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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自力是校友,我也是X大學畢業的,比他高幾屆,在學校見過。”

生活老師道:“怪道,就看你也像大學生嘞。”

泡泡卻聽懂了這句,搶話道:“自力哥哥,自力哥哥。”

尚揚道:“泡泡也知道他呀?”

“自力哥哥,糖。”泡泡比手畫腳地說。大概意思是張自力回來會給小朋友們帶糖吃。

生活老師也道:“自力對娃娃們很好,他是好娃,上了大學還常回來,上個周末還回來瞧我們了。”

尚揚抱著泡泡回到教室門口,把泡泡放下,讓他回教室去和小朋友們玩,然後示意周玉帶著胡老師出來。

到離教室和孩子們稍遠的地方,兩人向胡老師出示證件,亮明了身份。

胡老師短暫詫異後,對公安工作表示了理解和支持,也希望能儘快偵破這個案件,抓到真凶。

福利院包括胡老師等人在內,都已經接受過棲鳳當地刑偵部門的詢問,該說的其實都已經說過了,他們也認為院長夫妻倆沒有跟人結過仇。

“唯一可能的就是院長的前夫,那個姓鄒的,犯法坐了牢,不反省,還怪院長不救他。”胡老師道。

周玉道:“怪黎豔紅不救他?這個說法是從哪兒來的?”

胡老師道:“他坐牢以後托律師來過,想讓院長幫他找關係減刑。”

黎豔紅當然是沒有幫鄒文元“找關係”。但除此以外,胡老師也不知道彆的了。

“出去的孩子,還會給他們保留房間嗎?回來的話,還住在福利院裡?”尚揚問道。

“沒有那麼多地方,”胡老師道,“大部分孩子也很少回來,就去省會的三個大學生,三五不時回來一趟,住院長家裡。”

她指了指福利院後方的一棟普通民宅,道:“那就是院長家。彆的警察去過了。”

周玉對尚揚搖了下頭,意思是當地刑偵部門反饋過,沒在黎豔紅家裡發現和車禍案有關的可疑線索。

“我們去看看吧。”尚揚道。

黎豔紅夫妻倆住的這棟二層房子,和鎮上其他居民的房子規模差不多,外觀上甚至還不如隔壁兩家鄰居,家裡的裝修和家具都非常樸素,家電款式也不新。

出事時的那輛車還算比較新,但也隻是一輛十餘萬的家用型轎車。

問過胡老師以後,尚揚找到了張自力的房間,在二樓,房間不大,東西倒挺齊全,采光也不錯。這房間的主人,分明是被當成這個家裡正式一口人算的。

尚揚謹慎地在門口環顧了一圈,良久,視線落在了擺在書架夾縫不起眼處的一罐茶葉上。

與此同時,在旁邊另一個房間窗外打量室內的周玉,接到了古飛的消息,她過來告訴尚揚:“金隊和古指導忙完沒了事,開車過來接咱們倆了。”

尚揚已進了張自力的房間,並戴上了手套,回頭對她說:“讓他們把警車停遠點,彆讓孩子們看見。”

周玉回消息的時間,尚揚打開了那罐已開封的茶葉,看了看,又聞了聞。

他的眉頭微皺,似乎有了什麼發現。

“怎麼了?”周玉道,“有問題?”

尚揚拿著那罐茶葉出來,給她看了眼,她也發現了不對:“這裡麵好像有兩種不一樣的茶葉。”

“綠茶,番瀉葉。”尚揚問她要了個證物袋,把茶葉罐放了進去。

金旭和古飛把警車停在了外麵路邊,剛想步行走到福利院,就看到尚揚帶著周玉,從福利院的圍牆一側繞了過來,遠遠地朝他們擺了下手,示意他們彆過去了。

兩人在車旁站定。

古飛剛才在路上就收到省裡來的消息,開車沒顧得細看,現在拿出來一瞧,便想與金旭同步下最新的案情資料。

卻見金旭站在車那一邊,不能說很奇怪,但也絕不是很正常。

他兩手插褲兜裡,又拿出來,背在身後,又垂在身側。

從軀體到四肢,從頭發絲到腳脖子,還有眉眼和唇角的微表情,這家夥都在微妙地調整著狀態和姿態,力圖進一步表現出自己的帥。

再順著他幾乎不動的專注視線看過去,顧問正與周玉一邊交談,一邊朝他倆走過來。

古飛:“……”

待得尚揚和周玉走到近前。

“顧問,快看,”古飛道,“有人在開屏。”

尚揚心思還在案子上,沒懂,一臉:“?”

金旭開屏未果,對象壓根沒注意到,還被古飛搶白,勃然而怒,臉上不動聲色,低聲用方言罵了古飛一句。

倆人很熟,一來一回,古飛隻是笑,自然也不會生氣。

但尚揚這時又懂了是什麼開屏,臉皮薄,不好意思接這種茬,還裝不懂,板起臉道:“不要說臟話,方言也不行。”

四人會和,先上了車,古飛和周玉前排,顧問和金隊後排,先開了個小組討論會。

尚揚把在福利院和黎豔紅家的發現,簡短地說了一遍。

最終結論是,張自力很可能給郝小兵的茶裡混番瀉葉,才導致郝小兵在案發前持續腹瀉。

古飛疑惑道:“這個……和他在醫院裡朝黎豔紅的雞湯裡吐口水,其實都隻能說是惡作劇,不能說明他有作案嫌疑。”

“對,可是有一個巧合,”尚揚道,“腹瀉會讓郝小兵在案發當天,不能陪同黎豔紅一起去省會,而且差一點就成功了。這會真的隻是個巧合?”

