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掏出一隻藍色絲絨的小盒子,打開,裡麵靜靜躺著兩枚對戒。
“之前忘記你的生日,一直在想該用什麼方法去彌補,但總覺得物質上的補償你好像也不缺,那麼,和我結婚好麼?我會用下半生照顧你嗬護你。”
司容拉過音遙的手,取下一枚戒指,慢慢送到音遙的指尖。
但就在戒指即將套在無名指的那一瞬間,音遙縮回了手。
他知道司容所謂的結婚不是名存實亡的協議婚約,而是真正作為司家的一份子和他共渡餘生。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拒絕,廖垣宇已經被判處終身監.禁,那些欺侮過迫害過他的人也一個一個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還是覺得,對司容說不上喜歡,也沒什麼特殊感情,硬要說的話最多也就是感動,但感動不是愛,自己孑然一身沒什麼可惦念的,和誰結婚不是結,但正因為司容拿真心對他,也幫了他太多,他才覺得不能真的讓司容一輩子守著一場沒有感情的婚姻,對司容來說太不公平。
看著音遙拒絕的手,司容愣了半晌,默默收回戒指。
“還是不願意麼?”
音遙點點頭:“我不想害你,你可以不對外公開我們的婚事,這件事就隻有你們家人知道就行,等我達成夙願,連結婚證都沒有的婚姻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以後找個好人家結婚對你來說才是正確的決定,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音秘書,其實你特彆殘忍。”司容笑笑,眼底一片苦澀,“給了我希望,又告訴我讓我不要抱有念想。”
良久,司容才重新發動車子,說話間將想歎出口的氣一點點散出去:“算了,能每天守著你也行,總比你不在我身邊讓我覺得不安要強。”
車子開到公司,看著音遙決絕離去的背影,司容默默攥緊了手。
他也終於明白,感情不是付出就能換來的,有些事真的強求不得。
*
下班的時候,音遙想往常一樣幫司年整理著外套,司年垂著眼,看著他頭頂的一小塊發旋,喉頭動了動,忽然彆過頭低聲問道:
“一會兒有什麼打算。”
“下班回家,洗澡睡覺。”音遙幫他撫平領帶,平靜地拿過他的西裝外套。
“那,一起看電影?”司年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小,明顯底氣不足。
“司總,朋友妻不可欺,更何況是弟媳。”音遙笑笑。
“隻是一起看電影,我好像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司年語氣冷了幾分,手卻在口袋裡暗暗捏緊那兩張電影票。
音遙想了想:“好啊,那就一起去吧。”
畢竟司年為了他傷筋動骨,現在手也沒好利索,估計還會留疤,現在他也隻能儘量在這些小事上遷他。
音遙本打算和司容發個消息說不回家吃飯,但他沒注意手機右上方的低電量提示,編輯好的信息在發送過程中轉著圈,最後還沒等發出去手機便黑了屏。
司年訂的電影票是一部名為《痕跡》的青春文藝片,講了一對青梅竹馬因為現實的衝擊最後不得不被迫分離。
故事發生在民國時期,裡麵Omega的一方原本是Alpha少爺家的伴讀書童,少爺打小就喜歡欺負書童,但隨著時間推移,他發現自己慢慢愛上了書童,但書童很遲鈍,對於少爺明裡暗裡的表示一直當是兄弟情,後來戰爭爆發,少爺被強征入伍參加反擊戰,但家裡人舍不得少爺在戰場上吃苦,就讓書童代替他參軍。
書童參軍的日子裡,少爺經常來看他,這也是整部電影中唯一一點甜蜜的鏡頭,後來敵軍增派兵力,在上戰場的前一晚,少爺第一次和書童纏綿,但那“喜歡”卻遲遲未能說出口,隻是第二天,書童就戰死沙場,自此天人永隔。
整部電影充斥著濃烈的悲情基調,電影院裡時不時傳來陣陣啜泣聲,一直到影片末尾,六十年後,身處和平年代的少爺望著院子裡大片的鳶尾花,想起這是書童最愛的花,一直到六十年後,才握著書童最愛的花說出了那句埋藏了八十多年的喜歡,最後風動花瓣飄揚,少爺終於和書童在世界的那頭重新相逢。
不是所有的重逢都是喜劇,有時候,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屏幕暗下去,出現了一行白字:
【人生最大的遺憾,是當年用玩笑掩飾過去的肺腑之言。】
【我喜歡你……哈哈,看你嚇的,我就開個玩笑而已。】
眾人啜泣著起身離開電影院。
音遙還在望著被忽然亮起的燈光渲染模糊的大屏幕,眼底一片氤氳。
看著這句像是警醒一樣的白字,司年手指顫了顫,忽然轉過頭看向音遙。
昏暗的燈光下,他卷翹的睫毛沾著水光點點,細致眼尾泛著微紅,嘴唇微微張著,光是看著都令人心頭猛跳。
司年的喉結上下滑動著,良久,才輕聲詢問:“走麼?還是再坐一會兒。”
音遙倉促擦了下眼角:“對不起失態了,這就走。”
“是不是應該帶你看點搞笑喜劇片。”司年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本來隻想看個愛情片,倒是沒想把音遙惹哭來著。
“沒關係,看什麼都好。”
“有時候,特殊的電影能帶給人特殊的感悟。”司年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什麼意思。”音遙也根本沒認真聽他到底說了什麼,隨口問了句。
“音秘書。”司年直直看著他,不停吞咽著,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才緩緩問道,“你是真的喜歡司容才和他結婚的麼?還是他強迫你,你被他抓了把柄?”
