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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爾文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安迪的眼神坦蕩堅定,沒有一點震驚的樣子,仿佛隻是看到了一個雜耍師的拙劣表演。

好吧,或許是我真的看錯了,安迪沒必要騙我。

達爾文聳聳肩,繼續道:“然後奧利弗小姐和那個突然闖進來的東西吵了起來,她指責那個東西不遵守約定,然後那個東西說 ‘龍可不會被戲法蒙蔽’ ,然後奧利弗小姐就很著急的離開了。”

安迪點點頭,安慰:“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你安心寫詩吧,如果再見到奧利弗,告訴她帶著五千個金幣過來找我,否則一個字也不要和她多說。”

達爾文將信將疑,不過他向來不會懷疑安迪,所以沒有追問或者質疑,第二天還要早早起床,他伸了個懶腰和安迪道了晚安就回了房。

安迪換上睡袍,躺在床上難以入眠,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總有一種荒誕不經的感覺。

他懷疑瘋女人奧利弗探索巨龍遺址是否受到了教唆,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找到的入口會被她發現,甚至有驚無險的偷走了巨龍的東西。

安迪懷疑,貴族階層的奧利弗是否通過什麼詭秘渠道了解到了巨龍的存在,才會帶有極強目的性的探索。

這個可能排除了西彌斯的古代魔法生物研究,她瞞著莫頓男爵,所以也不會是男爵告訴她,或許她家族的藏書中有關於巨龍時代的記載,又或者,生性熱愛探索的她受到了某種神秘生物的誘惑。

她索要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出於自保,但這也證明奧利弗不知道男巫的存在,已經導致她的身份名字暴露。

了解神秘學,又了解的不夠多,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西彌斯或者王室對於神秘領域的掌控防備,也難怪,我一開始接觸的人是一位公爵。

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麼有錢有勢,和神秘領域有那麼多的牽扯。

而王室也應該非常了解這些,公爵所說的危險究竟是來自伊撒王庭,還是涉獵神秘學本身容易帶來的災厄?

真是危險啊。

安迪忍不住歎息,他曾經想拜托那位男巫師尋找安妮的下落,但考慮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一是不願意安妮暴露在不明生物的窺探中,二是對於魔法和巫術的懷疑,而且他不認為自己可以冒昧的提出類似請求。

最後一層顧慮,是安迪的內心深處不敢肯定,安妮……是不是還活著,而自己又該如何麵對可能聽到的壞消息。

帶著重重疑慮,安迪陷入了深眠。

第二天一早,他剛剛洗漱完,就聽到了達爾文帶來的消息,一位類人少年前來拜訪。

達爾文雖然不是職業男仆,但對於通俗禮節的了解並不少:“女神啊,這家夥有什麼毛病,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拜訪彆人,還是一位小姐,這名聲要是穿出去,他大概會被人恥笑一輩子。”

安迪來到客廳,打開折扇:“我記得公爵也曾在這個時間來采訪過。”

達爾文奇怪道:“可是他是你的追求者,未婚夫,還帶著一束美麗的白薔薇,這是多麼浪漫的事。”

安迪扯了扯腰上的蝴蝶結:“……你可以閉嘴了。”

達爾文用你真是不解風情的目光看了一眼安迪,開門把類人少年引入客廳。

和上次的稚嫩狼狽相比,丹看起來要精神成熟了很多,少年淡綠色的皮膚像樹木的新芽,漂亮的眼睛圓溜溜,如同貓兒,他禮貌的答謝安迪的幫助。

安迪微笑:“這是為了回應您當時的善舉,請不用客氣。”

丹的臉頰微紅,語氣磕巴,目光根本不敢在他身上停留:“我很感謝您的幫忙,非常感謝,如果沒有您,我真不敢相信會發生什麼。”

安迪搖了搖頭:“您是第一位來到西彌斯的貴族,意義重大,王室不會放棄拯救您。”

類人臉上浮現出憎惡:“不!根本沒有人願意聽我說一句話,他們因為我的身份而判定我有罪。”

安迪停頓片刻:“說實話,我不了解政治,但我記得很小的時候類人還不允許進入城邦,五年前伊撒為了贏得和人馬的戰爭,征召類人士兵作戰,四個月前,國王簽署條約,將你們劃為伊撒的第二公民。”

“國王陛下對我們很好。”類人點頭讚同,安迪幾不可見的皺起了眉毛。

丹一直留意著她的情緒,他發現玫瑰小姐似乎有些無奈和焦躁。

“聯盟從來都是利益相關,人與人如此,族與族相同,你應該仔細思考你的父親為什麼要把你送出來。”

丹睜大眼,好像第一次考慮到這種可能,他的表情充滿了天真的困惑,讓安迪一時語塞,短暫的失語後他還是沒有忍住,開口道。

“你是第一個來到西彌斯的類人,你的族人是國王的盟友,紅騎士會卻沒有保護你的權益,為什麼?”

“除了學習之外,能離開家鄉很遠的原因,難道不是為了避難?你應該托一個可靠的人,帶個口信回家。”

丹聽完安迪的話,臉上的震驚越甚,他並不愚蠢,隻是單純的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思考,他甚至從來不敢懷疑父親的盟友,認為那是褻瀆,灰白胡子的慈愛國王怎麼可能是壞人。

安迪臉上沒有什麼波動,丹忽然站起來,手忙腳亂的戴上帽子:“對不起,奧利弗小姐,我想先告辭了。”

安迪點點頭,受了不小刺激的類人少年彎腰行禮,接著快步離開,端著早餐的達爾文進來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咦?那個小類人呢?”

