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爬起來陪著一起出了門。
剛出門的時候車還是黎豔紅在開,等上了省道,大清早,路寬車少,才換了郝小兵來開車,他讓黎豔紅到後排休息。這不是黎豔紅的一麵之詞,交管部門提供的沿途監控信息也能說明事實如此。
郝小兵平時開車習慣就很不好,愛開快車,因為肥胖肚子大,係安全帶不舒服,經常不係。他們夫妻倆就住在福利院旁邊,那地方已經出了棲鳳市區,管理相對不太嚴格,一定程度上縱容了郝小兵長期不遵守交規的惡習。這一點,黎豔紅與其他知情人的說法,也是一致的。
尚揚看過郝小兵的照片,是個五十來歲、滿臉橫肉的光頭,結合此時聽到的描述,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因為妻子是社會名人而橫行無忌的中年社會人形象。
在和黎豔紅結婚以前,郝小兵是個拆遷戶,無業,靠拆遷款生活。
和黎豔紅結婚以後,他就幫忙打理福利院,現在還是黎豔紅福利院的副院長,也在黎豔紅的文具公司裡擔任了職務,但其實不管公司裡的事,主要還是管理福利院。
按現在掌握的情況,兩個人在社會上都沒結仇,公司經營得不算差但也不算好,沒有生意上的對頭。
目前來看,問題可能還是和福利院有關。
“查一查福利院吧,查查那些從福利院出來的孩子,有沒有具備作案能力的。”金旭道,“正好小周不是還在棲鳳嗎?等她跑完了公檢法,讓她再去趟福利院。”
古飛還沒接話,尚揚對金旭道:“省會這邊要沒彆的事,你去棲鳳實地查一下啊,彆什麼任務都推給人家小周。”
又沒等到古飛接話,金旭道:“我早晨四點半起床,一口氣到了現在,你不表揚我就算了,怎麼還說我?”
“……”尚揚好笑道,“好吧,辛苦你啦。”
金旭滿意了,說:“不辛苦,為人民服務。”
古飛心想,他也是四點半就起床忙到了現在,可惜說出來也不會有人心疼他,沒準還要被這對男的聯合起來嘲諷,氣不氣人啊。
“古指導,你也辛苦了。”顧問卻及時給與了達瓦裡希之間的溫暖。
“哪的話……”古指導暗悔小人之心了,隻得自嘲道,“我還指著這案子飛升呢不是。”
尚揚又問金旭:“今天還要再審一次鄒文元嗎?他賣關子賣成那樣,肯定等著你再去找他解謎。”
金旭冷酷道:“不審,讓他自己憋著去吧。”
黎豔紅有沒有操縱棲鳳當地司法機關,把自己從經濟犯罪裡摘出去,查下去就知道了。鄒文元也許真遭遇了不公,但那被害妄想和神神叨叨的勁,隻會浪費警方的時間。
“晾他兩天,等他憋急眼了,”古飛道,“到時候他八成要主動找金隊聊一聊。”
金旭說:“到那時候,這案子沒準都不是你在負責了。”
確實,如果案件的焦點從謀殺案轉成司法腐敗,沒準最後上升到哪一步,哪一級。
三人沉默了片刻。尚揚道:“前麵放下我,我得回去拿行李,收拾一下就該去機場了。”
金旭:“……”
古飛後視鏡看看這對即將分彆的情侶,說:“我把你倆都放到小區門口,你倆珍惜最後的時間,單獨待一會兒吧。”
到了金旭住的小區門口,放下這一對,古飛道:“金隊,我開完會再找你,估計晚點你得跟我去趟棲鳳市。”
古指導開著車絕塵而去。
一對情侶脈脈無語,回了家裡。
一進門,兩人便提前開始了%e5%90%bb彆,%e5%90%bb得簡直天崩地裂,彆得幾乎肝腸寸斷。
“你剛才喝咖啡了?”金旭忽一頓,感覺到了極淡的焦苦味。
“……”尚揚剛進狀態,登時急眼了,道,“抱歉啊苦到你了,請你放開我,我要收拾東西去。”
金旭哪裡肯撒手,說:“這算什麼?哪有我的命苦。”
尚揚:“……”
瞧瞧,這就是男的,想親熱的時候什麼鬼話說不出口?
但事實是他也很想繼續下去。
兩人又滾去沙發上親了一會兒,尚揚被金旭摟坐在懷裡,金旭一邊親%e5%90%bb他,一邊想扒他衣服。
“不要。”尚揚抓他手,說,“親會兒就行了。”
金旭倒是聽話,停了手,但還是抱怨了兩句,用詞粗且俗。
尚揚聽了不喜,但被激得臉發紅,說:“是想讓我一回去就進醫院嗎?一天能做七八回,你自己不是人,就也不把我當人。”
金旭親親他,忽然良心發現似的,改了個柔情路數道:“真舍不得你走,再見可能就是秋天了,一季一季過得飛快,一年一年眨眼就到了頭……”
這人很少說這麼感傷的話,尚揚差點破防,忙道:“你彆這樣啊。”
但他想不出該說什麼才好,隻好抱住對方,臉在對方頸側蹭著,輕聲說著表白的話,意圖哄對方高興,不要這麼悲觀。
“我也最愛你。”金旭回應他,並說,“今年還能一天七八回,過幾年隻能七八天一回。”
尚揚:“……”
金旭十分嚴肅地說:“領導,我們要珍惜時間,讓我早點休假,快樂同居。”
領導抓起旁邊一個抱枕就砸在他腦袋上,他反而哈哈笑起來,把抱枕搶過去隨手扔一邊,捏著尚揚的下巴再度強勢親%e5%90%bb。
他就是在存心說不著調的話開玩笑,故意想把尚揚逗樂,不然這每次分彆的時刻,也未免太難過。
從北京來時行李就不多,隻一個手提包,尚揚把東西簡單一裝,提著就能走人。
金旭坐在邊上默默看他。
他一抬頭,金旭忙收了不舍,對他展顏一笑,他又有點受不了,上前來索%e5%90%bb,兩人一沾上對方,就又親得難分難舍。
手機鈴聲響起來,因為兩人用同款默認鈴聲,尚揚還以為是古飛開完了會,來催金旭去工作,但金旭仍不停%e5%90%bb他,將長臂一伸,卻從一旁拿了他的手機過來,放在他耳邊,才離開他的唇,說:“你的。”替他按了接聽。
“嗯?喂……”尚揚聽到那邊是副所長老杜的聲音,還疑惑,金旭又極輕地%e5%90%bb住他。
他就這般一心二用地,聽老杜在那邊說話。
他一雙眼睛驀然睜大,金旭察覺到,怕是研究所找他有事,就退開了些,認真注視他的臉。
尚揚:“好,我知道了……我服從安排……好,再聯絡。”
他掛了電話,一臉意外,說:“你猜什麼事?”
