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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不方便?還到處都是共享單車。”金旭道。

“小黃車押金還能不能退了?”古飛插話道,“你們堂堂大北京,有關部門怎麼回事,連群眾這麼點權益都保障不了?”

要說古指導的思想覺悟,那真是時高時低,現在就挺高,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

但小黃車押金麵前,人人平等。

尚揚道:“我的押金也沒退。”

金旭沒用過小黃車,僥幸逃過了此劫,說:“古指導,將來你飛升去了有關部門,當麵問問,不給你個滿意答複,你就當場辭職。”

古飛哈哈大笑:“我費勁飛升,就是為了要回小黃車押金,我可太勵誌了。”

尚揚被逗得樂不可支。

金旭本來就是為了逗他笑才開這個玩笑,見他笑了,就不說了。

兩點前,三人到了省人民醫院。

“我就不上去了,詢問當事人做筆錄這事,我不在行。”尚揚道,“也不好跟人做介紹,彆找這麻煩了。”

黎豔紅住院這兩天,不少單位都著人來看望,尚揚雖然在這案子掛了個顧問的名兒,單位和職務暫時卻還是不好公開對專案組外的人員提起。

金旭點了點頭,和古飛一起上樓去見黎豔紅。

尚揚在一樓四處看了看,找到一家很小的咖啡店,進去買了杯咖啡。

等咖啡的時間,金旭給他發了張照片。

病房外的走廊裡,花籃水果和營養品堆了一地,病房裡裝不下,全都溢出到了樓道裡。

還好從照片裡能看出,黎豔紅住的是過道儘頭的病房,勉強不算擋著路。

尚揚:辦正事!

金旭:在辦了。

金旭和古飛在護士的指引下,來到了黎豔紅的單人病房門口。

隔著門上的窗,能看到房間裡也已快被各種鮮花補品堆滿了。

穿著病號服、戴著頸托的黎豔紅坐在病床上,床邊一個年輕女孩,兩人正在相對垂淚。

護士敲了敲門。

裡麵兩個人都忙抹了眼淚。

古飛和黎豔紅見過一次了,進去後打了招呼,簡短介紹了金警官,又詢問黎豔紅的傷情如何。

黎豔紅眼睛哭得浮腫,額頭淤青了一大塊,脖子受了點傷要靠頸椎固定保護。

她倒是很客氣:“比前天好多了,謝謝古警官關心。”

那女孩有點抱怨地說:“你們警察怎麼還沒抓到凶手?”

“你這孩子。”黎豔紅喝住她,又向公安們道,“她年紀小,不懂事。兩位警官,坐下聊吧。”

她介紹說,這女孩是她福利院裡長大的孩子,十九歲,去年考到了省會的一所211大學。

言談間頗為驕傲。像媽媽在誇讚女兒。

兩人剛才是聊起了郝小兵,都很傷心,才會對坐哭泣。

“一定要快點抓到凶手。”女孩又哭起來,道,“郝爸爸那麼好的人,就這麼沒了。”

古飛想單獨與當事人問話,正以眼神示意黎豔紅把小女孩支出去。

金旭卻問那女孩道:“你們平時都這麼稱呼郝小兵的嗎?”

你們,指的自然就是福利院的孩子們。

女孩抹著眼淚道:“對,郝爸爸對我們都很好,我都已經上了大學,他每次來省裡還給我塞零花錢,叮囑不讓我去打工,怕我耽誤學習……”

黎豔紅道:“你出去玩一會兒,我和警察叔叔聊天。”

等女孩出去後,黎豔紅一臉為難,說道:“警官,我要先向你們認錯。”

古飛一愣。

金旭沒說話,猜到了她會說什麼。

“我丈夫平時經常開快車,因為太胖了,還經常不係安全帶。”五十餘歲的黎豔紅麵色通紅,神色仿佛犯了錯非常羞愧的小學生,道,“是我沒有儘到應該提醒他安全駕車的義務,我還在事發後,出於害怕被指責的心理,鬼迷心竅,在交警來之前,偷偷把我丈夫的安全帶給扣上了。”

古飛原本想拿這事當開場白震懾她一下,沒想到被她的自爆打了個措手不及。

金旭卻像沒事人一樣,自如地說:“嗯,這個情況我們已經掌握了。”

古飛和黎豔紅頓時神色各異。

金旭卻轉進如風,徑自開始朝黎豔紅問下一個問題。

“你自己也會開車,拿到駕照快二十年了,家裡兩輛車,平時也常自己開吧?郝小兵開車毛病這麼多,你要從棲鳳到省會來辦事,還是一大早天剛亮,一百多公裡的路,你怎麼敢讓他開車送你的?”

住院部一樓。

尚揚端著咖啡,在角落裡玩手機。

他每次出門會把狗送去父母那裡,現在通過父母家裡的監控看狗在乾什麼。

他媽正抱著狗在看電視,要不說是老公安呢,敏銳得不得了,立馬發現監控動了,拿起手機,盯著攝像頭,電話就打了過來。

尚揚隻得接了。

“你是不是又偷看我?”尚媽媽道,“都去了西北,還不專心搞對象,看媽乾什麼?你是媽寶男嗎?多看看小金,少管我跟你爸。”

尚揚:“……”

尚媽媽道:“小金呢?沒跟你在一起?”

尚揚:“他加班。”

尚媽媽:“看看人家,搞對象也不耽誤為人民服務,你心裡就隻有小家庭這點小事。”

尚揚哭笑不得道:“正話反話都讓您說了,就是偏心他唄,那我走。”

“跟小金帶個好,不忙了來玩,有空就來家裡吃飯。”尚媽媽生怕三十才脫單的兒子終身大事再黃了,最後還要叮囑一句,“你對人家上點心!”

