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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上的你 弱水千流 4375 字 5個月前

歪頭想把那顆奇怪的“糖”吐出來。

“敢吐試試。”邊上淡淡四個字。

“……”她動作一卡,隻好繼續含著“糖”,委屈巴巴。

顧江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在她身邊的位置坐下來,從煙盒裡摸出一根香煙塞嘴裡,拿打火機點燃。

邊兒上忽然一聲“阿嚏”。

他微擰眉,伸手貼了下許思意放在膝蓋上的手背,冰冰涼涼,接著便脫下外套搭在了她肩上。

安靜極了,半晌都沒人說話。

不知是吹了會兒冷風頭腦清醒不少,還是解酒糖起了效果,許思意的腦袋逐漸沒那麼暈乎了。她抬起頭,看了看周圍,半夜三更,四下無人,終於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自言自語低問:“……現在幾點了?”

拿出手機一看。

淩晨十二點——早已經過了學生公寓的門禁時間。

“……”許思意囧。

回不了學校,那她今晚睡大街麼……

“不早了,回吧。”顧江一根煙抽完,起身淡淡地說。

許思意眸光微閃,眼睛裡升起一絲希望的小火苗:“你有辦法讓宿管阿姨開門?”

“沒。”

“……”咳。許思意眼裡的小火苗噗噗兩下,被無情澆滅,有點失望又有點疑惑地問:“那你說的回,是回去哪裡?”

顧江側目看向她,挑挑眉,漫不經心地說:“我家。”

——

唔,雖然比較相信這位反派大佬高尚的人品,也很感激他在她即將流落街頭之際好心伸出援手,把希望灑向人間,But,兩個人共處一室什麼的,四舍五入一下……

是心肌梗塞的感覺。

夜晚的涼風呼啊呼的吹。

就這樣,當許思意在“糾結完之後窘迫,窘迫完之後糾結”的情緒中循環到第一百二十五次時,出租車停在了西校門附近的某公寓門口。

顧江給完錢下了車。

許思意吸氣呼氣,一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隻好也硬著頭皮跟下了車。

顧江租的公寓是早年間晏城糧食局修的職工宿舍,小區很小,隻有孤零零的兩棟樓,綠化設施幾乎沒有。好在公寓的質量不錯,構造合理,兩梯四戶,居住者大部分都是糧食局退休職工和在這兒租房子的C大學生。

這個點兒,整棟大樓靜謐無聲。

許思意跟在顧江身後走進電梯,悄悄抬眼,看見他摁下了一個樓層數字。

她心跳砰砰,支吾著擠出一句話:“……要不,我還是回學校吧,這樣真的太麻煩學長您了……”

顧江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麻煩。”

“……”許思意眸光微閃。

“我不會無條件幫人。”他兩手抱肩靠著牆,微垂眸,盯著鏡麵牆裡的她,輕描淡寫道,“人情欠著,你遲早得還。”

話音落地,電梯門剛好打開。

許思意的酒本就還沒醒完,顧江這番話聽得她雲裡霧裡,腦子又開始暈了。

顧江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左邊兒。”

許思意滯了下,知道沒辦法再打退堂鼓,隻好一挪一挪,蝸牛似的挪出了電梯,腦袋垂得低低的。

背後腳步聲慢條斯理地跟了上來。

心跳打鼓。

兩邊臉頰也熱熱的……許思意窘迫,牙齒無意識地咬住了嘴唇。

頭頂隨後便響起一個聲音,低沉乾淨,語氣懶洋洋的,“又不對你乾什麼,這麼緊張?”

“沒有啊……”她一慌,撥浪鼓似的搖頭,“沒有沒有。”

顧江把她臉上兩朵嬌俏的紅雲收入眼底,挑了挑眉,然後不動聲色地移開視線。哢一聲,鑰匙在鎖孔裡轉動兩圈,門開了。

他先進屋,隨手摁下了燈開關。

客廳裡霎時間燈火通明。

許思意站在原地沒有動,悄悄抬眸,好奇地朝屋子裡打望。

“進來。”顧江單手扶在門上,語調裡透出一絲不耐煩。

她應了聲,隻好乖乖進去。

屋子的客廳很大,擺著一個茶幾,一個沙發,大概是沒什麼家具的緣故,整個冷色調的空間顯得異常開闊。許思意環顧四周,發現落地窗式陽台上有一張很大的繪圖桌,上麵堆放了一些圖紙和一台扣著的筆記本電腦。

純男性化的居所,冷硬,單調,乾淨整潔。

唯一能用“柔和”形容的,隻有落地窗外一望無垠的夜空和陪伴黑夜的月。

“臥室裡有空調,遙控器在床頭櫃上。”顧江沒什麼語氣地說,然後從鞋櫃裡拿出一雙拖鞋,扔在她麵前的地板上。

許思意眨了眨眼。

男士涼拖,最常規的顏色和款式。

她默默換上。

顧江垂眸。姑娘雪白小巧的腳丫子和這雙拖鞋格格不入,腳趾不安地動了動,像偷穿大人鞋子怕被發現的小孩兒。

這是他的鞋嗎,好大……許思意囧囧地想。

須臾,顧江視線移到她臉上,往某個方位挑了挑下巴,“臥室在那邊。”

“……知道了。”許思意點頭。

就在這時,顧江忽然彎腰朝她貼過來。純男性的氣息撲麵而來,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躲,目光抬高。

他似笑非笑地一彎唇:“一會兒可彆忘鎖門兒。”

“……”許思意微愣,好幾秒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什麼,臉通紅,轉身匆匆走開了。

