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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負責人在開會跟進這案子的全局信息,這案子牽涉甚廣,背景也比較複雜,原本各部門和各支隊,隻消各司其職地負責好自己的那部分,最後一並收網,到時恐怕還是個大行動。

偏偏金旭這隊跟的目標出了事,上級隻是讓他們監視這人的動向,並未提及過這人會有生命危險。

金旭趕去醫院的路上,也向上級彙報了情況,這命案發生得太突然了,在所有人意料之外,上級顯然也被這事給打蒙了,片刻後才說,讓金旭先過去醫院看看情況。

“好。我已經到醫院了。”金旭在急診部門外,停下了車。

進了醫院裡,他和等在那裡的三名隊員會合後,遠遠看到急診搶救室那邊聚集了十數位公安,著製服和著便服的都有,應該是片區民警和刑偵派來的探員。

他的隊員迎上來,對他搖了下頭,低聲道:“死了。”

金旭:“……”

“跟我說下經過。”他讓另兩名隊員原地繼續盯著,把領頭的那隊員叫到旁邊,道,“怎麼發生的,事發時你們在哪兒,現場有沒有可疑情況,不要有遺漏。”

隊員也知道事情大條了,忙一五一十把這事交代了一遍。

晚上七點多,目標人物下班回了家,八點整,上一組人和這組人在目標所住小區外,完成交接換班,八點二十分左右,目標從家裡出來,駕車前往事發地點,三名國保隊員跟了上去,目標在本市一所職業高中外的公共車位停了車。

金旭這兩天裡把這人的資料翻了無數遍,早已爛熟於心,知道這人有個兒子,在這所職高裡念高一,平時住校,目標會隔三差五到學校來給孩子送點東西,見上孩子一麵。

剛才急診那邊擁著一大堆人,金旭沒在那裡邊看到家屬,家屬應該是還沒趕過來,那也就是說,目標被殺時,和兒子應該還沒見到麵。

果然隊員說的與他的猜測對上了:“目標停好車後,沒進學校,先去學校旁邊的超市裡給他兒子買東西,提著袋子出來,在超市和校門之間的路上,出了事。”

學校門口的路邊攤生意比較好做,平常天黑後,就擺得如同一個小夜市。今天晚上兩個賣小吃的小販,不知道因為什麼吵了起來,越吵越凶,到最後直接動起手來了,引得許多人圍觀,有職高的師生,也有其他過路人。

被國保盯著的這個目標人物,他要近校門,也要經過門口的夜市,看見那裡圍觀的人多,這人也圍過去看是有什麼熱鬨,裡三層外三層的人頭攢動,又是晚上光線沒那麼好的時候,國保隊員眼花了一會兒,就這麼一會兒,眼錯不見的工夫,目標被凶手從背後捅了一刀,且這一刀快準狠,死者甚至都沒發出聲音就猝然倒地。

旁邊圍觀打架的人群起初還不明狀況,見有人摔倒,隻是茫然地讓開了這人摔倒的那一片區域,隨後離得近的、眼尖的,馬上就看到了死者背上紮著的刀柄,有尖叫的,有嚇得拔腿就跑的,還有遇事不慌趕緊拍張照發朋友圈的,但隨著“殺人了!”的吵嚷,場麵頓時大亂,壓根沒看見有人倒地的、不明就裡的群眾,也被駭得四散奔逃。

想到近處看情況的國保隊員們被人群衝得一時間難以靠近,另外還有群眾報了警,附近巡邏警車眨眼間便到了。隊員們知道自己的任務特殊,考慮後便退回到安全距離,恪守著跟蹤監視的工作原則,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觀察事態發展,以免引起注意,救護車隨後趕到,送進了距離最近的醫院,確定目標被刺中要害、生命垂危,隊員們立刻向金旭彙報了這情況。

“完全沒看到可疑的人?”金旭道,“目標從家裡出來,這一路上除了咱們的人和車,有沒有其他人也在跟他?”