尚揚心想,還要怎麼上心啊?到頂了已經。

掛了電話,尚揚又看了兩眼狗。

一抬頭,看見一個男青年,在離他幾步外的轉彎處站著,眼神四處看,不像要乾好事。

尚揚待的這地方,可能是角度問題,那人瞥了一圈,也沒注意到這角還有尚揚這麼個大活人。

那男青年興許是覺得沒人了,又向後縮了縮,背靠緊了牆,一臉馬上要乾壞事的惡人表情。

尚揚這才看見他手裡還提著一個醫院裡挺常見的保溫飯桶。

他端起那保溫桶,把蓋兒擰開,對著裡頭,狠狠吐了幾口口水。

尚揚:“……”

男青年滿意了,又把保溫桶的蓋子蓋好,提著準備要走。偏偏這時候,猛然看見了尚揚在看他。

兩人四目相對。

尚揚就有點尷尬。

男青年瞠目結舌了一秒鐘,轉身就跑……跑得也不是太對勁。

這人是個跛子。好似兩條腿不一般長。但跛得不大影響行動,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人了。

金旭和古飛從病房裡出來,古飛在後麵,把黎豔紅的病房門關好。

門裡的黎豔紅仍坐在病床上,一副失了神的疲倦模樣。

剛才被支出來的女孩正和一個男孩在門邊說話,正低聲說著:“那個姓金的警官長得很帥,但是好凶……”

看見兩個警察忙住了口,道:“問、問完了?”

她也不知道金警官聽到她的話沒有,強作鎮定,想進去照顧“黎媽媽”。

那男孩在旁邊站著沒動,手裡提著一個保溫飯桶。金旭的視線朝他望過來,他立刻緊張地低下頭看地板。@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叫楊雪豔,對吧?”古飛對女孩道,“方便問你幾個問題嗎?”

金旭看著張自力,問楊雪豔:“這是誰?”

楊雪豔有點怕他,板正地回答道:“他叫張自力,也是來看黎媽媽的,我們在省會上學的幾個人,這兩天都輪流來照顧黎媽媽。”

也是福利院出來的孩子。張自力看起來比楊雪豔要大一點。

但這兩個年輕人,也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隻是強調“黎媽媽”和“郝爸爸”都是好人,請警察一定要早點破案抓到凶手。

張自力很內向,說話還有點打磕巴,社交方麵不太靈光的一個男生,在比楊雪豔更好的一所大學裡讀書。

據他倆說,他們福利院出身考到省會來讀大學的,一共三個,另外還有一個女生,和楊自力同一所學校,她已經上大四了,白天在單位實習來不了,這兩天晚上都是她過來守夜。

雖然沒什麼和案件相關的收獲,古飛還是和和氣氣對他倆道:“沒事了,你們進去照顧傷員吧。這是給你們黎媽媽煲的雞湯嗎?聞到香味了。”

張自力:“……是雞湯。”

“進去吧,我們走了。好好學習。”古飛便和金旭一道轉身朝外走。

身後,楊雪豔問張自力:“紅姐煲的湯?她晚上來嗎?”

張自力:“來。”

金旭側過臉看了他們一眼,那兩人一前一後進了病房裡。

他腳步稍頓,古飛便也回頭看他在看什麼,便也看到了。

張自力是個腿腳不太靈便的殘疾人。

第14章

“他是不是左右腿不一般長,才走路一跛一跛的?手裡提著一個白色的保溫飯桶?”尚揚一聽古飛說,在樓上見到了一個年輕男孩,稍有殘疾,就聯想起了自己剛見到的那位,並把看到對方朝保溫桶裡吐口水的事說了。

古飛道:“那雞湯是給黎豔紅帶的……他這是乾什麼?”

“很明顯,張自力討厭黎豔紅,”金旭道,“至於為什麼,就不好說了。”

三人上車,仍是古指導親自駕車,他要回市局一趟,專案組另外幾位成員今天去做了其他方向的調查,大家回去碰個頭,開個短會,討論一下。

尚揚道:“是不是有這種可能,黎豔紅對福利院的孩子,不像新聞裡報道的那麼好?”

古飛卻持反對意見:“可是那個女孩,叫楊雪豔的,對黎豔紅就非常親,倆人處得跟親母女沒兩樣。”

尚揚又猜測道:“難道是重女輕男?黎豔紅是因為女兒意外死了,才創辦了這家福利院,她很可能會把對已故女兒的情感,投射到她助養的這些女孩兒們身上去,偏心女孩兒,導致男孩兒對她不滿?”

古飛點頭:“有點道理。不過,這麼高難度的手法,會是福利院裡的孩子乾的嗎?”

而且,朝雞湯裡吐口水這行為,雖然惡心了點,卻也很幼稚,和要置人於死地顯然不是一個量級的惡意。

張自力是個殘疾人,上的也是普通綜合類大學裡的常見專業,並不具備作案能力。

“你們從黎豔紅那兒問到什麼了嗎?”尚揚道,“看你倆表情,不像有太大收獲。”

古飛歎氣,在他看來是沒什麼收獲,黎豔紅除了承認自己事發後給郝小兵係上了安全帶,其他沒提供什麼有用的信息。

但金旭道:“黎豔紅和郝小兵夫妻感情不錯,甭管這模範真實人品到底怎麼樣,至少在這個案子裡,她應該是個純粹的受害者。”

案發前一天,郝小兵吃壞了肚子不是太舒服,但到了案發當天一大早,他還是不放心黎豔紅自己開車去省會,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