沒有牙刷和毛巾,她隻能用清水草草地洗漱一番,隨後便進了臥室。糾結須臾,還是哢一聲,反鎖了房門。

躺上床,蓋上被子。

陌生的夜晚,陌生的環境,陌生的氣味——被單裡有男生荷爾蒙獨特的氣息,生機勃勃,混合著清冽的煙草味,薄荷味……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聽著自己從急促趨於平緩的心跳聲,許思意閉上眼睛,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一覺安穩,然而到淩晨兩點多時,許思意忽然醒了過來。

她是被渴醒的。

也許是醉酒的後遺症,許思意嘴裡口乾舌燥,隻能閉著眼睛摸啊摸地摸下床,打開房門,到客廳裡找水喝。

月明如水,清幽的月光取代了黑暗。

許思意迷迷糊糊地找了一圈,忽然察覺到什麼,動作頓住,回過頭。

落地窗外是一片湛明,那人抽著煙,靠窗坐在地板上,一隻長腿屈起,坐姿非常的放鬆而慵懶。他似乎是剛洗過澡,短發微濕,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襯衣,扣子隻隨意扣了兩顆,下擺微敞,露出修勁分明的腹部。

左腰處的刺青暴露在月光下,清晰可見。

是一隻孤絕肅殺的鷹。

……許思意簡直想在心裡爆粗口吹口哨。

太他媽酷了。

顧江側頭,目光落在光著腳長發披肩的小姑娘身上,撣了下煙灰,“睡不著?”

“……”

他隨手拍了下`身邊兒的位置,瞧著她,眼神直勾勾的,“到我這兒來。”

第13章

聽他說完,許思意下意識抬起眸。

落地窗外是鱗次櫛比的高樓,再往上,竟是一彎鐮刀似的月和點點星海。

顧江就坐在窗前的地板上,頭靠牆,臉色冷淡,完美的側顏在月光下愈顯英俊冷冽。月色與星芒交織,為他全身鍍起一層清透冷冽的光,就連腰上的刺青都栩栩如生,此情此景,如夢又如幻。

許思意有刹那的晃神。

這個人抽煙、喝酒、紋身,總是一副玩味散漫的表情,身上卻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高傲和冷漠,像極了封 建社會後期的末代貴族。

不過……#思#兔#網#

大哥你失眠?為什麼這麼有雅興,半夜三更不睡覺,難道是想和她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嘛……許思意囧辣個囧。

幾秒後,她抿了抿已經發乾的嘴唇,“我是出來……找水喝的。”

顧江說:“冰箱裡有。”

“哦。”許思意點點頭,轉身找到冰箱,打開,裡麵果然放了好幾瓶沒開過的純淨水。她拿出一瓶,握住瓶蓋用力擰。

太緊了,沒擰開。

更用力地擰。還是沒擰開。

就這麼努力地擰啊擰,擰了足足三分鐘,蓋子依然不動如山。許思意握拳,金魚似的鼓了鼓腮幫,吸氣呼氣,準備再使出洪荒之力最後掙紮一次。

就在這時,在邊上默不作聲瞧了半晌的顧江撣了撣煙灰,問她:“手不知道疼?”

“……”許思意動作頓住,手指無意識地摸了摸火辣辣的掌心。已經有印子了。

顧江說,“拿過來。”

她囧了囧,隻好拿著水走到他麵前站定。

顧江抬起眼。這姑娘長了張很精致的臉蛋兒,大眼晶亮,黑發雪膚,細膩光滑的皮膚在月光下近乎透明。身形纖細,穿著一件寬鬆的卡通衛衣和修身牛仔褲,比例勻稱,腿部線條恰到好處的柔美。

顧江的目光落在許思意的小腿上。

麵試那天她穿了裙子。他清楚地記得,她有一雙非常漂亮的腿,修長,筆直,白生生的,膝蓋彎上各有一枚勾人的小腿窩。

須臾,他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水,輕描淡寫地一擰就擰開了。遞回給她。

“謝謝。”許思意渴得嗓子都快冒煙,道完謝便把水接了過來,咕咚咕咚,喝進去兩大口。

清涼的水流下肚,不僅喉嚨裡的燥熱感大大減輕,整個人好像都精神了許多。

許思意長長呼出口氣,重新擰好瓶蓋,抬頭。

入目就是窗外滿天的星星和月亮。

看著眼前的美景,許思意的文藝細胞蠢蠢欲動,最終,在“睡覺”和“看星星”兩個選項之間糾結幾秒後,她默默地在落地窗前坐了下來。

顧江抽著煙,“不睡覺了?”

“暫時還不是很困。”許思意輕聲說。

顧江看了她一眼。她正托腮遙望遠方,嘴角上翹,畫出了淺淺的一道弧,眉眼彎彎,玻璃珠似的清澈雙眸裡綴滿繁星。

夜色靜極了。

半晌,許思意把視線從窗外收回,餘光卻看見有什麼東西掉在了繪圖桌旁邊的地上。她眨眨眼,以為是從桌上掉落的圖紙,便伸手給撿了起來。

然而,等看清楚這份文件的名稱後,許思意一下怔住了。

一注建築師聘用協議。

眾所周知,要考取一級注冊建築師資格證的前提就是要有三年以上的工作經驗,顧江隻比她大一屆,這份聘用協議肯定是不可能是給他的。

那……

她轉頭看向顧江,很詫異:“你要聘用一注建築師?”

“嗯。”

許思意有點狐疑:“為什麼呀?”

顧江隨手掐了煙頭,語氣挺淡,“建築工作室必須要有一個一注,這是門檻。暫時隻能外聘。”

許思意微愣,低頭看了看手上這份聘用協議,又聯想到之前在學生會主席辦公室外,聽見的他和羅文朗的對話,思索片刻,隱約反應過來什麼。

“你和那天在主席辦公室的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