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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上的你 弱水千流 4367 字 5個月前

乖乖喝咖啡,隻偶爾笑著搭上幾句話。

“對了思意,”錢小錢忽然又想起什麼,這回是真的隨口一問:“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呀?”

“……咳。”許思意乾咳兩聲微微漲紅了臉,回答:“我們還沒有在一起。”

“哦,這樣啊。”錢小錢有些詫異地笑了,又問:“對了,你之前不是跟我說,你們學校有個纏著你不放的幼稚非主流殺馬特在追你嗎?那個人現在還追你麼?”

“幼稚殺馬特”幾個字鑽進耳朵,許思意切牛排的姿勢驟然一頓,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糟……糕。

邊兒上的顧江微微一挑眉,側過頭,直勾勾地盯著那張窘迫紅透的小臉兒,低沉緩慢地重複:“纏著你不放的,幼稚殺馬特?”

“對呀。”錢小錢點頭,接話道:“聽思意說,那個殺馬特好像長得還不錯,家裡也挺有錢的……不知道那個殺馬特還在追我們思意沒有?”

顧江看了眼許思意麵前沒動的牛排,單手端過來,拿起刀叉,低眸沒什麼語氣地說了一個字:“在。”

許思意:“……”

“還在呢?還真是堅持不懈!哈哈哈,我來的路上還在想,一個殺馬特在你們學校都會有人追?那也太好笑了吧!”錢小錢說著噗嗤一聲笑起來,拍著許思意的肩,笑嘻嘻的一臉好奇:“那個殺馬特什麼發型?什麼發色?”

“……”鵝肝這麼好吃,嘴為什麼非得拿來說話呢?

許思意風中淩亂。

而對麵,錢小錢還一臉天真地望著她,腦補無限:“紅橙黃綠青藍紫?哪一種?還是每種都有?”

“……”快吃塊鵝肝吧,求你了。

許思意風中淩亂到石化。

顧江把已經切好的牛排慢條斯理地推回許思意麵前,答:“黑色。”

錢小錢很詫異:“你為什麼知道?你認識?”

“…………”

許思意認命,羞窘而鬱悶,鴕鳥似的把腦袋埋進%e8%83%b8口。

“因為那個纏著她不放的幼稚殺馬特,”他眼神玩兒味地盯著那隻小鴕鳥,片刻,勾了勾唇,“就是我啊。”

——

這頓飯,最後是顧江結的賬。

午後依然是豔陽天。

離開餐廳時,顧江到遠處的馬路牙子上接了一個電話。許思意在遠處安靜地看著,少年高大修長的背影立在陽光下,寬寬的背,筆直的脊梁,白楊樹一般挺拔耀眼。

她知道,吃飯的時候顧江的手機就已經響了很多次,不知什麼原因,他一個都沒接,直到後來一聲短信提示音響起。他看完短信之後擰了下眉,這才接起這通電話。

回來了。

“你乖乖跟你朋友待著。我有急事兒,得先走。”顧江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但邁出半步之後又頓住,沒有回頭,隻是聲音很低地補充一句,“家裡人送醫院了。”

然後便大踏步離開。

“……”許思意動了動唇想說什麼,但少年的背影已經走遠,轉過街角,很快消失在她視野中。

本來,想說讓他不要太擔心。

想想還是算了。

家裡人生病,安慰其實作用不大,怎麼都會很著急的吧。

她皺皺眉,在心裡歎了口氣。

錢小錢從背後湊上來,手臂一伸就把她的小肩膀勾住,抬頭張望:“G?你的顧江同學怎麼走了?不和我們一起玩兒麼?”

“他……家裡有事。”許思意輕聲說,答完才意識到不對,臉瞬間微紅,轉頭看錢小錢,“你不要亂說,顧江同學不是‘我的’。”

“你說不是那就不是唄。”錢小錢涼涼地歎了口氣,“反正我告訴你,以我多年經驗,單從這一次的接觸來看,這個顧江對你,應該不是隻想走腎。”

“為什麼這麼說?”

