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還都能推到她頭上不成?分明就是過去蘇天賜太慣著蘇紅玉了, 把她慣成了這種沒心沒肺隻顧著自己的自私性子, 要不然的話她能一點不往家裡麵搬東西?

蘇天賜見李鐵蘭發火兒, 急忙舉手投降道:“成成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等回頭見了她之後,我保管好好訓斥一下她。”

他好說歹說,總算是哄住了李鐵蘭,沒讓她繼續發火兒了。

“成了,等初二回娘家的時候我瞧瞧她能拿什麼東西回來,要她還是摳摳搜搜,啥都不往回拿,你瞧我怎麼治她!”

就在兩口子說著話的時候,蘇琪玉從房間裡出來了,他看著待在廚房裡的夫妻二人,粗聲粗氣地說道:“爸媽,給我點錢,我要去買東西。”

李鐵蘭剛剛提起蘇紅玉的時候,那是一副要殺要剮的模樣,但是現在瞧見了蘇琪玉,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樂樂嗬嗬地開口問道:“琪玉啊,今兒都是年三十兒了,你有啥要買的?非得要今天去?要不然等明天成不?明兒媽陪你一起去買。”

然而蘇琪玉卻還是冷著鬼臉,毫不客氣地說道:“我都多大的人了?還用你陪著我去買什麼東西?你隻管給我錢就好,我自己會買。”

李鐵蘭被蘇琪玉這理直氣壯的模樣噎了一下,見他似乎不高興了,她急忙說道:“成成成,你彆生氣成不?我也就是跟你說一下,你不願意就算了,我這就給你拿錢。”

說著,李鐵蘭回屋子去拿錢去了。

而蘇天賜看到蘇琪玉這副樣子,眉頭皺了皺,不太高興地說道:“琪玉,你也是個大小夥子了,格以後跟你媽說話的時候注意點,那是你媽,不是隨便啥人,你怎麼能跟訓小孩似的訓她呢?”

剛剛蘇琪玉對李鐵蘭的態度可不夠好,蘇天賜沒忍住說了他幾句,蘇琪玉扯了扯嘴角,下意識地想對嘴,不過最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生生忍了下去,悶聲說道:“我曉得了,下次不會了。”

見他聽話,蘇天賜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很快李鐵蘭就拿著錢出來交給了蘇琪玉,她還想吩咐些啥,但是蘇琪玉卻沒等李鐵蘭說話,拿著錢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李鐵蘭隻覺得心裡麵憋屈得慌,忍了又忍,到底還是沒忍住,罵罵咧咧地說道:“紅玉這個死丫頭,都是她的錯,她沒嫁人的時候,琪玉哪裡像是現在這個樣子?”

反正誰都有錯,但是她的寶貝兒子肯定沒有錯,要是有問題,那罵蘇紅玉就對了。

蘇天賜看不過眼,說了她一句:“行了,這關紅玉那丫頭什麼事兒呢?這兒子是被你給慣壞了,你要是在這樣慣下去,以後他鐵定會越來越不成樣子。”

然而李鐵蘭聽到這話,立馬朝著蘇天賜大發雷霆:“好你個蘇天賜,你現在是覺得我說你閨女了,你心裡不舒服是吧?在這裡跟我找茬?大過年的你非得讓我不痛快是不是?”

“你說啥呢你,我啥時候幫閨女說話了?李鐵蘭,你也忒不講理了吧?”

兩口子就這麼吵吵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甚至都開始動起手來了。

大院兒裡的其他人聽到了蘇天賜家的動靜,紛紛搖頭,覺得這兩口子也忒不像話了,大過年的,哪家不是開開心心的?偏生他們這一家子非得要這麼鬨騰。

聽到那邊兒的動靜,大家夥兒也都懶得過去勸他們,隨著他們折騰,反正這大過年的,他們就算折騰也不會出啥事兒。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他們就消停了下來,鄰居們撇了撇嘴巴,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李鐵蘭和蘇天賜打了一架,越想越憋屈,乾脆不在廚房忙活了,手一甩就直接去了兒子的房間待著,蘇天賜當甩手掌櫃當慣了,廚房裡的活兒哪裡會乾?見李鐵蘭跑了,他怎麼可能還留下來乾活兒?自己也跑回房間裡待著去了。

等到蘇琪玉買東西回來,抱著那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一眼瞧見躺在自己床上的李鐵蘭,蘇琪玉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媽,你在這裡乾啥呢?”

