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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拔前的常見動向。

但被媽媽問到這個問題,他有點不好意思,看看媽媽,又悄悄瞥了眼一旁正看新聞聯播,似乎對他、對伊麗莎白都沒什麼興趣的爸爸,然後他才壓低音量,告訴媽媽:“不是出差,我是要去……要去趟西北。”

尚媽媽衝他一笑,有些揶揄他的意味。這讓他更不好意思了。

“小金走了幾天?”尚爸爸卻驀然開口問道,“有半個月嗎?”

尚揚不知道他怎麼忽然要管這個,也隻得誠實回答道:“沒有半個月,今天第十天。”

尚爸爸道:“他有什麼事必須要你去幫忙嗎?還是你有什麼必須得去的原因?”

尚揚:“……”

“你乾什麼?”尚媽媽道,“跟你有什麼關係,管東管西的。”

尚爸爸道:“機票火車票不花錢嗎?來回不耽誤工作嗎?又沒什麼事,跑去乾什麼?”

“你這老頭……”尚媽媽還要說什麼,是想替年輕人打抱不平,但尚揚不讓她說下去,而是由他自己回答道:“我周末正常雙休,不會影響工作,買的經濟艙,也不會經常去。”

尚爸爸滿麵寒霜,道:“這是重點?”

尚揚道:“你問什麼我答什麼,我不知道什麼是重點。”

“你們倆都少說兩句。”媽媽在旁打圓場。

“你不要打岔。”尚爸爸隻瞪著尚揚,說,“前頭半年,跟我們說小金是來進修,他是來進修的嗎?這一期進修班本來的名單上可沒有他!你說你們倆……一天到晚不乾正事!”

尚揚:“……”

他本來還不知道他爸突然發什麼脾氣,這下懂了,準是從哪兒聽說了,金旭這場“進修”的實質和目的都是休了半年大假。

“不是進修怎麼了,”尚媽媽對爸爸道,“在研究所學習就不是正事了?又沒虛度了光陰。平常不是你整天說小金是好孩子、好苗子?彆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好好說話。”

尚爸爸譏諷道:“人家是好苗子,你兒子夠嗆,不是跟你兒子搞對象,人家以前也不這樣,遇見你這好兒子了,滿腦子風花雪月兒女情長了,還能留多少精力在工作上?跟你兒子混了半年,混成個廢物,不然怎麼才一回去就栽個大跟頭!”

尚媽媽和尚揚同時一愣。尚揚道:“什麼意思?他怎麼了?”

尚爸爸又瞪他,道:“是你自己要去西北,還是他叫你去?”

“這我跟你說不著。”尚揚急著想知道出什麼事了,道,“你是從哪兒聽說什麼了嗎?他栽了什麼跟頭?”

尚爸爸冷言冷語道:“不清楚,不該問的彆問,保密條例你不懂嗎?”

“……”尚揚氣得手指暗暗發顫,道:“我懂,他也懂,所以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也根本不會告訴我。保密條例對你無效嗎?你也不管國保的事,怎麼就能聽說?”

“你還有臉說……”尚爸爸卻沒說下去,滿臉怒容。

尚揚明白了,金旭春節在他家過年,這大院裡許多人都知道,有知情人會專門把金旭的事透露給他爸也不奇怪。很可能也隻是說“有事”,具體什麼事,什麼細節,他爸也未必清楚。

父子倆互相瞪著對方,彼此之間都很不滿意。

尚揚越想爸爸說的話,心裡越不是滋味,忍不住道:“你覺得是我拖他後腿了,是這意思嗎?你以前是反對我找他戀愛,現在是覺得他不該找我,你覺得我配不上他,你是這意思吧?”

尚爸爸道:“你不要偷換概念,我沒讓你倆分手,我說的是你們的生活態度……”

“我想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我就這種態度。”尚揚冷硬道,“彆找那麼多名頭了,你就是不喜歡我,要是有重來的機會,你也不想要我這樣的兒子……我需要的也不是你這樣的爸爸。”

尚爸爸震怒地看著他,說:“你耍什麼小孩兒脾氣?三十多的人了,工作也快十年了,當自己還是十幾歲上警校那幾年嗎?”

在警校上學那幾年,尚揚叛逆得半個係統裡都知道他爸有個不聽話的兒子,被“逼著”改誌願上公大,不願意回家,也不跟他爸說話。

“我現在如果還是個警校生,哪敢跟您這麼說話?您不得大嘴巴抽我啊?”尚揚說著略帶陰陽怪氣的話,但心裡一點都不爽快,道,“……又不是沒抽過。”

家裡登時安靜下來,隻剩下電視裡新聞主播的聲音。伊麗莎白都有眼力地察覺到了氛圍,夾著尾巴縮在媽媽的腳邊。

尚揚也不是想和爸爸吵架,道:“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他轉身出門,媽媽送他出來,在電梯口低聲道:“你爸那人就這樣,明明是擔心小金,不會好好說話。”

“我知道。”尚揚道,“你快回去吧,下周不忙了我再來。”

尚媽媽道:“你沒事吧?”

尚揚一臉輕鬆道:“沒事啊,能有什麼事?又不是第一次跟他抬杠。”

下樓後,他在院子裡站了站,也不著急走,拿出手機來,給金旭發了條消息,問:在忙嗎?

金旭回:在吃晚飯。

尚揚又問:晚上加班嗎?

金旭:加,一會兒還有點小事。

他知道尚揚今天去送伊麗莎白,反問:送到了?陪叔叔阿姨吃飯嗎?

尚揚道:沒。

金旭:怎麼了?