“他喜歡你唄。”

許思意臉上的溫度更高,滯了下,小聲支吾,“剛才,他說喜歡我了嗎?”

“說你傻你是真的傻,都不知道你這麼傻一孩子是怎麼考上C大的。”錢小錢想翻白眼,“喜歡需要用嘴說麼?根本不用。”

“那?”

“喜歡是藏不住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全都會表達。你沒注意到剛才顧江看你的眼神嗎?”錢小錢搖搖頭,“嘖嘖。”

咚。腦袋上忽然一記爆栗。

“我去……”錢小錢捂著腦袋,眼一瞪,“陳賢妻你敲我乾什麼!”

“不許給她亂洗腦。那個男人一看就絕非善類,把兔子送進豺狼虎豹窩,你可真是最佳軍師。”陳錦年淡淡瞥了她一眼,說:“顧江這種男人,羈傲不遜太狂太傲,一身的硬骨頭和利刺,你覺得41駕馭得住麼。”

——

陪著錢小錢和陳錦年晃悠了一天,吃完晚飯,許思意累到變形,拖著疲乏的殘軀蝸牛似的爬樓回寢室。剛進門,就被等候多時的兩個室友架到了牆角。

逼供。

“可以啊小朋友。”王馨站左邊兒,把一本練習冊裹成一個卷兒,拎在手裡,一副嚴刑拷問的架勢:“悶聲發大財啊。老實巴交一聲不響,還把顧爺給拿下了。我告訴你,我今兒家都沒回就是等你給個交代呢!”

“這麼大件事都不說。”張滌非站右邊兒,挑眉毛,抄著口粵式普通話說:“喂,你是不是不拿我們兩個當朋友來的?”

許思意背靠門緊緊貼著,立正。

足足過了十秒鐘,

她終於意識到什麼:“你們是在說,我和顧江嗎?”

張滌非和王馨:“……= =”

妹妹你的反應弧是不是太長了點喂?

“也不知道今天是誰和那誰在操場上摟摟抱抱,”張滌非哼了聲,摁亮手機屏幕遞到她麵前,“自己睇(看),照片都在各個班級群裡傳遍了。”

“……”

好吧。@無限好文,儘在 文學城

信息的傳播速度和光速一樣快。

許思意默,然後乾巴巴地笑了下,解釋:“事情,和大家想象的有一點區彆。其實不完全是大家以為的那樣……”

就在這時,兜裡一陣自帶鈴聲響起來。

許思意摸出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辶澹轉過頭默默接起電話,“喂。”

“下來。”聽筒的嗓音一貫散漫。

???許思意沒明白:“什麼?”

“我在你們公寓底下。”

許思意遲疑,看了眼外麵已經漆黑的天色,支吾道:“現在……有點晚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顧江漫不經心地說:“我默數到二十,沒見你人,我就在這兒喊‘許思意是我寶貝兒’,喊到你下來為止。”說完就掛了電話。

“……”

許思意舉著手機cos雕像,兩秒後回魂兒,支吾道:“我……我有急事,先出去一下。”說完便在室友們困惑而又驚訝的眼神中轉過身,拉開房門一溜煙兒地衝了出去。

王馨和張滌非對看一眼,不約而同地挑眉,然後走到陽台打開窗戶,往底下張望。

一輛重型機車停在公寓樓下,紅黑相間,亮漆皮,在夜幕和路燈下要多騷氣多騷氣,要多拉風多拉風。

一個修長少年斜靠機車,兩隻胳膊慵懶地往後舒展,一雙大長腿踩在地上隨意交疊,微側頭,站姿懶散,漫不經心。

那人配那車,和諧至極,說不出的輕慢張狂。

張滌非忍不住吹了聲口哨,“酷。”

