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的話來說,她不喜歡做飯,但是卻並不排斥刷碗,除了飯做不好之外,其他方麵柳安安倒是沒啥不好的,以後她嫁了人也不會被人家嫌棄懶的。

蘇清影照例吃撐了,柳安安洗碗的時候,蘇清影扶著肚子在院子裡麵遛彎,就在這個時候,院子的大門被人敲響了。

“安安,你忙你的,我過去開門。”

柳安安還在忙著洗碗,蘇清影見她要起來,便開口攔住了她,自己走過去把門給打開了。

“大伯,堂哥,你們怎麼過來了?”

門外站著的人是方賢德和方正堂父子兩個,他們二人的麵色都不太好,看到蘇清影後,二人勉強露出個笑容來。

“蘇工,你在家啊,我們來找正業,他在嗎?”

蘇清影回答道:“正業在家,不過他挺累的,現在已經睡下了,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方賢德說道:“他睡了?都這個時候了,他怎麼還有閒心睡覺呢?這孩子的心也真是太大了。”

此時的蘇清影已經將二人給讓了進來,聽到方賢德的話後,蘇清影的眉頭微微一皺,開口說道:“ 大伯,正業已經很累了,睡覺不是正常的嗎?”

這跟心大不大有什麼關係?

方賢德沒聽出來蘇清影的意思,他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在原地轉了兩圈後,直接了當地開口說道:“蘇工,你還是將正業他叫起來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你跟他說,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咱們該想的就是如何解決問題,而不是想方設法地逃避。”

方正堂跟著開口說道:“是啊蘇工,我們都知道正業他現在的情況很不好,但像是他現在這樣一直悶著,什麼都不做是不成的,我們得想辦法解決這些事情,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這二人一進門就劈裡啪啦說了這麼一大通的東西,蘇清影被這兩人說的話給繞住了,她的眉頭越皺越緊,眉宇間的不解之色也更加濃鬱了起來。

“大伯,堂哥,我已經說過了,正業他累了,現在已經睡下了,你們有什麼事情明天在來找他……還有,正業並沒有跟我說他工作上出了什麼問題,你們現在這個樣子,反應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在蘇清影說完這番話後,方賢德和方正堂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難不成方正業回來並沒有跟蘇清影說這些事情?蘇清影還不知道方正業即將要麵對什麼?

這可不行,要知道現在方正業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蘇清影了,要是蘇清影現在還是一頭霧水,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那不是全都完了?

方賢德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清影,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

說著,也不等蘇清影回答,方賢德劈裡啪啦地就將廠房塌了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蘇工,正業才剛剛做了副廠長,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當副廠長可是跟他之前做保衛科科長是不一樣的,什麼事情都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現在事情已經鬨得沸沸揚揚的了,最後肯定要有人出來為這次的事情負責。”

說到這裡,方賢德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說了下去。

“我其實也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正業其實挺無辜的,畢竟他才剛剛做了副廠長,很多東西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咋回事兒,但誰讓他給趕上了呢?這一回推出去負責任的人肯定是他。”

方賢德說了挺多話的,話裡話外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他現在這個副廠長的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為了讓他能保住保衛科科長的位置,方賢德希望蘇清影去跟彭進步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讓方正業少受一些懲罰。

“蘇工,我知道你並不喜歡弄這些事情,但現在我也是沒了辦法,咱們家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就是你了,你是封工的總工程師,不看僧麵看佛麵,你要是肯給正業說說情,他就算沒了副廠長的位置,好歹也能繼續做他的保衛科長不是?”

說完了這些話後,方賢德就定定地看著蘇清影,等待著她的回答。

然而蘇清影聽完了方賢德的話後,眉頭卻皺得越來越緊:“大伯,你這話說的是不是有些太過了?誰說正業不能繼續做副廠長了?這個消息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剛剛正業回來的時候沒有跟我提這件事情,我相信他的能力,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他都可以解決的,我不需要去幫忙說情或者給他走後門。”

方賢德:“……”

感情自己剛剛說的那番話全都白說了,蘇清影壓根兒就沒有聽進去。

另一旁的方正堂瞧著蘇清影的模樣,見她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方正堂於是便說道:“蘇工,你是個搞研究的,肯定不知道這裡麵的彎彎繞繞,我們跟你也說不清楚,你還是把正業給叫起來吧。”

要是跟蘇清影繼續掰扯下去,還不知道要掰扯到什麼時候,方正堂懶得繼續跟她說下去,直接揚聲喊道:“正業,正業你在嗎?正業……”

然而他還沒有喊完,一個人影突然像是炮彈似的衝了過來,一把將方正堂給推到了一旁去。

“你這個人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啊?我表姐都說了我姐夫在休息,現在不想人打擾,你還在這裡喊什麼喊?”

柳安安的力氣還是挺大的,誰也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方正堂一時不察,直接被柳安安撞了個正著,他蹬蹬蹬地往後退了幾步,腳下一歪,直接摔在了地上。

方賢德見狀,急忙去將摔在地上的方正堂給扶了起來:“你這個小丫頭是怎麼回事兒?好好的你怎麼上手推人啊你?”