尚揚猶豫了下,說:家裡做的不愛吃,想出去吃點彆的。

金旭發了個笑臉,道:你一走,叔叔背後說你壞話,挑食,嬌氣。

尚揚心想,你又知道了,你像他親兒子。但他當然沒這麼說,而是說:你是不是忙起來了?還有時間跟我過周末嗎?

金旭沒有馬上回複他。於是他懂了,他爸不是信口開河,金旭是有麻煩了。

國保的很多工作是不能問的,他拿著手機,不知道該說什麼,既為金旭擔心,又有種失望。要不明天就不去了吧,不去耽誤金旭忙正事了。

金旭的回複也到了:是有點突然的工作,有可能沒時間陪你玩,不然你自己決定吧,我說不出讓你彆來的話,我已經心碎了。

尚揚:“……”

金旭坐在警車裡,吃著一個五點多就買了但一直沒顧上吃的,已經半冷的老北京雞肉卷,煩躁而沮喪地發完了那條消息,三兩口把雞肉卷吃完了,又擰了一瓶水喝。

車裡隻有他自己,跟他一起來的國保隊員和刑偵探員,一起到學校裡去找死者兒子的老師打聽情況了,白天去過了死者單位和死者家裡,有點線索,大方向卻仍是一團迷霧。

這裡的天色比尚揚那邊還要亮上一些,沒有徹底黑透。旁邊不遠就是昨晚的案發現場,圈著警戒繩,內裡的地麵上還留有人形白色描邊。小攤販們今天都去彆處營生了,這一段路冷清得很。

有穿著校服的學生們從校門裡出來,看到這邊的警戒繩和停在旁邊的警車,膽小的都遠遠繞另一邊走,倒也不乏膽子大的男生,還故意走上前來張望。

一個高個子刺蝟頭的男孩,帶著另兩個矮一些的男生,高個子朝這邊指了指,另外兩個男生麵露難色,被高個子作勢要踹,兩人才灰溜溜地過來了,像是被“派”過來看看情況,兩個男生畏畏縮縮不敢走太近。而那高個子男生站在台階上,不耐煩地等著跟班回來,時不時還看向金旭這輛警車,似乎對於警察出現在這裡有些緊張和不適。

校門更遠處,有一男一女,站在那裡的時間已經足有五分鐘,看似是在交談,可兩人的餘光都在朝著這邊打量著什麼。

周遭的一切悉數落進了金旭如鷹隼一般的雙眼。

而他的手機嗡一聲,進來了新消息,他轉過來看時,眼神一秒變了個樣。┆┆思┆┆兔┆┆在┆┆線┆┆閱┆┆讀┆┆

尚揚:不用陪我,能讓我見你一麵嗎?能就不算白去,不然我也要心碎了。

第72章

按著尚揚的脾性,金旭以為對方一旦知道自己有工作要忙,這周末大概就不會來了,想見麵最早也要等到清明小長假。尚揚這條消息,於他而言簡直是意外之喜。

原本他喪著臉坐在車裡,看外麵人人都有嫌疑,特彆是鬼頭鬼腦的一男一女,小混混模樣的職高學生,把尚揚的消息讀了又讀,心情大好,笑眯眯地再看車外……這幾個人就是很可疑。

這時,進校園裡去調查情況的兩位警官從校門裡出來,金旭給其中的國保隊員發了條消息,讓他留意下門口那個刺蝟頭學生。

隊員看到後,衝車裡的金旭比了個“收到”的手勢,在經過門外刺蝟頭男生時便停下來,裝作警察隨機問話的樣子:“你是這學校的學生嗎?問你點情況。”

男生看看警官,有些不情願,道:“問什麼?”

與國保隊員同行的另一位,是刑偵總隊的警官,被古飛派來給金旭當副手的,還是位熟人——從前和金旭共事過的女警周玉。

她先獨自回來上了警車副駕,問金旭:“那學生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怕警察,應該沒乾好事。”金旭說話中間,還偏著頭看另一邊的那對男女,車窗有貼膜,外麵看不到他。

但那兩人看到周玉等兩位警察從學校裡出來,交換了眼神後,轉身離開了。

周玉從後視鏡裡也看到那兩人,警覺道:“那是常亞剛的同夥嗎?他的上下線?”

金旭道:“像。”

“通知同事來跟著?”周玉提議道。

“不用,”金旭卻朝更遠處望了望,道,“這活有人在乾了,不用咱們管。”

周玉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就也不再理會那對男女,見那位國保隊員還在和刺蝟頭學生說話,她便自己先向金旭彙報了下在學校裡打聽來的結果:“我們找了常亞剛兒子的班主任,這老師介紹的情況和常亞剛兒子說的差不多,常亞剛來學校看兒子沒有固定時間,都是臨時起意,一般都是到校門口才打電話。”

也就是說,死者來看望兒子,並不是有規律的行為,很難被預知。

但是從案發經過來看,凶手行凶的整個過程可以用“流暢”和“嫻熟”來形容,下手乾脆利索,逃離現場絲毫不拖泥帶水,截至目前警方找不到任何有指向性的線索。

那就存在兩種可能:要麼這是一場精心預謀的犯罪,要麼行凶者就是專業乾這個的。

結合家屬和老師的說法,死者昨晚出現在現場是不能預知的,加上死者特殊的背景身份,後者的可能性極高,凶手有可能是個經驗豐富的專業殺手,再不濟也是有過殺人經驗的前科犯。

死者常亞剛在某家航天軍工企業工作,該企業近幾年泄密事件頻發,已經能確定常亞剛是被某不明勢力發展為了“特彆人員”,從事泄露和出賣國家級機密的不法活動。也是基於這個原因,國保部門介入調查,金旭所在支隊負責跟常亞剛這條線,剛一接手,人就死了。

這也是昨天案發之後金旭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