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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貴婦 笑佳人 4401 字 5個月前

裡,另一手抓住她下意識推過來的手,俯身在她耳畔道:“王妃尊貴,怎麼也來伺候我這粗人?”

殷蕙隻覺得腦海裡轟的一聲,然後他竟真的像個粗人那般對待起她來。

恍惚間,殷蕙也好像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雖尊貴美豔卻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王妃,平時簇擁她的仆人侍衛乃至王爺夫君都不見了,隻剩一個不知從哪裡闖進來的粗野狂徒。

等殷蕙被他起床的動靜吵醒,困頓地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床側,正在穿衣裳。

因為那衣裳很是陌生,殷蕙本能地往裡麵瑟縮了下。

魏曕見了,眼裡浮現笑意,她還真把他當哪個粗人了不成?

殷蕙下一刻就認出了他,也沒有錯過他那個短暫的笑。

腦海裡浮現一些畫麵,殷蕙瞪他一眼,抓起被子蓋過腦頂。

魏曕也沒在意,出去一趟,確定孩子們還都熟睡,他再去院子裡看了看,然後折回來,坐到床邊。

殷蕙背對他躺著,問:“什麼時候了?”

魏曕道:“不早了,等你收拾好,我就讓人把樹苗送過來。”

這其實也是在催她起床,彆再賴著了。

陶然居就三間簡陋的屋子,等會兒花匠們在院子裡走動,她堂堂王妃在裡麵酣睡,成何體統?

殷蕙哼了哼:“王爺是怕哪個粗人再闖進來嗎?”

魏曕捏了捏她的耳朵,他自己可以做粗人,真正的粗人,連一絲接近欺淩她的可能也不會有。

鬨歸鬨,殷蕙也知道該做正事了,在被窩裡轉個身,叫他去桌子那邊坐著。

魏曕也就坐過去了,一邊喝茶,一邊看她躲在帳子裡,一件一件地把衣裳穿回去。

少頃,夫妻倆衣衫齊整地走了出來,魏曕去後院看著花匠們運來帶土移栽的果樹樹苗,櫻桃、桃樹、棗樹、橙樹,一種兩棵。

等長風帶著花匠們退下,衡哥兒三兄妹也醒了,興高采烈地來看爹爹種果樹。

殷蕙也跟著孩子們看,看魏曕卷起袖子,挨著牆角分彆挖了八個樹坑,堂堂王爺,一把鐵鏟揮踩得越來越熟練。

“父王,今年能吃到櫻桃嗎?”

循哥兒饞嘴地問。

魏曕看看那兩棵還沒有寧姐兒胳膊粗的櫻桃樹,推測道:“明年吧。”

他說這話時,衡哥兒、循哥兒、寧姐兒將一棵櫻桃樹圍成了一圈,都仰著小臉觀察著櫻桃樹枝。

殷蕙的目光,定在了衡哥兒的小臉上。

這輩子,她能陪三個孩子一起等著明年的櫻桃成熟,上輩子呢,上輩子的衡哥兒,還有娘嗎?

一縷輕風吹來,櫻桃樹苗的嫩綠葉子微微晃了晃。

殷蕙也恍了下神。

她忽然希望,這世上並沒有什麼重生,隻是這輩子十六歲的她忽然得到了上輩子二十五歲的殷蕙的記憶,在她根據這份記憶努力改變處境的時候,那個二十五歲的殷蕙也還好好的,她會在輾轉反側一夜過後悠悠醒來,或是繼續生氣不許魏曕納妾,或是對魏曕死心接受了溫如月,但無論如何,她都會一如既往地陪在衡哥兒身邊。

當蜀王府陶然居的兩片菜地已經冒出一片青翠的小芽時,永平帝也要帶著兒孫與大臣們去皇家彆苑春耕了。

大臣們可以直接去城外等待,魏曕五王與兩位駙馬都帶著符合年齡的孩子們來了皇宮。

四爺魏昡竟然也把八郎帶來了。

八郎今年也確實虛五歲了,可小家夥臘月出生,這會兒還是小玩童一個,能學會種地嗎?

