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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的身份證!”副手側身帶路,“接下來都由我來和傅先生接洽,傅先生要是有什麼需要,跟我說就行。”

“好,合作愉快。”傅延樂跟著副手進入一棟小獨樓,一路迎著工作人員的粉紅視線和各種動物擬人般的驚歎聲進入化妝室。

“傅先生請坐,化妝師馬上就到。”副手將手裡的玩偶遞給傅延樂,轉頭看了眼管家,“傅先生的助理真是一表人才,瞧這臉這身材,完全不比當紅男星們差,而且氣質更為乾淨。”

“我也覺得。”傅延樂從鏡子裡看向管家,“有沒有興趣去娛樂圈發展發展?”

管家毫不猶豫地說:“比起混娛樂圈,我更願意跟隨在您身邊,您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歸宿。”

“好!”副手鼓掌讚歎,“通透!忠誠!堅定!”

管家不驕不躁地微微頷首。

這時有人敲門,室內眾人同時看過去。

在傅延樂轉頭看過來的那一瞬間,年輕精致的男人發出一聲嘹亮的雞鳴,小腰扭得賽麵條,走過去說:“延樂你好,我是Gordon!”

“你好,Gordon。”傅延樂真誠地詢問,“請問你取這個英文名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的%e4%b9%b3名叫狗蛋啦!”狗……哦不,Gordon摸著傅延樂的肩膀,扭頭嬌嗔,“延樂你不要明知故問嘛!”

這才是正宗的夾子音啊!

傅延樂感慨,陸明鶴給他錄的提示音最多算沒夾斷的那種。

“我給你化妝。” Gordon打開化妝包,湊近傅延樂,長吸一口仙氣,“完全沒有瑕疵,都不知道該怎麼下筆。”

傅延樂趁機說:“要不不化了,清純又自然。”

“清純這兩個字是對你的羞辱,你就是妖豔的大美人!”Gordon蘭花指一翹,屁股一扭,自信滿滿地捧起傅延樂的下巴,塗著綠色指甲油的食指順著往下滑動,輕輕地按了按傅延樂的喉結,“來,讓我好好描描你。”

副手說:“你們先化著,我去通知攝製組。”

Gordon提著筆,專心地在傅延樂脖頸間勾勒。

突然化妝室的門被人蠻橫地推開,Gordon呼吸一顫,下意識轉頭,腕間卻平穩不動,頑強地保持著專業化妝師應有的姿態,“臥槽什麼玩意進來不敲門啊老娘操——”

算了,操不動。

Gordon委屈巴巴地轉過頭,跟傅延樂咬耳朵,“是安時垢的助理。”

“哦。”傅延樂說,“誰?”

“安時垢,20歲,五年前因為一張校服圖紅爆全網,被稱為‘第一清純男高’,後來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華影大學,現在是華影大三的學生,在五部上星劇中出演過配角,去年剛剛拿下最佳男配獎。”管家退出百度,放下手機,麵無表情地說,“網友對此頗為質疑。”

“放屁!”一道怒氣衝衝的聲音拔地而起,“老子名正言順!”

管家見狀上前一步,擋在傅延樂身前,也擋住了來人的視線。

安時垢大步湊到傅延樂身後,瞪著管家這堵人牆,聲音卻繞過管家,直衝被管家護在身後的傅延樂。

“知道小爺是誰嗎?你敢占用我的化妝室!”

