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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希望你們警察能快點抓到真凶。”

尚揚道:“你們到底為什麼分手?”

井軒沉默著,尚揚見狀,道:“真是因為家庭背景,你……或者是你家裡人,看不上他的出身?”

“不是,我才不在乎這些。”井軒道,“他很介意,經常說我是天龍人,說我有皇位要繼承,有時候我哪兒做得不合適,話說得不得體,沒有顧慮到他在這方麵的敏[gǎn],他就疑心病發作,覺得我在嫌棄他,可他也不跟我吵架,他隻是不理我。剛開始一次兩次我就忍了,低聲下氣求他理理我,後來公司要在納斯達克掛牌,我北京紐約兩邊飛,忙得腳不沾地,他因為我說錯了一句話……他又跟我冷戰,我也急了,半個月,我們誰也沒跟誰說過話。後來我服軟了,找他想和好,他提了分手。”

尚揚:“……”

金旭道:“這一年多裡,他隻給你打過那一次電話嗎?”

“是的。”井軒道,“剛開始,我還等著他打給我,隻要他打過來,哪怕一句話都不說,我也會跟他和好。後來我也不等了,我也要開始新生活,憑什麼?他憑什麼,讓我這麼辛苦地等他……”

他把頭深深地低了下去,但毫無疑問,金旭和尚揚都能看出,他在哭泣。隻是不知道,他是在為再也等不到那個人回頭而哭泣,還是為錯過了唯一也是最後一次的求和信號。他錯過的,還很可能,是對方的求生機會。

如果那天,他接了電話,他聽出對方的不對勁,也許能及時地撥120,找人上門施救……

那樣的話,這個尚揚隻來得及通過照片認識的男生,還有一絲機會,能夠活下來。

刑警同事重新回來,又給井軒做了一份正式的筆錄,他先前對廣州警方撒了謊,這一年多來,他始終在通過各種渠道窺探前男友的一切。

但很可惜的是,他對於前男友被害也感到很迷茫,這個男生如他所說,除了與他戀愛中時不時發作的自卑敏[gǎn],生活裡是個與人為善的人,也不愛出去玩,不喜歡搞社交活動,在北京生活時沒有和人產生過齟齬,去了廣州後隻和簽約工作室的幾個人有極少但必要的來往,平常生活就是待在家裡,打遊戲,測評遊戲,測評遊戲,打遊戲。

而工作室裡的人,廣州警方已經排查過,沒有人和死者有工作合作以外的瓜葛,死者與眾人的合作交流也一直很順暢愉快,沒有任何人際矛盾和利益糾紛。

死者一直有隔段時間就服用一陣子保健藥品的習慣,太宅了,不太愛運動,靠這些東西尋求心理安慰。被投毒的那種膠囊,以前他和井軒還一起生活的時候,井軒也見他吃過,是他比較喜歡、經常回購的一個保健藥品的品牌。

“真的很抱歉。”井軒走前,再次對送他出來的尚揚道歉,並說道,“我沒有想騙你,是真的覺得我們各方麵都合適,可以嘗試下在一起。”

他也確實沒說過自己喜歡尚揚的話。尚揚沒對他心動過,對這事自然也看得很開,加上想到老同學從此痛失所愛,還有點同情他,說:“我覺得不合適。你……你要節哀。”

井軒道:“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心裡很平靜,沒什麼波瀾。我可能已經沒那麼愛他了。”

尚揚卻看出他臉色很不對,彆是悲傷過度再出什麼事,問道:“你自己開車來的?”

“司機開。”井軒道,“我走了,你們忙。”

尚揚道:“好,有事需要幫忙,可以隨時找我。”

“嗯。”井軒還對他笑了笑,說,“我發現你對象挺帥,就是心眼有點多。”

尚揚道:“謝謝你誇他。你小心點。”

井軒下台階差點自己把自己絆倒,忙站穩了,對尚揚揮揮手,出門,上車走了。

尚揚轉身回來,金旭兩手插著兜在後麵看。

“看什麼?”尚揚開玩笑道,“還沒欺負夠我同學嗎?他可真是氣運不好,遇上了你。”

金旭道:“嗬,都是天龍人了,怎麼會氣運不好?”

尚揚:“……”

金旭道:“他倒是輕描淡寫,說死者是敏[gǎn]自卑,一個在自己行業裡做到頂尖的人,沒有充分的自信是不可能的,我不覺得他是個自卑的人。你這同學但凡肯把他的血統優越感收一收,兩個人都不會有這種結果。”

尚揚道:“也不一定……唉。”

其實井軒剛才說,他說錯了一句話就導致分手,可那句話,必定不是像他描述的普普通通的一句無心的話,十之八九是一句殺傷力極大,踩到前男友底線的話,對方才要堅決地分手,還要一走了之,遠遠地躲開他。

“可他也不是凶手,”尚揚道,“沒有線索了,怎麼辦?”

