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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柔……被困在後備箱裡?”

“也許後備箱裡的已經是屍體。”金旭道,“凶手帶個活人上路,變數太大了,更可能是在家裡殺了人再帶去郊外,毀屍滅跡。”

當時黃夢柔是死是活,在不在車裡,這些具體情況,還得等刑警隊其他人回來才能得到進一步結果。

尚揚道:“她離家好幾天,家裡人都沒報案?她是獨居?還是也經常離家出走,家裡人都習慣了?”

高卓越那個表妹何子晴,就是隔三差五離家出走,失聯是常態,因而好幾天沒消息,家裡人就沒報警。

“還真沒人報案,”邢光道,“但她不是獨居,她結婚了,跟丈夫一起住。”

罪案常理,夫妻一方出事另一方嫌疑最大,尚揚當即道:“不會是她丈夫吧?”

金旭的表情亦是深以為然。

邢光卻道:“我們本來也是這麼以為的,但燒屍當晚,她丈夫在公司加班,很多人都能作證,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尚揚和金旭麵色各異,尚揚是猜錯了有點意外,金旭則仍然一副很懷疑的樣子。

“老婆失蹤了,他為什麼不報警?”金旭道。

“他根本不知道老婆失蹤了,這人開了家廣告公司,最近有大單子在忙,連續半個月吃住都在公司,昨天半夜,我們聯係到他,他才知道黃夢柔好幾天沒回過家。”邢光道。

金旭隨意說了句:“那這對夫妻的關係也不太好。”

沒作案時間,但也可能雇凶殺妻。不過嫌疑人已經全招了,得看他招了什麼。

“你們隊長是去抓了誰?”尚揚道,“怎麼鎖定這人的?”

金旭猜測說:“大概是通過黃夢柔的車吧,找到那輛車,差不多就找到了燒屍的人。”

邢光道:“完全正確,我們就是根據車輛鎖定了凶手,這混蛋殺人燒屍,完了還把車開回自己家,第二天又把那車,開到黃夢柔公司樓下的車位,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金旭道:“是想營造黃夢柔是上班才失蹤的假象吧,想了一晚上才想出這種招,這凶手也不太機靈。他知道黃夢柔在哪兒上班,是黃認識的人吧?”

尚揚不像他們倆不緊不慢地聊案情,他太著急想知道凶手是誰了,道:“彆盤邏輯了,知道你最聰明。”

金旭立刻一臉被誇了的表情,眼睛微彎,要笑不笑。

尚揚和邢光:“……”

尚揚沒眼看他,問邢光:“嫌疑人到底是誰啊?”

“是黃夢柔丈夫的……”邢光故意頓了一頓,才說,“親弟弟。”

外麵一陣喧鬨,是刑警們帶著指認過現場的嫌疑人回來了。

室內數人到門口看了看,隻遠遠看到走廊那頭,被押著的嫌疑人,是個至多不過25歲的年輕男人,長得倒是乾乾淨淨,穿著也很體麵,此時低著頭,一副認罪伏法的模樣。

而法醫那邊也在這時,送來了DNA對比結果,證實被焚燒的那具女屍,正是失蹤數天的黃夢柔。

邢光接了DNA報告,忙小跑著去給他們隊長送去。

除了還要給嫌疑人做筆錄的幾位刑警外,其他辦完案歸來的刑警們也陸續回到了辦公室,看見桌上有吃的,便也不客氣地都拿了去填肚子。

尚揚想問問,但怕給人添亂,金旭一點不客氣,就近逮了一位警察便問:“嫌疑人怎麼說?指認現場順利嗎?”