“我知道啊。”傅延樂懶懶地說,“你已經大聲地告訴了全世界:‘你是狗’嘛。”

第8章 雲鶴妝容

人活在世上,各個有各人的追求和夙願。

有人想要每天從三百平的大床上醒來,首先開著勞斯萊斯·幻覺駛入三千平的浴池來一場早晨的洗漱,然後搭乘私人飛機前往飯廳享受滿漢全席,接著開著炫酷的拖拉機轟轟烈烈地前往山頂,最後盤腿坐在金銀山上,一覽千裡江山。

比起眾生,安時垢覺得自己的願望堪比泥土,樸素純粹,和%e8%88%94狗一樣卑微而怯懦,因為他隻想——改名。

為了改個能夠直視的名字,安時垢這輩子至少拚過五次命。

他在爹媽麵前撒潑打滾過,深夜在朋友圈直播過emo文學、網抑雲文學、青春疼痛文學等,用圍巾在一樓大門前吊過二樓的露台圍欄,往手腕抹過番茄醬、辣椒醬、紅色唇釉等,甚至還對爹媽使用過傳統非物質文化遺產——跳罵。

但都沒有用。

他爹媽找人算過,那該死的江湖騙子說這個名字是天生就該屬於他的,是被他們安家的祖宗賜福過的,所以他掙紮到現在,依舊“時垢”。

如果說網友質疑他獲獎是在蔑視他的能力和演技,那麼誰要是敢對他的名字露出猶如傅延樂一般“三分譏誚三分愉悅四分哈哈哈哈”的目光,那就是對他,對他全家,對他祖宗十八代的終極羞辱。

“啊啊啊啊!”安時垢一把推開Gordon,絲毫不管對方弱柳扶風的腰和正宗的夾子音在低空中彎折出幾段波浪,惡狠狠地咆哮,“你再說一次!”

傅延樂向來是個樂於助人的善心人,當即拿出十分標準的普通話,一字一句、抑揚頓挫地說:“你、是、狗!”

“啊啊啊啊!”安時垢的雙拳發出激動的哢嚓聲,他盯著管家白皙修長的脖子,恨不得撲上去咬出個洞,隔這座山打傅延樂這頭牛。

管家麵色淡然地邁出一步,氣沉丹田,準備先發製人。

就在管家欲要出手的那一秒,安時垢猛地抬起腦袋,一手薅過身後那圓臉光頭的中年男助理,“你看嘛!他罵我!”

這一聲飽含委屈和心酸,竟然還帶著一絲哭腔,再看安時垢,小臉氣得像猴兒屁股,兩隻耳朵像被鹵過,當真是精神又俏皮極了。

“讓開!”助理一手推開安時垢,氣勢洶洶地走向管家。

管家高貴冷豔地抬起下巴,伸出手掌照著自己的脖子哢嚓一下。

助理停下腳步,謹慎地說:“你是哪條道上的?”

管家波瀾不驚地說:“黎泓大道。”

什麼!助理驚然後退三步。

黎泓大道這名字雖然有點平凡,但這條道上的住戶各個都是非常不凡中的極品不凡,難怪這位助理看起來如此不走尋常路!

助理當即抹了把裎亮的腦袋,拉著握拳打氣的安時垢後退一步,抱拳說:“打擾了。”

安時垢滿口的火氣直衝雲霄,%e8%83%b8`前的青蛙玩偶都被氣得一抖一抖的,“打擾個屁啊!他搶我化妝室還罵我是狗!他罵我就是罵你,你能忍嗎?是真男人就給我弄他!”

“我不得不告訴你一個很殘忍的道理:罵你狗的是給你取名字的人,因為他一早就看清楚了你的真身,並且篤定這個名字最襯你。至於化妝室,”傅延樂勾了勾手指,將花容失色的Gordon召回,“這是製作組安排的。冤有頭債有主,跳罵也要指清楚。”

安時垢緩緩叉腰,腦海中迅速翻出《不含媽字的國粹集錦》。

就在這時,聞風而來的副手用體重在門前刹腳,踉蹌地闖進化妝室,朝著一屋子人露出卑微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兩位,化妝室是兩位共用的,沒有專屬的說法。”

“什麼!”安時垢發出憤怒的雞鳴,“你們節目組窮成這樣了!人家網綜都比你們值錢,你們那麼多金主是乾嘛使的?都破產了嗎!”