李鐵蘭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揉了揉眼睛,沒說自己和蘇天賜拌嘴,不過瞧見蘇琪玉帶回來的大紅紙和毛筆墨水啥的,她的眉頭皺了起來:“琪玉,你買這些東西乾啥啊?學校不是沒有毛筆字課了嗎?”

蘇琪玉麵上的神情一僵,不太自在地開口說道:“沒啥,就是想練練字,買回來隨便寫寫的。”

一聽這話,李鐵蘭滿臉不讚同地說道:“你說你浪費錢買大紅紙乾嘛啊?你大伯父現在是廠長了,他那兒舊報紙多的是,我回頭從他哪裡拿一點回來給你練就是了,你這不是白瞎錢嗎?真是的,你這孩子咋不知道省一點呢?”

眼瞅著李鐵蘭似乎準備沒完沒了絮叨下去,蘇琪玉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不耐之色來:“媽,你說啥呢你?我哪知道這事兒?再說了,大伯父跟咱們家關係真好到了咱們去要報紙他就給的地步了?你可彆在這裡胡說了,行了行了,我要有事兒了,你出去吧,快點做飯,我晚上還要吃呢。”

說著,蘇琪玉連推帶搡地把李鐵蘭給推了出去,轉而將房門給反鎖了起來。

“媽,下次不經我同意,你不要隨便進我的房間。”

李鐵蘭被蘇琪玉這一番操作給噎住了,看著而麵前緊閉的房門,她到底是沒好上前去拍門,李鐵蘭忍了又忍,終於將那口氣兒給壓了下去,她放平了心態,溫聲說道:“琪玉啊,你彆生氣,我這就去給你做飯,這次是媽錯了,我下次肯定不隨便進你屋子。”

說完之後,李鐵蘭便轉身進了廚房去忙活了起來。

蘇天賜家的條件還算是不錯的,晚上的飯菜也豐盛,一盤紅燒肉,一盤臘肉,另外還有滿滿一大盆的豬肉燉粉條。

飯菜上桌之後,李鐵蘭一個勁兒地往蘇琪玉的碗裡麵夾肉,沒一會兒的功夫,他的碗裡麵就堆了滿滿一碗肉。

“行了行了,彆夾了,我吃不下了。”

蘇琪玉開口拒絕了李鐵蘭,低下頭猛扒拉了起來,不過三下五除二,就把碗裡麵的飯給吃完了,吃過之後,他起身就要回房間。

蘇天賜看不過眼,開口叫住了他:“琪玉,今兒是年三十,你忙啥呢?陪咱們吃頓飯都沒工夫了?”

平常也沒見他這麼積極,今兒是咋了?

蘇琪玉皺著眉頭說道:“我要回去看書,再說了,我不是天天陪你們吃飯嗎?不差這一天。”

說完這番話,蘇琪玉也沒管蘇天賜和李鐵蘭怎麼想,直接轉身回了房間去了,蘇天賜的臉瞬間耷拉了下來,他把筷子啪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氣鼓鼓地說道:“乾啥呢他這是?反了天不成?都敢跟我犟嘴了?”