將方正堂給扶起來之後,方賢德瞧見推人的是個年輕輕的小丫頭,他的眼睛立馬瞪大了,沒好氣地衝著柳安安嗬斥道。

方賢德到底是工會會長,板起臉來訓斥人的時候看著倒是還挺像是那麼一回事兒的,不過柳安安卻沒有半點害怕,她叉著腰說道:“要不是你們先搗亂,我怎麼可能推人?我表姐都說了,我姐夫在休息,你們還在這裡吵個不停,你們是誰啊,懂不懂規矩?”

說完這番話後,柳安安回頭看向了蘇清影,小聲說道:“表姐你彆怕,有我在呢,他們肯定不敢欺負你,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誰還來敢找你的麻煩。”

蘇清影:“……這是你姐夫的大伯和堂哥,親的。”

柳安安:“……”

感情這兩個突然上門來找茬的人是方正業的知底親戚。

柳安安不免有些尷尬,她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那個,我不是故意的……”

“要不是你們兩個大喊大叫的,我也不會推人,這事兒真怪不到我……”

方賢德&方正堂:“……”

這小丫頭合計著他們聽不到她的話麼?

第249章

到最後方賢德和方正堂兩個人到底是沒能得償所願, 蘇清影的意思很明顯,現在方正業已經睡著了,有什麼事情他們明天再來也不遲。

“這些話我會轉告給正業的, 謝謝你們的關心。”

方賢德見蘇清影油鹽不進,壓根兒就聽不進去他們的話, 他歎了一口氣,倒是也沒有強求著要見方正業,隻是交代蘇清影,讓她在方正業醒過來後, 叫他到他們家來一趟。

“這事兒還是挺重要的, 蘇工, 為了正業著想, 你千萬不能忘記了。”

蘇清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回頭我會跟他說的。”

方賢德他們父子兩個也沒有在這裡多做停留,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 柳安安關了院門,見蘇清影的麵色不大好,她有些擔心地問道:“表姐, 你沒事兒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蘇清影搖了搖頭說道:“我沒事兒。”

柳安安又說道:“表姐,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姐夫他會受懲罰嗎?”

剛剛那兩個人說的事情還蠻嚴重的, 要真是那樣的話,豈不是要糟了?

“這個暫時還不清楚,或許事情也沒有那麼糟糕, 等你姐夫醒了之後, 我再問問他吧。”

柳安安見蘇清影似乎並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多說什麼, 她嘴唇動了動,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另一邊兒, 方賢德和方正堂父子兩人沉默著往家裡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個大陰天,到了晚上,天也是陰沉沉的,天上連個月亮也看不著,方正堂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積水,濺起來的汙水將他的褲腿都給浸透了,濕漉漉的褲腳粘在肌膚上,涼的方正堂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爸,你之前不是說,正業他就算受懲罰,最多也就是沒了副廠長的位置,他還能回去做保衛科科長的,怎麼今天我聽你的意思,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兒?”

剛剛方賢德跟蘇清影說的話方正堂可是全都聽在耳朵裡,依照他爸的意思,方正業很可能連保衛科長的位置都保不住啊。

“爸,你是不是知道些其他的什麼消息?”

方賢德聞言,回頭看了方正堂一眼,他歎了一口氣,幽幽地開口說道:“之前我是在安慰你的,這次的事情鬨得可真不小,整個廠子的人都知道了這事兒,外麵的人知道也不過是早晚的問題。”

有公安局的同誌介入,這事兒就算是想要壓下來都不成,方賢德這兩天可是聽了不少閒話,有不少人嘴上說著來安慰他的,實際上就是過來看他的笑話。

“方會長,你那個大侄子倒是怪有本事的,可惜的是時運不濟,攤上這樣的事兒。”

“是啊方會長,這事兒說起來跟他沒有關係,就是他倒黴,但咱們廠子肯定要有個說法,對他的懲罰可不會輕的。”

“方會長,那到底是你的親侄子,你是不是該想想法子,看看怎麼幫幫自己的大侄子?”

方會長麵對著些人的問話,基本上都是嗯嗯啊啊地應著,多餘的話也沒啥說的,跟他們是掰扯不到一塊去,這些人看著是好心給他出主意,實際上全都是在看熱鬨。

方賢德也是心煩氣躁,便想著過來找方正業,看看能不能跟他好好談一談,反正是有蘇清影在,方正業最差也就是被打下去當普通工人,不會有再大的懲罰。

“行了,這事兒到現在不是還沒定論麼?先彆說了,我瞧著蘇工也不著急,或許她有什麼法子能保住正業的職位也說不定。”

方正堂瞧著方賢德的表情,猶豫了片刻,方才小聲說道:“爸,你是真替正業擔心嗎?”

明明方賢德看著好像是非常擔心方正業的模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方正堂看他的時間長了,總覺得方賢德身上有一種濃濃的違和感,他不知道這種違和感從何而來,就是感覺方賢德好像並不是真的為方正業擔心。

但這怎麼可能?方正業可是方賢德唯一的侄子,他對方正業還是挺好的,怎麼可能不擔心他呢?

眼瞅著方正堂的麵色不停變幻,方賢德瞪了