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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懷疑方向:常亞剛會不會是被他所在組織的內部,采取了滅口措施?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查出來也夠糟心的,”周玉擔心道,“我就怕……”

她沒把擔心說出來,國保才剛介入,這組織就敢在鬨市區下手殺人,猖狂程度令人發指,更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們從何種渠道知道常亞剛暴露了?這簡直就思細恐極,難道國保甚至公安內部也被滲透了?

“不會。”金旭否決了這個猜測,道,“除了常亞剛,其他條在跟的線,全都照舊,風平浪靜,如果咱們內部出了問題,不會是這樣。”

常亞剛本身不具備“特彆人員”的特殊素質,在這組織裡肯定算不得高層,對方隻是因著他的職務方便竊取到軍工機密,才以高酬勞、高回報為誘餌,發展了他加入。

周玉想想也是,換了另個思路道:“會不會這樣?他們其實沒發現常亞剛已經暴露,但是常亞剛犯了彆的他們不能容忍的錯誤,例如說……常亞剛不想為他們服務了,想退出,或者想坐地起價,把他們給惹惱了,才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殺了常亞剛?”

去年道德模範車禍案以後,周玉又接連參與了幾起案件,成長迅速,今天一整天裡的諸多表現,屢屢讓金旭刮目相看。

“你現在比以前敢想多了。”金旭誇讚道,“半年不見,進步很大。比你們古指導厲害。”

“這話可彆讓古指導聽見。”周玉開了句玩笑,又觀察金旭的表情,說,“金隊,你心情好像好多了?白天你氣場低迷,我都不敢跟你說案情以外彆的話。”

金旭隨意道:“想跟我說什麼?”

周玉笑著說道:“就是……想打聽打聽尚主任啊,他好不好?什麼時候再來咱們西北玩啊?”

金旭沒有馬上回答,但臉上不自覺浮起了微笑。

“上次太匆忙了,都沒顧上跟他加個微信。”周玉道,“要不你問問他,方不方便把他微信推給我?……我好像還沒加過你的微信。”

金旭不二話,拿過手機來,讓周玉掃他的微信好友二維碼。

周玉笑著掃了,加了,接著道:“有空問問尚主任,方便的話就把我推給他,我保證不會打擾他,隻會當個默默給他點讚的迷妹。”

金旭道:“他的朋友圈就是央視新聞和環球時報的摘抄本,我都不給他點讚。”

周玉掌握了如何打開金隊話匣子的密碼,道:“啊?他不發自拍嗎?聽說他養狗啊,也不曬狗?”

“不發,不曬。”金旭道,“領導包袱很重,要時刻保持端莊。”

這邊尚揚收到了金旭推給他的名片,並告訴他是周玉。

他對周玉印象很好,不假思索地點開,加了好友,給周玉發了句“小周警官,你好”。

又得知周玉和金旭在一起工作,工作內容不好打聽,便說了兩句非常官方的鼓勵話語:

“辛苦一線同誌們了。”

“等你們大捷的好消息。”

“……確實是,”周玉同意了金隊長對領導的評價,道,“很端莊。”

金旭仿佛很無奈,唇邊和眼裡卻噙著分明的笑意。

車門被拉開,那位國保隊員回來,坐上了駕駛位,金旭和周玉看向車外,那刺蝟頭學生和他的兩個小跟班還在校門口,嘰嘰咕咕地聊天,刺蝟頭滿臉鬱悶,朝警車看了看,帶著跟班走了。

“這小孩兒什麼情況?”周玉問。

“是這學校的高二學生,一個小痞子,”隊員道,“跟我耍滑頭,問他認不認識死者的兒子常風,剛開始還說不認識,說著說著又露餡兒了,承認跟常風有點過節,還打過架。”

周玉道:“就這嗎?那他看見警車緊張什麼?”

隊員的表情一言難儘,道:“前幾天他跟常風在學校起了摩攃,吵了幾句,他當眾放過狠話,說要殺常風全家。現在他聽說常風的爸爸真死了,害怕警察懷疑到他頭上。”

周玉一陣無語,不知該如何評價這小朋友,就不說殺人這事有多不簡單了,警察抓嫌疑人也不是兒戲啊,這些不好好學習著急混社會的十六七歲男生,最愛看些不切實際的犯罪片,進而生出些脫離現實的幻想。

金旭卻問隊員:“昨天案發的時候,這學生在哪兒?”

“說是跟同學在旁邊小吃街上吃石鍋拌飯,”隊員道,“就是剛才那兩個跟他一起的男生。”

金旭對周玉道:“找你們勘查附近環境的同事,到小吃街上賣石鍋拌飯的店查一查,看看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周玉答應著,立即給同事打電話交代清楚。

金旭又問隊員:“你們見常風的班主任,問常風的表現了嗎?他在學校經常惹事嗎?怎麼會跟這小痞子打架的?”

他們白天已去過常亞剛的家,見過家屬,常亞剛突然遇害,妻子和老人都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家裡家外的事看起來竟是都靠著十六歲的常風在照管,這男孩年紀不大,但非常懂事,行事作風也有著超出年紀的擔當和責任感。

“不愛惹事,”隊員道,“班主任也說常風是個好孩子,在學校還很受歡迎,老師同學都喜歡的那種陽光男孩。這年紀男孩子打架還是挺常見的,這還是所職高,風氣跟普高不太一樣。”

他倆交談中,周玉打完了電話,才提出疑問:“金隊,你不會懷疑剛才那個學生吧?”

