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1 / 1)

人的,她叫幾名下屬來吃,又嘴饞,道:“給我留一點,我再休息一會兒,我能吃點。”

刑警們分水果吃,金旭問:“什麼進展?小舅子雇的凶,抓到了?”

“沒有。”周玉道,“找著他在隔壁省的落腳點,那邊同事上門,沒抓著,人給跑了。”

金旭皺眉道:“那我把水果拿走吧,等抓著人再來找我要。”

一群刑警:“……”

不是因為金隊長如此冷酷無情,而是大家跟金隊也都算熟人了,很少聽見他開這樣的玩笑。

周玉卻知道他是陪老婆玩了一天,心情很好。她說:“我還沒說完呢,正主是沒抓著,但抓著同夥了。”

金旭奇道:“怎麼還有同夥?常亞剛的小舅子雇了幾個凶?”

“就一個。”周玉道,“不是常亞剛被殺案的同夥,這大哥跑去隔壁省,跟另外兩個人,一男一女,三個人組成了犯罪小團夥,正在實施一起綁架勒索,隔壁省公安同事幫咱們抓他,歪打正著,正好抓著了一男一女,還把被綁架的那孩子也解救了。”

死者常亞剛的小舅子付了十萬塊定金,雇了一位有過搶劫前科而坐牢的的“社會大哥”,約好“做掉”姐夫常亞剛。

常亞剛死後,這“大哥”連夜去了隔壁省與本省交界的地級市,周玉聯係了該市公安協助找到並抓捕這嫌疑人,也派了警員過去。可這嫌疑人藏得還挺結實,當地公安發動群眾,排查外來可疑人員,這兩天多接到過群眾舉報數十次,出警過去見到被舉報人以後,發現都不是周警官要找的嫌疑人,隻是長得幾分像。

今早又一次接到轄區某地派出所的上報,說所住社區裡有一個和通緝畫像上很相似的男人,身高體型和口音都符合通緝上的描述,但是男人還帶著個六七歲的小孩兒。周玉派去的下屬和當地公安本來也不太抱希望,還是過去看看再說。

於是就有了周玉說的這一茬,警察上門後,在那間住宅裡抓到了一男一女,解救了被綁架的小朋友,被抓獲的這對男女交代了情況,兩人是夫妻,還都是坐過牢的前科人員,女的從前當護工型保姆,虐待久病老人,最終導致老人去世,因過失致人死亡蹲了幾年班房,男的原本給商業大廈當保安,動了歪心,監守自盜,犯盜竊罪入了獄。男的坐牢期間和常亞剛案的嫌疑人是獄友。

出獄後,夫妻倆都不好找工作,在社會上處處碰壁,生活也捉襟見肘,漸漸仇視社會,並又走上了坑蒙拐騙的路。夫妻倆巧遇了曾與男的是獄友的常亞剛案嫌疑人,三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喝了頓大酒,商量出了“綁架有錢人的小孩兒,騙點錢花,當是劫富濟貧”的犯罪計劃。

被綁架的小孩兒,父母實際上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從農村出來打工,好不容易攢了點錢,在小區門口底商開了個小飯店,起早貪黑地忙活,一個不留神,孩子在飯店門口玩就被人抱走了,緊接著收到敲詐電話,要的錢跟孩子比,也不算多,三十萬,敢報警就撕票。夫妻倆一合計,要不還是給錢吧,就沒報警。

警察抓到那對綁匪夫妻的時候,三個綁匪剛給夫妻倆打了第二個電話,約定交付贖金和“肉票”的地點,美滋滋地等著收錢,那小孩兒一直哭著找媽媽想吃零食,警察進門前一刻鐘,常亞剛案的嫌疑人出門去給小孩兒買餅乾了。

“那邊同事也全蒙了,”周玉道,“沒想到還案中案,趕緊出去追人,也沒追到,調了監控看,那大哥一看警車停在樓底下,提著餅乾撒丫子就跑了……我下屬說,他給小孩兒買的還是一大包奧利奧。”

金旭:“……”

周玉回來後坐著休息了會兒,臉色比剛才好了些,說:“不過這麼一來,抓人也很快,我感覺也就今天之內的事兒了。”

金旭索然無味道:“隨便吧,抓到跟咱們也沒太大關係。”

周玉正要叉水果吃,道:“你也覺得他犯罪行程安排的太密了是不是?我也這麼覺得,不過……興許這人就是犯罪時間管理大師呢?”

