是容易擊潰。

這樣的正反饋持續了接近半個月。

整個首都星,隻剩下那座高浮於雲端的雲殿,還被alpha權力至上派掌握在手中。

這天淩晨。

淇奧將窗簾拉開,見到從山跡彌漫開來的光芒。

“今天會是一個好日子。”

她在心中默默想道。

推開卷積雲閣的時候,莫類正在給俞如琢注射藥劑。

“怎麼樣?”

淇奧一邊走進去,一邊問道:“殿下今天有好一些嗎?”

聞言,莫類抬頭。

仍頂著那張憂愁的臉。

“傷勢沒有好轉,生命力還是在消逝......不過,殿下的精神狀態非常好,就算我在這上麵的研究算不上精神,都能感覺出殿下精神力的明顯增強。”

這大概算不上是個好消息。

但淇奧還是扯出了一個微笑,緩步走向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不管怎麼說,殿下醒來的日子一定越來越近了。”

“莫類醫生,你也守在這裡一整夜了,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

對於淇奧,莫類自然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他點了點頭,很快,便離開了雲閣。

淇奧看著躺在床榻上的俞如琢。

火焰仍然沒有熄滅,無法想象他%e8%83%b8膛上的傷勢有多麼觸目驚心。

俞如琢的臉色是那麼蒼白。

讓人很難從他現在的模樣回憶起以往他活生生的樣子。

淇奧好不容易建立好的信心,在這充滿藥氣的床榻周圍,都有了產生裂痕的趨勢。

她有些於心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眼前一片漆黑,聽覺便因此敏銳了起來。

淇奧聽見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似乎不是莫類。

她猛地睜開眼睛。

雲殿的幾個雲閣對於他們來說是很安全的。

但淇奧卻因為這一陣腳步聲而驚出一身冷汗。

她瞬間開啟種族技能將自己和殿下保護了起來。

下一秒,有人走進。

……是池深!

見到來者,淇奧的瞳孔劇烈地顫動了一下。

她蹙眉,“你竟然醒了?”

對於淇奧的問題,池深顯得非常木訥。

她望向窗外,語氣很輕得像是一片馬上就要被吹散的雲,“我醒了,不過……醒得太晚了。”

“你聽......雲殿之外,是俞在野領兵攻來的聲音。”

淇奧並沒有因為池深聽似絕望的語氣,而放鬆警惕,“不率領親兵放手一搏,反而來找我和俞如琢,實在是不像你的作風。”

池深冷笑一聲。

她把頭轉過來,露出她那消瘦了大半的臉,眼窩深深地凹下去,看起來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從容親和。

她似乎想開口說話,卻先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她用手捂住嘴,仍無法擋住全部的血跡。

“沒必要爭取了,無論結果如何,也不過是早死或者晚死幾天的差彆。贏了的話,倒是平白讓那些廢物沾儘便宜。”

“不過......”池深抬眸,看向床上的俞如琢,“這場‘比賽’不是你們贏了。而是俞在野贏了。”

“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夫恐怕還會死在我前麵,而你......”

說到此處,池深拿起手中的浴□□,“由我來送你和俞如琢一起上路。”

淇奧:“擊穿殿下心臟的那一槍,果然是你的手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種事情不需要我親自來承認,推斷出來輕而易舉。”池深的下巴微微仰起來,“你大可不必把希望寄托在你的黑天鵝種族技能上,不死鳥的血脈比黑天鵝高出多少,沒有人不清楚,槍裡是能將不死鳥染成灰燼的火,可不是普通的攻擊。”

“與俞在野硬碰硬確實困難,但是從雲殿中支持你們的勢力手中搶過來兩條人命,就算此時我們再分崩離析,也還是能做到的。”

淇奧聞言,並沒有後退半步。

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

池深拿著槍,逼近一大步。

似乎是淇奧平靜的反應讓她惱火,她的聲音都提高了許多,“淇奧!死到臨頭,你就沒有什麼話想說嗎?!”

“你和俞如琢不管怎麼做、怎麼拚,最後還是和我一樣落得同一個下場,死在雲殿裡!!”

“不一樣。”

淇奧終於開口。

聽到這樣堅定的反駁,池深的臉色一僵。

而淇奧竟然反過來朝她逼近。

“你死在永恒的黑夜裡。我們,死在黎明之前。”

池深:“……”

她拿著槍的手有些發抖,血液從她的眼睛中流出來,緊接著,是耳朵、鼻子、嘴巴......

為了讓她早一點醒過來,alpha權力至上派的人絲毫不顧她的健康,用了數劑猛藥。

此時的池深,不過是在回光返照。

淇奧似乎看穿了池深,又向前走了一步。

她的額頭距離槍口隻在咫尺之間。

“你可以殺了我。”

“我想我應該可以和我的母親在天堂相遇......你的歸處倒是很難確定,不過我會向母親說清楚你究竟做了什麼的。”

“你還打算用小淺的事情來刺激我嗎?!你是不是隻有這一個手段了?”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池深還是向後退了一步。

淇奧再次沉默不語。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片刻。

雲殿之外,俞在野一方勝利的號角越來越近。

池深苦笑了一聲。

緩緩把舉著槍的手拿了下來。

下一秒。

她將槍口對準了自己的太陽%e7%a9%b4。

浴火調轉了方向,池深便沒有半分猶豫。

如血液般慘紅的火焰瞬間將她吞噬。

淇奧隻是料準了池深不會朝她開槍,卻沒想到她竟然就地自刎。

她一驚,連忙向後退了數步。

不死鳥的血液被灼燒出一股濃烈的藥香。

淇奧站在原地。

凝視著這一切,久久不能平靜。

手腕上傳來一陣灼熱。

她垂眸。

隻見羽翼附甲的第四根羽毛竟然也變成了紅色!

是不死鳥的血將它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