“不是。”音遙斬釘截鐵道,“倒不如說是我強迫他,我有自己的打算。”
“如果是因為那個七歲小證人的死,你想替他報仇,我隻能勸你,你鬥不過宋康的,你想利用司容繼承人的身份妄圖一搏,對不對。”
音遙不得不乾感歎司年確實是成大事的人,暗中早已把這些事調查得清清楚楚,不僅如此,還能精準打聽到一個人的內心想法。
或者說,是自己意圖太過明顯?
“音秘書,我不明白,一個和你毫無乾係的人,為了他斷送自己餘生的幸福,值得麼?”
司年看著他,眼神是不解與無奈。
音遙頓了頓,笑了:“你覺得跟你無關,他也覺得和他無關,當有一天這種事輪到自己頭上,彆人都認為和他們無關,怎麼辦。”
就像當時的自己,所有醫生都認為器官買賣和他們無關,所以這種事隻會越來越多,冷漠隻會造就越來越多的受害者,早晚有一天這個世界就會變成冷漠之下的濫觴地。
司年頭一次覺得是自己格局小了,也或許是他自小生在豪門,根本不需要接觸這些陰暗麵,因此也沒法和那些窮人們共情。
“說起來,我也不想當什麼聖母,純粹是宋康礙我眼了。”
想起小健的母親無奈地哭訴著是自己教子無方,音遙倒覺得是她太貶低自己了,說白了就是宋康在那犯賤,好好的人不做偏要與畜生為伍。
“知道了。”一句意味不明的知道了,似乎透露出司年的選擇,“我先送你回去,以司容的性格,你回去太晚他指不定能做出什麼事來。”
聽到他這麼說,音遙倒是很好奇:“他還做過什麼驚世駭俗的大事?”
司年想了想,道:“小學的時候競選班長,本來按票數應該是他,結果老師內定給自己的兒子,這事被他知道後,他就回去央求他爸收購學校,他不稀罕什麼班長了,隻是自己得不到的彆人也彆妄想。”
明白了,司容不是稀罕這個小小的職務,隻是他想得到的東西就非得到不可。
車子行駛在繁華的主城大道,霓虹燈折射出斑駁的彩色投在音遙臉上。
“困了麼?”司年看他蔫蔫的沒什麼精神,問道。
音遙點點頭。
“回去早點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音遙擺正了身子:“我能有什麼事。”
司年笑笑,倒也是,他能有什麼除了工作之外的事值得給自己打電話的。
車子停在司容家小區外,音遙打開車門,輕聲說了句“謝謝你請我看電影。”
司年摩挲著方向盤,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
但就在關上車門的刹那,音遙聽到車裡隱約傳來一聲帶著焦灼之意的:≡思≡兔≡在≡線≡閱≡讀≡
“音秘書我喜歡你,能不能不要和司容結婚。”
但車門已經關上了,他隻能佯裝沒有聽見,頭也不回往小區裡麵走。
但他不禁又想,如果他早點說出這句話呢。
夜風揚起頭發,音遙覺得有些冷了,摸著牆壁加快速度往回走。
但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了空氣中強烈的信息素,是司容獨有的,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的信息素。
他停住了腳步,循著氣味的來源地看過去,儘管眼前隻有一片漆黑,但他卻仿佛看到了司容沒有表情的臉,音遙這才想起來手機沒電,那麼不達目的是不罷休的司容同誌一定會想儘辦法追尋自己的下落。
有可能,他已經知道自己是和司年一起去看的電影。
“來接我的麼?”但音遙笑著道。
就聽到對麵傳來一聲低低的歎氣聲:“打你電話不通,消息不回,差點就報警了。”
音遙倒是覺得沒有必要和他藏著掖著,直言道:“我去看電影了,和司總一起,手機沒電了。”
果然,在聽到這個解釋後,司容語氣明顯失落幾分:“你都沒和我一起看過電影。”
“以後有機會吧。”音遙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犯困,今天這一天做了太多事,一件件應接不暇。
司容跟在他身後默默上了樓,當他進了浴室後赫然發現,暖融融的洗澡水已經放好,司容貼心到連換洗的衣服都已經幫他準備好。
他拿起衣服,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還是希望司容彆對自己這麼好吧。
洗完澡躺在床上,調了第二天的鬨鐘,音遙剛閉上眼睛,就聽到屋子裡傳來門鈴聲。
他還在想這大晚上的誰這麼閒不用睡覺來登門拜訪,但是摸起手機一看,才八點。
司容聽到門鈴聲,還以為是樓管又上來說些有的沒的,透過貓眼往外一看,卻意外看到了一張有點熟悉的臉。
“司卿?”司容這才想起來,爺爺親自為他購下自己樓下的平層當做見麵禮。
就是不知道這大晚上的,他怎麼突然登門造訪。
第53章 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司卿站在門口,
雖然身上是簡單的白T,但他眉眼精致,
身材纖瘦,愣是把普通T恤衫穿出了限定款內味兒。
“不好意思司容哥,這麼晚來打擾你,剛收拾完房子,忽然想起你就住在樓上,過來看看你。”
司卿揚起嘴角,恰到好處的笑意讓他看起來毫無城府。
司容看了他半晌,讓開身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