安迪沒有回答,而是嗅了嗅,眼睛一亮:“唔,牛奶和草莓蛋糕。”

他興致勃勃的疊好餐巾,享用了豐盛美好的早餐。

而另一邊,公爵的住所。

男仆人為他挑選了一套深色禮服三件套,飾品則選擇了一套深藍色的寶石,包含袖扣,戒指和紳士所需的一切小飾品。

鏡子裡的人麵容冰冷,神色沉鬱,看起來高傲而不近人情,他不在意的脫下睡衣,穿上襯衫,對於袒露疤痕累累的身體沒有任何不適。

仆人放下燭火,把黑色的長卷發用寶石發帶束在腦後,小掃帚掃平衣衫上的褶皺,單膝跪地,為主人穿鞋。

管家老先生站在一旁,恭敬的為主人陳述早起得來的所有消息。

“王子殿下對奧利弗小姐非常惱火,殿下使用了不少小手段,但是礙於您,並沒有太過出格。”

公爵的神色不變,綠色的眼睛裡掠過一道冷光:“不要太緊張,適時製造一些時機給他,他越瘋狂,越容易露出破綻。”

管家猜不到公爵的心思,這位大人對奧利弗小姐愛護有加,可眼下似乎有用她做誘餌的意思,他猶豫道:“這可能會傷害到無辜的小姐。”

公爵注視著鏡子裡的人,勾起嘴角,冷漠道:“無妨。”

管家點點頭,表示了解。

他一直看不明白雇主的心思,他可能像夏天的天氣一樣多變,但毋庸置疑的是公爵處事的果決和冷酷,從回歸野玉海,管家第一次接觸公爵,就能感受到他的瘋狂可怕。

他幾乎把伊撒王室得罪了個遍,並且絲毫不在意的到處樹敵,以至於屢屢遭受刺殺,但讓人恐懼的是,一道招惹了這位年輕的菲爾普斯,除非徹底殺死他,否則必會迎來可怕的報複。

他一度以為沒有什麼能夠動搖他的心,到目前為止也依然如此。

那位美麗的沙棘玫瑰,恐怕也是逢場作戲吧。

管家低下頭,公爵戴好袖扣,轉過身,目光映照著跳動的燭火,他微笑,伸手撚滅了燭心。

“備馬車。”

“是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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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公爵等待車夫套好馬車。

白天的西彌斯, 漂亮的白色建築和迤邐的海岸風景一覽無餘, 海風吹拂著紅色的橙花,送來縷縷甜香。

本地氣候炎熱, 服裝偏向柔軟飄逸,他想起彆在安迪%e8%83%b8`前的金絲玫瑰,就算是扮女人, 他也格外坦蕩大方, 從頭到腳一絲不苟,不討厭, 不排斥,不吝嗇, 很多時候看起來樂在其中。

他聞起來有一股甜味。

但那大概率不是什麼香水,而是絲質衣物沾染的熏香,它存在安迪的頭發上,脖頸間,或者是玫色的嘴唇,作為誘惑的一種, 那股甜味兒不包含性彆特征, 格外的寧神助眠。

在伊撒的列邦,很少有人把男人比喻成糖果, 甜蜜的詞語往往適用於體格嬌小溫柔的女士,但一層層的奶油蛋糕擺在饑腸轆轆的人麵前, 與其說深刻的是一種味道, 不如說是喜悅和滿足的感覺。

我不應該如此……

奧斯丁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思緒卻情不自禁飄遠,他想到教導先哲思想的老師對於性與美的講解,和伊撒羞澀的民俗不同,西彌斯對待愛與性的態度開放熱烈,留下了無數歌頌讚美異性或者同性之愛的詩歌。

於是奧斯丁開始思考性彆的吸引力這一回事,腦海裡穿著漂亮長裙的安迪和**著身體的男人逐漸重合,他想象安迪的%e8%83%b8膛和肌理,充滿彈性的小麥色肌膚,十八歲的,年輕的,混合著肉感和力量的複雜身體曲線。

而其實,公爵認為安迪的身材要遜色於曾看到的精靈石雕。

但他熱騰騰的氣息和蜜糖一樣甜津津的眼神使公爵臉頰發燙,一時間無法繼續想下去。

於是公爵轉變了念頭,試著在安迪身上具現出女人柔軟的%e8%83%b8脯,飽滿的%e8%87%80部,但可惜的是他沒辦法再次將不同的影像重合在一起。

奧斯丁換了個思考方向,開始猜測香味的來源,以掃除腦海裡的雜念。

他朝湖邊的小樹林望了一會,手指隱晦的碰了碰自己的嘴唇,似乎柔軟的觸?感依舊停留,可能像親%e5%90%bb花瓣,但這種比喻太過單薄。

如果非要做一個評價,親%e5%90%bb的觸?感更像某種魔法,

同時好像咬開了多汁的蘋果,果肉在唇舌碎裂,迸發出芬芳甜美的汁水,讓他的身心脾胃都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他遏製自己的思想,假裝遠眺。

羅伊王子的馬車從自己的宅邸附近出發,王子住的地方離公爵的家很近。

不出意外的,羅伊王子的馬車在經過公爵時停了下來。

王子的管家打開車窗,羅伊單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撫弄著一枚藍色的淚滴寶石。

他繼承了凱德王後的美貌,男生女相,有一種難以忽視的豔麗感,煙灰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公爵,輕笑:“你的反應還是像一隻剃了毛的鵪鶉,醜陋又無趣。”

公爵冷酷的表情有了一絲變化,他挑了挑眉毛:“你披著人皮,卻活得不如剃了毛的鵪鶉。”

羅伊王子一噎,他控製不住的從馬車裡探出身子,拽著公爵的領子咆哮:“你這個該死的怪物,你以為你很了不起嗎?你隻是一個愚蠢低賤,醜陋可怖的小偷而已!等著吧,我會把你身邊的一切都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