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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人不是他殺的。但在這個案子裡,他是不是無辜的,也不好說。”

第58章

目前的線索能說明尚揚這位老同學井軒,並非是殺害死者的真凶,但有人要用這起凶殺案來陷害他,采用的還是相對拙劣的手法,與其說是想讓警方認定井軒是真凶,倒不如說——

“你的意思是,有人希望通過這件事,讓警方去調查井軒?”尚揚道。

“應該是這樣。”金旭讚道,“主任,你現在推理案件的反應很快啊。”

尚揚顧不得高興,反而很有些憂慮,道:“那有可能和他家裡有什麼關係嗎?……最好不是,是就麻煩了。”

他稍一想這種可能就深感頭痛,如果此事真牽扯到井軒的背景,輿論方麵到時候必定會大爆炸。很多人很多部門要努力很多年,做很多工作,才能使得大環境前進一小步,偏偏有時候會被一小撮人的一點“任性”拖得後退一大步。

“彆擔心,”金旭明白他的意思,沒有陰陽怪氣,而是認真分析道,“我覺得和他家裡沒關係,凶手更像是在針對你這同學個人。其實我是有點懷疑,是不是他自己曾經作奸犯科?現在很像是有人想引導警方,去揭開井同學的老底,把他曾經乾過的什麼壞事給抖出來。”

尚揚頻頻點頭,覺得金旭這懷疑很有道理,他想了想,又樂觀起來說:“刑偵局都介入了,他個人要是真做過什麼不妥的事,應該很快就能查到。”

金旭道:“事兒是這麼個事兒,查他就是按著真凶的想法在做事,真凶殺人的目的如果就這一個,警察還得遂他的心願……這就跟在鼓勵這種人犯罪似的。”

這話說得不妥,但也不是全無道理,像有些極端的人,想要達到自己某種訴求的時候,跑去綁架或殘害婦孺弱小,那不管當事人的經曆是否值得同情,當把罪惡之手伸向無辜群眾時,他的身份就有且隻有“犯罪分子”。

尚揚道:“能拿一條人命去陷害另一個人,還想要指揮警察替他做事,這凶手也是有點極端,是個不穩定因素。”

抓到真凶,比查井軒有無“黑曆史”,要更迫切得多。

“反正你們單位人手夠用,”金旭朝自己的麵裡倒了醋,拌了拌,說,“兩邊都查查吧,不然閒著乾什麼,工資還都挺高,袁丁這小孩兒正式入職還不到一年,到手工資都是我的一點五倍。”

這一股衝天的酸味兒,全是基層公安人員對首都警力的羨慕和嫉妒。地方單位有很多事不是不想做,是真的人手不夠用,壓根做不過來,許多市縣的警局都恨不得把一個警員掰成八個來用。

尚揚換了副語氣,也換了話題,道:“你今天跟刑偵局的人一起做事,感覺怎麼樣?他們對你好不?”

他像在關心第一天去上幼兒園的小朋友:和同學相處得怎麼樣啊?上學好不好玩啊?

金旭也入了戲,答道:“挺好的,沒人欺負我,畢竟我的領導可是一位會法術的花仙子。”

尚揚:“…………”

“你不欺負彆人就很好了。”花仙子憤憤道,“哪個同事要是被你內涵幾句,得去勞動保障中心報工傷。”

晚上九點多,天氣回了暖,家裡暖氣還很足,金旭穿著背心短褲在拖地,尚揚在客廳沙發上把伊麗莎白強製性抱得死緊,小狗被氣得狗臉猙獰呲牙咧嘴,卻也不得不接受命運賜予它如同酷刑一般的“爸爸給我剪指甲”。

尚揚的手機放在茶幾上,響了一聲起來,他抬頭看手機屏幕一眼,手一鬆,伊麗莎白慌不擇路地跳下地就跑,還在拖布上踩了兩腳,一溜煙鑽進犄角旮旯裡,顧頭不顧腚,小尾巴還在外頭露著。

金旭道:“這麼快就剪完了?”

“沒有,等會兒再給它剪,你看這個……”尚揚已拿起了手機,皺眉道,“井軒給我發了條微信,說他今天被警察調查了。”

剛洗脫了殺人嫌疑,又主動來找身為公安人員的尚揚。

尚揚有點費解,道:“他這是什麼意思?會不會是做過了什麼,心裡不安,想找個認識的警察主動坦白?”

“你想得有點多。”金旭杵著拖布站在那裡,冷笑道,“他現在找你還能是什麼意思?是總算有個能引起你注意的話題了,還不趕緊利用起來,找你說說話,談談心。”

尚揚斥道:“你就胡說八道,這人卷進的可是凶殺案,怎麼可能還有心情想這些?”

金旭振振有詞道:“是被冤枉的,又沒殺人。我如果是他,現在也會找你,不好好利用這機會賣慘博取你的同情,我不就白被冤枉了?”

尚揚感覺他就是在瞎說,懶得搭理他,琢磨了下才回複井軒道:這事我白天在單位也聽說了一點。

井軒發了個歎息表情,說: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會遇上這種事。

尚揚謹慎道:你把你的個人情況交代清楚,剩下的就交給警方去查。

井軒:該說的都說了,我肯定無條件配合警方的工作。

尚揚:那就好。

井軒:尚警官真嚴肅啊,都不慰問下我嗎?我一個守法公民被冤枉殺人,也太慘了些。

尚揚:“……”

他抬頭看看金旭,發現金警官看似還在拖地,其實拖來拖去就隻是拖客廳中央那一片,心思壓根不在拖地上麵,斜著眼看他跟人聊微信。

“這塊地板都已經拋光了,”尚揚趕他走,說,“你去彆處拖行不行?”