二爺魏昳笑他:“老四真是的,你就是不帶八郎,父皇也不會說你,何必叫八郎吃這個苦頭。”

他有點懷疑四弟故意要在父皇麵前表現。

魏昡在燕王府的時候就聽多了二哥二嫂的陰陽怪氣,雖然那幾年他年紀小,可兄嫂們之間的話鋒,聽多了他也能分辨出來。

“就種一天地,能吃什麼苦頭,二哥把春耕說得這麼苦,小心嚇到孩子們。”魏昡輕飄飄地回道。

八郎果然一副要出去玩的興奮勁兒,而二郎卻微露苦相。

永平帝到了,今日他沒有穿龍袍,隻是穿了一件灰撲撲的粗布褂子,頭戴布巾,一副農人打扮。

見兒子女婿裡麵隻有老大端王魏暘穿的是細布衣裳,其他依然是錦衣華服,永平帝哼了哼,率先朝前走去。

魏暘等人緊隨其後。

大人們騎馬,孩子們坐在各家的馬車中。

當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來到皇家彆苑待耕的田地前,陽光已經有些曬了。

大郎等孩子們紛紛下了馬車,永平帝隨意瞥過來,忽然發現老三家的五郎、七郎都變成了一身粗布短褐。

永平帝一樂,將這兩個孫子叫了過來,問:“怎麼穿成這樣?”

循哥兒看哥哥,衡哥兒正色道:“這樣方便乾活。”

永平帝笑眯眯的:“乾什麼活?”

衡哥兒看看地邊的耕具,道:“扶犁、牽牛、播種、回土、挑水、澆水。”

永平帝的笑容變得認真了些,意外道:“你爹教你們的?”

衡哥兒點點頭。

循哥兒終於說了一句:“爹爹帶我們種菜了。”

永平帝懂了,讚許地看向三子,十幾年前的記憶也浮現腦海,當時他帶著老大、老二、老三種了幾年地,老三乾活最勤快,明明年紀最小,卻不曾有過任何抱怨。

看了一眼,永平帝也就收回了視線。

魏暘、魏昳卻都朝魏曕看來,魏昳拍了拍魏曕的肩膀:“三弟行啊,還提前下功夫了。”

魏曕並未解釋什麼,默默脫下外袍,露出裡麵的粗布短褐來。

魏暘、魏昳、魏昡、魏暻見了,也紛紛脫下外袍,魏昡還把袖子卷了起來,露出一雙結實的手臂。

魏昳看看自己細皮嫩肉的胳膊,再看看兄弟們的,發現大哥、老五的跟他差不多,終於找到了一絲信心。

永平帝給五個兒子分彆分了一片地。

分完之後,永平帝也埋頭乾了起來,隻在休息時四處看看,看臣子們,也看兒孫,然後他就看見,老三一家爺仨乾得最熟練,老三與五郎負責犁地,七郎在後麵播種,姿勢有模有樣的。老大那邊都還行,老二家的二郎牽著牛,這活兒很輕鬆,可二郎顯然有點怕那頭牛。

老四習武強壯,乾得很賣力,八郎純粹來玩的,這跑跑那跑跑,還去給七郎搗亂。

老五也是能吃苦的性子。

到了下半晌,大人們還好,孫子們的差彆就變大了。

老大家那邊,大郎畢竟都十四歲了,很穩重,三郎狡猾,經常借喝水偷懶,六郎雖然還在堅持,但播種播得有氣無力。

老二家那邊,素來體弱的四郎中暑被背走了,二郎似乎很想裝病,但又怕被他發現,心思早飛了。

老四家那邊,八郎光明正大地還在樹蔭下歇晌睡覺。

隻有老三家的五郎、七郎,都乖乖地跟著爹爹,遠遠望去布巾短褐,就像普通百姓家的孩子。

永平帝摸了摸胡子。

第129章 (她的生氣如此明顯)

燦爛的夕陽灑滿庭院,寧姐兒樂此不疲地與%e4%b9%b3母、丫鬟們玩著“鷹捉小雞”的遊戲。

殷蕙坐在東次間的榻上瞧著,心思卻飛出了城門,牽掛著衡哥兒、循哥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兄弟倆都沒吃過什麼苦,上次與魏曕在陶然居種菜更像玩,今日隨著永平帝去春耕,艱辛程度定會不同。

等啊等,院子裡的夕陽開始往牆上移,沒過多久,就照不到寧姐兒的小臉了。

應該也要回來了吧?