眾人沉默數息。

金旭把事情串了起來,道:“張自力很可能知道,黎豔紅的車,當天會出事。”

餘下三人也都同意這一點推論。

但金旭提出了問題:“那不管他是行凶者還是知情者,他都希望郝小兵不被牽扯進去,他隻是仇視黎豔紅一個人?為什麼?他進福利院的時候,黎豔紅和鄒文元都還沒離婚,嚴格說起來,黎豔紅才是他的再生父母。”

不遠處,那座福利院矗立在陽光下,大門上清清楚楚寫著名字:黎豔紅福利院。

人儘皆知,黎豔紅創辦的溫暖之家,給了包括張自力在內上百名兒童新生的機會。

“回省裡,棲鳳這邊的事查得差不多了。”古飛道,“路上再慢慢說。”

開車上路,尚揚從前方後視鏡朝後麵看著漸漸遠去的福利院,心裡的感覺有點複雜。

忽而,他注意到金旭在看他的領口,頓時橫眉立目,眼神裡發出自以為極端可怖的威懾:工作時間,看什麼看?

金旭沒感受到這恐怖,輕聲開口道:“領導,你扣子快掉了。”

前排古飛和周玉假裝不知道不明了聽不到也看不到。

尚揚狐疑地一摸襯衣領口,那顆扣子被剛才那個叫泡泡的小孩兒揪著玩了半天,還真的是鬆了。

金旭抱起胳膊,一臉“冤枉我了吧”的高冷表情。

“不關心案子,來關心扣子?”尚揚道。

金旭:“……”

就說天下領導一般黑,千錯萬錯,領導不會錯,是吧。

他與眾人講起了那個小孩兒,從隔壁市裡農村家庭來的,父母都要去南方打工,沒法帶著他,把他送去了爺爺奶奶那裡,和普通小孩不一樣,老人年邁照顧不了,聽說黎豔紅福利院助養過同類小孩,才把他送來了這裡。

還好在這裡生活還算不錯,聽胡老師說,“副院長一直在幫助泡泡堅持康複訓練,去年剛來福利院的時候,他都還不能獨立行走,現在已經好了很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副院長是指郝小兵?”古飛道。

“對。”周玉道,“我和顧問在福利院裡了解到,郝爸爸是所有孩子都喜歡的好爸爸,黎豔紅卻不是所有人都愛戴的好媽媽。”

古飛推測道:“那張自力會那麼做,可能也是因為對這兩個人的感情不一樣,他隻仇視黎豔紅,可是到底為什麼?”

“張自力為什麼會仇視黎豔紅,現在還不得而知。”尚揚道,“不過這裡麵的工作人員提到福利院裡的各項事宜,說的最多的,都是副院長如何承擔起了管理責任,如何儘心儘力地照顧小孩子,而院長黎豔紅……”

他想了想,是先有的黎豔紅福利院,郝小兵是後來者,因而還是換了個更準確的說法:“至少現在的黎豔紅,很像是隻掛了個名。”

古飛愕然道:“也就是說……”

“真正的愛心人士,可能是死者郝小兵。”金旭道破了這個事實。

第19章

郝小兵的相貌、氣質,都實在不像一個“愛心人士”,單獨隻看他的照片,說是黑社會打手,說是通緝犯,隻怕都有不少人直接就信了。

尚揚唏噓道:“媒體來采訪都會避開他,儘量不讓他入鏡。福利院的照片牆,凡是帶了官方宣傳性質的照片,上麵都沒有郝小兵,就連大合影都不帶他一起拍。”

“黎豔紅和他感情挺好的,舉案齊眉那種。”周玉補充說明道,“黎豔紅女兒死了以後,傷心過度生了場大病,傷了身體,要不了孩子,後來跟郝小兵結了婚,還老有人背地裡說郝小兵早晚得去外麵找個女的生孩子,結果人家也好好的過了十來年,從來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

金旭從這話裡得到了另外的信息:“黎豔紅失去了女兒,也不能再要孩子,才開始收養小孩,有可能她本來就不是想做大善人,隻是想撫平自己失去女兒的痛苦。”

尚揚道:“不管動機怎麼樣,行為上總歸是在奉獻愛心,我覺得也不能全盤否定她。”

“人是會變的。”金旭對道德模範崩不崩塌,不是太有所謂,道,“查查再說吧。”

尚揚又問他和古飛:“你們倆去市委組織部,有什麼結果?”

被問到的兩人卻齊齊安靜著,沒人回答,不是不想說,而是情況過於複雜。

“那我猜一猜,”尚揚道,“是不是當年偵辦鄒文元案的經偵警察,有什麼問題?”

金旭轉頭看他,眼裡帶了點笑意,是被尚揚猜中了。

古飛也不由得折服道:“顧問挺厲害,居然一猜就中?”

尚揚有那麼一丁點得了意,但自然不願露出來,裝著淡定模樣道:“我聽周玉說,當年負責這案子的兩個經偵警察都已經不在棲鳳工作,聽說是陸續都調去了省裡,可如果是進了省廳,你們不會來了這兒才知道,我就覺得這裡頭估計是有事。”

古指導親自跑一趟當地市委組織部,還能是查什麼,肯定是查行政人員的檔案。

那兩名經偵警察,八成是跨界升職,在辦了鄒文元案後,就升去了省裡其他非政法口的單位,早已經脫離了公安隊伍。

“天呐,我都沒想這麼多。”周玉又是一個隻懂破案工作的刑警,不是很懂這些彎彎繞,問道,“他們都升去了哪個部門?這一下可真是要拔出蘿卜帶出泥了。”

古飛道:“彆問了,回去我打個報告,這條線轉給紀檢委,咱們專注車禍案。”

他這也是為周玉好,回頭萬一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