隊員很肯定地回答:“沒有,隻有咱們在跟。”

那這就奇怪了。金旭本來擔心,會不會是這次案件中其他涉案人員在行凶?動機很可能是他們的組織發現了死者已經被國保盯上,意圖先下手滅口,眾目睽睽之下,渾水摸魚地上前殺人,還做到了一刀斃命。這種行凶手段,確實很符合目標人物所涉組織的調性。

可是如果隊員們的感覺沒錯,沒有國保以外的其他人也在跟蹤目標人物,這個猜測就缺少邏輯支撐點。凶手怎麼知道這人今晚會來學校看兒子?怎麼就能這麼準確地在鬨哄哄的現場“伏擊”到目標?

金旭道:“他在超市買了什麼?在超市和彆人接觸過嗎?”

他又有些懷疑是否“看兒子”是幌子,約了人來這裡接頭碰麵,才是死者大晚上來這裡的目的?

“沒和人接觸,就隻是買東西,買的東西也很普通,”隊員道,“幾包餅乾和薯片,還有一箱安慕希,一盒草莓一盒車厘子,我看著他結賬的,彆的沒有了。”

聽起來就是買給住校生兒子的零食。金旭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可疑,雖然這事本身就處處透著不對勁。

他和隊員正交談著,上級打了電話來,該是和其他領導也討論過了,叫金旭帶隊回去,人死了,也不要在那裡繼續待著,不管被自己人公安注意到,還是對手犯罪分子注意到,都會有沒必要的麻煩,現在暴露國保在盯著死者,對於整個案子來講,弊遠大於利。

掛了電話,金旭表情難看,隊員擔憂道:“隊長,挨訓了嗎?”

“挨訓?”金旭冷笑道,“叫上你的那倆臥龍鳳雛的隊友,收隊,回廳裡。”

回去路上,三個隊員被金隊長批了個狗血淋頭,三雙眼睛盯著,竟然能在眼皮子底下讓目標被人給殺了,對凶手是誰還毫無頭緒,一點線索都沒有,挨批確實也不冤枉。

隻是金旭凶起人來著實可怕,說話也是聞所未聞的難聽,三人臉上掛不住,都耷拉著頭,感到丟臉。

其中年紀最小的隊員忍不住回了句:“當時情況那麼突然,全亂套了,沒人想得到會這樣,就是金隊你在場,也未必能注意到什麼線索。”

領頭的老隊員忙向他打眼色讓他彆頂嘴,那年輕同事卻滿臉不服氣。

金旭瞥了他一眼,說:“你好像很有道理,那我問你,打架引起圍觀的兩個小販,是男是女,分彆賣什麼的?”

年輕隊員答不上來,囁嚅道:“我隻盯著目標了。”

“目標被刺倒地後,”金旭道,“他從超市提出來的裝滿東西的購物袋,哪兒去了?”

年輕隊員道:“這……”

他啞口無言,但也並不是個笨蛋,聽金隊長提的這兩個問題,就已經開了竅,小販吵架很可能是假的在故意製造混亂,購物袋裡沒準會有什麼物證,希望沒有被人趁亂拿走。

但金旭緊接著就說:“你是怎麼混進我隊裡的?我在派出所都沒帶過你這麼笨的片警,國保招人沒門檻是嗎?”

隊員們都低著頭,一路上沒再說一個字。

回到廳裡,相關人員又都被叫回來加班,國保辦公區半點不像深夜,比白天人還多。

直屬上級一見金旭帶著人回來了,劈頭蓋臉罵道:“你們乾什麼吃的?任務交給你還沒兩天,沒進展不說了,人還死了!這工作你們能乾就好好乾,乾不了就趁早脫了衣服滾蛋!”