李鐵蘭斜睨了他一眼,說道:“兒子想用功有啥錯?你甭在那邊兒瞎說了,我覺得他認真點好,等以後考個大學,分到個好單位,咱們以後就不愁了。”

蘇天賜有些憋氣,但是大過年的他也不想和李鐵蘭吵,便生生忍了下來,隻是這一頓飯吃得他沒滋沒味的,心情更是差勁兒到了極點。

不過回房間的蘇琪玉倒是沒管這些,他該準備的東西全都準備好了,看著放在桌子旁邊的那一疊疊寫滿字兒的大紅紙,他深吸了一口氣,壓製住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

幾天前蘇紅玉對他說過的話再一次浮現在了蘇琪玉的耳邊。

“我讓你做的事情很簡單……等到年三十的時候,那些機關單位門口肯定沒啥人,你就去把我讓你寫的那些東西貼到外麵牆上去……”

“你怕什麼?大年三十晚上大家都在家裡過年,誰能發現你的存在?”

“成了,就是這麼點兒事,做成了我就給你錢,三百塊,你想要的話,就去幫我做事兒。”

想到蘇紅玉承諾給他的三百塊錢,蘇琪玉吐出了一口濁氣來,慢慢冷靜了下來。

那可是三百塊,有了這錢,他的所有問題全都能解決,而他要做的僅僅是去貼幾張紙而已。

這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算被人抓住了,也沒法子說他啥。

過了晚上一點鐘,外麵的炮竹聲慢慢消失不見了,一道黑影從院子裡麵跑了出來,飛快地朝著巷子外麵跑了過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今兒許文靜倒是一反常態,哪怕蘇清影是在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方正業過去接她過來的,許文靜都沒有說些什麼,反而樂嗬嗬地招待了他們兩個。

依照他們這邊兒的風俗,年三十的晚上不管男女都是要喝酒的,隻是在方正堂準備給蘇清影倒的時候,方正業抬手攔住了他。

“清影喝熱水就好了,她現在不能喝酒。”

方正堂愣了一下,傻乎乎地問道:“大過年的喝啥熱水啊?蘇工要是酒量不好,就喝一點點就成了……”

結果話還沒說完,許文靜就兜頭給了他一個爆栗,沒好氣地開口說道:“你在那兒胡咧咧什麼呢? ”

說著,許文靜轉頭看向了方正業,樂嗬嗬地問道:“正業啊,蘇工這是有喜了?”

方正業倒是也沒瞞著,回答道:“是啊,一個半月了,所以這酒肯定不能喝。”

聽到蘇清影懷了孩子之後,蘇紅玉的臉色霎時間變了,她的目光控製不住地落在了蘇清影的肚子上,眼中閃過了一抹濃濃的嫉恨之色。

蘇清影懷孕了?她怎麼可能懷孕?她憑什麼有孩子?

在這一瞬間,蘇紅玉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脫口而出道:“堂姐,你怎麼會懷孕?這事兒我怎麼不知道?”

蘇清影還沒說話,方正業回頭,有些好笑地看著蘇紅玉,反問了一句:“你這話問得倒是有些奇怪了,清影結婚了,有孩子不是正常的事情嗎?更何況這事兒我們好像也沒有必要通知你吧?”

看著蘇紅玉眼中那遮掩不住的嫉恨之色,方正業的眉頭皺了皺,緩緩開口問道:“堂嫂,清影懷孕不是一件好事兒嗎?我瞧著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模樣,怎麼?清影懷孕的事情讓你不痛快了?”

方正業的話音落下,桌上的所有人全都將目光轉向了蘇紅玉,被這麼多人看著,蘇紅玉的臉都僵了,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僵硬怪異的笑容來。

“我怎麼可能不高興呢?姐夫,你彆胡說了,我沒有不高興。”

她這個樣子一看就是在說謊,不過方正業也沒計較,隻是意味不明地說了句是麼,就轉移了話題。

之後蘇紅玉一直夾著尾巴做人,不敢繼續吭聲了。

這一頓飯吃得還算是和諧,之後蘇紅玉沒有再整出來什麼幺蛾子,吃過晚飯後,方正業謝絕了方賢德留他們守夜的好意,帶著蘇清影回到了家中。

昨兒因為守夜睡得晚,第二天方正業難得起得遲了,他是被外麵急促的敲門聲給驚醒的。

“你繼續睡,我出去看看。”

方正業安撫好迷迷糊糊的蘇清影,起身到外麵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