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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時間還如此接近,這兩件案子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而師弟和他的同事們,也是聽說隔壁區有人中毒身亡,還和首都某件案子有關係,他們也產生了可能會計師案也與那兩起案件有關的懷疑。可他們目前掌握的線索表明,這兩名受害人完全不認識,工作和社會關係都毫無交叉。

“這會計師三十八歲,”金旭問師弟道,“應該不是單身吧?”

投行會計師收入不菲,如被害人有配偶的話,無疑是第一嫌疑人。

師弟說:“有個二十五歲的女朋友,查過了,讀研期間就被會計師泡到了,去年畢業後也沒有找工作,和會計師在談婚論嫁,本來計劃今年下半年結婚,就安心當闊太了,她也沒有作案動機。”

汞中毒發作隻需一到四周,及時中途發現,水銀也是很難排出體外的,也就是說,下毒後最多一個月,受害人就會毒發,輕則現在這樣,重則死亡。

那這小女朋友確實動機不足,要下半年才結婚,會計師如果現在就沒了,她什麼也得不著,人財兩空。

“師弟,你把案件資料發一份上來。”金旭進入工作狀態,思考起問題來,忘了現在是客場,說完才反應過來。

師弟在那頭:“好的,金師兄。”

不過刑警們也並不介意,其中一位對師弟說:“等在電子廠問到情況了,記得跟我們說一聲。”

尚揚補充了一句:“再打就打給你金師兄,省了我這中間商的環節。”

眾人都笑起來。

掛了電話,尚揚便識趣道:“我回去了,不耽誤你們時間。”

旁人都與他道彆,金旭送他到門口,壓低了聲音道:“中午彆等我吃飯,沒準到幾點。”

“好。”尚揚握拳在他%e8%83%b8口輕擊一下,是加油打氣,低聲說,“小金衝鴨。”

金旭:“……”

尚揚說完,背過身,又是冷豔端莊的尚主任,下巴還半抬著,大步走了。

他剛進電梯,就收到金旭的微信消息:你太土了。

尚揚:“……”

刑警們準備開會,把花都區這案子的情況與另外兩起案子的信息都再梳理一遍。

金旭剛拖了把椅子坐下,收到尚揚發來的“雪容融聽了想給你一jio”表情包……就很洋氣。

他也不大好笑出聲,收起手機沒再回,專心開會。

研究所主任辦公室裡,尚揚今天沒了重要工作,回來做了點雜七雜八的小事,沒活乾了,出去看了看下屬們都在乾什麼,其實他也沒什麼想法,但把正摸魚或想摸魚的下屬嚇得各個兢兢業業起來,他轉了一圈,感到很滿意,又回了自己辦公室,離中午還有一個多鐘頭,尚主任開始摸魚。

看了會兒時政新聞,在評論區給熱評裡的帶路黨們挨個點了踩。最後,尚揚還是沒忍住,打開搜索引擎,輸入了剛才師弟提到的會計師名字,那種級彆的會計師通常不會網上無名,輸入名字加“會計師”,按下搜索後,果然出現了準確的結果,這人還有百科名片,看履曆是標準的金融界成功人士,其他詞條大多是介紹,很有用的信息倒也不多。

尚揚又嘗試搜索了他的微博,也搜到了,有知名會計師的V認證,微博發得不多,一個月兩三條,人到中年的人生感悟,給新入行的會計分享職業經驗,偶爾曬生活照,近期的都是和朋友或小女友在高級餐廳就餐的照片,尚揚一路翻到了前幾年,那時出國方便,會計師也分享過到他國旅遊的經曆和照片,年輕幾歲的口%e5%90%bb和現在的老成也有些許不同,還帶了點活潑,回複彆人評論時會說些俏皮話。

忽然間,尚揚注意到兩年多前,有個網友在會計師的評論裡和他聊了幾句,那條微博是去東南亞某國的旅遊照。

網友問:“怎麼不發和我的合影?哈哈哈。”

會計師回:“沒拍好,不夠靚仔。”

網友:“什麼時候回廣州?”

會計師:“我已經在廣州了,私。”是轉去私聊的意思了。

這段對話也沒什麼奇怪,但這網友的頭像是一張自拍照,尚揚點開大圖,仔細確認了一下,又點開這網友的微博,相冊裡還有其他更多角度照片。最終尚揚確定了,這人他在兩個月前見過。

金旭開與刑警們開著非正式的討論會,手機連連振動,進來數條新微信消息,他直覺是尚揚,彆人不會有熱情給他發這麼多條。

正好此時同事討論的不是新鮮內容,兩位刑警因為對外賣員案的看法不同,吵吵起來了,倒也不必豎著耳朵聽,他便在桌下看了尚揚說什麼。

尚揚發了兩張圖片給他,一張是微博截圖,一張是某個微博用戶的頭像。

尚揚:去廣州出差的時候,有天晚上我自己出去逛,回來跟你說遇到一個男同,你記得嗎?

在會計師評論裡留言,並和會計師在東南亞某國同遊過的年輕男生,就是那一晚在珠江邊,尚揚一邊吹風一邊聽張惠妹時,上前與他搭訕,並誤以為他是1的那個男同。

金旭:“……”

“不要吵了,”他製止那兩位刑警的battle,提出疑似是這幾個案件的共通之處,道,“中毒的會計師可能也是個男同。”

他把尚揚的發現說了,但沒說尚揚是被那男生搭訕過,而是以“誤經gay吧門口,見過這男生”為由,表明尚揚能確認這男生不是直男。

一位刑警道:“那都過去兩個多月了,還是晚上光線不好的情況,會不會看錯?”