“Ducati全球限量30台的紀念款,售價未知。”王馨挑挑眉,“大少爺對重機是真愛啊,聽說高中那會兒就換過四輛。飆車鬥毆,人生樂趣。”

兩人正說著,很快就看見一道嬌嬌小小的身影就從公寓樓大門裡跑了出去。

姑娘一路小跑氣喘籲籲,小臉兒紅撲撲的,跟少年說了什麼。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網⑨提⑨供⑨線⑨上⑨閱⑨讀⑨

少年瞧著她,懶懶地動了動唇,然後隨手把一枚紅色頭盔扣在了姑娘的腦袋上。

頭盔似乎有點兒沉,小姑娘猝不及防,小小的身子還往後仰了下。

少年伸手一把給她撈回懷裡,低著頭,給洋娃娃穿衣服似的,耐著性子幫她把下巴上的扣給係好。

緊接著,紅黑色重機車便呼嘯著絕塵而去。

張滌非聳聳肩,從陽台回去了。

王馨低頭看了眼手上的腕表,晚上九點五十,還有一個多小時就關公寓大門。她望著重機車遠去的方向,眯眼感歎。

顧爺,可得記住您懷裡摟的是個未成年啊。

——

重機車在夜色下飛馳,引擎聲震天。

大道寬闊,筆直,像沒有儘頭,路的兩旁路燈林立,金橙色的光線宛如陽光融入夜色後的殘影。

車速太快,許思意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兩隻掌心濕漉漉的,環過顧江修勁窄瘦的腰,扣緊。一呼一吸,全被少年身上乾淨好聞的味道充斥。

她臉微紅,動了動唇,在他背後說了什麼。

但風聲太大,她聲音太小,顧江並沒有聽見。

許思意咬唇,這次隻能鼓起勇氣扯著嗓子,迎風大喊:“去哪裡!”

顧江笑,囂張散漫的嗓門兒散在風裡:“看風景。”

梧桐葉動,風聲漫天,星空與月就在頭頂。

他們呼嘯著穿過了很多條寬廣的路,很多條或繁華或老舊的街,穿過了很長很長的一座橋。那時許思意在想,所謂最恣意張揚的青春,或許就是這樣。

最終,他們在一片荒蕪樓區停下。

這裡的路燈不及之前那些城區明亮,明滅交織,許思意摘下頭盔,看了眼周圍,不安和恐懼的種子在心底蠢蠢欲動。

一束光亮了起來。

顧江打開手機電筒,伸手先是捏住了她的胳膊,然後往下滑,在觸到她濕嫩的手心兒時分開五指,輕輕,嵌進了她的指尖。

她心驀的一顫,臉滾燙,咬咬唇,手心裡的汗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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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慶幸這裡光線不明,否則又要被發現紅透的耳朵脖子根。

顧江沒有說話,一路牽著她往未知的地方走。

許思意跟在身後,不知道他要帶她去哪裡,也不問什麼,就是莫名覺得安心。

他們爬上了一座很高的廢摟,大概是資金原因荒廢在半截的寫字樓,已經爛尾,樓頂空曠而荒蕪,堆滿了鋼筋和水泥,雨水腐蝕了泥土,卻奇跡般長出了野草,叢叢簇蔟,極其頑強而蕭條的生機。

這棟大樓空無一人,黑暗而安靜,隻有漫天的星辰和一束孤零零的手電光。許思意有點害怕,正想要問什麼,顧江卻嘴角微勾,朝著某個方向挑了挑下巴。

許思意轉過頭。

萬家燈火,霓虹閃爍,這裡成了刁鑽到唯一能看儘全城的點,整座城市的夜景儘入眼底。

五顏六色的燈,滿城光影交織,和頭頂的星辰月色遙相輝映,細看是天上星星的眸,迷蒙時是掛在夜晚睫毛上的霜。

“……”她瞬間睜大了眼睛,終於明白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