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遊岐轉性了,又或者修煉到什麼緊要關頭,需要行善積德,滿足彆人的願望。
周慕合掌:“要海帶湯。”
晏行恪也試探著學周慕雙手合十許願道:“我要玉米龍骨湯。”
遊岐:“……”
遊岐緩緩看了過來。
眼睛裡麵的內容非常簡單易讀:你是不是想死?
晏行恪:“…………”
晏行恪被死亡眼神鎖定,尷尬地低頭腳趾扣地,“我就說說。”
遊岐走後周慕就一把拉住晏行恪,同時扶住搖搖欲墜的餐桌,“師兄,彆摳了!我桌子要陷進去了!”
有沒有搞錯水泥地麵也摳,校工什麼活兒都得會啊!
晏行恪捂著臉:“唉!”
下次再也不多嘴了。
他冷靜一會兒,才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一本軟皮筆記本,還有一張符,“這是我從前的筆記,符是老師送的,你都拿去吧。”
“還有符呀,這是什麼符?符膽好像沒見過。”周慕眼睛一亮,他對古代符文是比較有興趣的。
“閒符罷了,老師說給你耍耍,晚上睡不著可以貼上,能重複使用大概十次。”晏行恪解釋道。
他感覺背後刺刺的,像是被人盯著,納悶地回頭看了眼。
是鬼頭魚,因為遊岐去打湯了,他眼神就又選擇性地尖銳起來,往這邊散發怨念。詭計多端的人族,狐假虎威的人族!
“嘖,是歸有期,他怎麼老看這邊,”晏行恪訥訥道,“不會盯上你了吧,師弟,你可得小心一點,這廝在學校出了名的蠻橫記仇,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有吧,師兄不要這樣說同學啦。”周慕反駁道,“我覺得他這人很Q彈脆爽啊!”
晏行恪:“什麼啊,你是不……”
他說到一半覺得哪裡不對,看了看周慕,又後知後覺地看了眼周慕的盤子。
晏行恪:“……!!!”
師弟,Q彈爽口是什麼意思!!有點可怕!!
周慕:“也不知道鬼頭魚膽什麼藥效,看起來有點壯暘。”
晏行恪:“………………”
周慕哈哈笑起來:“師兄你看你什麼表情啊,說笑的罷了,同學之間怎麼能互相殘殺。這條腕足是他剛才不小心斷掉,我說彆浪費才撿來吃的,不信你問遊岐。”
這會兒遊岐也端了湯回來,“嗯?”
晏行恪哪敢問他,多大的動作才能“不小心”把腳都掉了,猜也知道遊岐在這頓飯裡出了不少力吧……
師弟啊師弟,你夠猖狂!
……
吃完飯,晏師兄早已溜了。
周慕和遊岐一起回去。
遊岐走在前麵,低頭單手擺弄手機,另一手往後伸,周慕就搭著這隻手一瘸一拐往前走。
沒辦法,無論像遊岐那天變回原形帶著周慕飛,還是崔覺的遁法,其實都不符合學校規定,沒有特殊情況是不能亂飛亂遁的。
可想而知,速度是相當慢的。
尤其從食堂回去要經過培訓時特彆提過的、遍地是坑的 路,路過的同學更不知多少假裝趕路,實則偷偷觀察。
他們臉上看似沒有表情,其實每一條憋出來的眼角細紋都是感歎號的形狀。
歸有期同樣要走這條路回去,不敢靠近啊,雖然遊岐和周慕都沒看他,他也隻敢溜著馬路邊邊走。
周慕還在專心瘸子走路,低頭自得其樂地壓線踩地磚。
遊岐看似專心擺弄手機,實則還思考著一個深奧的問題:
為什麼現在周慕不求助了?