那年輕警察看起來和高卓越差不多大,新人一個,他看看金旭與尚揚,也是在邢光婚禮上都見過的,便產生了和剛才那位刑警一樣的誤解。

此時嫌疑人已經把能招的都招了,和現場證據都%e5%90%bb合,在這新人看來,這案子離結案差不多就隻一步之遙,沒什麼必要對“上級”還遮遮掩掩。

在這位年輕刑警的複盤下,嫌疑人招供的情況,基本是這樣——

死者黃夢柔的丈夫孫銘開了家廣告公司,經濟條件很好,黃夢柔是學舞蹈的,嫁給孫銘後,由孫銘出資,她開了家舞蹈學校,運營得還可以,夫妻倆算是各有事業,家中經濟條件在當地屬於很不錯的水平。

孫銘有個親弟弟孫良,不學無術,沒學曆沒工作,是個走街串巷的無業遊民,街溜子一個,基本上就靠哥哥養著,沒錢了就找哥哥要,孫家父母都不在了,哥倆年齡差了十來歲,孫銘把弟弟當半個兒子養,弟弟要錢他就給。

嫂子黃夢柔對此一直很有意見,孫良覺得嫂子也是圖哥哥的錢,叔嫂兩人不對盤,關係一向不好。

27號下午,孫良沒錢花了,到哥哥孫銘家裡想找哥哥要零花錢,孫銘沒在,嫂子黃夢柔在家休息,但黃夢柔不肯給孫良錢,還把孫良數落一通,孫良被說得惱了,和黃夢柔起了爭執,兩人推搡間,黃夢柔是個年輕女人,力氣不如孫良,被孫良推得向後倒去,後腦勺猛然撞上了牆壁某樣凸起裝飾物,當場死亡。

孫良被嚇了一跳,但糾結半晌,惡從膽邊生,決定毀屍滅跡。

他把黃夢柔的屍體塞進黃夢柔停在自家地庫的車裡,開車到郊外,尋到了停產半廢棄的鋼鐵廠,認為在這裡處理屍體應當不會被發現,便等天色暗下來,趁著夜幕潛入其中,在裡麵把黃夢柔的屍體澆上了汽油點燃,而後又想起不能留下痕跡,便把後備箱的所有東西也一起扔進了火堆裡。

隨後他駕車回到市區家裡,戰戰兢兢了一夜後,第二天又把車輛停在黃夢柔舞蹈學校的樓下,想讓人以為黃夢柔是在舞蹈學校失蹤的,這樣就不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辛苦了,”尚揚聽罷,對“報告”情況的年輕刑警道,“你快吃飯去,等下涼了。”

金旭卻在旁邊說了句:“你還得多鍛煉鍛煉。”

他說的“鍛煉”當然不是鍛煉身體,而是說這小孩專業上還有點嫩,但他語氣並不是挑刺,前輩對後輩的一句友好建議。

尚揚心道,是啊,這案子諸多漏洞,這年輕人怎麼就覺得能結案了?

那年輕刑警也不知聽懂沒有,大概總之也是餓極了,沒再繼續說什麼,端著飯就去一邊吃了。

這時回來的人越來越多,辦公室變得擁擠起來。

尚揚與金旭到外麵走廊裡,朝前走十幾米是一處圍欄,圍欄下方就是市局的大廳,警察們走進走出,國慶假期也不得閒。

“快十一點了,”金旭這一上午沒談戀愛,渾身不得勁,道,“吃午飯之前,能找地方親個嘴不?”

尚揚訝異道:“你哪來的心情……吃飯?”

他一個非專業的,都覺得這案子到這裡肯定不算完,還有不少疑點,金旭竟然就不關心了?

金旭側身靠著圍欄,輕鬆地說道:“這案子的問題都在麵上浮著,你彆小看當地刑警,人家搞得定,用不著我指手畫腳。”

尚揚聽了這話,也轉念一想,他都覺察到了問題,人家專業刑警想必不會錯過那些蛛絲馬跡。

“我現在比較擔心的,”金旭道,“是你小徒弟的表妹。”

尚揚一怔:“何子晴?她……”

他差點忘了,被一提醒也立刻想到:嫌疑人孫良招供說燒屍時是把後備箱裡的東西一並扔進了火裡,但死者黃夢柔和嫌疑人孫良,一個經濟優渥的事業女性,一個無業但近似“富二代”的年輕男孩,都不大可能會去當小偷,還偷的是一個小女孩的包。

那麼裝有何子晴身份證的包,又怎麼會出現黃夢柔的後備箱裡?