殷蕙穿好鞋子,走出堂屋,對寧姐兒道:“瞧你這一身汗,先去洗個澡吧,等會兒爹爹他們該回來了。”

寧姐兒抗議了一會兒,但還是被%e4%b9%b3母抱走了。

下一刻,門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王爺回來了。

殷蕙趕緊朝外走去,到了前院,就見魏曕單手抱著循哥兒朝裡走來,衡哥兒跟在他身旁,臉蛋乾乾淨淨的肯定是在馬車裡擦拭過了,外麵的錦袍看起來也隻是起了些褶皺,然而在外麵曬了一天,父子倆的臉都呈現出一種狼狽的紅色,一時水洗又怎能洗掉。

“累不累?”殷蕙心疼地拉起衡哥兒的手,翻過來一看,手心有兩道牽牛時拉出來的勒痕。

衡哥兒縮回手,笑道:“我不累,倒是弟弟,上車不久就睡著了。”

剛剛殷蕙已經看見了,小兒子趴在爹爹肩膀上睡得香香的。

“好,快去洗澡吧,洗完就吃飯了。”

殷蕙想接過循哥兒,魏曕知道她抱不了太久,將循哥兒交給了長風,然後他帶著衡哥兒一塊兒去洗。

殷蕙自去照顧循哥兒。

長風將循哥兒抱回房間就退下了,殷蕙站在榻邊,見循哥兒的臉也是曬得紅紅的,一頭的汗味兒,眼睛就發起酸來。

從大郎到八郎,都是殷蕙看著長起來的,每個孩子的性情她都了解,就說今日的春耕,肯定有偷懶的孩子,隻自家這兄弟倆,在魏曕的教導下一個比一個老實,哪怕心裡也覺得累,卻絕不會偷懶。

循哥兒這一覺怕是會一直睡下去,殷蕙親自幫兒子脫了衣裳,拿溫熱的巾子仔細擦拭一遍,這才將酣睡的小兒子抱到內室的床上,交待%e4%b9%b3母與循哥兒身邊的小太監好好照顧著。

她在這邊耽誤了一會兒,等她回到後院,魏曕已經抱著寧姐兒在說話了,衡哥兒好像要打哈欠,瞥見母親來了,拿袖子擋了擋。

殷蕙更加心疼,叫丫鬟們快擺飯。

知道兒子累,飯桌上殷蕙也沒有問什麼,隻在衡哥兒吃完後一路將兒子送回房間,一直坐在床邊,看著衡哥兒的眼皮越來越重。

“睡吧,你睡著了娘再走。”殷蕙輕輕拍拍兒子肩膀處的被子,柔柔一笑。

衡哥兒喜歡這般溫柔的母親,隻是他實在是太困了,撐也撐不下去,很快就睡了過去。

殷蕙親了一口兒子的小臉蛋,又坐了一會兒,這才離去。

寧姐兒也去睡了,魏曕已經收拾妥當,靠在床頭翻著書。

殷蕙默默地漱口洗臉,然後坐到床邊通發,一邊通一邊跟魏曕打聽春耕的情形。

魏曕話少,她問兒子他就隻說兒子。

殷蕙便從大郎一直問到八郎,四郎身子弱中暑沒辦法,也不值得羨慕,可聽說八郎好好睡了一下午,殷蕙就忍不住埋怨了魏曕一句:“咱們循哥兒隻比八郎大兩歲,就是去睡會兒父皇也不會說什麼,他自己不敢拿主意,您怎麼不知道心疼心疼他?”

魏曕見她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倒仿佛兒子在外麵受了莫大的委屈,解釋道:“我問他了,他說不累。”

殷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說不累就不累?平時你問他想不想玩,他還說不想呢,你真就信了?”

魏曕抿唇。

殷蕙偏過頭,知道他就是這樣冷,一點都不會憐惜人,對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