“他是什麼都行,反正不是常亞剛案的真凶。”金旭道,“殺人和綁架都為了錢,如果是他在咱們這兒殺了常亞剛,放著小舅子的二十萬尾款不要,連夜跑去隔壁省綁架小孩兒,就為了三個人分那三十萬贖金,他腦子有問題嗎?”

金隊長的辦公室裡,尚揚喝了茶,無事可做,開了辦公桌的電腦,看到上午十一點多剛寫好的會議總結,他讀下來頓覺慘不忍睹,職業病發作,從頭到尾潤色了一遍,還洋洋灑灑綴了一個小結,豐富了內涵,升華了主題。

——再過幾天,金隊長的這篇總結就被內部傳閱,爭相學習了。

第81章

刑警們和金旭討論完了外地的抓捕任務,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到鄰省去實施綁架勒索犯罪的前科犯,極有可能並不是殺害常亞剛的真凶。

已經過了兩點,他們也要解決午飯問題,順帶休息一會兒,大家便暫時散了這臨時小會。

旁人走開,周玉才向金隊長問起尚揚來:“尚主任已經回去了?”

“沒走,傍晚的飛機。”金旭道,“現在在我辦公室玩兒,說你要是不忙了,他再過來跟你見個麵。”

周玉笑道:“那我要請他來我們這裡喝下午茶,他請我吃水果,我這兒也有不少好吃的點心。”

她也不勞煩中間商金旭,自己給尚揚發了微信,叫尚揚快來找她玩。

金旭本來是想回去了,見狀便仍待這兒沒動,也給隊員發了微信交代下午的工作,說了自己是在哪裡,讓有事再找他。

等尚揚過來,周玉吃完了同事幫忙從食堂打包來的盒飯。旁邊兩位男刑警一邊吃飯,一邊還對著電腦重複看案發前後時段的監控視頻。

周玉泡了壺花茶,拿了她男朋友給買的米糕、蛋黃酥等等出來,擺在桌上,招待尚主任,順帶也給其他同事嘗嘗。

尚揚跟她半年沒見,免不了寒暄一場,前陣子跟古飛聊天,聽他說周玉今年準備結婚,此時尚揚當然也要關心地問一問。

“看情況,五一如果辦不了婚禮,就要等秋天了。”提到快當新娘子,周玉倒有些臉紅了,可能自己覺得嬌羞不可,要崩了她的霸王花人設,速度跳過這話題,直問尚揚,“昨天跟金隊去哪兒玩了?我這幾天太忙了,下回你再來,有時間的話要一起吃個飯。”

尚揚道:“也沒玩什麼,隨便走了走。”

金旭在旁邊悠哉悠哉地說:“主要是我的問題,惦記工作,玩得心不在焉,尚主任識大體,不但不責備我,還好心陪我去了兩趟航技職高。”

周玉聽得直樂,因為旁邊還有彆的同事,她也不點破這倆男的。

尚揚看了一眼金旭,警告他不要隨便瞎說。

周玉又問道:“尚主任也去職高看過現場了?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她是出於尊重上級才向尚揚問這個問題,尚揚識趣地表示:“我懂什麼,隻是跟著金隊去玩。”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金旭道:“那邊監控不是拍著我師父了嗎?就是白原刑偵的栗傑隊長。”

