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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聞於止的衣服在被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完全浸濕了,若不是他發現不對,隻怕聞於止現在已經涼透了。

“我……”聞於止撓了撓頭神色尷尬。

“照實說。”

“我隻是被昨晚的雷聲嚇到了,想找師尊一起睡。”出來了卻又覺得這麼晚打擾師尊不好,卻又不想回去,乾脆坐在門前,隻當自己這是找到師尊了。

楚清君將清粥端給他道:“下次若再如此,直接推門進來即可。”

“為師有時入定不會太過關注外界。”

聞於止當即樂開了,捧著一碗白粥,脆生生的應道:“是,師尊。”

“朝華,你來我扶橋州穀已有多久?”

聞於止說:“不偏不倚,十二年整。”

他來的每一天都是和師尊待在一起,以至於他記得很清楚。

來時身長隻至膝間的孩童,此刻也有了幾分少年人的模樣,對於修者來說,十八的年歲算不得什麼,不過彈指一揮間,但是眼見著他的成長,饒是楚清君也不免有些唏噓。

楚清君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碗筷道:“明日卯時去正寧山吧。”

“為什麼?”聞於止捧著清粥囫圇喝了兩口,聽了這話當即睜大了眼睛,“師尊可是嫌我了?”

“怎會。”楚清君說:“仙門弟子到一定年歲都會前去主峰聽學,門主親自教導,你身為本尊的親傳弟子,自然是要去一趟的。”

“那酩悅師弟和蘇師弟呢?”

“他們……”楚清君想了想道:“你若想找他們,明日便一同前去。”

按理說,聽學是隻有親傳弟子才能去的,但酩悅與蘇意棠天賦底子都不錯,也是可造之材,倒不如一同去試試。

思及至此,楚清君話多了些,“入門前有測試,到時會有長老跟隨,卻也要小心行事。”

聞於止笑著沒有回應,楚清君抬頭望去,隻見徒弟一臉傻笑不止。

楚清君凝眉道:“朝華?”

“是!師尊!”

“你可聽清楚為師的話了?”

“聽清了!師尊這是在關心弟子!弟子明白的。”

“把剛才為師所說的話抄十遍,不寫完不許出門。”語畢,楚清君負手離去。

“師尊!師尊這是要去何處?”聞於止對罰寫沒什麼意見,但是師尊怎麼走了呢。

楚清君道:“書舍,寫完了便過來。”

聞於止抱著被子喊道:“師尊!可否幫徒兒拿一件衣服?”

楚清君的聲音漸漸輕了下去,“……扶橋州穀不曾有外人進入。”

聞於止一開始還沒明白其話裡的意思,想了想,隱約回過未來,便聽見楚清君說:“你可自行取衣。”

聞於止:“……”

自行取衣是不可嫩的。

聞於止看著楚清君立在一側的衣櫃,一個念頭湧上心間。

第6章 協弟子前去正寧山

楚清君思及到聞於止要去參與測試,靈氣符籙什麼的自然要準備一些,三名弟子都要去的話,這所需要的符籙又是不少的數量。

楚清君尋常畫符隻為消遣,所以存餘不多,眼下隻能趁著人還沒走都準備幾張,也省的明天手忙腳亂。

花了半數,楚清君繞到書架前更換符紙,扭頭卻見聞於止鬼鬼祟祟的在門口探頭。

“朝華?”楚清君蹙起眉頭道:“進來。”

聞於止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條腿。

純白色的裙擺遮住腳背,落腳的時候又踩在裙子上,聞於止的腳瞬間滑倒,他連忙抓住旁邊的門框,拉扯著衣服將腳露出來,這才往裡走了兩步。

聞於止把身上鬆鬆垮垮的衣服塞了塞,訕笑著抬頭:“師尊。”

楚清君微怔:“……你怎的穿成這副樣子?”

聞於止眨了眨眼睛,似是很無辜的模樣,“師尊屋裡沒有弟子的衣服,弟子便借了師尊的衣服。”

“那袖子?”

聞於止也注意到了,但是是沒辦法的,“剛才抄寫的時候不小心沾到墨水裡麵了,不礙事,一會洗乾淨就好了。”

楚清君道:“不必,換下來直接丟了吧。”

這下子換聞於止看不懂了,“師尊可是嫌棄我?”

“為師的衣服向來如此。”

“……?”

話說回來,在這扶橋州穀的幾年,好像確實沒看見過楚清君洗衣服。

聞於止這下真懵了。

按照楚清君說的,這些衣服都丟了?

做工精致,刺繡淡雅不俗更不顯眼,而且衣服裡麵在纏線中都是納入了金線,編織出來一件衣服,那是上好的防禦靈品,楚清君說丟就丟?

這已經不是浪費不浪費的事了。

而且,他記得,師尊似乎是一日更換一次衣服,若一日上午便將衣服弄臟,那還會更換第二次。

這……

正寧仙門未免有點太……不愧是修仙界最大的正道門派。

聞於止摸著手上的衣料,說:“師尊,這衣服若是不臟洗洗可以下次穿。”

“洗?”楚清君手上一頓,墨點滴下來暈染一片,這張符籙算是毀了。

聞於止見狀,小心詢問:“師尊從未自己洗過衣服?”

楚清君想了想道:“未曾。”

“啊?”聞於止記得,楚清君並不是生下來即使仙尊,也是後來因為天資聰穎被正寧仙門的仙尊收為弟子,那楚清君在籍籍無名之時,總不會有人像現在這樣送來那麼多衣服供他更換。

聞於止心裡想不通,在加上和師尊關係要好,這種事也沒瞞著,直接就問了出來。

楚清君將弄臟的符籙丟棄,轉而道:“當弟子時,有師兄幫忙。”

“門主?”