金旭道:“不知道。”

“你怎麼能不知道啊?”尚揚誇張的語氣,半真半假地說道,“刑偵的人都在看你表現,你可彆掉鏈子。”

“好的,主任。”金旭道,“我有種感覺,這兩個案子,應該是有什麼潛在的聯係。”

尚揚不知道有什麼聯係,道:“我也有種感覺,你如果把這回的案子破了,一年之內就有希望來給主任當主任。”

第60章

尚揚說這話時無比認真,沒有在開玩笑的意思。

但金旭隻是笑笑,不信這話,而是說:“請領導收起傳統藝能,禁止畫餅。”

尚揚:“……”

尚揚知道情況,金旭自己還不知道:刑偵局這幫人在暗中觀察他,這次讓他參與這案子,也相當於在考察他的能力。

剛剛向井軒問話的時候,那位刑警同事看似隻是想甩手不管、不想招惹井大公子,才讓金旭有機會發揮他劍走偏鋒的問訊技巧,但這其中肯定也有上級的授意,他們在給金警官留出一定的發揮空間。

尚揚沒在衝鋒陷陣的崗位待過,但他在本單位的資曆算得上老人了,見過的可不少,金旭本身資曆足夠優秀、過往履曆也相當漂亮,當年畢業招警統考的時候就有過直招進部委下轄單位的機會,是他自己那時一心想回家鄉,想接棒去完成父親的未竟心願,過了這麼多年,那時的理想已經實現了,多年在基層積攢下來的豐厚經驗,也到了厚積薄發的時刻。眼前這個案子,是他這許多年來的努力換來的、理應被他得到的機會。

“你就當我是畫餅。”尚揚沒有再細說,怕弄巧成拙反而變成壓力,官方地拍了拍金旭的肩,打官腔的語氣道,“回你們省廳打工之前,在刑偵局先做做兼職,好好乾,不會虧待你。我們做領導的傳統藝能多了去了,就是屍位素餐,就是好大喜功,就是喜歡壓榨你們小警察。等你真破了案,我要去給我自己申請記頭功,畢竟是我、親手把你、從地方單位誆上來的。”

他說著這玩笑話,把自己都給逗樂了。

金旭一張帥臉冷漠無比,還兩手插兜站在那裡,仿佛很看不慣領導這番做派,等領導說完,他才說:“你這哪是好大喜功?你是好色,還喜歡我這個攻。”

尚揚本來就在笑,這下笑得更是停不下來。

“聊什麼呢?這麼高興。”那位刑警同事從裡麵匆匆出來,問完井軒後,他跟相關同事交流了一下,也同步了目前的信息,是以出來晚了。

尚揚忙調回嚴肅模式,道:“沒什麼。廣州那邊怎麼說?”

同事道:“還是得靠他們自己接著查,井軒提供的新情況,更說明這UP主在北京期間沒有跟人結過仇。下毒這事非得真人動手,不然沒法操作,我聽他們意思,還是重點懷疑工作室裡能和死者接觸到的人員,要再過過篩子。”-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我也這麼想,工作室裡的員工比較有作案空間。”尚揚積極提了建議,道,“井軒剛才提到一個負責死者商務的員工,是他安排的眼線,這個人未必是凶手,但為了向井軒彙報情況,肯定會比其他人更關注死者,通過這人,沒準有機會發現什麼線索。”

同事點點頭,道:“也很有道理。”

尚揚隻得笑笑,看得出對方隻是客氣地附和他一下,他說的這種可能,刑警們應該是早就想到並已經著手去查了。

金旭看了眼時間,問道:“外賣員被害案有進展嗎?”現在是晚上八點,距離案發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

同事道:“說有也有,說沒也能說沒。剛剛收到的最新消息,外賣員的老婆找到了。”

尚揚精神一振,金旭卻道:“她什麼也沒說?還是她什麼都不知道?”

“既是不知道,也什麼都沒說。”同事無奈極了。

外賣員死前的一天,他老婆帶著不滿一歲的孩子跑回了家鄉省份去,沒回他倆的家,也沒回娘家,當地警方到她的親戚朋友家裡尋了個遍,無果,打聽了許久,最後在她的一個遠房親戚家裡找到了人,這親戚家在隔壁省和本省的交界處的農村,都已經歸那邊管轄了。

一見麵,警察告知了她丈夫的死訊,她當場傻了眼,回過神來就開始尋死覓活,問她什麼她都答不上來,丈夫有沒有跟人結仇,她有沒有懷疑對象,平時丈夫都跟什麼人來往,她統統一問三不知。

“她也是夠能躲的,”這一下涉及到了下麵兩省幾市的基層警力,尚揚問道,“彆的不知道,她有說她為什麼跑回鄉下躲起來嗎?”

先前警方經過調查結果,認為這女的要麼是因為不堪丈夫的家暴,被打跑了,要麼是丈夫虐待小孩,讓她不願意繼續和丈夫在京生活。

誰知,刑警語氣複雜地說:“她沒說為什麼。不過,她可能也不是躲,警察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抱著小孩兒給買家看,已經談好價錢了。”

金旭:“……”

什麼買家?哪個小孩兒?尚揚反應了一下才明白,愕然道:“她要賣了她的孩子?”

刑警道:“她自己不肯回答,一聽說男人沒了,剛開始要尋死,被銬起來以後人就跟傻了一樣,問什麼都隻會說不知道。是她那親戚說,她家生活負擔太重,老四太小,她不能出去做工,兩口子天天吵架打架,也是因為全靠男的一個人賺錢,養不起家了,家裡還三個小孩兒都在上學,兩個老的病了都要吃藥,所以就想把老四賣了,托人聯係的是個好人家,老四過去能過好日子,過後她也能回去上工賺錢,不然家裡幾張嘴連飯都吃不起。”

尚揚:“……”

“她回鄉下賣孩子這事,”金旭道,“死者知道嗎?”

刑警說:“不能確定,這女的現在不能正常回答問題,旁人也不是很清楚。”

金旭想了想,說:“請那邊警察再辛苦下,把這夫妻倆的親友、鄰居都走訪一遍,問得越細越好,不然這兩口子真就跟井軒連半毛錢關係都扯不上,外賣員純粹是因為倒黴才被真凶殺了陷害井軒?總覺得太奇怪了。”

“是得再問問。”刑警認同這個建議的必要性,道,“我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