金旭看他表情不是壞事,道:“去機場路上再電話裡跟我說,讓我再親親你。”靠近了些又要親上去。
尚揚主動與他吧唧了一口,然後推著他的肩,說:“我不用走了,所裡讓我在你們省,跟完這個案子。”
金旭:“!”
還有這種好事。
天色暗下來,兩人從家裡出來。
門口一輛警車在等他倆,駕駛位上,是換了警服的古指導。
他倆一上車,古飛便笑道:“還不快謝我?我不計前嫌,想方設法才把顧問留了下來。”
尚揚心裡雖高興,但也知道古指導的主要目的,說:“你先謝謝我吧,要是真出什麼事,我還得給你背鍋。”
心照不宣了,古飛在後視鏡裡朝顧問敬了個不標準的禮。
“我要謝謝領導,更要謝謝古指導。”唯有金隊長喜氣洋洋,道,“晚飯我請客。”
第15章
他們晚上是要去棲鳳市,和昨晚先一步過去調查的女警周玉會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因而尚揚道:“要不乾脆就去了那邊,和小周一起吃晚飯?她在那邊奔波一天,晚上請她吃飯……反正金隊說了他請。”
“可以。”金旭心情很好,今天異常大方。
警車一徑出了省會,朝著棲鳳市出發。
這地級市和省會的直線距離實際上並不太遠,但因為中間隔著幾道山,一路上要穿山過洞,對駕駛技術不太好的司機,不能算是很好走的一條路。
“難怪郝小兵不放心黎豔紅一個人開車來省會。”尚揚著意觀察著道路旁的山上,說,“等快到案發地,提醒我一聲。”
金旭道:“天都黑了,看不清。”
但快到案發現場時,他還是提醒了尚揚,並把他認為的那個射擊點的大致方位指給尚揚看。
兩人又討論了一番這種距離,用什麼槍械才是最合理的,沒討論出什麼結果。
古飛道:“我回市局開會,聽技術科說,下午他們也又做了很多次實驗,就這個射擊距離,好像沒辦法造成目前案中的結果。”
尚揚提出一種猜想:“有沒有可能?是凶手的鉛彈先打中了其他地方,例如說路燈杆之類的,然後又彈回到了擋風玻璃上?”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這麼近的距離,擋風玻璃沒被打穿。
金旭道:“路旁指示牌的立柱上倒是有凹痕,但不像是鉛彈造成的。”
早上他讓技術員小方幫忙拍過立柱凹痕的照片,之後還讓小方傳了一張能看清楚的給他,現在便打開照片給尚揚看了。
尚揚看後,也排除掉了,說:“這肯定不是鉛彈彈痕。”
“其實技術科也有人像顧問這麼猜想過,”古飛遺憾地說,“他們下午也試了,最後還是否定了這猜想。案發現場附近搜證過好幾次,沒有被鉛彈擊中的物體,當時省道上就隻有被害人那一輛車,不存在擊中其他車輛再彈到事故車的可能。另外,鉛彈如果是先射中彆的,再彈到行駛中車輛的擋風玻璃上,能人為控製這角度的可能,實話說無限趨近於零,差不多是玄幻武俠小說裡才會有的神功了。”
這也不對,那也不行,三人都沒了想法。
尚揚開玩笑道:“沒準凶手真會什麼世外神功,連槍都不用,手這麼一甩,想讓子彈打哪兒就能打哪兒。”
他說著還做了個甩手揮出子彈的動作。
“這麼……”離譜二字就在嘴邊,金旭還是改口道,“這麼厲害的話,那還怎麼抓?”
“那還抓什麼抓,”古飛笑道,“我當場跪下叫師父。”
正開著玩笑,車輛穿過隧道,路標顯示進入了棲鳳市轄區。
“棲鳳市人民歡迎您”的標語燈牌上,隱約能到畫了羽毛鮮豔,極為漂亮的鳥兒。
“紅腹錦雞,二級保護動物。”古飛介紹道,“棲鳳市現存有不少野生的,到了求偶季的時候,山上挺多,這地方為什麼叫棲鳳呢?據說這鳥就是鳳凰的原型,也是棲鳳的城市名片。”
尚揚點點頭,卻聽金旭略有譏諷地說道:“棲鳳的城市名片,不是黎豔紅嗎?”
古飛打哈哈:“這麼說也行吧,都是,都是。”
尚揚若有所思道:“我第一次聽說中國還有個地方叫棲鳳,倒確實是因為黎豔紅。”
不過他還是拍了拍金旭的腿,說:“事實都還不清楚,你彆老是內涵人家。”
金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