“不會,尚主任過目不忘。”金旭道,“需要背誦的知識,他隻要考前熬夜看看,第二天上考場就都會做。不瞞你們說,公大畢業那年,招警考試前他熬了兩天夜,最後考進了你們單位。”

眾人:“……”

第62章

花都區師弟打給金旭的電話,終止了他這令旁人生氣的凡爾賽,他接起來後先和師弟打了聲招呼,同時向旁邊刑警們做了個暗語手勢,意思是請示各位,能和師弟同步一下信息嗎?

在場最高級彆的那位警官點了頭,金旭便把“汞中毒的會計師可能是男同”這一信息告知了師弟,並把搭訕尚揚的那個年輕男同照片發給了師弟。

師弟:“收到,等下我們就找一下這個人。”

“那我開外放了。”金旭讓師弟把在電子廠問到的情況,向眾人一並彙報。

“領導們好!”師弟道,“對不住,晚了一會,去電子廠問情況的同事剛回來,不是太順利,還好最終還是查到了。”

那家電子廠的負責人倒是很願意配合警方的工作,可是這裡頭存在一個情況,流水線女工的學曆普遍較低,大部分又在一家工廠做不了太久,流動性強、又普遍缺乏要求交社保的意識,工廠都沒有給她們建過正規人事檔案,隻有簡單的“工人檔案”。而警方要查的這個女工即外賣員的老婆,在這裡工作已經是一兩年前的事了,“工人檔案”早已沒再留存,無從查起。

最後還是找到一位待得時間較久的車間領導,人家還記得這個女工,回憶說她在這家電子廠做了幾個月,人潑辣,手腳麻利,還很勤快,當時是和她同鄉的另一個女工一起進的廠,後來兩個人又一起走了。

這和女工家鄉的公安同事通過她的親友、同村鄰居打聽到的情況,基本還算是一致,不一致的地方在於,時間對不上。

女工懷孕八個月時挺著肚子回了老家,到後來生下孩子,她對身邊人的說法一直是:臨產了,沒法上工,大城市開銷又大,生孩子花費也很高,這才回到老家生。⊿思⊿兔⊿在⊿線⊿閱⊿讀⊿

她對親友鄰居表述的意思,是她在工廠一口氣工作到快要生了才回老家,按她的意思推算,她離開電子廠的時間,該是去年,2021年的春夏。

而工廠的車間領導表示自己記得很清楚,這個女工絕對是20年來的,因為當時華中地區剛解封,她就跟另外一個同鄉女工一起來了,自己還和她們聊過,聽她們訴苦說再不出來上工,家裡都要揭不開鍋了,倆人做了有三四個月,又一起走了,猜想可能是找到了收入更好的工作。

這“更好的工作”是什麼,金旭和一眾刑警心裡都大概有了數。

師弟道:“和她一起的那個女工我們也查了一下,她人現在在東莞的廠裡打工。”

“找東莞警方幫忙。”一位刑警道,“師弟,你把她的信息給小金發一下。”

師弟:“好。”

另一位刑警:“師弟,會計師被投毒的案子,要是有進展,也給小金來個電話。”

師弟突然變成了大家的師弟,聲音都有些哭笑不得:“好的,有事都找金師兄。”

另一邊,尚師兄從把“會計師疑似男同”的發現告訴金旭後,自己也忍不住推想這一串案件是怎麼回事。

如果這些案子之間確有關聯,現在有兩位死者和一位重度中毒的傷者,涉及案件的男同性戀包括了井軒、井軒的前男友、汞中毒的會計師,每起案件裡都至少有一個,會不會凶手就是在針對一些有“問題”的男同,從而才有了這樣一係列的連環犯罪?

到了午飯點,金旭果真也沒動靜,尚揚就自己去食堂吃飯,遇見了袁丁,兩人便坐一起就餐。

袁丁知道金旭在他們局裡跟進外賣員案,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麼,笑嘻嘻地說:“主任,你好像又快失去助手了。”

尚揚板著臉不接這明顯在逗他的茬,知道袁丁在準備升級考,故意道:“你複習得怎麼樣了?過不了正好,回來給我當助手。”

“……”袁丁像每個備考人一樣,被問起複習得如何就有點焦慮,立即轉移話題,看尚揚的餐盤道,“你怎麼還是吃這麼少?要多吃點啊,沒看今天微博的熱搜新聞嗎?”

尚揚道:“什麼新聞?”

袁丁道:“說深圳有個女生前幾天因為減肥過度,低血糖,昏過去,休克了,當時身邊沒人,等男朋友回家,人已經沒了。”

尚揚一聽,惋惜道:“身體健康就好,這根本沒有必要……這女生多大了?是學生嗎?”

“不清楚,沒仔細看。”袁丁感覺聊這個又沉重了,決定再換個話題,道,“剛才下樓來,聽說副局長在主持開會,好像那個外賣員案和廣東什麼案子要並案。金師兄是不是還在那邊啊?”

“他在。”尚揚一想,本來是一幫刑警在開非正式討論會,現在副局長來主持,案件的相關會議升了規格,這是案件級彆要上調的信號,但金旭沒回來,看來是也去參會了。

袁丁道:“廣東這麼遠,怎麼跟北京的案子扯上關係的?”

“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尚揚也還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上調案件級彆,道,“我感覺可能是發現了什麼新情況。”

確實是有最新情況了,也是這個最新情況,使案件性質進一步明確,外賣員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