金旭索性不拖了,一副了然的表情道:“是不是被我說對了?他跟你賣慘了吧?”

尚揚納悶道:“你怎麼猜到的?”

“這把戲都是我追你的時候玩剩下的。”金旭道,“凡認識你的,誰能不知道你是個心軟的人,賣慘對你就是好使。”

尚揚心想,才不是!好使不好使也要看人的。

金旭問:“怎麼不回他了?”

尚揚隻得道:“不知道該怎麼回。”

而這時井軒等不到回複,發了一條新消息過來:我是真想不出有什麼人會這樣陷害我。

後附一個委屈表情包。

尚揚徹底不會回了,他是真以為井軒找他聊正事,誰知道還真就是來撩他。

“聽我的,”金旭可太會跟男同聊天了,當即支招道,“問他有沒有前男友,怎麼分的手,有沒有因愛生恨。”

尚揚怒道:“乾什麼,這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但金旭並不是開玩笑,端正了神色,說:“他可沒有告訴警方他是個男同,提供給辦案警察的嫌疑人人選,很有局限性。”

尚揚一怔,恍然明白,趁這機會,借著這層關係,向井軒問出一些他沒跟警察實話實說的問題。

金旭把拖布收起來,坐到尚揚邊上,但離得有段距離,隻看著尚揚,沒盯著尚揚手機屏幕看。井軒不是犯罪分子,甚至都不是嫌疑人,這兩人的聊天內容,從性質上說是公民隱私。

很快,井軒便回答了尚揚關於“前男友”的問題,態度和措辭都相當認真,把基本情況介紹完畢,還在結尾道:我對每段感情都很認真,確定關係後都會全情投入,不合適導致分手的話,也不會糾纏,尚警官,你不再考慮下我嗎?

尚揚再次感到了不適,帶了點故意的成分,回答道:謝謝,不考慮,我們真不合適,我男朋友如果要跟我分手,我是必定要死纏爛打的。

這回答大概是井軒的萬萬沒想到,半天沒了反應。

尚揚也先不理會他,挑了可能與案情有關的重點信息,透露給金旭:“井軒說談過兩個,第一個是讀書時的華裔同學,很多年前的事了,第二個是中國人,但也已經分手一年多,沒重大矛盾,和平分手。”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金旭又想到另一種可能,道:“他爺爺重病,會不會因為爭遺產,他的叔伯兄弟們暗算他?”

尚揚對這個情況還是知道一些的,道:“他爺爺沒有遺產,退休工資一分沒留,全捐了,沒買過房,離休後一直住乾休所。”

金旭肅然片刻,道:“那怎麼養出這樣的孫子?”

“……”尚揚道,“其實井軒的為人也還過得去。如果他真有過違法犯罪行為,那再另說。”

基於目前了解的事實來看,井軒不是個壞人,甚至還能算得上是個有魅力的單身男性,英俊且多金,沒靠著家裡當個混日子的廢柴,而是積極尋求和創造自我價值。

即使是在想找尚揚“戀愛”這一節,也是實事求是地直接說了從“協議情侶”做起,沒有騙人感情的意圖和舉動。雖然是有讓人覺得不舒服的言行,結合井軒自己的成長環境,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尚揚更希望他在遵紀守法之餘,去找彆的男同談戀愛,反正彆找自己。

尚揚與井軒聊了幾句,又無話可說了,對金旭道:“他自己懷疑可能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想搞他,不過他也沒清楚的頭緒。”

“他似乎完全不害怕,”金旭道,“也不怕警察因為這事查他,是不是?”

尚揚道:“好像是,他表現得還挺坦蕩的。”

井軒的表現確實不像是做過虧心事。

“你還有什麼想問他的嗎?”尚揚道,“沒有我就跟他道彆了,一直這麼尬聊也怪累的。”

金旭道:“沒了,可以拉黑他了。”

尚揚結束了跟井軒的對話,結尾還很官方地叮囑他有事找警察,然後把手機一丟,叫狗:“白!來跟爸爸玩!”

伊麗莎白躲在角落裡已經睡著了,一被叫醒,給忘了剛才的事,搖著尾巴歡快地跑來“玩”,被尚揚一把抓住按在腿上……梅開二度,狗臉猙獰呲牙咧嘴,被剪了剛才沒剪完的指甲。

次日上班,尚揚繼續準備會議材料,助手金旭也去刑偵局接著“觀摩學習”。午休時間要去吃午飯了,尚揚習慣性到隔壁叫助手一起,到門口隔窗看見空蕩的工位,才反應過來,隻好自己去了食堂。

進食堂迎麵遇見熟人,對方打了招呼,接著便問:“你助手呢?”

“有事忙去了。”尚揚道,心裡升起些空落落的滋味來,連旁人都已經習慣他與金旭整天形影不離了。

打好了飯,吃了幾口,他覺得今天飯菜都變得難吃了,忍不住拿出手機來,給金旭發了條微信,問:出去了還是在單位?有時間吃飯嗎?

停了好幾分鐘,金旭才回他:在外麵。

尚揚猜他應該正忙,把手機收了起來,慢吞吞地吃著飯,眼睛看著食堂入口,等看到有位刑偵局的年長同事進來吃飯,是他認得的人,他就過去向人家打聽了下,對方告訴他:負責外賣員被殺一案的同事帶著金旭一起去了案發現場,要再做一遍實地勘查。

尚揚道:“你們領導同意帶他去現場了嗎?”畢竟金旭隻是頂著“研究所見習助手”名頭的地方同誌。

那位刑偵局工作的大哥卻笑著說道:“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