三名跟現場的隊員頓時噤若寒蟬,麵如土色。

“是我的問題。”金旭道,“怪我沒安排好,歇了半年,腦子不好使了,要追究的話,算我全責。”

周遭鴉雀無聲,眾人表情各異。

上級看了這情況,道:“不找你找誰?彆說廢話了,來開會,說說什麼情況。”

第71章

散會已到了半夜,上級又單獨留下金旭說了幾句,才放他去休息,他也懶得回去了,在辦公室裡湊合睡下。

天剛亮,電話把他吵醒,來電人是省廳刑偵總隊的古飛古指導員。昨晚會後,上級就跟金旭說過了,這已經是刑事命案,肯定得和刑偵方麵聯合偵辦,上級會和刑偵對接,讓金旭等刑偵的人聯係他。

“……”金旭不大滿意,但還是接了電話,跟老熟人也不繞彎子,道,“不是讓你來辦常亞剛的案子吧?能換個人不?”昨晚在職業高中門外被刺死的死者,名字叫做常亞剛。◎思◎兔◎在◎線◎閱◎讀◎

古指導員搞政工很有一手,搞刑偵倒不能算差,就是瞻前顧後,小心思既多又雜,金旭一直就比較煩他這一點。

“對我有意見呐?”古飛也不生氣,笑著說,“是找我了,我一聽國保那邊是你坐鎮,哪還用我再出手?給你派個副手得了。”

程序上是得有刑偵的人在,不然工作不方便展開。而且上級明確說了,還是要淡化國保部門在案件中的存在感,畢竟這一整個案件中除了常亞剛以外的其他條線,都還在正常進行,不宜打草驚蛇。

金旭道:“行,等上班了,你叫他直接到我辦公室。”

古飛在人事安排上還是比較靠譜,是以金旭也沒問他要派什麼樣的副手來,對古指導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還不到七點,金旭又蒙頭睡了半個多鐘頭,七點過半醒了,摸過手機來,躺著給尚揚撥了個視頻過去。

和他預估的一樣,尚揚正在吃早飯,接起來後,對手機攝像頭露出笑臉,漆黑頭發烏黑瞳仁,剛洗過的臉,隔著手機屏幕都有種濕漉漉的質感。

金旭腦子裡的臟話跟彈幕似的,海量飄過。

“你看我今天吃什麼。”尚揚笑著把攝像頭下移到餐桌上,展示給金旭看他的早飯,牛奶泡麥片,還煎了蛋和腸。

金旭一副被驚到的表情,說:“今天怎麼這麼厲害?平常開個煤氣灶,我都怕你打不著火。”

“胡扯,當我是笨蛋嗎?”尚揚把手機鏡頭挪回來對著自己,道,“我趁這兩天先練練手,等去你那了,試試給你做早飯,彆不識好歹。”

金旭笑起來,一語雙關道:“現在就想吃,看餓了。”

尚揚看他那裡的背景,猜到他是在辦公室過了夜,問:“怎麼昨晚沒回去?晚上臨時有事了嗎?”

“一點小事。”金旭望著手機屏幕,道,“一忙起來就更想你了,要是沒你可想,我得怎麼辦呢。”

尚揚笑道:“彆跟小孩兒似的,明天晚上我就過去看你了。快起來吃點東西,等會兒大家都上班,讓你下屬看見你這樣,像什麼樣子。”

金旭滿不在乎道:“我又不跟下屬過日子,領導愛我就夠了。趁沒人,快說你愛我。”

兩人隔空聊了幾句情話,金警官聽領導的話爬起來,去單位食堂吃早飯,領導也得抓緊時間上班去。

一天過得飛快,到傍晚下了班,尚揚回家去,把伊麗莎白和它的玩具、零食一收拾,將這小狗打包送到了父母家。

“是要出差嗎?”尚媽媽一邊擼狗玩,一邊問兒子,“不是說今年工作重心有轉移?不用老往基層跑了呀?”

上次內參會後,尚揚的工作方向有調整,整體看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