他把栗傑托他與尚揚去給李南送手機的事說了,又把從李南口中聽說的消息說給周玉聽:常亞剛的兒子常風,在案發前,曾把常亞剛要去學校看自己的事,在同學中廣而告之。

周玉麵色一凝,道:“那這……知情人範圍擴大了很多。可是我們之前已經排查過學校裡的一乾人等,沒發現什麼可疑。”

“我知道你們早早就排除了校內人員,”金旭道,“有沒有可能,排除得太早了?嫌疑人知道常亞剛那天要去學校,還熟悉為了逃課方便留出的監控死角,得手後輕輕鬆鬆就隱匿了行跡,結合這幾點,嫌疑人如果來自校內,比從外麵來,更說得通。”

周玉道:“再篩一遍也對,案發後第一時間封鎖學校,當時在校園裡的教職工和學生家長,我現在差不多還記得大致情況,有作案能力的沒時間,有時間的沒能力。”

金旭向她詢問了重點懷疑目標:保安、校工。從體能上來說這兩類人群更具有作案可能。周玉憑著記憶回答了少許,又抓過筆記本電腦來調了筆錄給他看。

這二位聊起案情來,語速一個比一個快,語氣也直衝衝,不細聽內容,活像在吵架。

尚揚安安靜靜聽著,慢條斯理地吃點心,還順手給他倆的杯子裡添滿花茶,而後自己也倒了一杯,又注意到旁邊另外兩位刑警。

人家也不受金旭和周玉掰頭所影響,都在聚精會神地回看監控視頻,一位麵前電腦上的監控畫麵是職高門口小吃一條街,尚揚記得那就是昨晚路過,還被警戒繩圈出來的地段,另一位在看的畫麵則較為清晰但晃動,是民警用執法記錄儀拍攝下來的,一位老年婦女被兩位警察攙扶著,雙眼翻白,昏死了過去,旁邊人來人往,又拍到一位中年婦女和一名穿校服的少年,是那所職高的校服。

是死者常亞剛的家人?尚揚心念一動,他坐的是張帶滑輪的電腦椅,往那位刑警那邊滑近了些,想看清楚。

正和周玉說話的金旭發現他離開自己身邊,立刻扭頭看過來,見他是去看視頻,不是要走,才轉過來繼續對周玉說:“你彆把嫌疑人的年齡限製得太死,職高學生也不是沒可能,你上班也好幾年了,沒見過少年犯嗎?”

把周玉說得一怔。

這邊尚揚問正看執法記錄視頻的刑警:“這是常亞剛的兒子嗎?”

“對,叫常風。”這位刑警明顯是去過常家,見過常風本人,道,“是個好孩子。”

尚揚看那視頻,背景是在醫院裡,看情況應該是死者被確認死亡後,家屬趕到了醫院,高清執法記錄儀錄下了去辦案的警官和常亞剛妻子溝通並問話的經過,剛才背過氣去的應該是常亞剛的老母親,常妻也已悲痛得難以自持,警官跟她說什麼,她都滿臉惶然,反應也慢,過好幾秒才像聽明白。

那個名叫常風的少年陪在自己媽媽身邊,低聲說著勸解媽媽的話,並在媽媽思維似乎陷入停滯時,替她回答警察的問題。鏡頭拍到了常風的正麵,是個五官英俊很帥氣的少年,也確實如先前聽金旭所說的,這少年非常懂事,還很扛事,眼見得老人和媽媽情緒崩潰,隻能由他來當家裡的這根主心骨,能看出他在強忍著悲痛,可還是表現出了遠超實際年紀的沉穩作風。

和這位刑警聊了幾句,尚揚得知對方是微表情專家,看這一段是在觀察死者家屬的表情細節,反複看過幾遍的結論仍是,常亞剛夫妻感情和睦,親子關係也不錯,不過常妻和常母關係一般,很可能婆媳交惡,互相看不慣,不過死者的突然遇害對這一家人的打擊都很大,目前看家裡人應當都沒有作案動機和嫌疑。

尚揚又去圍觀另一位刑警在看的職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