一個小混混樣的職高學生,十六七歲,無論怎麼看怎麼想,都不像是能犯下這種需要縝密布置或高超技巧的凶殺案。

金旭也不是懷疑那男生是凶手,著實也不像,他是認為:“我覺得這小孩兒在說謊,他多少也和這案子沾點關係,查了看情況再說吧。”

三人離開職高,又到了市局刑偵隊,這邊同事們緊鑼密鼓地看了一天一夜的監控,案發時現場混亂,人擠著人,常亞剛中刀倒地前,擠在他身後有下手機會和可能的,足有四個人,他倒地後,周圍的人亂套四散奔逃,這四個人也跑向了不同的方向,目前已經找到了兩個,並且這兩人都能排除掉作案嫌疑,隻是巧合在常亞剛身後擠了擠而已。

但剩下的兩人,隻通過監控,確定不了身份,一是因為都戴口罩,二是因為這兩人體型上都沒有明顯特征,非常大眾,最後一點更為棘手,這兩人奔逃後,恰好還都很快進入了監控死角,仿佛水滴蒸發,一眾乾警翻遍了監控內容,至今沒找到這兩人究竟跑去了哪裡。

“怎麼會有監控死角?”周玉疑惑地問,“那是學校,旁邊是鬨市區,也不偏僻。”

市局同事也很無奈:“攝像頭被人為破壞了,我們已經去查過,是學生為了翻牆逃學,怕被老師和保安發現,專門把攝像頭弄壞了,還不是一個兩個學生所為,參與的學生還挺多,但能肯定一點,他們不是為了這次的凶殺案,隻是為了逃課方便。”

金旭倒不意外,說:“這兩個沒找到的人裡,至少有一個是真凶,還得辛苦你們把監控再多看幾遍,有什麼技術手段都用上,我不相信在現代天眼底下,有人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凶手既能通過監控死角隱匿行蹤,更說明,這人行凶的專業性,以及殺人計劃的周密性。

市局方麵並不清楚這案子涉及到的背景,隻當做凶殺刑事案在偵辦,這位刑警同事這時便提出一個想法:“看這殺人手法,一刀斃命,跑路跑得也很熟練,普通人很難辦到吧?會不會是死者得罪了什麼人,他的仇家雇凶殺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金旭沒有正麵回答,道:“你們排查到什麼人,有雇凶殺人的可能了嗎?”

刑警道:“還真有一個,常亞剛的小舅子。”

金旭帶的小分隊對案件的調查方向,是更傾向於常亞剛背後的組織,與市局刑偵隊的方向著力點不同,查到的線索自然也不同。

“小舅子跟他有什麼矛盾?”金旭皺眉問道。

“是恨不得要人命的那種矛盾嗎?”國保隊員也忙問了句。

假如真凶真是與那組織毫無關係,那這就隻是一樁與泄密無關的普通謀殺案,那於金旭、於國保方麵反倒是“好”事,起碼能證實金隊長及他的隊員沒有犯下打草驚蛇的失職過錯。

但金旭的表情不是那回事,他根本就還沒想到擔責與否的問題,隻是為市局查到的線索而詫異,白天在常亞剛家裡,他和常妻、常亞剛的父母、常風都單獨聊過,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過,常亞剛和小舅子有矛盾,甚至都沒人提起過這小舅子,常妻不在警察麵前提自己的弟弟,說得過去,常風是個小孩,不清楚也合理,但如果常亞剛和小舅子有非常嚴重的矛盾,他的父母沒道理不說。

市局同事介紹他們掌握的線索,說:“常亞剛的老婆是個扶弟魔,總是拿錢接濟她弟弟,常亞剛對這事一直不太滿意,但是他老婆自己收入也還不錯,家裡經濟條件本身比較好,每次他老婆就五千一萬地給小舅子,也不太多,他就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不知道。但我們這次了解到一個什麼情況呢,是這小舅子開春以後要進貨,他是賣瓷磚的,今年行業形勢不好,他資金周轉不靈,找他姐姐借錢,常亞剛老婆就偷偷給她這弟弟轉了二十萬,被常亞剛知道以後,這次說什麼都不忍了,找到小舅子的門市,當麵要求小舅子打了這二十萬的欠條。這事門市裡好幾個員工都看見了,鬨得挺不愉快。”

金旭等三人:“……”

市局同事不清楚,他們卻知道,常亞剛的一大部分經濟來源是靠出賣國家機密賺來的,換句話,拿命換的,被他老婆這麼“揮霍”,心情可想而知,找小舅子打欠條也無可厚非。

“升米恩,鬥米仇。”周玉道,“這倒是常見的殺人動機。”

金旭想了片刻,說:“如果是小舅子雇凶殺人,這殺手的專業素質不低,價錢也不會便宜,小舅子近期有大額提款或是轉賬記錄嗎?”

市局同事道:“沒查到……這人是做個體戶的,賬麵上亂七八糟,實際會計和出納都是他自己,公賬私賬不分,有大額款項的支出,到底是訂貨還是買凶,還得再查查。”

這時周玉接了個電話,回來後匆忙對金旭道:“金隊!被你說中了,那小刺蝟頭真是在說謊,他跟那倆跟班是去吃石鍋蓋飯了,查到了那家店的監控,是案發前半小時在吃拌飯。如果按距離推算,案發時間,他很可能正好就在案發現場。”

國保隊員震驚道:“不會真是這小孩兒乾的吧?”

“不像,一刀斃命太需要技術了。”金旭道,“他乾不出來,沒準看見什麼了,再找他問問話。”

周玉自告奮勇道:“我去吧!”

市局同事也問:“那找小舅子問話嗎?還是再找找線索?”

“問話吧。”金旭迅速做了決定,道,“理所當然靠姐姐接濟過活的男的,意誌不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