他走得明明有些困難,為什麼不像先前一樣,撒嬌哀求……
畢竟是第一次搞“共生”,豢養一個互利生物是這樣陌生的感覺,顛覆了遊岐所有與他人相處的認知。周慕的每一種情緒無論害怕、高興乃至生氣,都帶著奇妙的鬆弛感,捎帶著周遭的人也輕鬆了下來。
讓遊岐即使被要求幫忙,竟然也會產生……意猶未儘的感覺!
周慕幼稚地左一下右一下踩在地磚的對角線,下一秒眼前就天翻地覆,被遊岐抓起來塞到懷裡。校園路人眼角紋裡的問號也就又變成感歎號,幾乎努成斜視眼。
周慕呆了:“啊?”
這是乾什麼?
遊岐語氣中帶著想做就這麼做了而且原來做完很爽的釋然:“剛吃完不要跑跳,傷胃。”
咦,傷胃的呀。遊岐是學草藥的,周慕當然不會懷疑。他沒有一絲反抗地順著這個姿勢趴在遊岐肩膀上,甚至用下巴蹭了兩下。
這樣輕的力道根本不會讓遊岐產生任何感覺,可他偏偏就是有了“舒服”的意識。樹梢上的風打著旋兒從他們臉頰邊掠過,像在輕%e5%90%bb一般,撓得遊岐癢癢的。
而周慕搭在遊岐肩上,目光亂掃,瞄到因為溜邊走差點掉進坑裡的歸有期,立刻關切地大喊了一聲:“小心!”
歸有期本來沒什麼事,扒拉住坑邊了,被周慕一喊整個掉進坑裡。
周慕:“哎呀,不會摔出什麼事吧。”
遊岐側頭觀察了一下,周慕臉上還真是純粹的關心,“你這會兒又不記仇了?”
周慕害羞地道:“哎呀,我這個人記吃不記打嘛……”
遊岐:“…………”
……這麼個記吃不記打?
作者有話要說:
《校園之他又香又軟》BY周慕
第9章
周慕好心去坑邊看歸有期,還讓遊岐馭風把他卷了上來,語氣寵溺地道:“歸歸,你身上還有傷,還是找個同學扶你回去吧。”
歸有期含怨道:“誰是歸歸,我……我……我是。”
在遊岐的眼神下他語氣漸漸弱了下去。
遊岐的名聲又不是單單一個凶獸血脈闖出來的,一個“仙草科學與技術”專業的學生,打起來有多凶看周慕吃的那隻虎鷹就知道了。
歸有期也沒辦法,一條觸須伸出去老遠,隨機抓來一個路過了三回隻為偷看周慕的同學:“喂,你扶我回去一下!”
那同學一臉我也是倒了血黴,擱這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呢。
周慕滿意地點頭,看遊岐微信一響,他伸頭過去,原來是遊岐的導師發來的,導師微信名“悼紅軒客人”,叫遊岐過去實驗室一趟。
周慕腦海中一閃而過,這名字好像有點點耳熟,他拉著遊岐:“我也去我也去。”
……
第二次來到傳芳樓,周慕看到之前遊岐砸出來的牆麵大洞已經補上了。
到了遊岐導師的實驗室,在門口就能看到裡頭隻有一個穿著襯衫西褲的中年男子,袖子挽起來,腦後紮著個小揪揪,手裡是遊岐養出來的那顆護門草,正不停擺弄。
先前導師就和遊岐說過覺得護門草詞庫出奇的大……和臟,拿來觀察了一下。
護門草正不耐煩地扭來扭去躲避,一看到他們,就催促道:“來了來了!彆摸我了他來了!”
“老師。”遊岐也喊了一聲。
遊岐的導師回頭,剛要說話,看清楚遊岐還帶了個人,投以好奇的目光。
周慕乖巧地主動打招呼:“老師好,打擾了,我是遊岐的室友,周慕。”
導師多少聽過這兩天的風波,長長的“哦”了一聲。
過了兩秒他才覺得自己反應有點呆,斯文地續道:“貧道草雪芹,你叫草老師便是。”
草!雪芹!!!//思//兔//在//線//閱//讀//
周慕往前一撲,抓著導師的肩膀搖晃:“後四十回在哪!!在哪!!”