“勤儉節約,自古美德。”副手下意識地為周扒皮上身的導演說話,湊上去說,“怪我們,沒有提前和兩位溝通,才讓兩位產生了誤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一場誤會,倒讓安時垢沒法發作了,他冷哼著轉身就走,待走到門口時又赫然驚醒——

不是啊,走個屁,憑什麼要走?這又不是傅延樂的化妝室!

安時垢瞬間挺起%e8%83%b8膛,擺出成熟男人才有的姿態,雄赳赳氣昂昂地擦過管家身側,在傅延樂旁邊的位置坐下了。

管家用高大可靠的身軀把傅延樂擋得嚴實,鏡子也是單獨隔開的,安時垢偷瞪未遂,不甘不願地收回了視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道幾不可聞的哼唧聲傳入耳中,傅延樂心裡嗬嗬,不再搭理,閉眼安息。

一場鬨劇就這麼結束,化妝室頓時陷入詭異的和平之中。

管家和助理對視一眼,各自站在自家人身側。

助理要防備自家藝人還沒消氣,跳起來就是一記滅絕師太同款蓋頭掌,犯下大錯。

管家則已經從許特助傳來的高清攝像頭版《傅延樂吊打貂三太太》中得知——傅少絕非池中物,嘴裡吞了鶴頂紅,隨時可以把人氣得喪命。

作為新時代的全能高薪人才,他得隨時準備替傅少清理現場,不留後患。

安時垢的化妝師到達現場,女人的第六感讓她看見了安時垢腦門上的三簇火苗,和擠壓在肚皮裡的滾滾火球,所以她選擇在沉默中工作,捱到下班。

半小時後,安時垢半睜開眼,鼻腔裡發出一聲重重的“哼。”

傅延樂繼續閉眼安息,慢悠悠地說:“鼻孔透風多半是太大的緣故,拿搋子戳幾下就好了。”

“……哼!”安時垢又重重地哼了一聲,收回眼神,抬臂抱住連連受挫的自己,發誓回去就要報名“國粹精華網課班”。

等他學成歸來之時,就是傅延樂受辱之際!

“彆再向我展示你通透的鼻腔,不如拯救你被shit糊滿的腦子。”傅延樂嗦掉最後一口咖啡,虔誠地呼浴襲了口氣,“不用感謝我為你指引人生的前路,我一直這麼善良,甘願為拯救失足的人,燃燒我自己。”

“你——”

這回安時垢沒有來得及再度受辱,深知“敵強我弱”的光頭助理及時伸手捏住了他的嘴,朝一邊的化妝師說:“小姐姐,他再開口就把口紅塞他喉嚨裡。”

化妝師對這位膽大包天的助理肅然起敬,立刻說:“好的!”

“……”安時垢怕了,真的怕了,連忙默默地閉緊嘴巴。

這時,Gordon化完最後一筆,微微後退,喉嚨中的風箱轟然拉動,發出一聲綿長的泣音,“嗚嗚嗚,太絕了!”

安時垢管不住自己還年輕躁動的心,伸手按下椅子扶手上的按鈕,用背部將椅背往後一壓,高傲的眼神終於跨出管家高大的身影,卻在觸及傅延樂那張臉時倏地凝住。

【傅延樂就是個隻有臉的花瓶罷遼。】

安時垢用小號衝浪時,會經常看見類似這句的評論。他一直都沒當回事,畢竟現在隻要是個長得不錯、沒啥本事的活人都能被稱之為花瓶,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

傅延樂是花瓶,但卻是值得被珍藏的古董瓶!

傅延樂沒有上粉底,肌膚呈現出白皙溫潤的自然光澤。白色的仙鶴在他的左眼角張開翅膀,飄逸清雋,紋路向下延展。

以額間一點白色淚滴為壁,他的左半邊臉綴了畫,似冷清謫仙,右半邊臉沒有做任何修飾,如豔麗凡妖。

兩種極端的美在同一張麵容上展示出割裂般的視覺衝擊感。

安時垢的眼神僵硬地順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