“嗯。”

聞於止仿佛看見了一個世家公子進到仙門以後一心隻有修煉,連日常生活都照顧不好,然後同一師尊座下的師兄便挺身而出,承擔了師弟日常生活中的一切。

不過,這門主對楚清君倒是真的好。

就楚清君這麼浪費,門主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還一直供應所需,可見門主對楚清君這個師弟是多照顧了。

聞於止想了想說:“師尊!以後你換下來的衣服都交給弟子吧。”

楚清君以為他是想幫自己丟掉這些衣服,本身也要處理,無非是山上山下跑一圈,便道:“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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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君一夜未眠,為三名弟子分彆準備了數百張符籙,更依著他們的水平挑選合適的武器,對待這次測試,楚清君也是下了功夫。

聞於止把分給自己的符籙貼身放好,站在楚清君麵前伸手抱了抱他,“師尊放心,弟子一定會努力的!”

眼看著聞於止一點點成長到與自己比肩的少年,楚清君這心底未免也有些感慨,心態是不同的,楚清君天性冷漠,除卻和師兄親近些,身邊幾乎每沒有旁人,時長獨來獨往,酩悅與蘇意棠也是師兄怕他自己在扶橋州穀太過無聊久而久之會失了人氣兒才讓他收做徒弟。

聞於止抱了一下便鬆開,楚清君摸了摸他的頭,招來雲中仙鶴正要上去之時,發現蘇意棠睜眼巴巴的看著。

楚清君見狀也摸了摸他的頭,複也沒有落下酩悅。

酩悅板著一張小臉,很沒出息的紅了臉。

楚清君在三位徒弟上去以後想了想,也跟著飛了上去。

楚清君隨同也隻是臨時起意,剛一站上,腿上便黏上一個人,蘇意棠見聞於止都坐下了,也連忙湊上來抱住師尊另一條腿,兩人席地而坐默默對視。

酩悅歪了歪頭,狐疑的望向他。

楚清君輕咳一聲,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本尊許久未見師兄,便借此機會去探望一下。”

酩悅點點頭:“師尊說是便是。”

楚清君:“……”

蘇意棠嘀咕道:“師尊是不是放心不下我們,所以才跟著?”

聞於止點點頭,“肯定是,師尊昨晚一夜沒睡,肯定很擔心我們。”

“我們更要努力奪得好成績,不給師尊丟人。”

“嗯!但是大師兄,你才不過來扶橋州穀一年,真正學習也不過才半年罷了,你打得過誰啊?”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你啊。”聞於止看著比自己修煉還差的師弟半點不虧心,“而且我隱匿身形修煉的很好,再不濟還可以跑。”

“什麼?你何時修煉的?”隱匿身形的術法楚清君並未教過,但是蘇意棠倒是聽說過。

“早就練了。”說到這,聞於止又想起一件彆的事,感覺很搞笑,便說:“你上次下水捉靈魚的時候衣服被我拿走你都沒發現。”

蘇意棠駭然睜大了眼睛,“你——!居然是你?!”

“師尊!大師兄欺負人!”蘇意棠氣的差點沒哭出來,“師尊你看他!”

楚清君頗有些無奈,但是這種小孩子家的吵鬨他也不好牽扯進去,便道:“找你酩悅師兄主持公道吧。”

蘇意棠當即鬆開楚清君的腿,匆忙跑到酩悅麵前,“師兄!大師兄欺負人。”

“嗯。”

“?”

“我……”

“彆吵。”

“???”

蘇意棠吸了吸鼻子,感覺這雲中仙鶴的背上格外的冷。

楚清君道:“以後不可欺負師弟。”

“師尊徒兒沒有。”聞於止說:“衣服拿走以後,徒兒還給送回去了。”

隻是當時蘇意棠以為他是特意給他來送衣服的,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特彆激動的向他道謝。

當然這種話就不必說了。

不然師尊生氣了……

話說回來,來了這麼久了,好像從未見師尊生過氣,一直都是那副淡漠的模樣。

可能修仙之人都是如此清冷矜貴的吧。

楚清君透過朦朧雲層已經能看見遠處浮在空中的正寧島,道:“眼下便到了。還不快鬆手?”

聞於止笑著撒開手站起來,“師尊可隨我們一同去弟子報道的地方?”

“你們自行前去。”楚清君下了雲中仙鶴,便直接朝著主殿走去。

聽學的主峰在正寧山後側,聞於止他們若要參與測試還要先去弟子報道的地方記個名。

正寧仙門需要處理的俗事頗多,正寧仙門門主徐酌南更是久在正寧島不曾出去。

正因為太過於忙碌,若有人想見,要早幾日便送上靈帖,得到回複才能入內。

楚清君卻不必那麼麻煩,師兄與他在弟子時期便交好,如今身份地位雖然不同,師兄卻依然是師兄。

門口兩位門人見是楚清君前來,連忙上前鞠躬問好:“仙尊安好。”

“仙尊可是來看門主的?”

“是。”

“仙尊正在處理門中瑣事,仙尊可先入室稍等片刻,我等去告知門主一聲。”

“去吧。”楚清君也懶得去後麵找人,拂袖走了進去。

剛坐下斟茶,那茶水還沒等送到嘴裡,就見徐酌南匆匆趕來。

門主服飾繁瑣貴重,發冠間更是嵌著一個精致且通透的靈玉。

徐酌南容貌上乘,明眸英姿,舉手投足之間解釋豪爽之派。

進來的時候眉眼帶笑,但是在看見楚清君的時候卻故意板起了臉,走過去問道:“汀白怎麼有空來我這小破地方?”

楚清君深知自家師兄是什麼性子,輕聲道:“師兄可是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