可能因為是研究仙草的,草老師也比較文弱,慌裡慌張地格擋周慕,倒顯得比這個弱小的學生還可憐,整個地位顛倒過來。
還是遊岐伸手,把亂舞的周慕從導師身上摘下來。
周慕哇哇大叫:“你放開我!放開我!!”
遊岐:“……”
草老師整理好衣服,擺出一個隨時閃避的姿態:“誤會了誤會了!我原本叫草大根,後嫌不雅,就借曹公文氣——你問我要後四十回,我還想知道在哪呢。”
什麼?居然不是?!
周慕大為失落,因為有螺老師的例子,他還以為這個也會是本尊,沒想到是高仿。
失態了失態了。
但周慕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問道:“……那您為什麼微信叫‘悼紅軒客人’啊。”
他剛才想起來悼紅軒是曹雪芹的齋號啊,怎麼你模仿人家寫的名,還要模仿人家的號。
草老師莫名其妙:“我叫悼紅軒客人,又沒叫悼紅軒主人。”
周慕:“……”
草老師比比劃劃:“我確實去悼紅軒參觀過曹公故居,還住了一個月嘛。”
周慕麻了:“對不起哦老師,誤會了。”
他忽然發現自己還被拎著,回頭看了眼揪住自己的遊岐,遊岐也正似笑非笑地瞧著他。
周慕也覺得失態了怪丟臉的,但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往彆處躲,手一勾,把遊岐穿得板板正正的校袍掀開蓋住自己的臉,裝死。
“老師,叫我來有什麼事嗎?”遊岐抬頭,對草雪芹道。
他餘光留意著周慕,忽而想起小時候全班都有同桌,就他沒有,離他最近的一個同學養了隻小寵,也是他從來沒有的。
其實都已經忘了是倉鼠還是小貓,隻記得那小寵在同學懷裡鑽來鑽去,躺在兜帽裡翻肚皮,同學和它戲玩,有時候專心寫作業就用筆撥開湊過來的小寵。
但他現在有比那些更好的,遊岐忍不住輕笑了一下。
其實幅度非常小,但他這一笑,草雪芹立刻有點坐立不安。
他們這個師徒關係本來就不牢靠,帶著個凶獸研究仙草多彆扭啊,聽到這笑聲立刻敏[gǎn]地想:遊岐為什麼笑,嘲笑我的研究嗎!他是不是不想養草了!那我還要不要說!
“就是說……”草雪芹眼神飄忽,“我做了實驗,繁育同種的其他護門草,但沒有取得如此成果?這株護門草可能、也許,變異。我覺得在這個基礎上設計新實驗?由你把它帶回去開展……?”
遊岐聽到他怎麼每一句都是疑問句,“那到底要不要做實驗?”
草雪芹:“要……嗎?”
遊岐冷靜地道,“你是在問我?我覺得需要。”
草雪芹:“…………對,要。”
遊岐也習慣了學校的人時不時因為害怕他而言行變形,雖然剛才分明什麼也沒發生,他拿起護門草,簡短地道:“那就設計實驗吧,護門草我先帶回去了。老師再見。”
周慕聽到“再見”二字,也立刻鬆開了遊岐的校袍,還給遊岐撫平了兩下,跟著道:“老師再見。”
“嗬嗬嗬再見。”草雪芹送他們到門口。
隻見走廊另一頭的實驗室裡吵吵嚷嚷,有人從裡頭丟了一物出來,大喝道:“學長看球!”
那人在這一層樓喊的,聲音是從上一層樓響起,樓上“叮叮哐哐”一陣動靜後,小哮細長的身體猛地從樓梯間躥了出來。
小哮追著那物,一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