第33章

“何子晴還是和這案子有脫不開的關係。”金旭接著道,“她和死者黃夢柔、嫌疑人孫良之間,肯定有什麼聯係。”

尚揚道:“她和孫良年紀相仿,為人處世……也有那麼點相像,大概也能玩到一起去,會不會他們倆是朋友?”

孫良遊手好閒,靠哥哥孫銘養著,何子晴大專畢了業,蹲家裡啃老,這兩個年輕男女,聽起來還挺像是一路人。

“不一定,孫良就是個街溜子,”金旭卻道,“可何子晴到底什麼樣,全聽你那徒弟小高一張嘴。”

尚揚詫異道:“你怎麼這麼說……”

不等他說完。

“你倆怎麼跑這兒了?”邢光進辦公室沒看見他倆,又找來了外麵,小跑著過來,急匆匆道,“我現在要跟隊再去趟黃夢柔家,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線索。你們倆回去休息還是玩去?我們忙起來就又沒點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金旭一派悠閒地說:“我們正準備去吃飯。”

尚揚現在簡直比他還要關心案情進展,一聽邢光要走,抓緊時間問:“你們隊長還在審孫良嗎?他到底是不是真凶?”

邢光道:“還在審呢。”

他又著意壓低了聲音,透底給老同學兼上級,道:“我們隊長好像認為孫良不是。”

“啊?”尚揚先前是對孫良的供詞有所懷疑,但也沒這麼大膽敢否定“孫良是凶手”。

但他一看金旭的神情,分明是與這邊刑警支隊長的想法一致,不約而同地都認為認罪的孫良並非真凶。

邢光趕著去做事,打完招呼就急火火地走了。

金旭和尚揚從圍欄向下看,他和另外幾名刑警一起經過大廳出門去了,其中還有兩位提著技偵工具箱。

這一行人是要去死者黃夢柔家裡,再次對凶殺現場進行新一輪的勘查采證。

尚揚看金旭,問道:“為什麼說孫良不是真凶?”

“找地方……吃午飯去。”金旭道。邢光一走,他倆在這兒純外人,彆人因著級彆和職務敬他們三分,他們也不能臉皮太厚。

小城市的好處就是去哪兒都近,他們住的那酒店還就在該市CBD,點評APP上排名前幾的好幾家餐廳就在酒店旁邊的商場裡。

在市局門口打了輛車,金旭對司機說了酒店的地址。

尚揚看他一眼,唇邊有點笑意。在公共場合親熱是不像話,回酒店關起門來,那就沒心理負擔了。

到了酒店門口下了車,金旭卻朝旁邊商場看,說:“去吃這裡頭那家地方菜吧?”

尚揚:“……”

金旭道:“不好?那換一家,你選,先上樓看看?”

他作勢要朝商場走,尚揚站著沒動。

“怎麼了?”金旭一臉不明白,退回來問道。

“不是你說,”尚揚壓低聲音,說,“要找地方……”

他又不願意說了,有點鬱悶,明明對方提出來的,他才沒有很期待。愛親不親吧。

金旭本來就存心逗他,這下露出得逞的笑,說:“我還以為你心裡隻有案子,沒我了……”

“煩!”尚揚不讓他說話,道,“吃地方菜去。”

金旭道:“不行,不吃,先親親。”

他握了尚揚的手腕,徑直帶他進酒店大門,果然打車目的地說酒店,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

“彆拉我,大街上你耍什麼賴皮?”尚揚在後麵被牽著走,嘟囔著抱怨,又抿著嘴,不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